第3章 與君“初”相識
夜幕降臨，站在學校門口看車一輛一輛開過，面對這個陌生的城市，秦璇沒來由的覺得有些落寞，感覺不屬于這個城市萬家燈火中的一個，那種沒有歸屬的失落感無法訴說，只能肆意在心裏蔓蔓生長，無邊無涯。
來接人的是顧慕然，遠遠就在校門口尋覓秦璇的身影，看到一個小姑娘站在門口，安靜地站着，那種腦海中煙花不斷燃放的感覺，顧慕然從來沒有經歷過，怦然心動的一瞬間，那麽多年，就是等那麽一個人，她要是願意在自己懷裏低眉淺笑，人生還有什麽更加美好。
一生至少該有一次，為了某個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結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經擁有，甚至不求你愛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華裏，遇到你！這首詩很能形容此刻的意境，不過不求你愛我實在是在顧慕然這裏不适用，愛就是要在一起，給她幸福。
再細細打量秦璇，多年未見，成熟了也漂亮了，應該準确的說是更符合心意了，那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記憶中帶點清淺的味道，迷人極了。
“秦璇你好，我是顧慕然，秦伯伯和秦伯母他們先過去餐廳那邊了，讓我接你過去。”聽到有陌生男士叫自己，秦璇立馬警惕起來，又聽到是顧慕然，自己沉靜了一點。顧慕然很紳士地下車幫她開門。
秦璇楞了一會兒，傳說中的翩翩公子，溫文爾雅，果然名不虛傳，顧慕然剛剛從公司出來，穿着黑色西裝，五官很立體，要說是男神一定很多人會贊同，不過氣息算是冷冽的可以，多年不見，優秀地令人奪目，顧慕然見秦璇愣愣地看着他，難得地朝她嫣然一笑，眸中帶着常人不能理解的幽然星光：“上車吧。”低迷儒雅的嗓音很迷惑人的。
待秦璇反應過來已經坐在副駕駛裏了，要不是秦媽媽打電話過來，秦璇一直盯着旁邊的顧慕然看，移不開眼，瞬間覺得自己失态了，收回目光：“喂，媽媽。”“慕然接到你了吧，我們這邊就等你們了。”秦媽媽那邊有幾人在交談。随意答了幾句，就匆匆挂了電話。
顧慕然注意到秦璇一直看他的時候，貌似很專心的開車，不過心心念念都被身旁這個小女生影響，眼底有各種複雜的情緒：隐忍、得意甚至還有得逞。
車內一時無話，陷入很低很低的氣壓之中，顧慕然看似專注于路況，其實注意力都關注在旁邊，秦璇則是覺得沒什麽話好講，也不是很熟，只好低頭玩弄起自己的指甲來，有一下，沒一下的掰着。
顧慕然首先打破這種氛圍：“小璇，你在C大念經濟管理是麽？”“嗯。”很微弱地應了一聲。“我也是這方面的，以後有什麽難題可以随時來問我。”顧慕然依舊謙和地說着，順便還強調随時兩個字，這是多大的一種權力。“哦。”奈何秦璇好像心不在焉，一直單字單字蹦，顧慕然臉上閃過一絲絲無奈，很快又恢複平靜，不能急，慢慢來。
有些事情并不是越濃越好，要恰到好處，深深的話我們淺淺地說，長長的路我們慢慢地走。盡管秦璇現在對他沒有半分印象，連兒時的友誼也蕩然無存，好似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如果恰好是因為這幅皮囊讓她多看幾眼，那麽還真得感謝它，不過不急，秦璇，既然你來到我的領地，那麽我們來日方長。
到了酒店，秦璇磨磨蹭蹭走的很慢，顧慕然看到這樣的秦璇，嘴唇一勾，但是為了照顧她的腳步，自己也變得慢吞吞的，于是餐廳就驚現一幕一名儒雅男士帶着一名陽光少女慢慢挪動，旁邊還要備注上：注意，這不是靜止畫面。
秦璇想了一下，覺得再磨蹭也沒有用，早死晚死都得死，于是打算加快腳步，或許她自己也沒有意識到見父母的朋友而已，又不是見公婆，用得着想七想八外加那麽緊張麽。
一加快腳步的後果是一頭撞上前面顧慕然的背，鼻子都撞疼了，揉揉鼻子，反應過來也沒道歉，不知怎麽回事，嬌嗔地看了顧慕然一眼，臉一紅，匆匆走到前面去了，顧慕然淡淡地微笑心想：“小丫頭怎麽能這麽可愛。”對此事絲毫沒有覺得不滿，反而別有趣味。看得旁人倒都是一驚。
一到包廂門口，就聽到顧伯伯和伯母與父母在談論說什麽“小璇越長越漂亮，亭亭玉立了。”“我真是想小璇這樣的女孩子當女兒，實在不行兒媳婦也可以啊。”“慕然也優秀，真是福氣。”什麽的，原本那麽熟，都沒必要客套的，這樣一說秦璇倒是不好意思進去了。
“愣着幹什麽呢？”顧慕然清淺的男子氣息将自己包圍，在自己身後幫她開門進去，那一瞬間感覺自己做了一件很虧心的事，偷聽到什麽不該偷聽的話，再者顧慕然的觸感與氣息讓秦璇臉紅心跳，畢竟是沒有經歷過人事的女孩子，面對一些話題或是男子的舉動總會不自然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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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慕然儒雅地打招呼：“叔叔阿姨，我把小璇接來了。”後面跟着低着頭的秦璇，擡頭微微一笑：“伯伯伯母好，我是秦璇。”洛槿雁看着這丫頭是越看越滿意，當初小時候就特別想再生個丫頭，後來身體不允許，就一直把鄰居家的女兒秦璇當閨女看來着。
“我說嘛，越來越好看了，來，坐到伯母旁邊，讓伯母好好看看。”洛槿雁輕拍了一下自己旁邊的位置，示意秦璇坐到那邊，顧慕然就順着秦璇坐到了秦璇的旁邊。
秦爸爸秦媽媽當然對此很滿意的，在海濱再怎麽樣自己畢竟鞭長莫及，如果這邊有顧家照顧自然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秦璇表現的既不熱絡也不疏離，淡淡的态度，讓洛槿雁感覺特別好，果然是書香門第的女子，有自己對人生的态度與方式，有人覺得這是清高，其實不然，這是她們用自己在書畫中找到的人生去面對世界，你不是他世界的人，無法對接他的頻道，怎麽會理解這種感受。
秦璇要是知道顧伯母想的這麽多，她一定弱弱站起來說一句：“我真的只是覺得害羞而已，不說話沒有其他含義。”
今天的顧慕然格外體貼，讓顧恺之和洛槿雁也覺得納悶，自己這個兒子，一直是他們的驕傲，不過對他還是了解的，對外人疏離心很重，不會刻意去讨好別人，也不需要別人刻意去對他好，出來都是不冷不熱，保持冷眼旁觀的态度。
顧慕然可以說是清風朗月了，不過這麽些年以來，身邊确實還沒有女性朋友出現過，莺莺燕燕也是從來沒有的，當然也有一些願意上趕着往上湊的，條件都也尚可，顧慕然就是不願意，別人也不好強求，父母也不好多說什麽，洛槿雁也有些着急過的，畢竟26也是不小的年紀了。不過顧慕然既然有這種态度，那就放下，順其自然，緣分總會到的。
洛槿雁還老是打趣秦璇：“小璇，你六歲以前都是跟着你慕然哥哥的，你慕然哥哥也是，成天帶着你一起玩。有好多次你家裏沒人還是跟着慕然哥哥一起睡的。你記得吧？”洛槿雁掩嘴笑着，讓秦璇都不好意思了，因為她對顧慕然的記憶僅僅是點頭之交而已，怎麽可能會有那麽深刻。
顧慕然抿了一口水，眼光掃了掃秦璇，看她臉紅紅的，嘴巴微微帶點弧度，那也是他歲月中很珍惜的時光呢，那段時光一直掩藏在他的心底，對誰都沒有拿出說來過，等着将來某一天，與你一同分享将來的時光。
沈秋也只是微微笑着，自己這女兒确實是這樣，慕然和李燃都是當初很放心的男孩子，讓小璇跟着也是放心的，不過後來疏離慕然和李燃玩的很好倒是出乎意料，李燃雖然也很優秀，不過終究不及慕然的，會對小璇有疏離還是看得出來的，也不知道丫頭怎麽想的。
未料到顧媽媽話鋒一轉：“不過後來你就一直纏着李燃了，說起李燃，也是過來海濱市了，不過很多年未聯系，好像前兩年結婚了。”拍拍自己老公的肩頭“老顧，你不是去參加了麽？”
顧慕然原本對此也不是很了解，看到秦璇的臉色，略有些知道了，小丫頭七歲上小學那天，很難得對自己笑得燦爛，因為六歲落水以後就天天跟着李燃了，那天在樓道遇見：“慕然哥哥，你看我的發箍漂亮嗎？”，指着自己頭上那個紅色蝴蝶結發箍，顧慕然受寵若驚，一年多來還沒有對他笑的那麽燦爛過，自然是點點頭說很漂亮。于是小丫頭一臉得意地進門去了，剩下顧慕然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秦璇開始還覺得沒什麽，只是臉上微微有些僵硬，又細微地抿了抿嘴唇，說到李燃結婚，臉色一白，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剛剛在夾菜的手一縮，正巧碰到并打翻了前面一個高腳杯，裏面裝着白水，秦璇這邊就濕了一大片。顧慕然離秦璇最近，自然是看到她這一系列表情了。
秦媽媽出聲講了一句：“怎麽這麽不小心。”立馬把抽紙遞給離她最近的顧慕然，顧慕然溫柔得幫她擦着，自己則是手忙腳亂，不知道該幹什麽。也就咬着泛白的嘴唇看着顧慕然幫她收拾殘局，看顧慕然的神色，很是如此理所當然。
顧爸爸看着秦璇這幅樣子也笑了：“小璇不要緊張嘛，好久不見都變拘謹了，就當伯伯是自己爸爸，以後星期天都可以過來住的,我平常工作忙，正好你陪陪伯母，免得你伯母一天到晚說我冷落她。”顧恺之雖然不善言辭，不過對老友這個女兒還是發自內心的喜歡的。
洛槿雁對此深表贊同，重重點了幾下頭。
秦璇站着尴尬地咧咧嘴，笑着點點頭：“好的，伯伯。”“就這麽定了。”顧恺之很豪放地板上釘釘了。
顧慕然處理好桌子上看到秦璇的裙子上也有一點水漬，這回他也尴尬了，擦吧，好像現在的關系沒有好到這份上，不擦吧，好像關系也沒有那麽差吧，糾結了一會兒，把紙遞給秦璇，示意讓她自己擦。
接下來的飯，秦璇也沒心思吃，扒拉了幾口就放下了，顧慕然是一直注意這邊的情況，秦璇不吃飯他也不能強迫吧，現在人家小姑娘和你又沒有什麽關系，你有什麽資格幹涉她，最怕就是一句和你沒關系把剛剛建立起來的微弱聯系打破地一幹二淨，于是看似顧慕然一直陪着在吃，其實也沒吃進去多少。
吃完後家長們再聊了一下，顧慕然自然是去結賬，秦璇電話響了，是宿舍的那群丫頭，于是禮貌地到外邊接電話：“小璇，你怎麽不在宿舍啊，你什麽時候回來？”姚嫣珺打電話過來詢問。
“我和父母在外邊吃飯呢。”有這樣一群室友就是好，明明才認識一天，就好像認識很多年的口氣一樣肆意開着玩笑。“哦，那你今天回來的吧。”“嗯，肯定回來的，放心吧。”“我們等你的哦，一定要回來哦。”何琳用廣東話講了類似這麽一句。“小璇，你快回來，我一個人已承受不來。。。”後面吳巧研還用高音唱着什麽。。。
秦璇會然一笑，大學四年，看來也不一定要有那麽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或許有這麽一群活寶彌補自己的生活也算是很幸運的事了。
顧慕然站在走廊的另一頭看到秦璇面帶笑意的回包廂，那麽近又那麽遠，那才是自己命定的女子，她應該是充滿快樂的，而不是把自己包圍起來，不讓別人觸及她的靈魂，不知是何原因，她的堅強、堅持與堅忍總是用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對外界冷眼旁觀，将內心漸漸收藏封凍起來，再也不打開，這樣，我又該如何是好？
看到顧慕然回來了，大家都起身打算出門了，秦爸爸和秦媽媽住在秦璇學校附近一家酒店，顧恺之和洛槿雁一直邀請去他們家住，秦錫天和沈秋覺得不能麻煩他們：“沒事，恺之，我們明天一早就會A市了，就不打擾你們了，我們已經定好房間了，順便也把小璇送回宿舍。”
顧恺之夫婦也不強求，就放行了。最後的最後，洛槿雁還對秦璇講了一句：“小璇，你讓慕然把手機號碼給你，到時候有什麽事就直接找慕然就好。”顧慕然禮貌地問了秦璇的電話號碼，自己給回撥過去，倒是還蠻有心計的，這樣既把自己的號碼給人家又把人家的號碼要過來了。
秦璇對此沒什麽意見，意興闌珊的存量一個：顧慕然。倒是顧慕然，一直默默目送秦璇漸漸遠去，很久還不收回目光，握着手機的手在備注框內鄭重地輸入：My love。
洛槿雁走在前面，手一甩一甩在前後分別合上：“老顧，看來你家兒子動了點凡心。”顧恺之跟在她後面，擡頭看看看不到星星的天空：“小輩的事我們不參合，随緣吧。”顧恺之也不過多在意這件事，歲月的歷練早已讓他平淡地看世事變遷。
顧恺之和洛槿雁回自己家，顧慕然在離C大幾條街處有自己的小公寓，一來是方便去C大辦事上課什麽的，二來是離市中心不遠，在那邊自己開的證券公司辦事也方便。
在秦錫天和沈秋帶着秦璇離開不久，顧慕然就驅車在後面默默護送，直到看到秦錫天的車把秦璇送到宿舍樓樓下，遠遠目送着秦璇進去以後，打開手機看到那一長串電話號碼，總算、總算是有那麽一點點聯系了。手機屏幕明明暗暗很多次，良久，顧慕然才離開。
顧慕然一手開車，一手手背搭着嘴角：距離那麽近我都只能遠遠目送你，何時能有一天就這麽淺淺微笑看着你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 梓柳有小夥伴看到被燃燃哥哥雷到了，原諒一個六歲小女孩的智商，請見諒，六歲也實在不能叫出很奇怪的名字吧，歡迎提意見，然後看文愉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