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錦素流年
次日，秦璇自然是把自己打好的圍巾送給顧慕然了，顧慕然俯身，示意秦璇親自幫他圍上，秦璇也不以為意，往他脖子上随意環了幾圈，雖沒什麽特色，倒也是清隽撩人，透着些許書生氣息，總算是把渾身上下攝人的戾氣收了收。
看他還是板着臉不好看，秦璇兩手貼上他的臉頰，上下不停地揉動起來，讓顧慕然的臉不斷變形，于是顧慕然因為圍巾溫和的臉不知道又因為這個怪異的動作冷卻了好幾度，臉色像打翻了的調料盤，色彩缤紛不斷變化，到最後看到行人訝異的目光幹脆慢慢變黑。
不過顧慕然也不敢反抗什麽，昨天秦璇剛剛給他耍的雲裏霧裏，要是再敢反抗估計後果也好不到哪裏去。倒是秦璇，看他越來越黑的臉色不敢再做什麽“笑一下，開心一點。”把他臉上的肌肉往上揚了一點。
顧慕然注視着她，也不說話，看的秦璇戰戰兢兢的，心裏沒着沒落的，就好像做賊似的。“你不要這麽看着我，寒毛都豎起來了。”秦璇感覺臉有點發燙，低下頭。
顧慕然也不逗她了“今天我媽說讓你去家裏吃晚飯，讓我務必接到你，你說呢？”不可抗拒的語氣，最擅長就是這種時候把球踢給她，讓她進退兩難。
秦璇沒多考慮，因為顧媽媽請她去吃飯是出于一種長輩的禮儀，并不是知道她現在已經是顧慕然的女朋友這樣的身份。顧慕然也不打算在他和秦璇塵埃落定之前讓雙方父母知道這件事，不是他對雙方這份感情沒有信心，而是他怕秦璇沒有信心，他膽小，容不得這份感情因為一些外在條件而出意外，，那句話是對的，愛一個人，好像有了軟肋，又有了盔甲。
顧慕然見她答應了，也不多說。“小璇，你先回去吧。”幫她的帽子壓了壓，讓她回去上課，對于早上一大早起來上班，然後看到秦璇在樓下等待這件事很感動很感動了，更別提圍巾這種事。
秦璇只不過是覺得昨天晚上演了那麽一出有點對不起他，于是昨天晚上把自己緊趕慢趕新打的圍巾給做好今天早上又起來一個大早把圍巾送過來了。這會兒顧慕然讓她走，也不多做停留，撅着嘴回過頭看他好幾眼，他都只是站在那邊微微笑着目送她，眉清目秀。
刨去顧慕然，秦璇的日子無非就是上課。顧慕然今天興致盎然地戴着秦璇送他的圍巾去公司招搖，其實他內心也沒這麽想，就是各種行為表現讓普遍員工覺得他有這個意思。
“慕然，你幾個意思，連開會也戴着這條圍巾，是多想昭告天下你心有所屬而且人家小姑娘溫柔賢惠麽？”季青程一進顧慕然辦公室就是這副樣子——尊卑無序，長幼不分。雖然他還比顧慕然大幾個月。。。
顧慕然随手甩了一份文件給他“德行。”季青程打開那份文件看了看，立馬不吱聲了，他啃了很久都沒有啃下來的問題求了顧慕然很久顧慕然才答應去做的，結果這麽快合同就下來了，感慨他哪怕戀愛也不拖累公司的同時對顧慕然的敬仰又多了幾分，哪怕自己也是神話。
“慕然，你怎麽做到的。”季青程想讨教點經驗。顧慕然實在也沒什麽經驗可以傳授，只不過向對方公司列舉了優劣再比較其他公司，發現自己這份合同比較大程度上考慮他們以後就同意了，誰也不會做虧本的買賣，要實在說經驗，只能說心理戰術的應用比別人略強一點。
關于心理戰術這種，季青程自己本沒有深入去研究過，很少對這方面有興趣，也就不想和顧慕然多讨論什麽，拉開門想走。豈料被顧慕然叫住“诶，青程，等等。”躊躇了一下“真的有那麽明顯麽？”依舊是晦暗不明的臉色。季青程也是愣了一下，随即宛然了“真的。”無比認真的回應并點頭。
。。。
“顧伯伯好。”秦璇走在顧慕然前面，先行一步入屋，向在沙發看新聞的顧恺之鞠躬問好。在廚房聽到的動靜的洛槿雁拿着鍋鏟出來歡迎“小璇來了啊，快坐到那邊喝口水吃點水果，晚飯馬上就好。”秦璇也問好後在沙發坐了一會兒，就進廚房了。
“伯母，需要幫忙嗎？”洛槿雁吓一跳“诶呀，丫頭，這邊不用你，你只要在那邊乖乖等着就好。”洛槿雁看這丫頭是越看越歡喜。“我雖然做菜不怎麽精通，不過洗個菜什麽的還是可以的，你就讓我幫你吧，我正好也好對伯母的廚藝讨教一二。”秦璇很真摯的語氣與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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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槿雁和藹的笑着，拿了一塊新的圍裙給秦璇，也不讓她做什麽，簡單的洗洗菜，擇擇菜什麽的，顧媽媽有什麽出鍋的也都是交由她先嘗，她自然是無一不說好吃，顧媽媽直誇她小嘴最太甜，會讨人開心，秦璇都是癡癡的笑，眉眼彎彎。兩人繼續讨論着菜的做法，家人的口味，秦璇也一一默默記下。
顧慕然坐在沙發一側，可以很清晰地看清廚房的情況，顧恺之坐在一旁和他談論實事要點，新聞政要，他都是可有可無地應着，最後顧恺之發現他心不在焉，準确的說是覺得他心不在焉“慕然，你對這件事有什麽看法？”顧慕然頓了一下“從大局來看，我對這件事情的态度自然是要支持的，如果個人觀點來看，我不喜歡，這種做法。。。”
他居然還能流暢地将兩人交談的內容什麽的複述一遍，并且加以整理做一個小結，讓顧恺之以為他只是一時看起來開小差而已。說實話，有天生犯罪的潛質。
洛槿雁看他們父子在那邊聊的開心“好了，你們父子倆別說了，開飯了。”顧慕然聽到這個消息感覺跑的比誰都快，三兩下就到餐桌旁邊，顧媽媽還拍了拍他肩膀“這孩子今天怎麽回事，吃個飯那麽激動。”顧慕然這種心裏都是蜜無處說的悲哀也沒人懂，只是幫忙擺放碗筷。
“小璇，別忙了，快來坐下吃飯。”先坐下的顧恺之喚了一聲還在廚房的秦璇，，顧恺之先開口後顧慕然也不拘謹，跟着應和“就是，別忙了，快點過來。”只有秦璇聽得出是親昵又帶點威脅的語氣，在顧父顧母聽來是與平常無異的。
秦璇也不敢多在廚房逗留，端了最後的湯品出來“我最喜歡這個湯，這個湯很好喝的。”頗有一副要将自己做的得意之作推薦給其他人的架勢，後來顧慕然還取笑她說讓她去推銷什麽的一定虧的不行，哪有人這麽一本正經的。
秦璇對他這番言論嗤之以鼻的同時還是有幾分認可的，然後說了一句讓顧慕然開心很久的話“我不行不是還有你麽？你養我難道也不行嗎？”顧慕然啞口無言，完全沒辦法反駁。
顧媽媽看看顧慕然又看看秦璇，覺得有兒有女簡直太歡喜了，人生贏家，不過既然做不到那有顧慕然這樣的兒子也還算不錯，雖然這個兒子從小性子淡，什麽事都不說出口，不過一言一行就知道他很敬愛父母的，這樣就心滿意足了。
顧媽媽不斷夾菜給顧慕然和秦璇，尤其是秦璇。“小璇，你看你這丫頭瘦的，多吃點肉。”秦璇碗裏已經快滿出來顧媽媽還是樂此不彼，秦璇為難地看了眼顧慕然，顧慕然很不以為意地夾過秦璇碗裏她不吃的菜“媽，你別夾了，你看小璇碗裏都快掉出來了。”秦璇也立馬順着說“對啊對啊，伯母我自己來。”
顧恺之和洛槿雁僅僅是知道顧慕然喜歡秦璇而已，兩人的進展程度是絲毫不知的，上次顧慕然生病住院好像也沒有過多的表露兩人的關系，這次有潔癖顧慕然肯将秦璇碗裏的菜往自己碗裏夾，這說明關系一定是有的，而且還不淺。
洛槿雁在桌子底下輕輕踢了踢顧恺之，給他使了個眼色，顧恺之淡淡看了洛槿雁一眼，不動聲色。
他們哪裏知道在家顧慕然礙于父母在還是做少了的，秦璇是從來很挑食的，兩人不管外出吃也好，吃食堂也罷，秦璇就喜歡把不喜歡的菜一股腦挑給顧慕然，把顧慕然那邊喜歡吃的都挑過來，一來二去顧慕然就知道她的口味了，總是很主動幫忙做，也不知道秦璇是什麽時候養成挑食成風的習慣，顧慕然還一句重話都不說一直慣着。
飯後秦璇主動要求幫忙洗碗，結果被洛槿雁關在了廚房外邊“小璇，這邊你就別管了，去那邊吃點水果，看看電視休息一下。”
沙發上顧恺之坐在主位，顧慕然坐在一側，秦璇只好慢慢挪過去坐在另一側。
“慕然，我們什麽時候走？”秦璇給顧慕然發短信。
顧慕然給秦璇回“怎麽？”，看到回複，秦璇擡頭白了他一眼。
“略尴尬，你不覺得麽？”秦璇是這麽想的，你既然語氣那麽冷，那我就比你更冷，冷死你。就是這種态度。
顧慕然看到這種回複，在心裏嗤笑了一下，惡性趣味由此而生“寶貝，你總要學着慢慢适應的，不然怎麽嫁過來。”秦璇看到這條消息，狠狠瞪了顧慕然一眼，放下手機，幹脆轉頭看着幹巴巴的新聞不理他。也就沒看到顧慕然嘴角可疑的微笑。
顧爸爸坐在一邊，對于兩人那麽明顯的互動，也不知道是真沒看到還是假沒看到。待到顧媽媽處理好一切，顧慕然向父母告辭“爸媽，我先帶小璇走了，她們有門禁的，要是遲了就不好了。”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不知道是哪裏學的。
顧慕然決定的事兩老是知道那個執行力的，于是不強求，只是要求秦璇有空多過來坐坐，吃個飯這類的事。
駕車駛出顧家，秦璇也不理顧慕然，看着窗外的風景，聖誕在這座城市很是熱鬧的了，商家為了迎合節日以及小情侶的胃口，早在一個禮拜之前就開始各種手段的促銷，張燈結彩，熱熱鬧鬧，早已經是過節的氣氛。
“小璇，今天八點半在堯山廣場有放焰火，要去看嗎？”顧慕然一本正經，俨然就是和剛剛的無賴絕緣的。秦璇原本也就是賭氣而已，這邊顧慕然先開口她就不生氣了“當然要去啊。”顧慕然那麽早帶她出來不就是為了去看焰火約會麽？
“慕然，我覺得你和伯父伯母的關系和我感覺到的不太一樣？”秦璇提出心中的疑問。顧慕然從容地轉着方向盤“不一樣？哪裏不一樣。”“我也說不上來，我感覺觀念裏的你和真實中的你有差距。”秦璇納悶，顧慕然了然了。
“是這樣吧，你觀念裏的我冷心冷情，不會和父母有那麽多交鋒與交集，哪怕是交集也只是點頭而已。”顧慕然好似總能猜到秦璇心裏去，話雖有些過了，和秦璇心中的印象倒也□□不離十。顧慕然看她不吱聲知道是差不多這個意思，卻也不知道是哪方面給她這樣的印象。
用很認真的語氣和秦璇講“小璇，我是有血有肉的，并不是你夢幻中的那種小說男主，我有父有母，有情有愛也有很多缺點，我并不能那麽潇灑的抛開一切只為一個女孩子，也不能只為一個愛的女人而翻天覆地，上天入地。你要知道我并不是萬能的，我也有我的顧慮和無奈，我能做的只是對我愛的人盡量做到不辜負。”顧慕然說那麽一段話祈求她會懂，也是若幹年後，秦璇細細想來，才知道這段話內在包含的責任和意義，一個男人願意把脊背這個最軟弱的地方朝向你，無保留告訴你他的缺點，這就足夠了。
進入堯山大道的時候路況很不好，開始有一些擁堵，開開停停的，估計大家都是沖着看焰火去的。“慕然，要不我們把車停在附近停車場，走着去吧，反正也沒多少路了。”秦璇既然這樣提議顧慕然就同意了。
一下車秦璇就被凜冽的寒風抓住不放，吹的秦璇發絲淩亂，連打幾個噴嚏，顧慕然看到她這副樣子，擔心她着涼，從後座拿出一件自己的羽絨服給秦璇套上，套上以後兩只手都伸不出來，很笨重卻也不失可愛，顧慕然就拍拍她的頭，讓她挽着自己走。
街上很多情侶都是這樣的，相攜往那個叫幸福美好的地方走去。顧慕然摸摸秦璇全身上下唯一露出的地方——臉，還是冰涼的，從路邊買了一杯熱飲，幫她拿着讓她喝，秦璇喝了幾口就不要了，剩下的自然還是顧慕然喝完的。
在堯山廣場等了一會兒“ 慕然，幾點了，煙花怎麽還沒有開始啊？”秦璇等的急了，問顧慕然，就在她問的一瞬間，焰火晚會開始，五彩缤紛各色都有，秦璇被這種人為創造出的美麗驚呆了。
西方人自稱浪漫，卻用可以造就那麽美的焰火的火藥造成了戰争，追根溯源，還是中國老祖先的智慧更為卓越，他們創造出的魅力才算得上是亘古傳奇讓世界這麽一直美下去。
秦璇看着焰火神游天外，顧慕然則是看着她神游天外，覺得人比花嬌，雖然這個花是煙花，此情此景此生，不做點什麽都對不起這個氛圍，顧慕然無比認真的捧着秦璇的臉，帶着無限愛意，吻着又慢慢加深，彼此之間都是情深意動，愛意綿綿。
流年與時間交相輝映，加上煙花的浪漫伴奏譜寫一曲寫不完的樂章。廣場上情侶太多，見到顧慕然和秦璇在煙花下的接吻很唯美動人，紛紛效仿，竟比特地舉辦的接吻比賽還要興師動衆，一時間堯山廣場的聖誕，更添加了無限□□。
作者有話要說： 自己也很為顧慕然那一席真心話所感動，我喜歡那種霸道到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男主，也喜歡顧慕然這種如實道來清淺有力以退為進更有真實感的男主，無論哪一種都很好，千萬個作者千萬個不同的思維方式，只願你們看文愉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