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千門萬戶曈曈日
秦璇在經歷負傷考試後，終于迎來了大學第一個寒假，宋煜和吳巧研是第一個踏上回程路的，宋煜幫吳巧研拿着行李兩人一起坐火車回東北。
姚嫣珺回上海是父母過來接的，何琳回廣東是和她的幾個老鄉一起坐火車走的，唯獨剩下本省的秦璇。
“小璇，等你放假那天打電話給爸爸，爸爸過來接你吧？”早幾天秦錫天就給秦璇打電話确定她的考試流程，以便自己安排出空餘的時間來接秦璇。“不用了爸爸，我自己坐車回來，你單位臨近年關那麽忙不用再騰出時間來講就我。”秦錫天對于秦璇要自己回家這件事不怎麽放心，這丫頭雖然獨立，卻從未一個人出遠門坐車。
最後秦璇執意要自己回家，秦錫天也不好再說什麽，只覺吾家有女初長成，秦璇上大學後終于能自己處理好一些事了，也頗為欣慰，就同意了，讓秦璇到A市給秦錫天打電話過去汽車站接她,只此一件，秦璇也同意了。
秦璇要回家，送的自然是顧慕然，而顧慕然一定是舍不得秦璇的。“小璇，你就一定要今天回去麽？”想有些挽留的含義的，結果話一出口就變得不倫不類了。“不然呢？”秦璇側頭看他。
“沒什麽。”單手開車，嘴唇輕銜另一只手的食指，若有所思。秦璇見他這個樣子，立馬變了一個臉，拉下那只不開車的手，抱着他的臂彎“好啦，我會想你的，恩？”看得出來是試圖讨顧慕然歡心的。
顧慕然也不多說話，反手将秦璇的手握在手裏，漫漫開車，他情願将車開的慢一點再慢一點，最好永遠也到不了終點站，寒假32天，如何數着過才能不負相思地過完。
路再長總有盡頭，不知不覺就到了客運中心，不是很堵。顧慕然坐在車上坐了一會兒，秦璇看他不動自己也不動，相對無言。顧慕然深吸一口氣“下車吧，發車時間快到了。”自己先下車從後備箱幫秦璇拿出行李，帶着秦璇步入候車室。
剛站定沒一會兒，車站就播音“前往C市的旅客請注意，您乘坐的K1132次汽車于一點十分發車，現在開始檢票，請排隊持票到7號檢票窗口檢錄上車。”。。。一直循環廣播。
“小璇，檢票。”顧慕然擡頭示意，把車票和行李遞給秦璇。秦璇本想拿着車票就走的，走了兩步還是回過頭對顧慕然說“慕然我會想你的。”聲音有點沙啞，這麽一來顧慕然就忍不住了，上前一步把她攬進懷裏“不要弄得生離死別一樣，到那邊給我打電話，還有——你還沒走我就開始想你了。”顧慕然一席話說的動情。
終于還是要分開了，顧慕然裝出來的坦然，揮手示意她上車，秦璇回頭看了他一眼，還是檢票上車了。
汽車緩慢地行駛在高速公路上，秦璇的心态與剛剛來上學的不同，已經無心關注沿途的風景，心心念念都是顧慕然的影子，原來那個人，悄無聲息卻又走進了自己的心裏，別無想法，只覺得這個世界因愛上顧慕然而變得美好且精彩萬分。
有了顧慕然以後，似乎越來越想不起以前一直回味回顧的歲月了，果然人關注的焦點是會變化的，盡管現在依舊能寫一手和李燃幾乎分不出差異的字，盡管現在看到李燃或許依舊會受不了他的白衣勝雪“我要用我最好的時光，喜歡一個值得我喜歡的人。”秦璇默默在心裏下定決心。
靠在車座椅上假寐了一會兒，再次醒來已經在A市要下高速的地點，掏出手機先給顧慕然打電話“慕然，我快下高速了，我還要打電話讓爸爸來接我，不和你多說了。”顧慕然那邊也只是循例叮囑幾句，讓她回到家再打電話給他。
“爸爸，我在下高速的道口了，你來接我吧。”秦錫天一聽女兒的聲音就放心了，火急火燎的就去車站接寶貝女兒了。
回到家沈秋已經做好一桌子菜，都是秦璇愛吃的“媽媽你好棒哦，我太喜歡你了。”秦璇一進門就抱住還在廚房忙碌的秦媽媽。秦媽媽拍了拍在她腹部的手“诶呀，吓死我了，你回來就好，洗洗手開飯吧。”把碗筷交給她拿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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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最好吃的莫過于媽媽做的飯，只有父母對孩子才有最無私奉獻的感情，他們用充滿愛心做的飯不好吃都難。
秦璇半年沒吃媽媽做的飯，自然是大快朵頤，覺得做什麽都好吃，看得秦媽媽很欣慰“小璇，慢點，沒人和你搶的。”此時秦璇正在啃一只雞爪。秦爸爸一臉驚詫“小璇，你在學校是沒飯吃麽？”訝異的眼神。“怎麽可能，是老媽做的飯太好吃的緣故啦。”秦媽媽一臉慈愛，心滿意足。
秦璇剛剛回家，家務事什麽的都是秦媽媽包了，什麽都不用她做，她只要在客廳看看電視或是在卧室休息休息就很好了。秦璇手機鈴聲不經意間響起，秦璇才想到沒給顧慕然打電話報平安。
拿過來一看，果然是顧慕然“喂。”硬着頭皮接起。“到家了吧？”聽不出語氣裏的情緒。“嗯，晚飯也吃過了，回家的感覺真好。”秦璇保證她只是感嘆了這麽一句，感嘆這麽一句的後果是“所以在我身邊的感覺。。。”顧慕然沒有說明，不過秦璇已經懂他的意思了。
永遠比自己還要善于在語言中尋找漏洞，秦璇這種能力是後天培養的，她認為顧慕然一定是天生的，不然怎麽會練到如此出神入化無人能及的境地呢？
這種時候硬碰硬是沒有用的“慕然哥哥，你知道我沒有那個意思的。”給人一種食指對戳的錯覺，十足像極了狗血言情劇裏賣萌女二。顧慕然那邊沉默了一會兒“饒了你了。”半天說出這麽一句。
顧慕然說完這句話，兩人都緘默了很久，最後迫不得已只好秦璇沒話找話說了一句“哥哥，我可是長途加漫游啊！”然後。。。然後以後秦璇回家的每次通話之前，顧慕然都會給她沖足話費。。。
寒假最重要的當然是為了辭舊迎新，迎接新春的到來。秦璇俨然做了一個乖乖女，陪秦媽媽置辦起以前從未置辦的年貨來，秦璇自從記事以來都是在城市長大的，沒有體會過在鄉下置辦年貨那等熱鬧的場面，在秦媽媽去鄉下幫外公外婆置辦女孩的時候，非纏着要一起去，秦媽媽心裏欣慰，只要她願意，自然也是樂意的。
某日一大早，秦媽媽就把睡得正香的秦璇叫醒，直到秦璇被半擡半搬上車還是暈暈乎乎在車上打瞌睡，秦媽媽只得無奈瞥了兩眼睡得二五八六的秦璇，滿含愛意地搖搖頭。
車輛穩步地行駛了将近一個小時，終于到達了目的地。“小璇，小璇，起來了，我們到了。”秦媽媽搖了搖旁邊副駕駛的秦璇“恩～～”秦璇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媽媽，到哪裏了呀？”秦媽媽把後座的長款羽絨服遞給她“外婆家附近的小鎮，我們來趕早市辦年貨不記得了？穿好，鄉下冷。”秦媽媽細心地幫秦璇一切都置辦妥帖。
秦璇默默穿上羽絨服，圍好圍巾，戴上帽子，整個人別提多笨重了，只露出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深呼一口氣，水汽瞬間凝結，氤氲成白色的霧氣，秦璇一下車就感覺到了鄉下冬天的天寒地凍，把羽絨服上的帽子也戴好。
秦媽媽略帶自責地看了她一眼“這不是活受罪嘛？非要跟來。”秦璇笑眯眯的挽住媽媽的手臂“這不是很好嘛，我總要體驗一下這種生活啊。”早市在一個菜場內部，雖然天還只是蒙蒙亮，但是卻已經人擠人了。
“那麽早就那麽多人啊？”秦璇對一切都覺得很新奇，走進集市，頗有些人擠人的架勢，看過去密密麻麻全是人，還是秦媽媽比較有經驗地帶着秦璇東奔西顧，買到很多實用的東西，好多小攤販好像還和母親熟識“沈姐，又來置辦年貨啦？”此起彼伏的吆喝聲與讨價還價的各種聲音連成一片，車水馬龍，好不熱鬧。
秦媽媽負責買，秦璇負責提，不到一個小時就大包小包塞滿了後備箱“媽，我們幫外婆他們置辦年貨怎麽不去超市一定要來早市啊，早市那麽多人，質量也不見得好呀？”
秦媽媽把後備箱的東西大概整理了一下“傻丫頭，你怎麽會懂，外公外婆在這邊生活幾十年了，這種愛好習慣怎麽能改變呢？你還小，不知道習慣的厲害。”秦璇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似乎理解也似乎不理解。
秦璇和媽媽一起帶着一大堆年貨去看望了外公外婆，老人自然是喜出望外，沒料到秦璇也會過來，自從高考完來外婆家後有小半年沒來了，外婆拿出各種零食給秦璇，盛情難卻，只好默默收下。
“诶喲，我們小璇越來越漂亮了，外婆都認不出來了。”老人的心總是如此，享兒孫福是最快樂的事，看着兒孫們長大成人有出息也是很欣慰的事，我們能做的就是盡量把自己送回家裏讓父母看看，這就夠了。
秦璇倒也乖巧，詢問着兩個老人身體怎麽樣，有沒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得到的答案自然是好的，倒也放心和老人閑話家常。秦媽媽覺得小璇真的是長大了，現在的女孩子哪裏會乖乖坐在那邊和老人談天說地，聽他們講講過去的事情呢？都恨不得躲遠一點，成天拿個手機不知道在劃什麽。
在外婆家吃了晚飯，回家和顧慕然彙報了今天做過的事，所思所悟所想，和顧慕然交流心得得出的經驗是和聰明的人講話果然沒有那麽累啊，難怪人人都喜歡聰明人，連秦璇一個語氣詞就知道秦璇下一句話要說什麽。
“慕然，快過年了，我這邊剛剛下雪了，你那邊呢？”前一秒還是感慨時間流逝的味道後一秒完全變作興奮了，秦璇也是剛剛吃完晚飯才發現下雪了的，于是興奮地跑出去陽臺看雪。
不知道顧慕然是怎麽知道的“小璇，回房間去看，別感冒。”秦璇對此不能理解“你怎麽知道我在外面。”卻還是乖乖聽話到房間趴在玻璃上看雪。
又和顧慕然感嘆今夕何朝“慕然，你們越接近年關越忙吧，我感覺你最近語氣都疲倦了不少，你...千萬照顧好自己吶。”這種話講出的語氣是帶着羞澀的，雖然隔着電話，秦璇聽到電話那頭顧慕然清淺的呼吸聲，還是紅了臉頰。
顧慕然此時還在加班，此時海濱市也洋洋灑灑落下雪花，顧慕然坐在辦公桌前，看着飄零的雪花，第一次在這種寒冬臘月裏清淺地笑，越發放肆“我知道的。”輕輕對她回答。
接下來的日子每天都過，循例每天給顧慕然打電話彙報行程，不知道是為什麽要讓他知道自己每一天要做的事，但就是什麽事都想與他分享，分享自己的喜怒哀樂，越發貼近生活。
于顧慕然而言，應該是總算嘗到“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的相思之感了吧，那些年她不不屬于他的日子，他還能得過且過，，只需偶爾想想她過的好不好就夠了，沒有過多的挂念自然的舒坦地多，如今在某種程度上屬于自己，那種抓心撓肝的感覺确實不好受。
日子一天天的過，過不了幾天，就是除夕了，這種舉國歡慶的日子顧慕然回家吃飯和父母一起過除夕，熱熱鬧鬧，市區不給私人放鞭炮，不過政府組織的特定區域內的鞭炮聲從夜幕開始降臨就不絕于耳，真正有了一些過年的氣氛。
秦璇那邊也是一樣，不過是換種方式，政府出錢從十點開始放焰火直到跨年，吃完飯秦璇對春晚興趣不大，就安安心心等着放鞭炮了。
顧慕然從一般都是按吃飯的次數給她點電話，除夕自然還有夜宵這一次，秦璇為了等鞭炮還是坐在客廳看了會兒春晚的，和顧慕然通話自然是着重吐槽某一個節目有多無聊，顧慕然只管耐心聽着。
“慕然，A市放煙火了，很美。”外邊突然的響聲讓她立即去看，五彩缤紛的煙花映的秦璇的臉上各種色彩，有一種人面桃花相映紅的魅力，秦璇還很幼稚地放免提讓顧慕然也聽到A市的煙花。
顧慕然也站在自己房間的窗邊，看着很遠處的煙花，能很完整地看到它的軌跡，再聽到秦璇那邊煙花的響聲，有一種別樣的情緒溢上心頭：第一次把除夕當作一個有念想的日子。
這通電話一打就是兩個多小時，當十二點的鐘聲敲響，顧慕然搶先一步卻帶着無比閑适的語氣和秦璇說“我最親愛的，新年快樂！”秦璇已經被外面更璀璨的煙花迷了眼，也沒多管他講了什麽，只是順着講了一句“恩，新年快樂！”
作者有話要說： 馬上開運動會了，于是梓柳參加的是——沒參加。不過要專注刷微博二十年。。。更新越來越跟不上了，怎麽辦，梓柳是一個無法理解的女人，連自己也不能理解自己了，人家文中都過年了，梓柳這邊。。。一言難盡，好吧，看文愉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