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巴不得她死
聽言,沐塵雪皺眉,冷笑一聲:“是麽。那你剛才又為什麽孕吐?說謊也不提前打好草稿!”
“你……”夏淺杏眼含怒。故作憤怒。她顫抖着手,指着沐塵雪:“別把別人想的跟你一樣惡心!我不過是藥物過敏而已,你覺得我有必要拿這種事開玩笑麽?!”
瞧見夏淺眸底的淚花。看她一臉憤怒的模樣,沐塵雪心頭那點疑惑也煙消雲散了。
她得意更甚。心底幾乎要樂出花來。“啧啧,想不到曾經風光的夏家大小姐也有這麽落魄的時候。
真是可惜了。你有命生,沒命養。
畢竟,陸太太。可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當的。”
聽言。夏淺指甲深嵌入掌心中,骨關節處被她捏的咯咯作響。
如果是往常,自己會毫不猶豫的沖上去給這個女人一巴掌!
但現在。為了她腹中的孩子,她不得不隐忍。
見她忍氣吞聲的模樣。沐清瑩更是得意,心中暢快淋漓。
而此刻。病房門被推開。
陸以墨走了進來。
見到來人,沐塵雪眼底掠過一絲慌亂。很快,她換上一副溫婉大氣的模樣。朝陸以墨走去,“以墨。你來了。”
她淺笑嫣然的模樣跟剛才簡直是判若兩人。
奧斯卡簡直欠她沐清瑩一座小金人!
夏淺眸色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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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雪,你怎麽跑這來了?”進門後,陸以墨連看都不看夏淺一眼,徑直朝沐塵雪走去。
“聽說淺淺住院了,我來看看淺淺。”沐塵雪笑的溫婉。
“呵,”陸以墨色冷嗤一聲,看向沐塵雪的目光卻滿是柔和:“這種女人,不值得你浪費時間。”
聽言,夏淺只覺得心底像是什麽東西劃了個大口子似的,疼的厲害。
沐塵雪卻是巧笑嫣然,她親昵的挽着陸以墨的手臂,“謝謝你推掉緊急會議出來找我,以後我去哪都會告訴你一聲,免得你擔心,好麽?”
“嗯。”陸以墨眉梢眼角透着溫柔。
眼前的這一幕,幾乎要灼傷了夏淺的眼。
這樣溫柔的神色,他從未給過自己。
她深愛了五年的男人,從沒正眼瞧過她,給她的永遠都是冷漠,傷痛。
他不是冷漠,而是他溫柔相待的從來不是自己。
夏淺眼看着他們相談甚歡的離開,整個過程,陸以墨沒看自己一眼。
就好像,她根本不存在一般。
其實她在想,如果自己死了,陸以墨是不是也不會掉一滴眼淚?
或許,他巴不得她死了,為沐清盈報仇……
怔怔的看着他們離開的視線,夏淺想哭,但眼眶空蕩蕩的,沒有淚。
她苦澀一笑,可能是,她已經麻木了,失去了流淚的能力吧……
——
夏淺出院那天,天色陰沉,大雨傾盆。
她收拾好東西,辦理好出院手續,正要撐着傘離開。
只是沒想到,就在她前腳剛踏出醫院門口時,卻聽一道興奮的男音響起。
“快看!夏淺出來了!”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随後,一群記者蜂擁着,将她層層包裹,圍的密不透風。
“夏小姐,請問你懷孕的消息是否屬實?”
一個記者拿着話筒對準夏淺,話筒幾乎要貼在了夏淺唇上。
夏淺心弦一顫,她一手捂着小腹後退着,一手撐着傘。
在記者的推搡中,很快,她的傘便落了地。
冰冷的雨珠噼裏啪啦的砸在她身上,又兇又急,冰冷的雨水順着她發絲滴入眼中,澆的她睜不開眼。
記者刁鑽的問題還在繼續。
“夏小姐,聽聞你跟陸總夫妻關系不合,據說這個孩子已經被陸總打掉了,請問這是謠傳還是真相?”
“夏小姐,三年前沐小姐的車禍是否是你一手操控,目的就是為了她的眼角膜,而現在你得以嫁入陸家,是否是為了贖罪?”
“……”
“……”
長槍短炮般的攝像機對準了她,一個個問題機關槍似的朝她炮轟着,而有些記者得不到她的回答更加過分,竟直接動手推搡她。
而她本就虛弱的身體,就在這推搡中,她搖搖欲墜,幾乎就要栽倒在地。
驚慌,恐懼爬上心頭,夏淺艱難的護着肚子,在這大雨中,在這記者的圍攻推搡中,孤立無援。
不知是誰從身後推了她一把,夏淺猝不及防,身體前傾,幾乎就要栽倒在地——
一大手,卻是穿越層層人流,在她即将栽倒在地的瞬間,接住了她。
夏淺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她擡眸,對上宋青那張溫潤俊逸的面龐。
此刻,宋青一手撐着傘,一手抱着她,面色冷峻的看着記者:“她是我的病人,現階段需要靜養,我們恕不奉陪。”
說完,宋青便護着她,從記者堆裏離開,護送夏淺上了車。
身後,記者對着這勁爆的一幕,瘋狂拍攝着。
更有甚者,已經開始編,輯新聞內容了。
車內。
宋青打開空調,遞給夏淺一條厚毛巾,眸色緊張:“擦擦臉上的雨水。”
“謝謝。”夏淺接過,感激道:“宋醫生,要不是你,我恐怕……”
“不用謝,”宋青目光滿是溫情:“這都是應該的。沒什麽。”
“總之,還是要感謝你,”夏淺聲音有些哽咽,“如果你方便的話,可以送我回家麽?”
“當然可以。”
“謝謝。”夏淺裹緊身上的毛巾,不住道謝。
“我說過了,你我之間不必言謝。”宋青透過後視鏡看着這個脆弱的女人,心生憐惜。
宋青送夏淺一路來到別墅。
跟他告別後,夏淺到了家。
剛一進門,便看到坐在沙發上的陸以墨。
此刻,陸以墨面色冷凝如冰,周身的氣場,強大又駭人。
就連他周遭的空氣都被冷凝凍結了幾分。
見到夏淺,陸以墨利刃般的目光朝她劈去。
這樣的目光,夏淺并不陌生。
她知道,陸以墨這是興師問罪來了。
不等陸以墨開口質問,夏淺徑直朝抽提處走去。
盯着這女人的背影,陸以墨陌瞳眸鎖緊,這女人敢無視他?
“你又想玩什麽花招?”陸以墨冷聲道。
夏淺将那份準備已久的離婚協議遞到陸以墨面前,她笑的無力,“陸以墨,你簽字吧。”
他們的婚姻,早已名存實亡。
在這段婚姻裏,她更是被傷的體無完膚。
既然這樣,還不如放手。
反正,她已經對這個男人徹底死心了。
盯着那份離婚協議,陸以墨瞳眸中有兩簇幽深的火焰,劇烈燃燒開來。
“好啊,”陸以墨咬牙,齒縫中迸出寒意,“你先是跟野男人有了孩子,現在你跟他的奸情曝光,就迫不及待的要離婚是麽?!”
說着,他站起身來,朝夏淺逼近,目光宛若破冰深譚,冰涼無溫,“夏淺,你怎麽想的那麽美?!”
聽言,夏淺只覺得一顆心,哐當一聲,急速墜入了萬丈深淵。
原來在他眼裏,她可以不堪到這種地步。
夏淺凄楚一笑,眼角閃着細碎的淚光:“既然你那麽讨厭我,為什麽不跟我離婚?
這樣糾纏着還有什麽意思。”
下一秒,她下巴被男人捏緊,過重的力道捏的她下巴蒼白,幾乎要脫臼,她被迫擡眸,對上陸以墨那雙裹挾了寒風暴雨般的眸子,“夏淺,你休想離婚!
你嫁給我,就是為了給清盈還債。債還沒還完,你就想走,這豈不是太便宜你了?!”
說完,男人用力甩開她。
夏淺猝不及防,被他過重的力道給甩到一旁。
她踉跄了下,小腹幾乎要撞在一旁的茶幾上。
幸好,在那麽一瞬間,她用手背擋住了。
手背立刻青紫一片。
而她經過剛才的碰撞,胃裏又是一陣翻江倒海,她再也抑制不住,幹嘔出聲。
“你……”陸以墨瞳眸眯起,眸色深谙。
夏淺心弦一顫,生怕他起疑,她收拾好自己,冷笑出聲,“是你讓我覺得惡心。”
“呵,”陸以墨冷嗤一聲,臉色冷的像是化不開的冰,“這話應該是我對你說才是。
你好好給我呆着,沒我的允許,哪都不準去!”
丢下這句話,陸以墨摔門而去。
怔怔的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夏淺心頭一片凄惶。
勉強站起身來,夏淺拿出打火機,點燃,對準那份離婚協議。
旋即,紙片在火花中一寸寸焚燒着。
火光映紅了夏淺柔美的半邊面頰。
她苦笑一聲,她只覺得,對陸以墨的愛,也跟着紙片一樣,燃燒殆盡。
五年的青春,現在一看,不過是一場笑話。
不過是她一個人的獨角戲。
現在她累了,她只想帶着她的孩子離開這裏,去一個沒有陸以墨的地方,好好生活……
當離婚協議書被燃成灰燼的時候,夏淺也明白,再這樣下去,她孩子沒被做掉的事終究是紙包不住火,恐怕她也瞞不了多久……
那接下來,她只能求助夏家了。
猶豫再三,夏淺拿起手機,撥打了父親的號碼。
很快,電話被接通,夏父略顯老态的聲音從話筒裏傳來。
“淺淺,怎麽了?”
“爸,”夏淺艱難開口,眼角有淚珠滾落,她嘗到了鹹澀的味道,“麻煩你幫我辦下出國的護照好麽?我想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