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九華閣四

兩人剛從九華山下來,就遇到了裁玉。

“少主。江南分堂的木葉木堂主派了人來正在等您。”裁玉上前說道。

“我正要找他呢,他既然派了人來應該是有什麽消息了。走吧。”

三個人施展輕功,很快就回到了客棧。

木堂主派來的人被帶到了蕭慕之的房間。

“禀少主,昨夜在此地往西南三十裏處發現了鐘離少爺留下的記號,我們一路追蹤到附近的一片林子,蹤跡就斷了,現在木堂主正帶人守在那裏。”

“好。要木堂主在那裏等我,我會很快過去。”

“是。屬下告退。”

“我去一趟鐘離賦留下記號的地方,他們那麽多人,走不了多遠。你們留在這裏。”蕭慕之說完看向陸子離,摸了摸他的頭,“你最近也辛苦了,好好休息。”

陸子離抓着蕭慕之的手,搖了搖頭,“我想和你一起去,我最近武功長進很大,還有你送我的飛刀,肯定不會像之前那樣拖累你了。”說完眨着一雙大眼睛可憐兮兮地看着蕭慕之。

“真的不累?”

陸子離馬上保證道,“真的不累,我是大夫,我還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嗎?你看我像逞強的人嗎?”

蕭慕之想了想,“那好吧。不過有危險就先跑知道嗎?”

“嗯。我知道。這個我在行。”

“少主,我也想一起去。”裁玉在旁忍不住說道。

“不行,我們尚不知對方深淺,不要冒然去太多人。要是我三天還沒回來,你就去找清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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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玉垂着頭,手指絞着衣角,“好吧。少主和陸大夫都多加小心。”

蕭慕之和陸子離換了一身衣服,又換了兩匹快馬,趁着太陽還沒有下山,飛快地往西南方去了。

剛入夜,他們就到了鐘離賦留下蹤跡的林子附近。

“怎麽沒有看到木堂主他們的人?”陸子離問道。

“我們去林子裏面看一看。”

兩個人下了馬,施展輕功進了樹林。

四周都黑漆漆的,除了風吹樹葉的聲音,就沒有其他的動靜了。

“啊!”忽然林子裏傳來一聲慘痛的呼叫,緊接着又歸于了平靜。

蕭慕之和陸子離立刻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趕去。

樹影很重,把月光都擋住了。

蕭慕之和陸子離只能依稀看到有七八個人站在樹下和對面一個人對峙着,其中有一個人已經死了,應該就是剛才那個發出慘叫的人。

那七八個人就是清風盟的人,但不知為何他們只是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也不發出聲音。過了一會兒,才有一個人慢慢擡起了手臂,舉起來手中的劍,但劍對着的方向不是別人,卻是自己。

“這是......扯線木偶。”蕭慕之眯着眼睛看向樹下戴着鬥篷的人。

陸子離用疑惑的眼神看向蕭慕之。

“扯線木偶是千丈宮左護法悲歌子的一門絕技,武功如果不如他都會被他控制為他所用。”蕭慕之用內力從傳音對陸子離解釋道。

陸子離再看向樹下,果然見清風盟的人雖然在努力掙紮,但是動作卻不由自主地跟着悲歌子在動。

“你呆在樹上別動。”蕭慕之說完,手中長劍出鞘,已經飛身而下,攻向了悲歌子。

悲歌子的反應速度也很快,身形一閃就躲過了蕭慕之的攻擊。

平陽劍的劍氣震得樹葉發出簌簌的響聲,蕭慕之上一劍的去勢不止,轉身又是一劍刺向悲歌子。

悲歌子這次卻沒有閃避,而是直直看向了蕭慕之,蕭慕之出劍的速度明顯凝滞了一些,但是并沒有停下來。

陸子離正全神貫注地看着下面的狀況,忽然耳邊響起一個聲音,“阿殇,你竟然沒死。”

陸子離吃了一驚,回頭看,卻看不到人。他手握飛刀,警惕地看向周圍。

“我就說呢,怎麽會找不到你的屍體,原來你還活着。”

飛刀悄無聲息地從衣袖裏滑出來,陸子離沉聲道,“你是誰?有種別躲躲藏藏的。”

那人低笑了一下,“阿殇真是無情啊,在我千丈宮住了這麽久,竟然這麽快就忘了我。”

陸子離仔細辨別着那人的方向,一邊蓄勢待發準備飛刀能一擊即中,但是那聲音忽遠忽近,而且讓陸子離很不舒服。

“阿殇,你這麽緊張做什麽,你想見我出來就是了。”話音剛落,陸子離不遠處的樹枝上出現了一個人。哪怕在暗夜裏,那人的周身都發着幽藍的光芒。

陸子離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這個人身上有一種如寒冰一樣的壓力,強大到給人一種能把一切東西都凍結成冰的感覺,“你是千丈宮藍衣?”陸子離對悲歌子或許不太了解,但千丈宮宮主風露公子藍衣的卻也常聽人提起,何況,他在山崖下剛醒來的時候就聽到那兩個來找他的人說什麽宮主要找他,還喜歡玩男人後面......只是後來他和蕭慕之一起經歷了太多事情,就忘了他和藍衣可能有什麽關系這件事了。

藍衣又低笑了兩聲,往前走了幾步,“想起我了嗎?這麽久不見,我還真有些想你呢。你怎麽和清風盟的蕭問混在一起了?你們項家人不是最恨清風盟了嗎?”

陸子離動了動嘴唇,想說話但是什麽都說不出來。藍衣幽藍的眼睛有着寶石一般的光澤,深藍色的眼眸裏刻着如螺旋一般的紋路,陸子離只看了一眼,那詭異如幽靈一般的藍色就仿佛到達了他的心裏,只覺全身無力,腦袋疼痛難忍,他想起曾聽聞過的迷瞳之術,難道這種身不由己陷進去的感覺就是迷瞳之術嗎?

“阿殇你放輕松一點,我會溫柔的對你的。”藍衣嘴角帶着一抹戲谑的微笑,踏在樹葉上往前走了幾步就到了陸子離的身邊,冰涼的手指撫摸着他的臉頰,“沒想到你在蕭問身邊倒不是那副病怏怏的樣子了,看來他也很喜歡你這幅皮囊嘛。”

陸子離忍着腦袋裏一陣一陣的疼痛,指甲深深的掐入掌心裏逼迫自己清醒一點,一邊抽出飛刀,在藍衣撫摸他臉頰的瞬間将飛刀從指間滑了出去。

藍衣反應極快,在飛刀射出的剎那就往一旁閃開了,但因為他離陸子離的距離極近,仍舊被飛刀割破了衣服。

“阿殇你長進不小嘛,天河墜使得比你那個廢物爹要好多了。”藍衣說話間,就一掌朝着陸子離擊了過來。

陸子離連忙飛身往後退去,那一掌帶着的冰冷掌風把陸子離剛才站着的樹枝瞬間凍成了冰塊。

陸子離剛剛停在另一棵樹上,藍衣已經追到了他身後。

陸子離感受到身後來勢極快、冷如寒霜的掌風,只能硬着頭皮回身去接。他本來以為大不了會像那時候和董大對掌的時候一樣,會不受自己控制地吸收對方的內力。但是情況根本不是這樣。

他感覺到一股極其陰寒的內力順着他的掌心流入他的體內,随後自己的內力開始飛快的流失。

藍衣的這種內力太熟悉了,和他體內的內力一模一樣,但是明顯藍衣比他要厲害多了。

藍衣深藍的雙眸裏盡是嘲諷的笑意,“你們項家的內力本來就陰寒,你跟着蕭慕之學他家的天心訣有什麽用,練到這樣已經是極限了吧?你早說了,你跟着我我會好好教你連天魔卷的,我們一起拿碾玉觀音練功,一定事半功倍。”

許多的事情飛快地在陸子離的腦子裏閃過,項家?天魔卷?他醒來時摔落的懸崖…….他幾乎沒有想過要去追究這具身體從前的身份和發生的事,因為蕭慕之給他的一切足夠珍貴,這樣的生活已經讓他滿足,但藍衣說的話,卻勾起了許多他深埋在內心的疑惑。

“阿殇,你還在考慮什麽?你姐姐幾次三番來我千丈宮要人,下次如果我心情不好她說不定就有來無回了,你忍心嗎?”

“我不懂你在說什麽?”說話間,陸子離調動丹田裏天心訣的內力,猛地朝手臂聚攏。

藍衣眼中閃過冷意,頓時幽藍的光芒大盛,四周的樹葉紛紛被凍結成冰,陸子離只覺一股冷意從掌心直達四肢百骸,整個人瞬間被擊飛了出去。

好在蕭慕之出手之後悲歌子就沒有多餘的力氣應付清風盟的人了,那七八個人很快清醒了過來加入了戰局。蕭慕之本就是頂尖的高手,木葉的武功也是一流,悲歌子馬上就落到了下風。

平陽劍一劍刺入悲歌子的右臂,蕭慕之餘光看到陸子離被藍衣一掌擊飛,立刻飛身而至将陸子離接在了懷裏。

蕭慕之接住陸子離的同時平陽劍也帶着淩冽的劍氣朝藍衣攻了過去。

劍與掌相交,把重重樹影都劈開了一道巨大的缺口,月光從這道缺口裏照進來,平陽劍的白色光芒可與月争輝,那詭異的藍光也妖異奪目。

蕭慕之感受到懷裏的身體冰涼,無心戀戰,而且他也沒有把握能一次從千丈宮的手裏救出鐘離賦和九華閣的人。

“我們先走。”蕭慕之對木堂主說道,身形一晃就出了樹林,帶着陸子離往回趕。

蕭慕之片刻不敢耽誤,不到一個時辰就把陸子離帶回了客棧。

“少主你們回來了。”裁玉一直點着燈在房間在等他們回來,一聽到聲音就馬上過來給他們開門,一眼就看到了蕭慕之懷裏的陸子離臉色蒼白,“陸大夫受傷了?我馬上去煎藥。”

蕭慕之把陸子離放到床上,自己也立刻上了床給陸子離運功療傷。藍衣的風露生寒掌屬陰,天心訣屬陽,正好能化解陸子離被寒氣擾亂的氣息。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陸子離的脈象才穩定下來,身體也不似之前那麽冰涼了。

這時裁玉也把藥煎好了,把藥碗端到床邊來。裁玉看着蕭慕之額上的汗水順着鬓角的發絲留下來,道,“少主你也累了,我來喂陸大夫喝藥吧。”

“不,我來吧。”

“裁玉就守在外面,少主有事就叫我。”裁玉只得把藥碗遞過去,再關上門出去了。

蕭慕之一口口給陸子離喂完藥,用被子把人裹住,抱在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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