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九華閣七

不一會兒,就聽到那間密室裏傳來一聲聲的慘叫聲。

連續六聲慘叫之後,悲歌子走了進去。

地上躺着六具屍體,正是九華閣的六個長老。旁邊的九華閣弟子各個含着悲憤的眼神看着藍衣,但是被關了這麽久,早就敢怒不敢言了。

悲歌子看到藍衣的眼中閃着暗藍的光芒,他知道那是藍衣開心的表情。

藍衣提起一掌,還想繼續殺人,悲歌子走上去,攔住了他,“殺了這幾個人就夠了。”

“怎麽會夠呢?沒讓她們在我母親墳前磕頭殉葬,沒一寸寸割掉她們的血肉已經是便宜她們了。”藍衣說完,嘴角泛起一個冰冷又美麗的笑容,“說起來這幾天我都沒去看看那位溫閣主了。”

藍衣按了一下牆上的機關,又有一道石門打開了。

藍衣和悲歌子先後走進去。藍衣看了一眼靠牆倚着的溫冷香和鐘離賦二人,笑道:“都說春宵一刻值千金,不知這幾天本宮為溫閣主準備的新房怎麽樣?”

之前鐘離賦假裝傷勢嚴重,暗中一直給清風盟的人留記號,結果被藍衣發現了。藍衣一怒之下想了個陰損的辦法,命人找了□□逼着鐘離賦和溫冷香雙雙吃下去,再把他們關在一下。那藥的藥性很強,劑量又大,如今幾天過去,藍衣不信他們沒發生點什麽。藍衣撫摸着手上的玉石扳指,笑如春風:“你們九華閣不是最講究清規戒律了嗎?現在堂堂溫閣主竟然衣衫不整,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不知按九華閣的規矩,是要怎麽處罰啊。是不是立刻卸去閣主之位,再自裁比較妥當?”

溫冷香垂着眼睛不說話,只是雙手死死握成了拳頭,指骨都握得發青了。

溫冷香的樣子讓藍衣心情大好,看着溫冷香的眼神惡毒又暢快,“溫閣主要是覺得我給的藥過瘾,下次再多送些給你。只是不知道外界要是知道溫閣主這麽不潔身自愛,都會怎麽議論九華閣呢。”

溫冷香擡起臉來,冷冷地看着藍衣,一字一句慢慢說道,“如果要殺我就幹脆點。但就算我死了,你母親也永遠是個叛徒。就算九華閣沒了,她的叛徒之名也永遠不會改變。”

這句話明顯激怒了藍衣,只見他身形一晃,手就掐在了溫冷香的脖子上,“呵,九華閣的閣主,果然都是該死的賤人。”

“你敢動一下,看看誰先死。”藍衣掐住溫冷香的同時,鐘離賦手中的羽扇也抵住了他的腹部,他雖然受了傷,但身手仍舊很快。

一直沒開口的悲歌子出聲道,“你冷靜一點,殺了她,惹上出雲齋和清風盟就麻煩了。”

“我的事要你管?”藍衣的手指驀然收緊,同時另一只手扣住了鐘離賦的羽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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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離賦雖然受了傷,但也還能發揮出四五成的內力。

正當局面一時間僵持不下的時候,一道淩厲的劍氣忽然破空而來,藍衣不得不松開放開溫冷香,全力應付襲過來的平陽劍。

藍衣一邊被鐘離賦牽制住,一邊還要應付蕭慕之使出了十成功力的這一劍,當下就後退了三步,胸口悶出一口血來。

悲歌子見狀,立刻到了藍衣的身邊扶住了他。

藍衣恨恨地瞪了悲歌子一眼,“都是你壞了我的好事。”

悲歌子也不争辯,只道:“現在他們人多勢衆,我們讨不了好,你人也都殺了,我們走吧。”

藍衣知道悲歌子說的沒錯,現在悲歌子受了傷,他帶來的人肯定也被清松和木葉幾個攔住了,他一個人沒把握能對付蕭慕之幾個。

藍衣往後退去,身體貼着牆壁,眼睛看向了跟着蕭慕之進來的陸子離,“阿殇,就算今天我走了你也還會來找我的,你沒忘了你那半塊碾玉觀音還在我這吧。”悲歌子按下一個開關,只看牆壁一轉,他們人就不見了,只留下藍衣的笑聲,“阿殇,我在千丈宮等你喲。”

剩下半塊碾玉觀音在藍衣那兒?蕭慕之和陸子離都心中一驚。

蕭慕之追上前去,但是牆壁已經關上了,一時半會根本找不到開關在哪。

“算了,別追了,先把大家救出去吧,日後有的是機會找他。”陸子離掏出一個瓶子,倒出兩粒藥丸分別給了鐘離賦和溫冷香,“這是傀儡香的解藥,吃完之後你們的內力應該就能慢慢恢複了。”

“多謝。”溫冷香接過解藥,看了一眼陸子離,又看向蕭慕之,疑問道,“這位是?”

陸子離抱拳道,“在下陸殊陸子離,溫閣主幸會。”

溫冷香的眼睛裏閃過一絲驚訝,但因為她素來面無表情,所以那絲驚訝幾乎看不出來,“陸先生幸會。”

幾個人來到旁邊的密室,陸子離把解藥派給九華閣的弟子服用。

溫冷香看着地上的六具屍體,蹲下身去,一一把她們的眼睛給合上了,“把六位長老帶回去好好安葬。”

溫冷香指揮人把六個長老的屍體帶出密道,木葉和清松也幫忙一起料理殘局。

從密道裏出來的時候,天光微亮。

樹影中有淺淺的晨光,迎面是涼爽的秋風。

鐘離賦仰天呼了一口氣:“終于重見天日了,今日幸虧慕之你來得及時。”

溫冷香對蕭慕之抱拳道:“我代九華閣所有弟子多謝師兄相救。”

“你我是同門師兄妹,何須言謝。接下來我送你們回九華山吧。”

“好。”

一下死了六個長老,九華閣損失慘重,相當于折了一半的實力,一路上大家都很沉默。

等到了九華山腳,裁玉剪冰早就在路邊等着了,看到蕭慕之他們平安無事的回來才松了一口氣。

溫冷香道,“九華閣上一片狼藉,沒有地方招待師兄,就不邀請師兄上山了。”

“無妨。九華閣遭此大難,有什麽需要幫忙的你盡管和師兄說。”

“我也會盡量幫忙。”鐘離賦在一旁說道。

溫冷香看都沒看鐘離賦一眼,全當沒聽到,繼續對蕭慕之道,“鳳尾山莊的賞劍大會馬上就要到了,煩請師兄等我幾日,我們一起過去可好?”

蕭慕之看了陸子離一眼。

陸子離知道蕭慕之的意思,點了點頭。

蕭慕之才答道,“好,過幾日我們同去。”

雖然正是吃早飯的時候,但是九華閣的弟子都急着回去,也沒人準備留下來在山腳吃飯。

鐘離賦還想說什麽,但是礙于人太多,溫冷香又極其冷淡,他也只能暫時作罷了。

因為蕭慕之他們早把整個客棧都包下來了,所以加上鐘離賦和木葉的人也都住得下。

“少主,早飯已經準備好了,你們是回房吃還是在大堂一起吃?”

“一起在大堂吃吧,我還有些事想和鐘離聊聊。”

“好,我這就去叫小二端上來。”

一行人進大堂裏坐下。

蕭慕之見陸子離神色疲乏,特意要店小二拿了個枕頭給他靠着。

一旁的木葉把一切都看在眼裏,他雖然不在長安,但也早聽說少盟主帶了一個男人在身邊,出雙入對毫不避諱。木葉本來還不信,畢竟天下女子那麽多,蕭慕之想要什麽樣的沒有,怎麽會偏偏要和一個男子在一起。現在一看,竟然是真的,而且兩個人感情還這麽好。不過少主的口味還真是奇特,這個陸大夫一臉的黑痣,到底哪裏比女子好了?

“鐘離,你先把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和我們說一說。”蕭慕之問道,一邊倒了一杯熱茶放到陸子離手裏。

鐘離賦便把自己在九華閣上遇見的事,已經被千丈宮帶到地下密道的事說了,除了他和溫冷香被下了藥這一截。

“如此說來,藍衣真是計劃良久,從布置密道,到今年年初抓走九華閣的長老再到突襲九華閣全在他計劃之中,千丈宮到底和九華閣有什麽仇?”

“聽說藍衣的母親藍姑本來是九華閣閣主的繼承人,按九華閣的門規,閣主是不能成親的,後來她卻愛上當時的千丈宮宮主竺沉許并且和他私奔了。九華閣派出長老追她回來,但是她認定了要和竺沉許在一起不肯回頭,九華閣的長老便執行門規,把她殺了。這段往事一直是九華閣的禁忌,我也是路上才偶然聽幾個長老說起,連溫姑娘從前都不知。

“藍衣不是心胸開闊的人,又冷血嗜殺,想必這麽多年來一直對九華閣懷恨在心。”

“沒錯,他本來是要把人帶回千丈宮的給他母親陪葬的,不知道最後怎麽讓你們進來了。”

“雖然他沒有把你們都帶到千丈宮去,他還是殺了九華閣六名長老,這個仇九華閣肯定也要報。”

“江湖便是如此,永遠的冤冤相報下去。”

吃完早飯回到房間,蕭慕之立刻押着陸子離上床休息。

陸子離便也伸手把蕭慕之也拉到了床上,然後整個人都縮在了蕭慕之懷裏。

自從那天受傷做了很長一段噩夢之後,陸子離心裏就總覺得不安,好像有什麽記憶要突破他的腦袋湧出來一般,尤其是那句殺了蕭問總是在他的腦海裏回蕩。

怎麽可能呢,他怎麽可能殺了蕭問,他也不允許其他人對蕭慕之怎麽樣。迷瞳之術,果然會擾亂人的心智。

陸子離在蕭慕之的懷裏窩了一會兒,然後掏出那半塊随身帶着的碾玉觀音來,靜靜地看着它,他心中有許多的疑問,不知等從藍衣那裏找到另外半塊碾玉觀音,是不是一切就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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