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分道三
“鐘離少爺賴在九華閣不回來，陸大夫莫名其妙就變成了項家的小公子，少主自從回來以後連個笑臉都看不到，這日子簡直太沒意思了。”剪冰兩手托着腮，坐在蕭蓼閣院子裏的石桌邊上，她對面坐着裁玉。因為武林大會在即，蕭慕之最近都在閉關修煉，所以裁玉剪冰也沒什麽事做。
“嗯。”裁玉随口應道，明顯沒怎麽聽剪冰說的話。
“姐姐，你能不能也別跟着變了個樣啊。”剪冰噘着嘴，一臉不滿，“怎麽出去一趟回來，你們個個都跟變了個人似的。”
“你以為誰的心都和你一樣大？”
“和我一樣心大不好嗎？”
“好好好，誰都像你這樣天下不知省了多少煩惱。”
“對了，姐姐你是不是早知道陸大夫是項公子啊？那天在百翠園見到陸大夫你一點都不驚訝的樣子。”
“在蘇州城外的時候猜到一點點。”
“哎呀！姐姐你怎麽都不和我說！我就想呢，長得像陸大夫這麽好看的人我從前怎麽都沒聽過，原來是項家的人。這麽說來，少主從前是不是早就認識陸大夫了？不然怎麽會收藏着陸大夫的畫像？哎，他們倆感情那麽好，怎麽偏偏兩家是死對頭呢。” 剪冰撓着頭，繼續喋喋不休道，“現在看到少主的樣子我都覺得難受，要是陸大夫回來就好了……”
“看不出來剪冰你這麽想我。”剪冰的話還沒說完，就有一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陸大夫！”剪冰看到來人，驚訝得眼睛都放大了好幾倍，“真的是你？”
“不是我難不成是鬼嗎？”陸子離笑盈盈的說道。
“陸大夫。”比起剪冰，裁玉則冷靜得多，很客氣地問了一個安。
“慕之呢？”陸子離對兩人笑笑，繞過她們朝房間裏看去。
“少主在閉關練功呢，不在房間裏，要我們去通傳一聲嗎？”剪冰道。
陸子離打了個哈欠，擺擺手道，“不用了，慕之既然在練功就不要打擾他了。等他出關再說。我連日趕路正好累了，先回房間睡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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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剪冰有些遲緩的點點頭，還跟不太上這奇怪的節奏。
“和從前一樣，等吃晚飯了再叫我。”陸子離說着，就擡腳朝蕭慕之的房間走去。
“好。”裁玉點點頭，看着陸子離的背影問道：“那晚上吃的藥還要照常備着嗎？”
“一樣備着吧。”陸子離回過頭，對着裁玉露出一個純良無害的笑容來，“再幫我備一份棗泥拉高，和廚子說棗泥要甜一點。”
“好的。”
“姐姐？陸大夫真的就這麽回來了？看起來和從前沒什麽兩樣嗎？”看着陸子離進了房間，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之後果真就睡下了，剪冰眨巴着眼睛有些懵的說道。
“不知道。但事情一定不會像從前一樣。”裁玉道。
“那我們怎麽辦？要告訴少主嗎？”
“少主在閉關，不能打擾他。 “
“那姐姐你的意思是這件事我們就不管嗎？”
“我們先照常伺候陸大夫吧，其餘的等過幾天少主出關了再說。“
陸子離是真累了，從揚州一路急匆匆趕到長安，累得他整個人都瘦了一圈，一倒床上就睡着了。
這一覺一直睡到裁玉來叫他吃晚飯才醒來。
“陸大夫，晚飯已經備好了。在偏廳裏用？還是端進來？“裁玉敲了幾下房門。
“端進來吧。“陸子離迷迷蒙蒙地睜開眼睛，懷裏擁着軟軟的絲綢被，那種感覺和無數個在蕭蓼閣醒來的清晨一模一樣。
陸子離怔了一會兒，有些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覺。
“陸大夫，晚飯放桌子上了，藥也煎好了，這是你要的棗泥拉糕，還熱着呢。“裁玉走進來，把盤子放下，把桌上的蠟燭點亮了。
陸子離拿過一件外袍披上，走到桌子邊坐下。
“陸大夫慢用。“裁玉把盤子裏的菜一件件擺好，準備出去。
“等等。”陸子離出聲阻止，一手拿過一塊棗泥拉糕放在鼻子下聞了聞，“今天的棗泥拉糕做得真是軟啊。”
“廚子特意加了很多蜂蜜在裏面。”
“是加了蜂蜜還是加了什麽別的東西，難道我分不出來嗎？”陸子離的目光倏地冷了下來，“在我的飯菜裏動手腳，真不知慕之知道了會怎樣處置你。”
裁玉一咬牙關，“我也想問項公子一句，你根本不是陸大夫，也不喜歡少主了，何必還要再回來清風盟？”
陸子離攤攤手，“誰說我不喜歡慕之了。”
“如果你還像從前一樣喜歡少主，不會看到少主那麽難過也視而不見，不會聽到少主為你追到揚州也無動于衷。少主一心一意為了你，處處為你考慮，可是在項公子眼裏，恐怕只想着怎麽利用少主吧。”
“你還真是處處為慕之着想啊。”陸子離說着，一枚銀針就從他手上飛了出去，瞬間就沒入了裁玉的身體裏，“就是太為他着想了些。針上有毒，不會致命，就是昏迷些日子，你別怕。”
裁玉當天晚上就發起燒來，陷入了昏迷。剪冰從外面一回來就看到姐姐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剪冰吓壞了，馬上就要去找荀大夫，結果剛從房間出來就遇到了陸子離。陸子離給裁玉把了脈，說是風寒入體，針灸十天就可。剪冰雖然心中疑窦，但是對陸子離的醫術也是信服的，便不言有他，只專心照顧姐姐。另外找了一個小丫鬟照顧陸子離的起居。
再三日，蕭慕之出關。
“蕭大哥，閉關的成果如何？”蕭慕之一出來，就看到門外站着的陸子離，正拿一雙充滿了笑意的眼睛看着他。
“子離——你什麽時候回來的？”蕭慕之馬上上前一步把陸子離拉過來抱在懷裏，“怎麽瘦了這麽多？你回來了裁玉她們怎麽也不告訴我一聲。”
“裁玉病了，剪冰要照顧她，你又在閉關的關鍵時候，我就沒讓她們來告訴你，也正好給你一個驚喜。”陸子離回抱住蕭慕之，“蕭大哥你想我嗎？”
“想，每天都在想你。”
練功房在虞姬林裏，兩個人牽着手慢慢地從虞姬林一直往蕭蓼閣的方向走。
“景勝怎麽沒有和你一起來？”
“我有些事要他處理，等他處理好了會來找我。”
“子離……從此以後就待在清風盟好嗎？”
“好啊，反正姐姐已經故去，項家也沒有什麽值得我留戀的了。”
“你真的這樣想？”
“嗯。不過再過十天就是武林大會了，你想一直待在清風盟也不可能。”
“是。白姨已經提前去武林大會了，我今日出關，過兩天也要趕過去。”
“我和你一起去。”
“如果你想去，我當然會帶着你。不過你臉色看起來很不好，這幾天要好好休息。”
“我會注意自己的身體。只是……”
“只是什麽？”
“上次在百翠園和柳烨打了一架，你送我的飛刀已經不能用了。出門在外沒有趁手的武器總覺得不安心。”
“是嗎？那把飛刀是由上好的隕鐵制造而成，沒想到那麽不經用。”蕭慕之偏過頭看着陸子離，“那子離想要什麽新的武器？”
陸子離頓住腳步，湊過去吻住蕭慕之，伸出舌頭輕輕舔舐着他的嘴唇，然後擡起頭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蕭慕之：“蕭大哥，我想要玉樓裏的凝霜九環刀。”
蕭慕之微微低着頭看着陸子離，一雙狹長的丹鳳眼深不見底，“你想要凝霜九環刀？”
“是。”
“你可知凝霜九環刀極陰寒，使用不當很容易讓人走火入魔。”
陸子離唇角帶着溫柔的笑意：“我和蕭大哥待在一起，怎麽會需要用到凝霜九環刀呢？只不過有它在身邊關鍵時候能多了一道防身的東西而已。”
“你真的很想要它嗎？”
陸子離失落道：“上次蕭大哥也說過，要問過你爹才知道能不能給我。如果蕭大哥覺得不方便就算了。”
蕭慕之摸了摸陸子離的長發：“我現在就拿給你也沒關系，不過你要一直待在我身邊，不在危急之際不要随意用凝霜九環刀。”
“好。我會謹記于心。”
兩人于是轉道又去了玉樓。
虞姬林就在對月湖邊，離玉樓很近。
湖邊和玉樓都有人守衛，看到蕭慕之和陸子離都紛紛讓開路來。
兩人到了湖邊施展輕功，很快就到了玉樓裏面。
進了玉樓的兵器庫，陸子離一眼就看到了閃着寒光的凝霜九環刀。
就算深藏于此無人問津，凝霜九環刀依舊不蒙半點塵土，整個刀身都是純粹無暇的銀白色。
陸子離把刀拿在手裏，感受着寒涼的氣息從刀身游走到身體的每一處，這一個月來修煉天魔卷的稱過十分明顯，由于內力的大大提升，他能感覺到凝霜九環刀和他的身體産生了更明顯的呼應。
“這麽開心嗎？”
“習武之人拿到趁手的兵器自然開心。謝謝蕭大哥。”陸子離把刀收回衣袖中，傾身上前，在蕭慕之的耳邊說道，“蕭大哥，我們好像還從沒在這裏做過吧。”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菌：陸大夫就是回來拿個武器，你別放心上去。
蕭盟主：我知道。
作者菌：你知道你還那麽上趕着。
蕭盟主：我樂意。
作者菌：此人多半有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