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逝 變 離
歷經了二百多年的王朝已經是到了風雨飄搖的末路，無奈朱英空有一番報複，卻接手的是一個爛攤子。帝國的根基如同散沙一般，縱使如何努力，可終究是粉飾太平，毫無意義。
邊關又陷入了莫名其妙的寂靜當中，可內地卻又暗潮洶湧。
李賢所率領的農民起義軍向天下頒布了檄文，公開向朝廷宣戰，指責朝廷官員私通外敵，魚肉百姓，乃至導致天下旱澇不定，百姓流離失所。并且提出了頗具吸引力的政策。他所占據的江浙河南一帶已經率先實行了新政，許多逃荒的百姓紛紛投到李賢的旗下，朝廷接二連三的制止也沒有用，萬衆歸心，俨然已成大勢。
朱英一直在招撫與鎮壓的關口上徘徊，如果招撫，現在朝廷已是無力承擔招撫的費用，如是鎮壓，龐大的軍費開支必然會壓垮財政，而且萬一适得其反，更是糟糕。大臣們也沒什麽辦法可拿，紛紛隔岸觀火，有點甚至已經和南方大點好了關系，預備後路。
而壞事卻接踵而來，李賢将江南因為沒有關系可走導致落榜的意氣書生們通通收到自己門下，并且整備進軍北上。
清明節，朱英罕見的下令取消了清明節的一切活動，直隸及周邊各省都在緊張戒備，因為就在清明的前一天，李賢在洛陽稱帝，年號大順，自稱大順皇帝，并率領五十萬大軍渡江北上。
內戰正式開始了。
所有官員不得私自外出，所有娛樂活動被取消，所有南方的留言都被禁止…
與李賢首先對峙的是長沙王朱琪的三十萬正規軍。也是朱英布下的第一道防線。
林之雪接到了關內的消息，秦王告訴他，在這種時候什麽都不要多慮，除非皇上下令讓我們回去。
…
秦王一直沒能捕捉到完顏宗那邊的消息，直到李賢的部隊和長沙王到部隊正激戰時，秦王才打聽到，完顏宗夜襲他叔叔的營帳，用三千部隊就牽制了他叔叔的十萬萬大軍，并且把他和其心腹的各将領的人頭都割了下來。完顏宗正式成為蒙古大汗，手上牢牢掌握着三十萬鐵騎。
就在完顏宗正式向秦王下了決戰書時，長沙王敗了，王府上下數百餘口，聯同官員，悉數被斬殺。戰報傳來，滿朝震驚，京城也亂成一鍋粥，朱英也病倒了。
林之雪送了好幾封書信去卻都石沉大海，林之雪感到害怕，朱英的身體歷來健壯，騎馬射箭，可是這次，他竟然病倒了，雖然林之雪不知道關內的戰事究竟到了什麽地步，但他和秦王都有一種感覺…
正是在收麥的時節，完顏宗來了。秦王這次幾乎調動了所有能調動的部隊和裝備，雙方的人馬共有七十萬之多，秦王和林之雪都知道，這一次，決定着帝國最後的命運。
完顏宗派了人來勸降，是一個漢人，秦王記得他，當時因為被排擠才一氣之下跑到關外為滿人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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條件很簡單，秦王投降，則不殺一兵一卒，将領也會得到優待，如若負隅頑抗，那就一人不剩！
秦王素來是沉的住氣的，可現在卻無法控制自己的怒氣，一個漢人竟然為敵人來教訓自己！秦王還沒等他說完話，就抽出劍捅進了他的肚子裏。鮮血流在地上，順着地勢流到了林之雪和秦王的腳邊，林之雪看着秦王，“現在如何？”
“殺敵報國！”
邊關的戰亂又馬上傳到了內地，卧病在床的朱英讓人讀着給他聽，而後翻出之前林之雪送來的奏章，哭了，無聲的兩行淚水浸濕了朱英的衣服，“我對不起你…”
李賢的部隊一路勢如破竹，很快便打到了直隸附近，距離京師已經不過一千裏了，而現在城內已不複往日的繁華，十有六七的百姓都逃走了，大戶人家要不跑到了江南要不捐出點錢投到了李賢麾下，小戶人家沒有錢也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大都到了李賢部隊裏充軍，幻想着能夠立個戰功或做個小官。
樹倒猢狲散，正是如此。
而今城裏的，只有最後的幾萬名禁軍，誓死忠于朝廷的官員，太監宮女和部分皇室成員。
秦王的部隊再強大也抵不過接二連三的疲勞戰術，而且大部分的士兵都是中原人，聽說李賢的部隊馬上打到了京城，卻不知道自己的家怎麽樣，士兵的心裏越發不安定，士氣日漸地下，開始有人嘗試逃跑。可雖然多數被抓到處死，但士兵已經沒有了當初的鬥志，這時候，叛徒便會多了起來。
…
而伴随戰亂的是叛變，李賢收買了一部分官員和太監，策劃了一場針對朱英的宮變，趁着朱英氣色開始好轉，李賢的私人衛隊化妝成太監進宮刺殺朱英，還好林之雪的禦前侍衛眼疾手快，很快發現了異樣，因為其中幾名太監在小解時讓侍衛們看見了…
行動失敗了，卻給了朱英很大的打擊，一批涉案人員都被一一吓賜死，但難平事态。
秦王的部隊損失慘重，一半的人馬都搭了進去，而完顏宗的損失卻微乎其微，不光是因為戰鬥力的差距，而更是一系列的洩密和頹廢，士兵們厭倦了。但是不能投降，這是秦王的底線，死守到最後一人，這是秦王最後的願望。
…
戰事一直持續到八月，李賢的營帳就駐紮在離京城不遠的天壇附近，這個當時朱英和林之雪共同鏟除閹黨的地方，竟成了敵人的營帳。
朱英再度吐血，昏睡了整整三天，三天中，腦海裏都是當時林之雪赴關的場景，林之雪在馬上向後邊回首時，究竟看見他了嗎？
李賢向朱英直接下了“命令”，要求馬上退位，但來使立馬被朱英殺了，惱羞成怒的李賢肆意進攻京城各處城門，但是京城易守難攻，又駐守着數萬精兵，打了十幾天硬是沒有打下一座城門，就在李賢苦惱發愁時，機會出現了。
一個當年來京考試最後落榜的軍師告訴他，在某一處有一條以前是漕糧專用的水道，可以從那邊直接打入城內。
就這樣，在傍晚時，李賢的先鋒部隊潛入了城內，一瞬之間，京城火光四起，十二座城門系數被打開，李賢的大軍順着夜色順利的進入了京城。
朱英被吓醒了，皇宮內突然亂成一團糟，小太監慌慌忙忙的禀道，城破了。
朱英那一刻竟然感覺到些許的輕松，呆坐在床上，忽然狂笑道，“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啊！”
不遠的呼喊聲和炮聲不絕于耳，門外跪齊了還沒有離開的大臣們，為首的大學生楊士成哭道，“皇上，還請皇上速速離宮！”
“離宮？離了宮又去哪呢？”
“皇上，陝甘那邊還沒被逆賊占領，先可去那邊暫時避避！”
“哈哈哈，哈哈哈…”朱英一邊笑着一邊回到屋去，衆臣紛紛哭着說，“皇上！皇上！”
皇宮的大門也被攻破了，太監宮女不想受□□，跳進了護城河，一路上都是侍衛，太監，宮女，大臣的屍體…
朱英取出自己的寶劍，在夜晚的照耀下發出冷人的光芒，朱英不管門外的哭喊聲，卻在這時忽然想起來初次見到林之雪的樣子，那時林之雪還是王府中的貼身侍衛，而後又想了那年好大的雪，想一想，距離那夜也有五年光景了，而自從和林之雪分開，朱英已經兩年沒見到林之雪了，那最後的一面，竟然躲在城牆後面，想到這，朱英開心的笑了，也許這就是天意吧，我從來都沒有失去過他，但也從來沒有真正得到過他，本想真真正正的寵着他，和他恩愛到老，可到頭來卻發現，竟成了一場空，這所有的所有，無奈的變成了回憶。
“之雪，愛上你，我無怨無悔。”
伴随着金屬的撞擊聲，一個身影重重的倒在了血泊中，而天剛剛亮。
林之雪被夢吓醒了，醒來時卻發現自己心跳加快，擡頭看看天，已經蒙蒙亮，而周圍，是一片烏黑的血漬。
朱英的屍體很快被找到了，那些誓死守在門口的大臣們被通通殺盡，李賢看着一絲不動的朱英，叫來了投靠在自己身邊的原朝廷大臣們，說道，“這是你們的皇帝，誰從他身上跨過去，誰就升官一級！”
于是，那些所謂的朝廷命官争先恐後的跨過他們之前山呼萬歲的皇上屍體，還頗為高興的炫耀着，李賢看着這有趣的一幕，不禁哈哈大笑，這笑聲響徹宮城，傳到了秦王的耳邊。
林之雪不敢相信的聽着秦王的話，蓄藏已久的淚水刺痛了雙眼，林之雪大哭了起來，秦王癱在了地上，“一切都沒了，一切都沒了…”
原來，這不是夢。
一種痛，比撕心裂肺還要痛，是接受最愛的人離開的事實，林之雪恨過他也愛過他，那是無法忘記無法磨滅的記憶，那是一場淚水也洗刷不了的愛，但現在，就這麽不知不覺的離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寫的有點急，因為要趕作業了，大家評論評論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