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羅德和周烨坐在桌子的兩端，羅德認真地看着他，“你說的是真的？”

“我騙你幹什麽？”周烨翻了個白眼，“再說，你自己也看到了，病歷卡，醫藥單，還有我昨天拍的一大堆照片。”

“可是我不敢相信啊！”羅德抱住了腦袋，“我怎麽會被人穿越啊！這又不是寫小說！”

“是的，所以我覺得，你是不是精神分裂了。”周烨很是認真地看着他，“你要不要跟我去第七人民醫院看一下？”

“……我覺得我的精神也很正常啊……”羅德有些可憐兮兮地說道。

“呵呵。”周烨只用了兩個字就擊沉了他。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羅德舉手投降，他撓着腦袋說道，“如果你說的是真的，呃，對不起對不起，你說的肯定是真的。如果放着不管确實會出問題，但是……我能先去看看心理科麽？”

“唉，随便你了，到時候只希望你不要後悔。”周烨翻了個白眼，“我說啊，明明是你的事情，為什麽你一點都不放在心上！真不怕到時候哪一天出點事兒麽？萬一你精分個殺人狂魔出來你要怎麽辦？”

“殺人狂魔什麽的也太誇張了吧，又不是拍電影。”羅德小聲地說道。

“你剛剛還說又不是寫小說呢！”周烨用力敲了敲桌子，“你忘記我給你看的那些東西了嗎？你稍微給我有點緊張感啊！”

“這個……”羅德摸摸腦袋，“我也知道這個事情很成問題，可是我就是覺得不要緊的樣子……”

他說着，腆着臉湊過來，“我說烨子啊，你不會抛棄我的對吧？”

“呵呵。”周烨現在算是明白為什麽羅德明明長得還不錯，卻一直沒有女朋友，甚至連個相親對象都沒有的真相了。

在周烨的強烈要求之下，羅德還是不得不跑了一趟精神病醫院的心理科，當然，他沒忘記把周烨也拖上。

心理科的醫生很是耐心地傾聽他們兩個人的訴說，還讓羅德去做了許多項身體檢查，然後花費了五天時間得出了最後的結論。

“恭喜你，羅德先生，你并沒有精神方面的疾病，既不是精神分裂，也沒有解離症。解離症就是我們常說的多重人格。”醫生很是溫柔地說道，“請放心吧，你是絕對正常的正常人。”

“解，解離症？”羅德最近做體檢做的頭昏眼花，聽到這個沒聽說過的名字，不由地好奇問道。

“用你們能理解的話來說，就是多重人格。”醫生微笑着解釋。

“咦？多重人格跟精分不是一回事嗎？”不明白事情真相的周烨好奇地問道。

“嗯，醫學上來說并不是一回事。”醫生很好心地解釋，“對我們這些醫生來說，精神分裂一般指的是人的理智和意識分離的情況。這樣給你們解釋吧，多重人格一般說的是，一個人的身體裏存在好幾個靈魂的樣子，而精神分裂，則是你明明想笑表現出來的卻是大哭的情況。”

這樣簡單易懂的說明讓兩個人都明白了過來其中的不同，周烨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原來如此，但是他之前的狀況又要怎麽解釋啊？”

“唔……以我們的想法來判斷的話，我倒是覺得，他會不會是在夢游呢？”心理醫生很認真地分析道，“羅德先生的精神完全正常，那麽剩下最大的可能，我個人以為，做出不可理解事情的羅德先生，會不會根本就是在夢游呢？”

“哎？夢游……？”兩人面面相觑，周烨連忙追問：“可是夢游的人，有可能那樣跟人對話什麽的嗎？”

“有的。”醫生微笑着說道，“有些人的夢境之中，他是另一個和現實裏完全不同的人，因此他有可能和人正常對話。”

周烨忍不住地抿了抿嘴唇，他有些頭疼于自己沒有将所有的事情都和醫生說了，可是這兩天看着羅德做這種檢查那種檢測，确實查不出問題來，他也只好相信這樣的結論了。

“沒想到居然是夢游……”回去的路上，羅德一邊開車一邊感慨地說道。

“你覺得你能一夢兩三天，還說那樣的話嗎？”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周烨毫不客氣地反駁道。

“可是……”羅德也覺得不可能，“醫生檢查不是說我很正常嗎？”

“那就只有最後一種可能性了。”周烨長長地嘆息道，伸手捏了捏鼻梁。

羅德調整了一下後視鏡，好讓自己能從後視鏡裏看到一旁男人的臉，他滿意地點點頭問道：“什麽可能性？”

“你真的被人穿了。”周烨沒好氣地說道。

羅德露出個哭笑不得的表情，“別說這樣奇怪的話啊。”

“哼，不信就算了，到時候若是你再被人穿越了，不要指望我幫你！”周烨憤憤地轉過身去，頗有種好心沒好報的感覺。

這實在不能怪他耍性子，要知道這禮拜發生的事情确實太過神奇，本來預定的休假又陪着身邊的人在醫院裏來回奔波，一轉眼居然又到禮拜天了，甚至都沒能休息上多久。

“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羅德也想到了這一通，連忙道歉道。

周烨也苦笑着搖搖頭，“是我說錯了才是，被人穿越了什麽的那種事情能有個一次就已經很神奇了，再被穿越什麽的，那就真成寫小說了。”

“那個，也許我真的是在夢游也說不定。”羅德也很認真地說道，“因為怎麽說呢，如果我真的被人穿了，現在我回到身體裏來，怎麽也該有點不對頭的感覺，或者說危機感吧？”

“難道你一點也沒有？”周烨沒好氣地問道，剛告訴羅德的時候他就是那副毫不在意的模樣，他先前還以為是羅德神經過于粗大，所以才會不放在心上，沒想到他是真的沒感覺。

“沒有，一點點也沒有。”羅德認真地說道，“別說不對的感覺了，我甚至覺得自己最近健壯得能跟我讀書那會兒天天打籃球的時候相比。”

周烨皺了下眉頭，随即又展開，“身體健康最好了，既然這樣的話，之後我們就開始鍛煉身體吧，我記得去年我們有去辦過健身卡的。”

“哎？為啥忽然說這個？”羅德張大了嘴巴。

“你最近就是因為身體太虛，所以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周烨義正言辭地說道，“我就不信了，你身體健康的時候還會發生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不！”

“呃……”已經當了好幾年宅男的羅德瞠目結舌了好一會，看着對方一臉嚴肅的表情，他終于一咬牙，“好，我去鍛煉，不過你也要陪我一起去！”

“沒問題！”想到前一陣沈明傑對自己的嘲笑，周烨也很是果斷地點頭。

休假結束了，兩個大男人又開始了每天沒日沒夜的工作裏，但是這一次有點不同的是，只要兩人不是太晚睡覺，他們早上一定會起來彼此拖拉着去晨跑，到了周末也一定會咬着牙齒去健身房鍛煉身體。

雖然很是辛苦，但是羅德只要一想到等到他身體鍛煉好了，以後說不定會更加“幸福”之後，他的動力就源源不斷。周烨也覺得這幾年實在有點荒廢，彼此都是堅持着不肯放棄。

一個月時間轉瞬而逝，兩人的健身多少都有了一點點成果，最起碼他們現在的體重減下來了一些，晨跑也不會跑幾步就氣喘籲籲。

十二月對于現在的年輕人來說，最重要的節日并不是之後将要迎來的元旦，而是月末時分的聖誕節。而這段時間對于網絡公司來說，也是工作的高峰期。

原因無他，這時候的商家都樂意推出種種促銷活動，而負責維護、創新的，都是網絡程序開發公司。

周烨他們所在的那家公司也不例外，月初就包攬了許多項工作，整個月他們這群程序猿都是在瘋狂敲鍵盤，整個辦公室裏就只能聽到噼裏啪啦的各種鍵盤敲擊聲。

“不行了……”辦公室裏的小唐趴在鍵盤上，“今天肯定完不成了……”

“怎麽，你明天有活動嗎？”周烨頂着兩個大大的黑眼圈一邊敲鍵盤一邊拿過一杯咖啡喝了一口。

“有，本來老媽給我介紹了相親的。”小唐有氣無力地伸出手指一個按鍵一個按鍵地戳過去。

“相親啊……”周烨忍不住露出了慘不忍睹的表情，這個月他雖然基本跟着羅德一起去健身，但是還是要抽出時間去跟大姨介紹的對象見面。

他已經和大姨說過許多次，那個對象明顯不是他喜歡的類型，也明确地向對方表達了這個意思，但是大姨卻絲毫沒有将他的話放在心上。反而是那個姑娘能明白他的意思，可是看對方的樣子，明顯也是被家裏人逼着來見面的。

這事兒他跟羅德吐槽了好幾次，被羅德安慰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