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惡鬼的魂魄被謝晏收入了畫軸之中,按照她身上的罪孽應當日日受業火焚燒之痛,而容郁卻是在畫軸上面動了一些手腳,讓她在畫軸中除了忍受魂魄焚燒之痛更要忍受魂魄磨滅的恐懼。

謝晏将畫軸收回,他看向了倒在地上的胭脂屍體,厲鬼脫離了這具軀體,胭脂身上的屍斑和脖子上的傷痕也顯露了出來,脖子上的一圈青紫說明她是被鬼活生生掐死的。

謝晏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這個姑娘早在厲鬼消失前就已經死了。

下一刻,一雙手附上了謝晏的眼睛,随後謝晏便聽見身後的容郁輕聲開口道:“別看了。”

接着,謝晏便聽見了卞家老兩口的痛哭之聲。

“胭脂,我的女兒啊!”

哭聲撕心裂肺,無助中充滿了悲怆,每一聲都訴說着失去親人的痛哭。

最後,卞老爹和卞大娘強忍着悲痛為胭脂收斂屍體走出了醫館。

容郁看着卞家老兩口漸行漸遠的背影,然後又看向了周圍的一衆妖怪女鬼,冷聲道:“把這裏恢複原樣吧。”

衆鬼被容郁盯着一看,不由吓了一個哆嗦,飛快地将那些紅綢和喜字扯了下來。

容郁看着衆人的速度露出了滿意的神色,他可不希望有人知道他的阿晏再一次成婚了。

“阿晏,今天早上想要吃什麽?”容郁放下手看着面前的謝晏開口問道。

謝晏看着容郁略微偏了偏頭然後開口問道:“你解釋一下廚房裏的鍋怎麽回事?”

謝晏無論怎麽想都覺得廚房裏的鍋不對勁,這個世界上什麽鍋需要三昧真火來燒?

容郁沉默了一下,然後臉上露出笑容道:“阿晏想吃蓮子羹啊,我這就去做。”

說完,容郁便毫不猶豫地轉身去了後院的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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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晏看着容郁離開的背影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懷裏的畫軸,不知道為什麽他真想把人抓過來好好地打一頓。

片刻之後,容郁為謝晏端來了一碗蓮子羹,蓮子是剛摘下來的,上面撒着幹桂花,聞着就很香。

謝晏坐在桌子前用勺子戳了戳碗裏面的蓮子,然後在容郁期待的目光中送入了嘴裏。

“好吃嗎?”容郁開口問道,他有些緊張,畢竟是第一次做這種吃食,除了有鯉魚童子在旁邊指導,其餘的他根本沒有經驗。

謝晏點了點頭,然後挖了一勺子蓮子羹後喂到了容郁嘴邊,笑着道:“你也嘗嘗。”

容郁看着謝晏遞到嘴邊的蓮子羹不由愣了愣,接着眸色微暗,然後毫不猶豫地将勺子上的蓮子羹吞吃入腹。

謝晏看着容郁的模樣忍不住偏過了頭去,這不知道的還以為容郁是在吃他。

“好甜。”容郁皺着眉頭道,這已經是甜到膩人的地步了。

“呵。”謝晏聞言冷笑出聲,然後看着容郁道,“廚房裏的糖你是當沙子不要錢的撒嗎?”

說完,謝晏便抱着畫軸轉身離去。

容郁看着謝晏的背影忍不住勾起了唇角,手指在唇邊輕輕點了點,其實謝晏比糖都還要甜。

在謝晏跑回房間睡了一個回籠覺後,升龍鎮街上的商販也都紛紛出來了,所有人都不知道在他們出來之前這裏有一場婚禮。只有卞家老兩口為自己死去的女兒痛哭,他們甚至連自己女兒的真實死因都不敢說出來。

當天徹底大亮的時候,謝晏也補足了覺從床上爬了起來。

“公子醒了嗎?”門外有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開口問道。

謝晏不由連忙下床把門打開,只見一個穿着紅衣服的胖娃娃正端着熱粥等在自己門口。

“你是?”謝晏看着面前的小孩,然後随即想起了什麽一樣道,“池塘裏的紅鯉魚。”

鯉魚童子聞言立馬笑了起來,點了點頭然後道:“是我,容公子讓我給你來送早飯。”

說完,鯉魚童子便走進房間将手裏的魚片粥放在了桌子上。

謝晏轉身看着鯉魚童子忍不住開口問道:“他人呢?”

鯉魚童子看了一眼謝晏,然後小聲地開口道:“公子去學做蓮子羹了,讓你有什麽事都跟我說。”

說完,鯉魚童子便退出了房間,一個紮身便鑽進了池塘裏。

謝晏看着池塘裏驚起的波瀾忍不住回身望了望桌子上還冒着熱氣的魚片粥,眼睛不由微微垂下。

容郁,這是喜歡自己嗎?随後謝晏又搖了搖頭,自己除了這幅皮囊還有什麽呢?

等謝晏把魚片粥喝完了,他也還在思考容郁究竟是喜歡自己還是對自己另有圖謀這個問題。

直到鯉魚童子的突然到來才将他驚醒過來。

“公子,吃蓮子。”鯉魚童子捧了一大捧蓮子走到謝晏的身邊開口道。

“好。”謝晏收回了神思,開始享受着蓮子的清甜,而鯉魚童子也适時地給謝晏遞上一杯清茶。

謝晏喝完一口茶,看着身邊的小娃娃開口問道:“容郁帶你回來做什麽?”

鯉魚童子聞言皺眉,然後思考了一會兒,接着一臉嚴肅地回答道:“養魚,公子不會養魚,所以紅鯉只能來幫忙養魚。”

說完,鯉魚童子委屈極了,他也不想做這麽沒用的事情,但是好像他只能做這種事情了。

謝晏忍不住揉了揉鯉魚童子頭上的兩個小發髻,然後道:“你家公子是什麽人啊?”

鯉魚童子聞言立馬精神一振然後一臉認真地道:“洞庭湖旁邊占山為王的鹿妖。”

謝晏摸着鯉魚童子的發髻眯了眯眼道:“是不是還被突然回來的龍君趕了出來?”

紅鯉點了點頭繼續開口說道:“龍君被天庭封為洞庭君,洞庭湖和周圍的山川河流都歸他管,我家公子就無家可歸了。”

說完,紅鯉便可憐兮兮地看向了謝晏:“公子你不會趕我們走吧。”

謝晏聞言咳嗽了幾聲,這倒不會,趕走了容郁早飯誰做,柴誰劈,水誰擔,菜誰澆。

謝晏這樣一笑,覺得自己越發不能趕走容郁了,至少現在不能。

“放心,不會。”謝晏拍了拍紅鯉的腦袋後便把視線轉向了別處,因此沒有看見紅鯉眼裏閃現出來的狡黠。

就在這個時候,醫館裏突然走進了一個臉上包着步的女人,她一進來便看了看四周,然後轉身便将門給關上了。

謝晏見此手不由握住了自己放在旁邊的畫軸,而那個女人則是揭下了自己頭上的布露出了一張漂亮的臉來,如果她脖子上那條縫合的線不在的話,這的的确确是個美人。

“大夫,救救我,我一覺醒來,我的頭就被換了!”說着,那女子立刻哭出了聲來。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有沒有看過這篇故事,應該非常有名,比胭脂有名。

今天的龍君也是在努力學習廚藝。

今天的紅鯉值得加雞腿。

今天的晏晏也在糾結地告訴大家,我叫謝晏,總角之宴言笑晏晏的晏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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