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在燕赤霞租住的房間裏,李玄陽在床上盤腿而坐進行冥想, 而旁邊的胡三郎被迫變成狐貍在一旁趴着。
胡三郎在床邊趴了一會兒後便站起了身子, 然後拖着自己又長又蓬松的尾巴來到了李玄陽的面前, 用自己的大尾巴糊他的臉。
狐貍的尾巴毛茸茸的,掃在臉上癢酥酥的, 認真修道的李玄陽被迫睜開了眼睛,然後一把手抓住了胡三郎的尾巴。
“你究竟想做什麽?”李玄陽忍無可忍地問道。
胡三郎掙脫了李玄陽的手, 然後跳到了李玄陽的面前道:“我想變che:n-g人躺在床上。”
李玄陽揉了揉額頭, 越發覺得這只紅毛狐貍不懂事,這張床睡兩個男人只能說是勉強,難道要他們兩個貼着躺在一起嗎?
李玄陽一想到自己如果和胡三郎躺在一起的樣子被自己師長看到的話,他就覺得自己頭大到不行。
“不行。”李玄陽一口否決了胡三郎想要變che:n-g人的提議。
“臭道士。”胡三郎跳到了李玄陽的懷裏并且給了李玄陽一爪子。
李玄陽都快要被這得寸進尺的狐貍給氣笑了,若是放在以前這狐貍早就去見閻王了。
“臭道士, 臭道士。”胡三郎一邊撓李玄陽的衣服一邊道, “你不讓我變che:n-g人我就不讓你靜心修煉。”
最後, 李玄陽被胡三郎煩得不行只能解除了胡三郎身上的封印。
“安靜點。”李玄陽對懷裏的胡三郎道。
懷裏狐貍瞬間化為一個漂亮的郎君,騎坐在李玄陽的身上, 眼尾泛紅, 不知道受了多大的委屈。
“你……”李玄陽覺得自己的臉上有些熱, 心中暗道不愧是狐貍精。
只見胡三郎那張清麗的臉突然靠近了李玄陽,細長白皙的手指落在了李玄陽的臉上。
Advertisement
“小道長,你的臉好燙。”
李玄陽只覺得耳邊癢癢的,身上的狐貍也沒有臭味反而帶着淡淡草木與水果的香氣。
“你從我身上下來。”李玄陽側過了頭去不再看身上的狐妖。
“道長,你想要嗎?我可以教你哦。”胡三郎繼續在李玄陽的耳邊輕聲道。
胡三郎剛剛把話說完, 李玄陽便将他掀開了,然後氣急敗壞地走出了房間,接着他就聽見
了房間裏傳來胡三郎大笑的聲音和錘床的聲音。
“哈哈哈哈哈給哈哈哈哈。”胡三郎覺得自己的眼淚都快要笑出來了。
“怎麽了?”聽到笑聲的燕赤霞忍不住打開房門問道。
李玄陽聞言沒好氣地對燕赤霞道:“沒什麽。”
突然被自家小師叔兇了一下的燕赤霞忍不住揉了揉鼻子,然後默默地将門關上。
片刻後,李玄陽這才重新走進了房間,他看着已經笑癱在床上了胡三郎道:“跟在我身邊大可不必把勾引人的媚态拿出來,也別把對那些無知書生的手段用在我身上。”
胡三郎聞言冷哼了一聲然後對着面前的臭道士道:“那些書生是我憑本事睡的,怎麽了?”
李玄陽覺得有些氣,他真想把這只狐貍給扔出去,但是想了想容郁的說的話他又重新忍住了。
“哼。”胡三郎坐在床上不再理他。
李玄陽也開始翻閱起了自己從師門帶出來的煉丹術的書籍,希望可以從中找出什麽。
然而還沒有等他看完一頁,房門便突然被人敲響。
“請問李玄陽李道長可在?”外面有人輕聲問道。
“是我。”李玄陽放下手中的書前去開門。
來者見李玄陽開門立馬便道:“崂山派的葉真人讓我将這個盒子交給道長。”
來人說完這句話留下盒子便匆匆離開了,李玄陽只能拿着盒子走進了房間。
“你手上拿着的是什麽東西啊?”胡三郎湊過來看着李玄陽手中的盒子道。
“不知道,是我師父送來的。”李玄陽皺着眉頭看着手裏的盒子,不明白他師父為什麽給他送來了這個盒子
“打開看看?”胡三郎道。
“好。”
“啪嗒”一聲,胡三郎的爪子已經按在了盒子上,接着盒子中突然彈出來一樣東西釋放出白色的煙霧将胡三郎嗆得說不出來話來。
盡管李玄陽飛速地将盒子關上,但是他還是不可避免地吸入了一些煙霧。
“我頭好暈啊。”胡三郎覺得他整個狐貍都是暈乎乎的,如同天旋地轉一般,接着整個人便倒在了地上化作了一只狐貍。
李玄陽靠在桌子上勉力支撐,手裏緊緊捏着拂塵,讓自己不至于倒下。
這個時候房門突然被推開,只見王侍郎突然
從門外走了進來,他的臉上依然帶着和藹可親的笑容。
“李道長真是好久不見啊。”王侍郎親切地問候道。
面對王侍郎的問候,李玄陽不自覺地捏緊了手中的拂塵。
“你想做什麽?”李玄陽神情戒備地問道,“我師侄就在隔壁。”
“哈哈哈哈,李道長就別擔心你師侄了。”話音落下,秦先生從門外走了進來,“我送了他一場好夢,到時候醒來,他會以為是他自己入魔殺了你。”
李玄陽聞言,神情越發凝重,他不由用腳踢了踢倒在地上的紅毛狐貍。
“胡三郎,醒醒。”
然而,胡三郎卻如同睡死了一般,根本聽不見李玄陽的話。
“別叫了,到時候醒着被挖內丹得多疼啊。”秦先生假模假樣地擔心道。
李玄陽聽着秦先生的話,心一瞬間落進了谷底。
如果他們沒有人能夠逃出去,那麽大概率便會折在這裏了。
胡三郎覺得自己整個人很昏沉,恍恍惚惚的,他一直聽見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胡三郎。”
“胡三郎。”
“胡三郎”
…………
一聲叫得比一聲急,最後胡三郎聽見了李玄陽叫他臭狐貍。
“不是臭狐貍,是胡三郎。”胡三郎喃喃道。
然而他剛睜開眼睛,一股溫熱的鮮血便直接噴在了他的臉上,鐵鏽的味道和死亡的氣息将他徹底驚醒。當他醒來的時候便看見李玄陽渾身是血地抱着他,突然發生的事情讓他來不及反應。
“臭狐貍快跑,去找謝大夫。”李玄陽喊道。
“你要怎麽辦!”胡三郎驚叫道。
眼前的小道士渾身是血,白玉拂塵被折,頭上的道冠碎裂,左手被折斷,整個人狼狽到了極點。
李玄陽沒有回答胡三郎,他把胡三郎推了出去道:“快跑。”
今日胡三郎不能活着逃出去,那麽他們三個便誰也不能活。
胡三郎被推出,想也沒想便往謝晏那裏跑去,盡快他身體軟得不行,但是卻死死地咬住牙往謝晏那裏跑去。
看見胡三郎離開後,李玄陽不由松了一口氣,他看着面前的秦先生和王侍郎道:“謝大夫曾經對我說過,人心比妖魔還要恐怖,曾經我不相信,現在看來的确是這麽一回事兒。”
話音落下,一股猛烈的風将李玄陽的頭發吹起,只見他左手無力垂落右手則是掐起了法訣來。
瞬間,秦先生心裏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覺,他本人沒有什麽實力,全靠着國師給的法器才能殺妖取丹,面對準備以死相拼的李玄陽他沒有任何勝算。
于是,秦先生眼睜睜地看着李玄陽的頭發迅速變白,卻不敢有絲毫輕舉妄動。
“他這是做什麽!”站在一旁的王侍郎驚道。
李玄陽聞言略微勾起嘴角,自然是以壽命為代價殺掉你們兩個人。
在李玄陽頭發全部變白的那一刻,李玄陽右手掐的訣已成。
“我們都死吧。”
“不!”
話音落下,李玄陽閉上了眼睛,動用了禁術怎麽可能活得下來。
在陣法生效的那一刻,崂山派的靜室中,年紀老邁的道士猛地睜開了眼睛,當他看見最右邊的命燈熄滅的時候不由悲切地喊道:“玄陽徒兒!”
“咚”的一聲,崂山派的鐘聲被撞響,正在給小弟子們講課的道士突然将書從手中落下。
“師弟他還是沒有躲過死劫嗎?”
而在另一邊,在胡三郎的兩雙爪子徹底磨出血的時候,他終于爬到了謝晏的門前。
“謝大夫,救人啊!”胡三郎嘶聲力竭地喊道,臭道士快死了啊。
喊完,胡三郎便再也承受不住地昏倒在地。
謝晏開門的時候看見的便是這個場景,他立馬将地上的狐貍抱了起來轉身對身後的容郁道:“去救人!”
容郁擡頭看向天邊輕聲道:“來不及了。”
“什麽?”謝晏轉頭,看見天邊有白光乍起,最後一聲轟隆,那裏的一間房子被徹底夷為平地。
“肉身不存,救回來也沒有可以容納他魂魄的地方。”容郁看着遠處輕聲說道。
這是李玄陽的命中殺劫,躲不了,即便容郁将胡三郎給了他,讓他有了一線生機。然而他卻用最決絕的方式将自己的生機掐掉,讓胡三郎可以順利地逃跑。
明明不需要這樣,胡三郎也能跑到謝晏這裏來,讓他活下去的。
謝晏嘆息,容郁則是将自己的靈力凝出了一個小球,然後将其推出:“去将他的魂魄帶來吧。”
說完,容郁忍不住嘆息道:“也不知他的三魂七魄被炸得還剩多少。”
作者有話要說:對不起,明天發文前我不會看評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