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助理匆匆趕來, 給季臨端了杯熱水, 看到季臨手裏的水杯, 她疑惑地問:“哪來的水?”
“我的水。”聞羽禮貌一笑, 言語犀利道:“你這個助理當得會不會太輕松了點?有事沒事就不在身邊,既然這樣,季臨還雇你這個助理幹嘛呢?”
助理捧着水杯張皇無措,聞羽平時雖然冷漠寡言,但待人還算和氣, 很少不留情面地當場怼人。
季臨也挺詫異, 拉他的衣角,小聲問:“你幹嘛?”
“教她怎麽當一個合格的助理。”聞羽平靜道。
聞羽批評得不無道理, 助理自知理虧, 羞愧難當,誠懇認錯:“我下回注意。”
季臨也是第一次見聞羽對別人當衆發難,為緩和氣氛, 打發助理去幫自己買杯咖啡。
“你喝咖啡?”聞羽納罕地問,“你不是喜歡喝甜的麽?”
口味跟個小孩兒似的。
“我又不是只喝甜的。”季臨看他一眼, “你剛才幹嘛對我助理這麽兇?”
“我兇嗎?”聞羽納悶。
“你吓到她了。”
“我說的都是實話,這不是第一次了吧?昨天晚上你一晚上都沒回去, 也沒人來找你。”聞羽皺起眉頭, “你不覺得你身邊的人都太懶散了點嗎?還有你保镖呢?在這拍戲, 身邊就這麽一個人,還沒事就往別處跑,一個助理能當成這樣也真是為難她了。”
季臨忽然笑了聲:“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對人要求這麽嚴格。”
“是你對身邊的人太随和了, 這麽寬容,誰都能踩到你頭上。”
“哪有那麽誇張,大家都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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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誰都是好人。”聞羽彈了一下他的額頭,“你別忘了,你是演員,是明星,盯着你的人很多,不安好心的人也很多,既然選了這個職業,就要好好保護好自己,利用一切能利用的資源。”
季臨摸了摸額頭,被聞羽觸碰的那處肌膚有些發燙。
還能從聞羽嘴裏聽到這麽嚴肅正經的忠告,真稀奇。
季臨默不作聲,聞羽問了句:“聽到沒啊?”
“聽到了。”季臨心裏發熱。
“對你助理态度強硬點,她要再這個懶散的态度,實在不行,就開了。”聞羽對待這事,很不近人情。
“開了你給我當助理啊。”季臨忍不住笑,小葉都給他當了兩年的助理,哪可能說開就開。
“也可以啊。”聞羽勾了勾嘴角,“不過我還挺貴的,我怕你雇不起。”
季臨抿着嘴笑。
“樂什麽?”聞羽也笑,他喜歡看季臨笑,笑得眼睛彎起來,像兩彎新月。
“沒什麽。”季臨搖搖頭,問聞羽:“你還難受嗎?”
“難受?”
“我是說身體什麽的…你昨天喝了那麽多酒。”
“還行,就頭有點疼。”
“你以後還是少喝點酒吧,對身體真的不好。”
“可我就是個酒鬼啊。”聞羽賴皮兮兮,“怎麽辦。”
季臨抿嘴猶豫片刻,忽然說:“我可以督促你戒酒。”
聞羽一愣,繼而一口答應:“好啊。那就拜托你了。”
杆子都遞過來了,當然是順杆往上爬。
季臨并未覺得有哪裏不對勁,對他這順從的态度還挺欣慰,說:“到時候你別又反悔。”
“不會,我都聽你的。”
“37場準備了!”不遠處有人高聲喊。
季臨起身道:“我過去了,你呢,要一起去嗎?”
“不去。”聞羽斷然拒絕。
公寓場的戲基本全是季臨跟邵野的親熱戲,他不想看這糟心玩意兒。
季臨讪讪的:“哦,那我先過去了。”
聞羽忽然拉住他的胳膊,問:“這戲能別演了嗎?”
季臨愣住了:“……啊?”
聞羽注視他良久,甚至想說“你能別當明星了嗎”。
“37場準備開始了!演員都到位了嗎?季臨呢?”場務扯着嗓子喊。
季臨扭頭應了聲:“來了!”
聞羽松開了手。
“我過去了。”季臨說。
聞羽嗯了聲,勉強地擠出笑容:“加油。”
聞羽不願看季臨跟邵野的對手戲,不過還是會隔三差五來片場,只為看幾眼季臨。
偶爾也會被導演拉着問這一場拍得怎麽怎麽樣,符不符合原著的感覺,需不需要再保幾條,聞羽都是敷衍地點點頭,閉眼吹兩位演員演得無可挑剔。
保什麽保啊,季臨跟邵野的對手戲,聞羽恨不得每一場都一條過。
好在邵野只是客串,估計拍個十天半個月就能殺青了。其實季臨的戲份也不多,男二田龔文的戲份才是大頭,季臨部分的劇情尺度都比較大,同性、性。侵、暴力,涉及了很多敏感因素,為了過審時不那麽艱難,之前改劇本的時候,把他大部分的戲份都删掉了。
聞羽私心作祟,心想自己當時怎麽沒全删了。
這樣季臨就不用演了。
聞羽今天受邀去參觀一個藝術展,剛從展館出來,就收到了季臨的微信。
-小優秀:今日打卡:今天喝酒了嗎?
聞羽勾起嘴角一笑,打字。
-老混蛋:沒有。
-小優秀:好的。繼續保持。
已經有幾天了吧,季臨每天都會發這樣的消息,督促聞羽戒酒。
聞羽一開始以為他是說笑,沒成想真的每天都會發消息過來提醒。
有點效果,聞羽以前幾乎每天晚上都要喝點酒再入睡,習慣成瘾,如果哪天看不到季臨的消息,他大概率是克制不住的。
季臨的消息又發了過來。
-小優秀:之前在你家看到有個酒櫃,有時間把裏面的酒都清了吧。
聞羽笑了,回消息:那一櫃子的酒加一塊都能買輛車了。很貴噠~
季臨盯着手機愣了愣,笑着“嘁”了聲。
聞羽發微信時的說話語氣總是那麽不着調,跟他聊天感覺對面是個萌妹,還是那種偶爾婊裏婊氣的萌妹。
“這人真的是…”季臨揉了揉鼻子,一邊打字一邊學着聞羽的口氣喃喃自語:“貴嗒~貴嗒~嗒你個大頭鬼……”
-小優秀:你說過會聽過我的。
聞羽心裏一軟,忽然覺得那一櫃子酒跟白開水也差不多。
清了就清了吧。
他給季臨回了條消息:聽你的。
季臨望着手機抿嘴笑。
化妝師正在給他補妝,見他笑盈盈的,笑着問:“看到什麽了?笑得這麽開心?”
季臨搖搖頭:“沒什麽。”
聞羽給項南打了個電話:“你幫我把酒櫃裏的那些酒都處理了吧。”
項南反應不及:“啊?處理了?……你說你那些酒?”
“嗯。”
“處理?怎麽處理?”項南還沒回過味兒來。
“随便,賣了丢了都行,你要喜歡拿走也可以。”
項南驚恐道:“怎麽你要出家了?!還是你喝多了?那一櫃子酒值多少錢你不知道啊?幹嘛突然要處理掉?”
“戒酒啊。”聞羽淡淡道,“我要戒酒。”
項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震驚又欣喜,眉飛色舞道:“你要戒酒?我沒聽錯吧?”
鬼知道項南以前勸過聞羽多少次讓他戒酒。
“沒聽錯,趕緊把那些酒都處理了。”聞羽遲疑片刻,說:“丢了挺可惜的,你全拿走吧。”
“我不要。”項南嫌棄,“我又不愛喝酒。”
“那你拿去賣了,應該挺好賣的。”
“廢話。”項南啧了聲,那櫃子裏的酒好些都是标了號的,限量。
微信提示音又響起來,聞羽挂掉電話看消息。
-小優秀:今天拍殡儀館的戲。
聞羽挑眉。
挺奇怪的,總覺得醉酒那天之後,季臨的态度有了微妙的轉變,生硬又笨拙地親近。
經常會給他發消息,聊天時雖然不那麽自然,但也不會別扭,有什麽說什麽,只是話都很簡短。
不過就主動這一點來說,真的難得,令人心動又惶惑。聞羽珍惜這種“難得”,怕一不留神又溜走了。
就像現在這樣。這是在跟自己報備行程嗎?還是別的什麽意思。
沒等聞羽回複,季臨又發消息問:你今天來片場嗎?
聞羽打了個字發過去。
-老混蛋:來
季臨放下手機,心情愉快。
那天說好的,不會丢下他一個人。
等忙過這陣吧,要把一切都問個清楚。
殡儀館陰森森的,在這種地方拍戲還是有點滲人,邵野正在跟季臨對詞兒,不停地搓自己的胳膊。
對詞結束,邵野連打了好幾個噴嚏,臉色不怎麽好。
季臨疑惑道:“你不會是水土不服吧?怎麽臉色這麽差,嘴都白了。”
“我臉色很差?”邵野摸了摸自己的臉,嘆氣,“你信風水這種東西嗎?”
季臨搖頭。
“我挺信的。”邵野望向遠處的儲屍櫃,雖然只是為拍攝需要,臨時搭建的櫃子,但就坐落在真實的殡儀館裏,還是透着陰森的詭異感。
周圍有劇組的工作人員來往奔走,沖散了些恐怖的氣息。
但邵野還是覺得渾身不自在,他忍不住吐槽:“你說男主他爸幹什麽不好,幹個火化師,還有男主,”他指指季臨,“就你,更變态,還把你爹的胳膊放別人準備火化的棺材裏。”
季臨啧了聲,語氣陰陽怪氣:“那不是你最愛的雨大畫的劇情麽。”
邵野笑了聲:“雨大這人還挺有意思的,人長得跟天仙兒似的,腦洞那麽可怕,我剛跟你對詞兒的時候,一直起雞皮疙瘩。”
“你不會是怕鬼吧?”季臨上下打量幾眼邵野。
“怕鬼怎麽了?”邵野并不否認,“長得帥還不能怕鬼了?”
“怕鬼你還接這個戲?”季臨納悶,“你不是還是《Xaveir》的原著粉嗎?”
“《Xavier》又不是靈異漫畫。”邵野又打了個噴嚏,“再說了,漫畫跟真人不是一回事,看漫畫的時候我也沒覺得怎麽,真在現實裏把場景還原出來,還是挺滲人的。”
邵野甚至有些後悔接這個戲,因為他此刻真的渾身不舒服,手腳發涼。
拍一些靈異的戲,劇組通常會做法事燒紙去晦氣,圖個平安吉利,《弑之源》劇組亦然,雖然這個電影不是什麽靈異恐怖片,但該走的流程還是要有。
法事是做過了,邵野卻覺得沒什麽效果,至少對他沒什麽效果。
扭頭望見道具棺材,他還覺得一陣惡寒。
邵野的手機忽然響了,吓得他一個激靈,接通電話就是吼:“幹嘛呢你?吓死我了!”
電話那頭是周梓星,迎頭遭暴喝,愣愣地喊了聲:“哥。”
“幹嘛。”邵野不耐煩。
“你今天去殡儀館拍戲了?”
“是啊,怎麽了?”邵野跺跺腳。
“你不怕啊。”周梓星聲音輕輕的,“我記得你最怕鬼了。”
邵野皺眉:“幹嘛?你是在嘲諷我還是暗示我什麽?”
“沒有。”周梓星捏了下自己的手指,“等今天的活動結束了,我去劇組看你。”
“看我幹什麽,不需要。”邵野冷漠地拒絕。
“我想來。”
周梓星的語調又軟又輕,邵野遭不住他這個可憐巴巴的軟乎樣兒,語氣緩和了些:“活動結束都幾點了,你來我們都結束了。”
“我就來看看你。”周梓星說,“你不是怕麽。”
邵野嘶了聲:“你就揪着這個不放了是吧?”
周梓星笑眯眯道:“那我結束了就來。”
話音剛落,電話就挂了,邵野無奈得不行:“這人到底聽不聽人說話的?天天自說自話的,不知道在想什麽。”
“各組準備了。”導演拿着對講機喊了聲,“60場。”
“走了。”季臨說。
邵野使勁搓了兩下胳膊,小聲嘀咕:“還好我跟你的對手戲都比較溫情……”
“是啊,不然都該吓得尿褲子了吧。”季臨悠悠道。
“你這人真的是嘴欠得很。”邵野推了他一把。
季臨皺眉:“別老碰我。”
邵野哼笑,語氣輕佻:“咱倆在公寓的那幾場戲’碰‘得還少嗎?”
“那是演戲。”季臨淡淡道,目光四下掃了一圈,尋找聞羽的身影。
令人煩躁的不是邵野因為狀态不好而一遍又一遍NG,而是聞羽并沒有來到片場。
季臨拍戲期間沒有随身帶手機的習慣,沒有收到聞羽的消息。
拍攝結束,摸到手機,季臨才知道聞羽給他打了好幾個電話,還發了很多條消息,他點開微信。
-老混蛋:怎麽不接電話?在忙?
-老混蛋:臨時有點事,可能要晚點過去
-老混蛋:等我
失望的心情緩和了些,季臨打字回複。
-小優秀:剛剛沒拿手機,沒接到電話。
-小優秀:拍攝已經結束了,都這麽晚了,不用來了。
聞羽沒回消息,季臨看了眼時間,覺得這個點他大概也不會來了。
季臨跟邵野一起回酒店,路上對他說:“你今天狀态也太差了,卡多少次了,一會回酒店,來我房間,對對劇本。”
邵野精神萎靡:“哎,我可能真的有點水土不服,殡儀館那地方我真的……”
邵野嘆了口氣,說不下去。
“身子還真金貴。”季臨揶揄他,“都說了好好唱歌,別演戲。”
邵野無法反駁,說:“我等一會再回酒店,到時候再來找你。”
“你要去哪?”
“周梓星來看我,陪他吃頓飯。”
“周梓星?”季臨想起了這人之前幹的缺德事,不禁皺眉。
不見WAS其他成員來探班,這個人倒是很關心邵野。
“那我先走了。”季臨說。
聞羽來劇組的路上接到項南的電話,說他爸媽突然過來了,死活要拉他回老家找份正經體面的工作,項南誓死不從,搬出聞羽來,說在這有工作,聞羽這個名義上的老板,自然是只能硬着頭皮去了。
項南的父母沒有聞羽想象中的那麽頑固,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聞羽費了一番口舌,勸了兩個老人家半天,把人說得心裏松動,
聞羽到底是個有真材實料的藝術家,光兜售在國外的畫作就有不少,就不提在網上連載的大熱漫畫了,加之項南把他誇得天花亂墜、神乎其神,所以他講的話,在項南父母眼裏很有分量。
跟項南父母聊完,天都黑了。
項南把父母送回酒店,在電話那頭對聞羽激動地說:“靠,早知道你說話這麽有用,我還跟他們逼逼那麽久?直接把你快遞到我老家就行了。”
看得出來,項南很高興,聞羽也高興,暫時忽略他耽誤自己去片場看季臨的事,說:“這下樂壞了吧。”
“那肯定啊,我知道他倆肯定還是不樂意我去畫畫,不過看今天這個态度,已經是踏過萬裏長征的一大半了。”項南信心滿滿,“我就跟他們死磕。”
“不過我還真沒想到你那麽能說。”項南笑了笑,“頭一回聽你說那麽多話,看把我爸媽聽得一愣一愣的。”
聞羽嘴裏咬着一根未點燃的煙,冷哼道:“也就這一回了,下回這種事再找我,咱倆就直接決裂吧。”
項南嘿嘿兩聲:“謝謝羽哥。”
“挂了。”
聞羽抽掉嘴裏的煙,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他沒回季臨的消息,直接開車趕去劇組租住的酒店。
季臨拿上睡衣,正要去浴室洗澡,手機響了。
-老混蛋:開門
季臨看着手機愣神,門鈴忽然響了,他一驚。
季臨忙跑過去開門,腳底帶風。
“你怎麽過來了?”季臨驚訝地看着門外的人。
“我不是說了要過來,讓你等我麽。”聞羽把額前散亂的頭發往後撩了一下,呼吸略急促。
“拍攝都結束了。”季臨小聲說,他發現聞羽的鼻尖有些紅,穿得也很單薄,“外面這麽冷,你怎麽穿那麽少。”
“所以啊,讓我進去暖和暖和。”聞羽舉起手裏的袋子,“我帶了糯米藕,還熱着呢,要吃嗎?”
季臨愛吃這個,光聞到那股桂花清香肚子就不争氣地咕嚕了。
季臨抿唇,猶豫道:“……我還在減肥。”
“減什麽肥。”聞羽擠進屋裏,“吃這麽點還能長兩斤肉是怎麽的。”
季臨沒經得住誘惑,繳械投降,打開包裝盒眼眸亮晶晶的,問:“你買的?”
“不然呢。”聞羽笑,“我還自己做麽。”
“怎麽突然買這個?”
“逼你犯罪啊。”聞羽笑盈盈的,從兜裏摸出煙,叼在嘴裏。
他倚在窗戶口,垂眸視線瞟向季臨的腳。
季臨穿了雙紅襪子,腳踝骨感又白皙,踝骨突出,鮮紅的短襪倒是沒什麽違和感,還添了絲詭異的性感。
聞羽很早就注意季臨的腳踝了,總覺得——有種說不出的勾引的意味。
反正特別能勾聞羽。
看久了心裏會發熱。
聞羽咬着煙,偏過頭咳了一聲。
季臨小雞啄米似的咬了一口糯米藕,擡眸偷瞄聞羽。
聞羽嘴裏叼着沒點燃的煙,發絲垂落,随意地披散在肩膀上,側過頭時,能看到隐在發絲後的高挺鼻梁。
季臨記得高中時聞羽是一頭利落的短發,陽光又清爽,不過那股貴氣是與生俱來的,跟發型沒關系,那會季臨就覺得他氣質迷人。
怎麽留個長發還能這麽帥。
聞羽忽然轉過頭,對上了季臨的視線。
季臨一愣,飛快低頭。
聞羽咬着煙輕笑:“看我的眼睛會得針眼還是怎麽?”
季臨沒吭聲。
聞羽朝他走過來,擡起腳,腳尖在他腳背上有意無意地蹭了下,笑問:“你怎麽老穿個紅襪子?之前來我家就看到你穿了,我算算今年也不是你的本命年啊?你這是提前一年過本命年?”
季臨小腿一軟,隔着襪子布料,腳背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這算勾引吧?
聞羽要是個女的,這絕對算勾引了吧?
感覺腳趾都要控制不住蜷縮起來,季臨耳根發燙,含着糯米藕硬生生把一整塊吞了進去。
季臨盡量保持鎮定,嗓子眼發緊,咳嗽了好幾聲,才生硬地回答:“拍戲的時候穿紅的吉利些。”
聞羽啞然失笑:“小迷信。”
季臨反駁道:“襪子是我媽織的,她讓我穿的,我不迷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