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宮宴

而這邊,收到了幾個絕色舞姬的景辰烨正準備好好地溫存一番,卻發現一個鐵一般的事實——他不舉了!知道了這個事情以後,景辰烨心裏十分沉重,沒錯,十分沉重。對于任何一個男人來說,不舉都是沉重的事情,對于景辰烨這樣一個萬花叢中過,片葉都沾身的男人來說,不舉就是十分沉重的事情。景辰烨看着那幾個舞姬欲求不滿又略帶迷茫嫌棄的眼神,心裏更是憤恨,也不管事情跟她們無關,直接把氣撒在她們身上。大喊一聲“滾!”,幾個舞姬撩了撩不整的衣衫,連滾帶爬地出去了,全無半點氣質可言。景辰烨黑着臉,想把洪達叫回來,卻又礙于面子,只得作罷,憤憤地攤在床上,難以入眠,心裏想着明日就差人好好盤查昨夜發生的事情,另外再為三日後的宮宴做好準備。

北隋的宮宴跟南梁的是完全不一樣的飛風情,南梁民風淳樸,宮宴自然沒有北隋華麗。北隋皇宮裏,所有陳設都是黃金的,金光閃閃十分晃眼。左丞相知道北隋的國力比南梁雄厚,但是一直沒有親眼證實過,而如今,滿眼的金黃色讓他頓時眼冒愛心,要不是顧及是宮宴這樣的大場面,他真的會流一嘴巴的哈喇子,不等指揮手下就沖上前把這些黃金搬走。這金黃,似乎給左丞相的生活點燃了信心,左丞相的腦中已經湧現出他日後坐在黃金堆裏左擁右抱的場景了,于是更加堅信了要讓景辰烨娶到宇文悠的想法,到時候,自己不僅算是南梁的皇親國戚,也會是北隋的皇親國戚,榮華富貴大大的有啊。美好的事情在眼前飄過,在腦中意淫了一番,左丞相突然想起這裏是北隋的宮宴,連忙收起剛才堆在臉上的笑容,換上一個嚴肅的表情。可惜,即使左丞相轉變臉色的速度很快,剛才的情景已經被人看了去。北隋的官員們都十分不恥,南梁的丞相,出使北隋的使臣,就是這種沒講過世面的貨色,這可不就是自打嘴巴嗎!宇文默其實也看到了左丞相的表情變化,但是,身居高位,喜怒哀樂是不能夠很明顯地呈現在臉上的,若不能做到很好地掩飾自己情緒,那該怎樣成為一個王者?左丞相雖然僞裝得十分嚴肅,但是眼神瞟到金碧輝煌時候的竊喜根本就出賣了他,很可惜他絲毫不覺,這讓景辰烨感覺更加厭惡,實在是丢臉。

大臣們都已就座,那個原本站在遠處的宇文默慢慢地移動到龍椅上,明黃落在上面,頓了一下,大臣們都站起來行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南梁的使臣們自然不用像北隋大臣一樣行大禮,只需略微彎腰鞠躬,而左丞相本身就算是一個趨炎附勢的小人,再加上開宴前被那金黃晃得大腦短路,此時竟準備行跪拜之禮,幸得景辰烨一個眼刀扔過來,左丞相清醒了幾分,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欠妥,若是被有心人抓住,還可能被冠上一個叛國的罪名。但此時左丞相的膝蓋已經彎曲,明眼人一看就知是要跪拜的,處境十分尴尬。左丞相倒也厚臉皮,沒把衆人看他的眼神放在心上,鞠了躬以後就跟随衆人大方落座,似乎沒有發生剛才那個小插曲。

随着衆人的落座,宮宴開始了,流程無非是大臣們對宇文默說些恭維的話,宇文默投以欣慰的笑容,歌姬舞姬紛紛上場,大臣們再說些恭維的話。這個宮宴原本是為南梁使臣們準備的,同時大臣們會把景辰烨和宇文悠的聯姻之事拿出來探讨,說是探讨,其實只是看宇文默的意思。之前宇文默沒有明确表态,但朝中大部分人都同意,這件事情應該有很大可能性的,可前不久,這個聯姻事宜的主角之一竟然在倩紅居發生那樣的事情,北隋的大臣們自然也不敢起頭,只是裝作沒有這件事情。左丞相開始一直将目光放在穿着稍微暴露,在衆人面前賣力舞動腰肢的舞姬們身上,但慢慢地,幾批舞姬下場,左丞相發現并沒有人提到聯姻的事情,甚至是自己之前私下聯系過的幾個北隋大臣也沒有說一句話,心裏不禁急了起來,對着對面的席位使眼色。被左丞相盯着的人自然心裏一怔,心裏不禁怒罵,這什麽丞相的手段也太低劣了,竟然在宮宴上給他們使眼色,這要是被皇上看見了,可是要出大亂子的。但是也沒有辦法,自己的确是收受了這左丞相的東西,本身想着的是這聯姻應該是八九不離十的,自己不如說兩句好話,反正沒什麽影響還有禮物收,可誰知這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他們哪還敢說話,這不是明擺着将皇上的掌上明珠推到名聲盡毀的火坑裏去嗎?那幾個大臣只得躲避左丞相的目光,裝作沒有看到的樣子,但心裏又十分不安,于是用眼角偷偷地看了看高處那明黃色的身影,看着宇文默沒有特別大的情緒變化,眼神也沒有在自己身上停留方才放下心來。可他們不知道的是,宇文默早已把他們收受左丞相禮物的事情查清楚了,按兵不動只是覺得他們這些貨色不值得自己發怒。

左丞相看着那幾個大臣躲閃的樣子,心裏一氣,自己開口,“北隋皇上,我南梁此次來此,是有意與北隋結秦晉之好。”左丞相開口的時候,全場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他在南梁可沒有過這樣的境遇,一種榮譽感湧上心頭,左丞相頓了一頓,繼續開口,那模樣就像是一只打贏了賭局的鬥雞。但其實,他不知道自己在別人的心裏連一條臭蟲都不如。“我南梁二皇子品貌皆佳,才華橫溢,與貴國七公主可謂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北隋皇上何不成全了這等好事。”左丞相的語氣裏還加雜了很大的感嘆,殊不知聽者都在心裏暗暗地把他鄙視了一番。

北隋是一個很大的國家,崇尚武學的同時也不放松對文化的探求,在座的文官們聽到了左丞相這話,不由得嘲笑,“還以為他會說些特別的理由呢,沒想到這麽老套,這措辭也相當不準确。”那個說話的官員聲音不大,但正好讓在場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左丞相的臉上挂不住,向宇文默抱怨,“北隋皇上,難道說你們北隋對待使臣就是這樣的禮儀嗎?”

在場的人都聽到了那文官的嘲諷,所以宇文默要裝作沒聽到是絕不可能的,但此時宇文默就是這樣硬生生地把這章揭了過去,“哦,是嗎?為何丞相所言與朕了解到的有些出入?”說話的文官剛才還在忐忑着,害怕自己剛才借着酒氣說的話會被皇上怪罪,但此時是真的放下心來了。

左丞相臉色立馬變了,本來想着可以從宇文默這裏讨點公道回來,至少也該打幾板子,哪知還被噎了回去。景辰烨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宇文默這話很明顯就是在說自己品行不佳,明擺着就是在說自己的那件醜聞。自己這舅舅也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自己在南梁還未及冠就已經養了好幾個侍妾,再加上生性殘暴,品行這一點本就該避開不談,他可倒好,直接撞上去,哪壺不開提哪壺。

景辰烨覺得到了這個時候,自己必須說點什麽了,不然這計劃可就行不通了。為今之計,只能是打死不認了!“北隋皇上,市井傳聞不能信服,與烨無關,希望皇上能夠調查清楚,還烨一個清白”那番義正言辭的樣子倒真像是宇文默冤枉了他,不得不說,在皇宮裏生存了這麽多年,這點僞裝的小手段還是有的。

“二皇子不需自責,發生這種事情誰都不想的,朕已經将倩紅居查封了,裏面的老鸨娼妓都已經遣散,那日發生事情時在場的人也全交由朕的六皇子處理了,二皇子放心,以後不會再發生這種事情了。”那日被鐘毓協買通的三個地痞流氓其實是鐘毓協自己交到宇文澈手上的,畢竟這三人骨氣不怎樣,要是被南梁的人抓到,買通他們翻供或直接殺了死無對證就棘手了,畢竟倩紅居裏的人的證言還不足以确定這件事情。南梁完全可以以倩紅居的人地位低下,嫉妒二皇子,胡亂說話為由進行反駁。若說這宇文默的手段的确是很高,本來景辰烨是想撇清關系的,而到了他這裏就變成了确有其事,而且北隋還幫他們收拾了這些事情的殘局。這話扔到這裏,大家就是再笨也可以明白宇文默是不願意将自己的女兒嫁給景辰烨的,否則怎會這般“強調”景辰烨做的好事呢?那些被左丞相賄賂了的大臣更是聯想起當初皇上那不清不楚的态度,心裏頓時明白了一切:想必當時皇上也是要拒絕的,只是苦于沒有很好的理由,再加上朝中大臣的說辭大多一致,這會子機會送上門來了,皇上自然是很好地拒絕了,而且還竭盡所能地諷刺了一番。

景辰烨自知話說到這個地步,求娶七公主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雖然很想反駁,但也不知還能說些什麽,便沉默了下來。可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左丞相還撞到槍口上,只是“北隋皇上”四字還沒說完,宇文默已經硬生生地将他堵了回去,“二皇子那日想必是受了不少驚吓,朕自當給二皇子賠罪,北隋與南梁的關系還是一如既往地好哇!”宇文默蹦出幾聲大笑,朝着身旁的桂公公使了個眼色。桂公公心裏明了,朝着場中央正在獻舞的領頭舞姬也使了眼色,領頭舞姬身形一轉,結束了這個舞蹈,走到景辰烨的跟前微微福身,身後還跟着五個秀麗的女子,“妾身見過二皇子。”随即慢慢擡頭,颔首着一副怯弱的樣子,似是不敢與景辰烨直視。

宇文默很快地給予了解釋,“二皇子,這幾個舞姬都是朕差人挑出來的,模樣極好,算是北隋對您的賠禮吧,希望二皇子收下。”宇文默的臉上盡是和藹的神色,倒像是真怕景辰烨生氣的樣子。帶頭的舞姬心中也早就了然,從“獻舞”到“獻身”自然是宇文默的安排,而景辰烨斷然不會拒絕,或者說沒法拒絕,若是拒絕,皇上就能以“不接受北隋賠禮”的理由讓兩國的邦交産生裂縫,之後發生什麽打仗可就師出有名了。雖然舞姬沒有接受過很好大的教育,但是在宮裏生存了那麽久,多少還是能夠明白一些道理的。而“妨礙兩國邦交”的罪名就是皇子也難以承受的,何況景辰烨此時恐怕還沒有讓南梁皇帝傳位的打算,否則來出使北隋的身份就會是“太子”了。舞姬自身明白,景辰烨必然收下自己,且會将自己帶回南梁,然後給自己享受很好的待遇,而自己,還有監視他的任務,雖然危險,但也要接受。

景辰烨心裏更加憤恨了,暗暗罵道宇文默為人狡猾,也更加怪罪左丞相壞事還讓自己處于這樣尴尬的境地。宇文默此時是打着賠禮的幌子給自己身邊安插監視人手,且自己還必須面帶喜色地收下。另外,宇文默的這個舉動更是坐實了那天發生的醜聞,還把自己的形象貶低了幾分,“幾個舞姬就能壓驚”的淫穢皇子就是自己此時的形象。雖然把宇文默的心思摸得清楚明白,但自己什麽都不能做,南梁的國力本身比北隋差不說,自己此時還不是太子,父皇沒有傳位的心思,自己登上皇位還要花費好大一番周折,實在是不能夠拒絕。“烨在此謝過陛下。”景辰烨咬牙切齒地把話說了出來,怒氣狠狠地壓在了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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