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毛非委屈,一股腦全怪給莊周
莊周進書房,毛非盤腿坐在客廳茶幾前,地毯厚實,不怕硌屁股。
才吃飽喝足,撐得慌,面對一本《西方經濟學》和一本教案不僅不想自習,還有點犯困,也有點想玩游戲。
毛非往後靠到沙發上,半仰着身看天花板,手在肚子上一圈一圈地揉,心想,好暖和、好懶、好舒坦,安逸使人不想回宿舍。
虛度光陰幾分鐘,毛非又坐直了身,先拿便簽本把《約法三章》謄一遍,然後豎起耳朵聽書房裏的動靜,聽不見,只有中央空調吹出暖風的細微聲。
他站起來,沒穿鞋,輕手輕腳地潛伏到書房門口,被噼裏啪啦敲鍵盤的聲音奪走了注意力。
是在辦公嗎?備課?還是在閑聊?
毛非靜悄悄地扒在門框上朝屋裏看,辦公桌上放着兩臺筆記本電腦,幾本書不算規整地摞在一旁,坐在轉椅裏的人戴着一副細邊的半框眼鏡,正伏案書寫。
毛非被迷得犯花癡,他自認膚淺,腦海裏只有一句話---認真工作的男人好雞兒帥。
莊周目光微擡,從電腦屏幕上滑過,和偷窺的人撞了個正着。
他唇邊勾起點笑:“怎麽了?”
視頻中正在做彙報的助理見事“蹊跷”,自動暫停。
毛非心酥腿軟,眼鏡加持的美色讓他自認庸俗,腦海裏只有一句話---斯文禽獸。
他慢吞吞地問:“你在忙工作嗎?”
莊周放下筆:“沒,還沒開始。”
“我可以進來麽?”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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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周将筆記本合上,視頻對面的占姚看屏幕變成一片漆黑,也放松下來,趕緊大口咬面包充饑。
毛非走近了才發現莊周的右耳上戴着藍牙耳機,他把便簽本放到桌上:“這是你的那份。”
莊周拿過來簽上字,問:“違約條款呢?”
“違約的話就解除這種關系,用不到條款吧。”毛非追問,“還是你想給我寫支票?”
莊周失笑:“多大的支票?”
“那得分情況來判...你!你就這麽沒自覺嗎?已經躍躍欲試了嗎這是?”
“別急,我就問問。”
毛非拿不咋兇的眼神兇他,又湊近一點:“你馬上就要開始工作了,對麽?”
莊周轉過沙發椅,面對他,“嗯”了一聲。
“那你能,能先親親我麽?”毛非站在桌角處,垂涎的眼神放肆而露骨。
莊周沒叫他久等,稍愣之後便張開懷抱道:“過來。”
毛非走過去,被攬着腰抱到了大腿上,兩人應是一樣的感受,都為享用到了美人而身心愉悅,唇瓣默契地觸碰到一起,含吮厮磨,再探出舌尖糾纏,嘗到了很淡的檸檬水味。
毛非圈住莊周的脖子,愈發摟緊,被吻得哼出些動情的鼻息,不知多久,揉在腰上的那只手撫到後背上去,随着漸漸溫柔下來的親吻而一下一下順毛摸。
與此同時的視頻對面,占姚已經忘記吃面包,整個人都傻在了電腦前,她聽見了什麽不得了的對話,這暧昧的聲響什麽時候才能結束?
她猛然回神,顧不及咽下面包,趕忙主動切斷視頻連線。
仍是不可置信,占姚翻看開視頻之前的聊天記錄,那句“我這邊有個學生在學習,不方便說話”不是她的臆想,可這...真的是她老板的學生嗎?
唇瓣終于分開,濕潤紅腫,毛非顫巍巍地睜開眼,又被吻了眉心一口,莊周呢喃:“非非。”
毛非格外乖巧,“唔”出軟軟的一聲。
恰時一陣鈴聲從客廳裏傳來,毛非小聲嘟囔:“我電話響了。”
莊周将他揉一把,朝那桃花粉面輕輕啄吻,再抄着腿彎兒抱起來:“以後要穿鞋。”
“嗯。”毛非答應他,又催他,“你慢點走。”
莊周垂下頭,眼裏盡是寵愛:“喜歡這樣抱?”
“喜歡。”毛非望着他,想起他合上電腦的動作,說,“我不會偷瞄你的屏幕的,不禮貌,而且我知道那都是商業機密。”
親軟的嗓子黏糊糊地說這麽乖的話,莊周被惹得心裏滿脹,真是喜歡得沒法,他把毛非放進沙發裏,貪心地摸他燒得熱乎乎的臉蛋:“好,以後不避着你了。”
鈴聲還在鬧人,莊周把手機遞給他,又揉一把頭發才舍得走開,毛非歪歪着身子半垂在沙發邊,看着莊周走進書房了才滑動接聽。
他拖長音:“冉青哥。”
對面開的免提,只聽冉青在笑,話是夏肖骁說的:“我也想聽你叫‘哥’,快叫一聲。”
毛非就叫:“肖骁哥。”
冉青說話了:“在哪兒呢?怎麽有氣無力的?”
不是有氣無力,毛非難受得咬嘴,是色字當頭一把刀,棉花糖做的,戳進心窩窩裏了。
他扯謊:“在表哥家呢。”
“哦對今天周四,你唱累了就少唱幾首,多休息。”冉青問,“什麽時候回來?我們玩游戲呢。”
夏肖骁“哎哎哎”了好幾嗓子,應該是在緊要關頭:“毛非非,你回來了咱們就四人對決,我們倆一夥對戰青青白白。”
毛非盯着莊周給他的教材,他好不想學習啊!
他艱難道:“你們先玩,我十點就回來。”
正說完,聽筒對面傳來一聲莊強的怒吼:“你們真是玩物喪志!!!”
電話“嘟”地挂斷,毛非扭過身徹底趴在沙發上,逮着軟墊胡亂瞎蹭,一副沒羞沒臊的浪樣兒。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幹嘛,是蹭出來,還是蹭下去,還是就只蹭一蹭。
毛非委屈,一股腦全怪給莊周。
書房裏,視頻重新連線。
占姚當無事發生,對着報表一一彙報這幾日的流水和大大小小的事項,彙報完畢後切換成手機鏡頭,對着窩在貓爬架上的兩只貓盡可能地全方位入鏡展示。
“它們還是怕我,”占姚不敢靠太近,“看,已經在提防着準備跑走躲起來了。”
莊周打字:辛苦了。
他決定來幫宋語松代課後,第一時間就把家裏的鑰匙給占姚保管,工作可以容錯,貓屎不能不鏟,這是占姚接到的死命令。
并且為了花旦小生不孤單,單身女士占姚還要留宿在她老板家,每天上班伺候老板他媽,下班伺候老板他貓。
占姚坐回桌前,問:“老板,您什麽時候回來?”
莊周打字:短時間內不回,怎麽?
占姚如實答:“快扛不住了,您母親與您的工作思維和方式有很多不同,我畢竟一直跟着您,現在換了頂頭上司,我有些力不從心。”
莊周聽罷輕笑:我媽軟硬不吃,你多勸解。
占姚心好累,神色疲憊道:“今天您母親想聽聽我對進軍周邊小城的意見,我不贊同,她很不高興。”
莊周表揚道:不贊同很對。
又問:她有沒有說過要來找我?
占姚搖頭:“沒有。您離開後,她就宣布所有決定由她做主,這幾天一直在了解公司的各項情況。”
莊周再次道:辛苦了。
視頻結束,莊周摘掉耳機,靠在轉椅裏思考半晌,随後在聯系人裏找到名為“爸”的電話撥出去。
響了五六聲才被接起,莊赫州笑着訓斥道:“打擾我釣魚。”
“這都多晚了還釣魚?”莊周說着就去看時間,九點過十分,“多穿點,別着涼了。”
莊赫州催他:“有話快說。”
“行,過幾天我得再找您借一回直升機,從小伏都飛我這兒。”
“你那兒開車過去四五個小時,用得着直升機?”
莊周笑嘆:“人是用不着,貓不行,車上待四五個小時得把它們倆憋壞了。”
莊赫州的笑聲該是把冰層下的魚都吓跑了:“又是為你那貓,找你哥去,我不管。”
說完就把電話撂了,也不容莊周抒發一下想念之情。
他又打給莊穆,沒人接,剛挂,收到來信:?
莊周心想,大忙人,圖什麽,随後回到:過幾天用直升機運貓。
莊穆:~(*3*)~
莊周不是很能受得了他哥的惡趣味,想了想,把這個顏表情複制黏貼又給他發回去了。
事情處理完畢,該去客廳看看。
客廳沒人,茶幾上書本攤開,廚房有淋淋水聲。
莊周走去,靠在門框邊看毛非在洗小金桔。
毛非瞧他一眼,又轉回頭,主動道:“我學完了,聽見你在打電話,我就想來看看有沒有吃的。不是晚上沒吃飽,是我一看書就渾身難受,總想吃點什麽才得勁兒。我看冰箱裏的水果就這個最多,吃你幾個,可以嗎?”
哎,情人眼裏出西施,西施都沒他的非非可愛。
之前支着帳篷和助理視頻,好不容易才下去,現在又被撩,莊周認命地一笑,打開冰箱把草莓和櫻桃拿出來:“再多洗幾個。”
毛非就饞櫻桃呢,聞言一點不跟他客氣,接過去就放水盆裏。
他美滋滋地問:“上次,我看到你的行李條上印着小伏都,你也是小伏都的麽?”
“嗯,”莊周反身靠在琉璃臺邊,毛非洗好一個他就吃一個,“你是哪個區的?”
毛非也被喂了一口,他鼓着腮幫子道:“伏谷區的,你呢?”
“我伏峰。”莊周笑道,“和你正好隔江面對面。”
水果洗完,金燦燦紅通通的一小盆,也不端出去,就放在兩人中間,你拿一顆我拿一顆。
實在是坐久了,毛非盤得腿酸,想站站。
他感慨:“也太巧了,我們在同一個時間段去了同一家酒吧,然後就約了,然後你還是我老師,我們還是老鄉。”
莊周道:“有緣。”
櫻桃大個兒又甜,毛非飽了口欲,乖巧道:“你考吧,過關的話,你銷假我回學校,沒過關的話,下次再說。”
莊周失笑:“下次再說?”
“宿舍樓十一點門禁。”
“睡這也無妨,明天正好一起回。”
無妨?怎麽無妨?
毛非都不忍回想一個多小時之前自己是怎麽越蹭越着火,最後跑去衛生間裏撸一發才消停的。
他連連搖頭:“我要回去,冉青他們等着我打游戲呢。”
莊周沒勉強,他也怕,不是怕控制不住自己,是怕看得着吃不着,熬得難受。
“第一題,定義邊際量。”
“一單位的自變量的變化,所引起的因變量變化的量。”
“第二題,定義消費者均衡,和其公式。”
“單個消費者在既定收入下,實現自己效用最大化的均衡條件,公式是:MRS12=P1/P2。”
毛非答完就沖莊周揚揚眉:“嘿嘿。”
莊周被他可愛壞了,轉身就壓住他:“明天上課點你回答問題。”
“不行!”毛非炸了,掙不開,被迫看着眼前的人,思維一下子很跳躍,喃喃道,“你不戴眼鏡也好好看。”
莊周倏地就被逗笑:“真的麽?”
毛非恨自己犯花癡說話不過腦子,他嘟着唇親一口:“真的。”
莊周開心:“那就聽你的,不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