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出賣
“兩位姑娘，既然來了，不如陪咱們王練練劍。”一侍衛将劍讓過來說道。
“我不行的。”夏芊芊搖頭。
“本王說你行你就得行！”陌奈轉身，開口說道。
看着旁邊羅绮一臉驚慌的樣子，夏芊芊覺得該挺身而出了：“我試試吧。”
夏芊芊接過劍，腦海又閃過圖譜上的小人兒舞劍的場景。
“你還在想什麽呢？”陌奈說道。
“沒，沒什麽，”夏芊芊回過神來，繼續說道，“我只是菜鳥，還請王手下留情。”
“看劍！”陌奈也不客氣，劈頭蓋臉就是一劍。
夏芊芊立生反應，矮身一蹲輕松化解，腳下一滑已旋身繞到陌奈旁側，一個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上一挑，挑到陌奈衣角，陌奈只得轉攻擊為防禦，夏芊芊接二連三出招，越打越快，看得人眼花缭亂。
旁邊羅绮看夏芊芊這麽得罪陌奈王，一直不停地咳嗽提醒，可夏芊芊只當耳邊風。
不出五分鐘，雙方竟過了數十招，夏芊芊連翻兩個跟鬥，退到一邊，丢下手中長劍說道：“我輸了。”
陌奈緩緩撩起自己另一只衣袖，一道明顯的劍痕顯現出來，露出裏邊純白裏衫：“你沒輸。”
夏芊芊傻眼了：“這不是我刺的。”
“你是說，本王撒謊？”陌奈低沉沙啞的聲音中充滿了王者的威壓。
“事實是怎樣就怎樣吧。”夏芊芊說道。
陌奈脫下外袍，用第一次見面時的嫌棄表情再次朝夏芊芊丢了過來：“這件長袍對本王意義重大，限你一天時間給本王修補好，補得難看是什麽後果你一定不想知道！”說罷，陌奈霸道地一把扯下身側一侍衛的披風披上，氣沖沖地走了。
Advertisement
兩侍衛手忙腳亂撿了地上的劍，追随陌奈的如風背影而去。
“完了完了，唉！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夏芊芊抓起陌奈丢下的袍子，氣得直跺腳。
回到洗衣坊，夏芊芊便開始構思怎麽修補陌奈這該死的袍子。實際上，在回來的路上她就一直在構思，甚至都不知道羅绮去了哪裏。
這是件黑緞長袍，滿繡銀灰色衆星捧月圖案。
“這要是像他大多數袍子那樣烏漆麻黑像壽衣該多好，補出來至少不會打眼。”夏芊芊拿着這件袍子琢磨來琢磨去，光琢磨就花了一個多小時。她又打開衣櫃，參照其他衣服的裝飾點綴研究了一番，半晌之後，總算有了點頭緒。
她在衣櫃的抽屜裏找到了針線盒，挑了一根針還一卷銀灰色的線還有一塊畫粉，接着在袍子的破損處用畫粉勾勒了一些竹枝圖案，又在另一只袖子勾勒了對稱的圖案。勾勒好之後，夏芊芊将正件衣服提起來看了一下，感覺還不錯，就開始穿針引線照着圖案繡了起來。
她一針一線地繡，連吃飯都顧不上，真正達到了廢寝忘食的地步。可這并不因為趨于陌奈淫威，而是刺繡這東西只要一開始，在沒有完成之前你根本停不下來。
夏芊芊之所以會針線活，也是因為熟能生巧，小時候自己的衣服破了開線了，後母是不會管的，她只有自己嘗試着穿針引線，一針一針地縫。還記得第一次穿針，她不小心把針尖刺入了指甲縫裏，那種鑽心的痛，小小的她在後母幸災樂禍的眼神中，只能深深地掩飾。
繡完兩個袖子上的圖案已是午夜，地心國度此時雖處于極晝，但人們都已沉沉睡去。
夏芊芊總算松了口氣，最後一次欣賞了自己的傑作，便一頭鑽入被褥，三秒入睡。
翌日，該死的報時鳥發出的哨子聲來得特別早，就像催命一樣。
夏芊芊正要縮回被子繼續沉睡，卻被一陣敲窗聲吵醒：“芊芊，該起床梳洗了。”
夏芊芊不想說話。
羅绮可能意識到夏芊芊的困意，暫時停止了催促。等她自己梳洗更衣完畢，又再次過來催促夏芊芊：“芊芊，不能再睡了，陌奈王的侍衛剛來找你要袍子，我說還差一點就縫好，他便叫你縫好了自己送去。”
一聽說這件事，夏芊芊就氣得不行，“唆”的一聲從床上彈起，抓起一旁椅子上的袍子就要去給陌奈。
羅绮實在忍不了夏芊芊亂發飛蓬的樣子，将她攔在了門口，并塞給她一盒水粉：“簡單梳洗打扮一下吧，我幫你。”
“要多久。”夏芊芊說道。
“最多八分鐘。”羅绮說道。
“不了。”夏芊芊說道。
“五分鐘。”羅绮說道。
“三分鐘，成交。”夏芊芊說罷，将水粉擱在窗臺上，又随手把陌奈的袍子往羅绮手上一丢，便端着臉盆杯子沖下樓去洗漱。
洗漱完回來，夏芊芊卻發現羅绮不見了。
夏芊芊到處找羅绮，卻連半個人影都沒見到。
“算了，自己”梳個頭而已，自己弄就好。”夏芊芊在鏡子前坐下來，準備找梳子梳頭，可是當她将目光投向鏡中的時候，她被自己吓了一跳。她不相信這是真的，再靠近些仔細看了看，這一看令她禁不住抓狂了起來，她整張臉都血紅血紅的，顯然是過敏了。
過敏本也不可怕，可怕的是她等下要把陌奈那件該死的袍子送去。
夏芊芊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把頭發梳好，也懶得打扮了，還是先把正事難事兒辦了再說。她四處找羅绮，可羅绮一直沒出現，連同那件袍子。
夏芊芊下了樓，心想羅绮可能太餓，這會兒用早點去了。就在夏芊芊走出洗衣坊門口的時候，羅绮卻空着手出現了。
“你去哪了？”夏芊芊問。
“哦，我見你臉色不好，就替你把袍子送了過去。”羅绮說道。
“是這樣啊。”
“嗯，對不起啊，沒事先跟你說。”
“我正要說這太好了。”夏芊芊說道，“咱們一起吃早餐去。”
早餐後，夏芊芊與羅绮沿湖往回走，沒料陌奈又在前邊悠哉悠哉地走着。
羅绮額頭冒汗，拖着夏芊芊說道：“別再走這條路了。”
夏芊芊說道：“為什麽呀？”
羅绮沒說話，只看了夏芊芊一眼。
“你是說我的臉？”夏芊芊說道。
“嗯。”羅绮點頭。
“我自己都不在乎，別人更不會在乎的，最多因為無聊取笑兩句。”夏芊芊說着，沒事人似的朝前走。
走過陌奈身邊的時候，陌奈突然說道：“站住！”
“什麽事？”夏芊芊說道。
“本王交代你的事情，你怎麽讓別人來做？你膽子挺肥啊！”陌奈說道。
“不明白你在說什麽？”夏芊芊莫名其妙。
“讓她告訴你。”陌奈一指羅绮。
“我……我……”羅绮說不出個所以原。
夏芊芊這下似乎明白了一點，羅绮估計是把修補衣服的功勞攬到自己頭上了。照這麽說，她臉上過敏的事情，只怕也跟羅绮有關。
“你們說怎樣就怎樣吧，我走了。”夏芊芊丢下羅绮便走。
“從今天起，你不用洗衣了，洗衣工回來了。”身後陌奈說道。
聽了這話，夏芊芊停下腳步。
“你來陪本王練劍！”陌奈說道。
洗衣服雖然辛苦，但好歹相對自由，更不會因為沒做好就動不動受懲罰，練劍可不是什麽好玩的，陌奈要是哪天不高興了，可能又要加罪于她，再一動怒，保不準人頭落地。
“為什麽啊？”夏芊芊喝問陌奈。
“本王的命令。”陌奈說道，“下午兩點，老地方！”
夏芊芊垂頭喪氣地回到屋裏，蒙頭想補個覺，可剛才的事情讓她根本睡不着，這羅绮真是人不可貌相，竟然把她出賣了。
在床上鼓搗來鼓搗去，夏芊芊午飯都懶得吃，練劍的時間卻很快就到了。
“該死的，等我哪天打聽了回地表的方法，我非攪得這王宮雞犬不寧才走。”夏芊芊在心裏咒罵着。
來到練劍場地，陌奈早已等候多時，迫不及待了。
夏芊芊剛露面，手裏就被人塞了一把劍，只見一道寒光直奔面門，伴随着一聲呼喝：“夏芊芊，看劍！”
夏芊芊腳下一滑躲過一劍，還未來得及喘息，第二劍已刺到。夏芊芊左躲右閃，跳躍飛舞，好容易躲過七八招，陌奈卻愈發咄咄逼人，第九招，夏芊芊一縷頭發被削斷。第十招，夏芊芊丢掉了一只鞋。第十一招，夏芊芊被逼到了樹上，劍甩出老遠。
夏芊芊脫下另一只鞋砸在地上，大喊：“不玩了！你這是想要我命啊！”
由于激動，夏芊芊剛喊完，手一松便從樹上摔了下來。陌奈随手一撈，夏芊芊不偏不倚，砸在他懷中，緊接着随地心引力開始掉落，還好陌奈手持佩劍在地上點了一下，兩人才反彈回來，站穩腳跟。
“我說你這是吃的什麽啊，這麽沉。”陌奈嫌惡地拍了拍袖子和衣襟。
“你這個王當得是有多無聊，連子民的體重都要管。”夏芊芊回敬道。
“啧，再給本王丢只鞋瞧瞧！”
“你等着。”夏芊芊說着就要去撿鞋。
陌奈瞅了一眼，說道：“這鞋是你的嗎？”
“你知道我現在最想做什麽嗎？”剛穿好鞋從地上起來的夏芊芊突然發問。
“做什麽？”陌奈好奇。
“回去把劍練好，專門刺人眼睛。”夏芊芊說道。
“行啊，不用回去了，就現在！”陌奈話音未落，劍又來了。
“蒼天啊，大地啊，我太難了！”夏芊芊索性往地上一坐，耍賴說道，“我這幾天身體不适，能不能饒了我啊。”
“女人只要一有困難，都會說自己身體不适吧？”陌奈說道。
“你太了解女人了。”夏芊芊一邊用手揪草，一邊随口說道。
“你過譽了，”陌奈說道，“其實我并不了解女人，也不想去了解，尤其是兩次從樹上掉下來砸到本王那種女人。”
“既然不想了解我，那王就讓我繼續洗衣吧。”夏芊芊說道，“我保證從今以後躲得遠遠的，不讓王費心了解我。”
“洗衣太便宜你，這月你必須陪本王練劍，至于下月做什麽，到時再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