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這回真的走散了
“怎麽忽然起這麽大的霧”白洛慢慢站了起來,樹幹變得很濕滑,不如昨晚那麽容易站住腳。
“你問的這個問題,我們也想知道,”簡塗陽的聲音從樹下傳來,緊接着是路風的聲音,“都在是嗎?”
“我在,”簡塗光拉緊了白洛的手臂,兩個人慢慢下着樹,這樣的狀況,地面要安全一下。
“我也在,”白洛抱着樹幹說道。
“在,”趙樂也下到了地上,然後是向佑的聲音,“其實,這種狀況對我們,還算有利。”
“我同意,很适合偷襲,”簡塗陽的聲音高了些,明顯地興奮起來。
“噓……來看看我們的第一個獵物是誰?”向佑把頭偏向一邊,不遠處有腳步聲越靠越近,WE的獵犬們豎起雙耳,把獠牙悄悄伸出。
白洛和簡塗光還是沒有到地面上,兩人伏在半樹高的地方,以便跳下來襲擊。
向佑和趙樂隐藏在一處低矮的灌木之內,呼吸壓抑的低過鳥扇動翅膀旋起的風聲。
“咳咳咳……”靠進的十幾個人不停大咳嗽着,腳步淩亂如麻。
這些人慌亂到沒有注意一叢叢草木間隐藏的巨大危險,一支被削尖的樹枝如同利劍,帶着一陣死神的風聲劃開濃霧,無聲無息地刺穿了隊伍最前面一個人的咽喉,一個身影倒下,後面的人摸索前行,踩進血泊,發出驚呼,“這裏有人!”話音未落,第二支封喉木箭襲來,不及反應,毫無動靜,箭與刀相間,濃霧遮去了重重血色。
一只只針蜂失去了跟蹤對象,在空中無目的地打轉,它們在無數角落拍出了一個畫面,外界的觀衆感覺到鮮血逆流陣陣。
濃霧中若隐若現是趙魔頭畫上血色的面孔,美目含着冷峻的笑意,面孔如冰霜,她把昨天得手的苗刀插回了刀鞘,遍地夜裏削成的索命木枝是之前紅魔中不曾出現的嗜血利器,每一支都悄然無聲間沾就鮮血,比之熱武器更讓人防不勝防。
顯示器前的觀衆們滿眼的驚愕和興奮,“趙魔頭太牛比了,空手飛箭,這次她一個殺幾個太牛比了,她隊友太爽了,全躺贏啊!”
此時的觀衆熱議如潮,趙樂還不知曉,她俯視着唯一的活口,“你們哪個戰隊的有沒有紅幣?”
“我們是六首佛的人……別殺我,我投降!”趙樂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被木箭穿透肩膀釘在地上的人一臉驚慌,“我們有紅幣……全在那個人身上。”他指了指最先被射死的那個人,路風示意跳下樹靠過來簡塗光和白洛去翻所有人的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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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搜出來了十枚紅幣,趙樂撿起一支木箭插向那人的胸口。
“等等!我已經投降出局了,你不能殺我!”
趙樂停下動作,不過箭尖依舊指着那個人,她眯起眼,話語間帶着毒蛇吐芯般的氣息,“你們在那邊遇到了什麽?”她一次次威脅的目的被抛了出來,不使些手段,這些人不會說出來那邊有什麽危險,看着他們如此慌亂地逃似得跑到這裏,甚至連WE的埋伏都絲毫沒有發現,山那沒有一絲險情,說出來誰都不會信。
那個人頓了頓,趙樂手裏的箭戳在他胸口上,挑出幾滴鮮血,向佑補充了一句話,“現在返回艙還沒到,就算她違規殺了你,也不過是出去之後在警局呆個十幾天,你試試她敢不敢殺你。”這是DFC的規定,參賽者說出投降時賽方會派返回艙接人,在艙艦抵達前殺死出局的投降者記違規,賽後要接受一定程度上的司法制裁,但不會太重,一般是大額罰款并拘留半個月以上,可在返回艙到達後殺害投降出局者——是死罪。
“我說……”這人經不住服了軟,返回艙還有十分鐘才能到,他不敢打這個賭。
“說,”趙樂收回了木箭。
“那邊的霧有毒,我們幾個和隊裏其他人走散了,湊巧走到那邊,吸入那種淺綠色的霧有麻痹感,會不會死人我不知道,可是會有輕微致幻。”
“放了他,我們過去看看,”路風拍了拍趙樂的肩膀朝上山的方向走去。
“大家不要距離太遠,保證有人在自己視線內,當心走散,”路風帶着幾個人緩緩在山林中摸索。
快到山頂時,向佑忽然拉住了路風,“等我解個手再走。”
簡塗陽也湊了過來,“我也要,向哥,一起吧。”
“額……我也想,”白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好,我們等你們,”路風點點頭,停在了原地,“別走太遠。”
“知道啦……”向佑朝西走了五六步,問道,“夠近不?”
“……”
向佑看路風不說話自顧自解開了褲子,“反正這個距離你們也看不見。”
“……向哥,你那個……好雄偉!”五六步開外,簡塗陽的聲音飄過來。
“嘁,要你說”向佑翻了個白眼。
白洛紅了臉,“塗陽!樂姐在那邊呢!你小點聲。”
“啊呀,樂姐一看就不會介意嘛,”簡塗陽無謂地說道。
“我介意,”趙樂冷冷接道。
“……嘿嘿嘿,我不說了,不說了,”簡塗陽系上褲子走回來。
向佑和白洛随後解完了手,五個人繼續向着山那邊走。
“他不會騙我們吧?哪裏有綠色的霧”到了山那邊之後簡塗陽撇着嘴說道。
“可是……他為什麽要騙我們”白洛不解地看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
“就你傻,他騙了我們,我們可能就會出局,六首佛又沒整體出局,少一個對手晉級可能就大一點啊。”
幾個人暫時沒有輕舉妄動,路風忽然臉色一變,“他沒騙我們,但是那片綠霧可能散開了,顏色變淡之後我們沒有察覺到。”
“那現在往哪裏走?”簡塗光皺緊眉頭,分辨不清毒霧在哪個方向,往回走也看不清東西,很容易失去方向,最後說不定轉來轉去進了毒霧的中心,他們這一次,太大意了。
“我好像有點暈……”簡塗陽捂住了口鼻,他感覺到大腦傳來輕微的麻木感。
“大家冷靜點,現在上樹,只要沒有人過來,我們暫時就是安全的,等霧都散了,再走不遲。”
“我估計沒人過來的可能性很小,不要忘了我們剛剛做掉了一堆六首佛的人,收集紅幣不容易,他們攜帶了這麽多,另外一堆人不可能不來找他們,在這裏,十有八九會和那幫人遇上,”向佑轉過身往回走,“我沿途做了标記,你們注意點樹上有沒有紅色顏料,邊往回走邊擦掉。”
“向哥,你什麽時候做的标記”
“剛尿尿的時候想起來的,”向佑伸手把樹上一塊紅色顏料蹭了蹭。
“為什麽要把标記擦掉”白洛拉着路風的衣服慢慢走着。
“六首佛的人在找人,從同一方向過來萬一看見了标記很可能會跟上我們,”向佑不耐煩地解釋道。
“這樣啊……”白洛看着漫天的白霧,也感覺到了大腦傳來的一絲麻木,他甩了甩頭,忽然豎起了耳朵,“有聲音!”
“我也聽見了,”簡塗光皺着眉回頭看了一眼,“有二十幾個人,離這裏沒多遠。”
路風拍了下身後的白洛,“快上樹。”
幾人上樹沒多久,地面上傳來人聲。不過沒有人發現他們。
“段哥,這不大對勁,會不會霧有毒”
“管不了那麽多,找到小克他們要緊,看看他們在路上有沒有留标記。”一個粗犷的男人聲音,路風聽出來是六首佛的隊長段剛,向佑猜的沒錯,他們現在順着WE的标記走了過去,這讓WE意外地躲過了一劫。
可問題也随之出現,六首佛的人沿着他們原本的路線走了,那在這片遍布毒氣的樹林裏,他們又該往哪裏走呢?躲過了人,卻躲不過命。
“我們等霧散了再下去,”最後,路風一開始打算成了真。
他們來來回回的這一趟下來,按時間已經是中午,武霧氣雖然變得亮了一些,卻還是一絲未散。
無聊地等到了傍晚,衆人都模模糊糊地睡了過去。
白洛趴在樹幹上,隐隐約約做起夢。
夢裏也是一片大霧,光線幽暗,四周都是狼叫狐鳴,他不停地跑着,身後忽然多出來一堆追趕的人影,體力一點點消耗,身體也逐漸像是陷入了泥潭,邁不開步子,陣陣涼風掃過汗濕的後背,白洛一回頭,看見半人半狼的驚悚面孔撲到眼前,血盆大口逼面而來。
他打了個激靈醒過來,天色蒙蒙亮,霧氣已經消弭殆盡。
可是……白洛猛地坐起身,他居然趴在地上睡着了,周圍不見一個隊友,怎麽回事?
白洛慌張地站起來,他忽然想起來,昨天那個人說過,那些毒霧會致幻所以他是昨晚陷入了幻覺跑到了這裏還是……現在眼前的景象都是幻覺
白洛用力地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的龇牙咧嘴,會痛!不是幻覺,那就是昨天睡夢中吸入毒霧夢游跑到這裏來了?
他迷茫地看了看四周,這可怎麽辦?他根本不知道該往哪裏走。
一陣腳步聲傳過來,白洛吓了一跳,迅速爬到了樹上。
藏好了之後,白洛朝下瞄了一眼,前面倆人他認識,陸天和杜嵘,是風曜戰隊。
“昨天沒有把龍山戰隊一次打擊出局真可惜,”陸天走到白洛藏身的樹下時停了下來,“在這兒找找吧。”
“我們沒死人就已經不錯了,龍山這次受創不小,即便晉級也不可能奪冠,你呀,就是貪多,”杜嵘搖搖頭,露出無奈地笑容。
白洛看着下面的兩個人不禁緊張起來,萬一被發現了,這倆人恐怕不容易放過他。
可越緊張越容易出錯,白洛伸手扶了下樹幹,一塊松動的老樹皮掉下去,恰好砸在陸天面前,他擡起頭,看見吓得閉緊眼睛的白洛。
白洛被抓了下來,陸天笑着對他說道:“路風的小神童啊?”
“我……我……你們能放了我嗎?”白洛結結巴巴地說道。
“可以啊,”陸天眯眼一笑,“你帶我們去找你們隊的其他人,找到我就放了你。”
“不行……”白洛搖搖頭,哭喪着臉,“我……我和他們走散了。”
“是嗎?”陸天看了眼杜嵘,“你覺得我該怎麽辦?”
杜嵘拿出來一把槍,“別鬧了,給他個痛快,我們繼續找紅幣。”
陸天攤了下手,“小神童,你看這不怪我,他說的。”
杜嵘舉起了槍,黑洞洞的槍口抵住了白洛的眉心,白洛看了眼周圍的二三十個人,緊緊閉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