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偷溜
李玄紀這次沒有拒絕簽名，幫小護士和她不知道到底存不存在的朋友們簽了七八張後才問道，“向佑他情況怎麽樣？”
“剛回來的時候情況不是很好，現在還可以，就是有點燒，感染不嚴重，暫時不用擔心…那個…玄紀哥你好帥啊……你有沒有女朋友啊？你喜歡那種女孩子？”小護士抱着簽名滿眼小星星地看着李玄紀。
“嗯？我沒有女朋友，這幾天麻煩你照顧他了，”李玄紀笑了笑，“……還有什麽事嗎？”
小護士搖搖頭，“沒事，你忙，嘻嘻嘻。”
護士出去之後，病房裏安靜下來。
李玄紀走到病床旁，向佑似乎睡着了，閉着眼睛一動不動地趴在床上。
李玄紀剛要坐下，就看見枕邊露出的小半根被草草掐滅的煙，“向佑”
向佑依舊閉着眼睛，李玄紀伸手把煙抽了出來，又在枕頭下面翻出了一整盒，一擡眼就看見向佑睜開了眼睛，拉住了他的手，“紀哥，留一根，就一根。”
“不行，”李玄紀把煙都放進了自己兜裏，“你賬戶還是之前那個嗎？明天要開始打八晉六的獎金了。”
“哦，別發到那個了，免的我還要轉……”向佑頓了一下，拿過李玄紀的手機在上面輸入了一個賬戶，李玄紀看了一眼，“債主的”
“……額，”向佑挑了下眉毛，“紀哥我餓了。”
李玄紀擡手看了眼表，“才九點，你沒吃早飯”
“沒，睡過點了，早飯直接省了，”向佑沒羞沒臊地說道，李玄紀點點頭，“想吃什麽？我幫你訂外賣。”
“……”向佑壓低了一邊眉毛，爬起身，“紀哥，你帶我出去吃呗，就一次，你看我都沒事了，就出去半天……不，就一頓飯，行嗎？”
“……”李玄紀看着他不說話。
醫院走廊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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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護士看着李玄紀身後的人皺了皺眉，怎麽看都有點眼熟，但是帶着口罩還有帽子看不見臉，一時也想不起來是誰……然而來不及思考，小護士就已經被李玄紀一個微笑迷得七葷八素滿臉緋紅，抿着嘴嗤嗤的笑，還說什麽眼熟，就是親爹這會也要晾一邊了。
“總算出來了……”走到街上之後，向佑把口罩摘了下來，“紀哥，我去那邊看看。”
與向佑相反，走出醫院後，李玄紀武裝得嚴嚴實實，免得被人認出來，他一把拉住了向佑，“別亂跑，上車。”
向佑坐在副駕駛上哼着歌，李玄紀發動了車子，“去哪裏吃”
“我想吃路邊攤，”向佑看着窗外不假思索地說道。
“老地方”李玄紀下意識地說道。
“嗯，”向佑點點頭，他不敢靠着椅背，只能把安全帶拉的很長，下巴放到了車載音響上。
從市中心開車二十分鐘，一條不寬不窄的小街，零零碎碎的開着幾家路邊攤。
“老板，兩碗馄饨，一打啤酒，”向佑拉出張椅子往看起來髒髒的桌子旁邊一坐。
“好，馬上來。”
“老板，不用拿啤酒，”李玄紀停完車回來聽見向佑的話好氣的笑了笑。
“紀哥！”向佑瞪大了眼睛，“我就看看，不喝。”
“你覺得我信”李玄紀坐到向佑對面。
“我發誓我就只看看，”向佑豎起三根手指朝天指了指，表情動作是随便的不能再随便。
“……”
“紀哥，我發誓，真的！”向佑緊張地看着李玄紀，後者搖搖頭，“随你吧。”
“謝謝紀哥！嘿嘿嘿……老板！啤酒照上。”
沒多久馄饨和啤酒就都拿了上來，李玄紀把兩碗馄饨都推到了向佑面前，自己拿了一瓶啤酒。
向佑掰開一次性筷子火急火燎似得撈起一個塞進嘴裏，“唔……燙……靠！”向佑囫囵地吞了下去，皺了皺眉頭。
李玄紀看着他笑了笑，以前，這裏是以前的終南的人常來的地方，比賽一結束大家就在這裏一起喝一頓，後來原來的人死死散散，也就不來了。
“紀哥”
“嗯”李玄紀一走神地功夫，向佑已經喝了兩瓶啤酒。
“你想什麽呢”向佑咬開了一個馄饨。
“沒事，”李玄紀搖搖頭，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起來。
馄饨搭啤酒，也就只有向佑會這麽吃了。
李玄紀去打了個電話的功夫，再回來看着滿桌的空瓶子愣了一下，他剛也就喝了半瓶，剩下的全讓向佑給喝了。
“紀哥，”向佑笑眯眯地看着李玄紀，緩緩站起身，“紀哥，我就喝了一點點……”
“老板，錢放桌子上了，”李玄紀扔下錢把即将耍酒瘋的向佑拉進了車裏...他是見識過向式酒瘋的人，絕對不宜把這麽危險的東西放在公衆場合。
坐在副駕駛上的向佑也不消停，“紀哥，我想要妞兒，你幫我叫兩個呗。”
“……”
“紀哥，你怎麽不說話啊？你生我氣啊？我和江永若沒什麽，我就是，欠過……嗯……不和你說這個……嘿嘿嘿”向佑一個人嘀嘀咕咕地說了半天，李玄紀什麽也沒聽清，他伸手打開了車窗，稍帶着悶熱的風吹進來，吹散了一些酒氣，“要吐告訴我，我停車。”
“嗯……我沒喝多少，”向佑趴在車窗的沿上，然後伸手悄悄去推挂檔幹，李玄紀拍開了他的手，“再亂動我就送你回醫院。”
“醫院那兒護士都挺好看的，嘿嘿嘿，”向佑越這麽說李玄紀倒越不敢把他送回醫院了，這樣子到了醫院指不定惹出什麽亂子來。
過了一會，向佑撓了撓鼻子，“這不是回醫院的路，我們要去哪兒？”
“去我家，”李玄紀慢慢打着方向盤轉過一個路口。
“啊……會不會看見光屁屁的小妞啊？”向佑說着笑了笑。
“不會，”李玄紀眼皮跳了一下。
“…那我不去了……我想回家……你送我回家吧，我得回家給花澆水了，不然長不出來小姑娘。”
“你家在哪兒？”
向佑認真想了一會兒，“...不知道。”
李玄紀一直開到城郊的別墅區，環境很幽靜，人很少，保安也嚴密。
他一只手拉着向佑，另一只手打開門，門一開，向佑先搖搖晃晃走了進去，邊走還邊脫外套解皮帶。
李玄紀關好門一路跟着向佑後面撿衣服和鞋，最後看着只穿着T恤和內褲趴在地毯上的向佑有些哭笑不得。
李玄紀擡頭看見一只三四歲的拉布拉多犬跑過來，他蹲下身，摸了摸狗的腦袋，“Joy，好孩子，自己去玩。”李玄紀輕輕拍了拍拉布拉多的背，狗跑到了一邊，他看着向佑嘆了口氣。
“向佑，別在這兒趴着，起來，”李玄紀看着向佑的背無從下手，只能揉了揉向佑的腦袋。
“起來幹什麽？我想睡覺……”向佑閉着眼睛說道。
“……等一會兒有美女過來，”李玄紀拿出了殺手锏。
“嗯”向佑彈了起來，“真的？”
李玄紀點點頭。
“那我去洗澡……”向佑匆匆忙忙爬起來，李玄紀拉住了他，“你不用洗澡，去床上等着吧。”
“不行……我要去洗澡……”
“你身上有傷……”
“好的差不多了，你看，”向佑把衣服脫了下來，他沒撒謊，除了有幾個地方因為感染沒有愈合，确實大部分都愈合了，留下駭人的疤痕，李玄紀看着他觸目驚心的背，感覺心頭一跳。
“我去洗澡了，紀哥，你讓美女等我！……浴室在哪裏？”
“樓上左拐最裏面那間客房是你的，裏面有浴室。”李玄紀指了指樓上，向佑跑了上去。
向佑上去沒多久，李玄紀正坐在沙發上發呆，一個電話打了進來，是陳啓明，“喂怎麽了？”
“隊長，查到了，”陳啓明的聲音一如江永若當日的猶豫。
“誰？”李玄紀皺緊了眉頭。
“……是江永若，我們查出來她和當地的幾個混混在事發前接觸過，當天潑硫酸的那個人，就是那幾個混混之一，”陳啓明頓了一會兒，“可她出于什麽動機卻不好說。”
“就這些”李玄紀冷眼看着前面，這次的事情，越發撲朔迷離了。
“隊長……你是不是懷疑小向”陳啓明懸着心問道，他一開始就覺得向佑出現的太巧合，江永若非要過去和他打招呼也太奇怪，可向佑，不像是幕後的主導。
李玄紀沒有說話，陳啓明又說道:“小向嫌疑不小，可是……”
“不是他，那天永若過去跟他打招呼是因為那個混混埋伏在4s店的隔壁，我進門之前就看見那個鬼鬼祟祟的人了，膽子太小，潑完硫酸差點跪地上，”要不是當時救人要緊，怎麽會讓他跑了？這次李玄紀選擇了相信陳啓明，江永若雖然動機不明顯，可行為太怪異，向陳啓明潑髒水這招切實用的好，陳啓明現在查出是她是很像在反咬，可惜李玄紀沒有信她，“向佑應該知情，不然怎麽會那麽巧，他沒有提醒我也正常，僅僅是一個消息有什麽用他撈不到什麽好處，何況，萬一我沒信他，他反而得罪了永若，他沒做錯什麽。”李玄紀想到了剛剛那一眼觸目驚心的傷痕，向佑這麽做，沒有對不起他的地方，那樣的事，換了一個人恐怕什麽都不會做，別說是救他，提醒也是絕不可能的。
“隊長……小向會了解到這麽細節的事情，你覺得幕後黑手會僅僅是江永若嗎？或許還有一個人……”
李玄紀的目光陰冷下來，“……路風？”路風太值得懷疑了，只有他會在無意間被向佑知道了這樣的密事，也只有他……江永若會真心實意幫的那個人，李玄紀皺了下眉，也就是說，哪怕向佑什麽都不做，WE也會得利……心髒像是被揪了一下，說不好什麽感覺，這件事把向佑夾在中間，逼着他想出這麽個辦法，沒背叛路風，也沒讓終南付之一炬。
“隊長，你一早就知道路風和江永若有一腿？”陳啓明忽然意識到這個問題。
“她和誰好都沒關系，我和她不過也就是朋友而已，現在為了幫情夫咬到我身上，之前我還真沒看出來她膽子這麽大。”
“我們要不要……”陳啓明話說了一半，李玄紀聲音平緩，寧可殺錯不能放任，“你看着辦吧……另外查一下當初向佑為什麽退隊。”總不能因為自己喝多之後吃了他幾次豆腐。
這個之前沒有去深究的問題忽然立在了眼前，為什麽？為什麽向佑會離開終南消失那麽長時間
李玄紀剛挂了電話，把手機扔到一邊，就聽見向佑一聲大喊，“紀哥，美女呢？！”他扭頭看見向佑圍着浴巾插着腰站在樓梯上，一副傻不拉幾的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