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李隊之前因為終南經濟上的問題回去見了李常川一次,結果可想而知――不歡而散。
李常川對向佑的敵意已經毫不掩蓋,李玄紀卻在這件事上連謊都不肯對他撒。
哪怕李常川讓步到可以忍受向佑在暗中存在,只要求李隊長把面子功夫做好,老老實實找個女人然後把現在的事情掩蓋過去,李隊依舊搖頭,一絲妥協也沒有。
經濟問題沒有辦法從根源上解決,其他人愁眉不展,李隊此刻倒是悠哉悠哉,做了個甩手掌櫃,焦頭爛額的事情留給了副隊陳啓明,他自己……
“呃……”向佑脊背顫抖中承受着李隊的進入,“紀哥……”
李玄紀舔允着向佑的喉結,下身不斷的用力……
兩人氣氛正好,做到一半向傻頭疼起來,李隊抱着人給醫生打電話,被向傻拉住了,“不用,有止痛片嗎?我吃兩片應該就沒事了。”
李玄紀拒絕了他,堅持打給了醫生。
醫生火急火燎地帶着一堆藥跑過來,然而什麽病也沒看出來,然而李隊長的臉色一點也沒緩和,畢竟他們家向傻疼得說話都不利索了。
“還是帶向先生去醫院吧,他頭疼可能是以前受到傷的影響,像你們這些參加紅魔大多都有舊疾,我認識的一個才三十幾歲,前幾天走的時候連一點征兆也沒有,所以啊,年輕的時候也不能太揮霍身體,”醫生說着說着感覺自己這麽說好像不大好,又往回兜了兜,“不過向先生應該沒什麽大事。”
“紀哥……他都說了……我沒事,不用着急了,”向佑強撐着要站起來,“幫我找點藥吧,你看,我沒怎麽樣。”
“向先生,你不舒服還是躺下比較好,”醫生也看不下去了把人按回了床上。
李玄紀沒說話,拿了件外套披在向佑身上,抱起人就走。
“我不想去……”向佑被抱到了車上之後拉着李玄紀的衣角不肯撒手,李隊俯下身親了下他,低下頭看見握住自己衣服的手,自己不忍心掰開攥的發白的指節,可這樣就不能去開車,之前去醫院明明沒有說過不想去。
“小佑?”李玄紀試探着叫了一聲,向佑扭頭看着他,神态和往常似乎有哪裏不太一樣,“能不去醫院嗎?”
“你頭不疼了嗎?”李玄紀不放心地摸着向佑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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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佑輕輕搖了搖腦袋,“我困了。”
李隊長又把人抱回了屋子裏,坐在沙發上讓向佑枕着他的腿睡覺,以免真的出什麽事耽誤去醫院的時間。
一夜沒睡的幾個小時裏,李玄紀回想着最近一段時間向佑做的事,越想越不對勁,他最近越來越嗜睡,越來越聽話,越來越不喜歡出門。這些放到以前的向佑身上都不可能成立,而且他最近連酒都不怎麽碰了,這怎麽可能?
李玄紀腦海裏冒出來好幾個原因,很快就被他自己一一否決了,不是都不可能,而是都不願意接受。
想的入神的李隊完全沒注意天已經亮了。
“紀哥……”向佑睡得有些迷糊,半睜開眼睛爬起身靠進他懷裏,“我想喝水。”
“嗯,好,等一下,我幫你拿,別亂動,”李隊起身感覺有點腿麻,向佑看出來之後湊過去幫他按摩,“你昨晚睡了嗎?”
“睡了,”李玄紀看着他,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李隊倒了水回來,看見向佑蜷在沙發上用力按住自己的頭,瑟瑟發抖。
“小佑,”李隊把水杯扔到茶幾上,“又頭疼了嗎?”
向佑沒說話,李隊伸手去抱他,向傻立刻抖了一下,竭力往角落裏蜷縮,“對不起……爸……對不起……都怪我……對不起……”
“向佑?是我,別怕,”李玄紀拉着向佑看向他的眼睛,那雙眼睛不停往外湧着眼淚,滿滿的都是恐懼。
……
心理醫生注視着打了鎮定劑睡着的向佑,緩緩嘆了一口氣,“我想還要試着和他熟悉一段時間,他現在很怕生人。”
“為什麽他忽然會這樣?”李玄紀不解的問道。
醫生翻了翻自己剛剛匆忙記下來的向佑的呓語,皺了下眉,“他小時候是不是有什麽心理創傷?像是父母離異或者……家暴?”
醫生問的問題微微刺痛着李玄紀的心髒,他不知道向佑經歷了什麽,所以他連怎麽安撫他都不知道。
旁敲側擊的去尋找線索,遠遠沒有直接問可能的當事人來得快。
李玄紀沒想到寧安松答應的這麽爽快,不過寧爺也有要求,他要向佑也在場。
要求可以答應,但是……也可以作弊。
寧安松看着在床上睡得很熟向佑,扭頭看着李玄紀,“你還真是護着他,不過我那天在終南的訓練場樓下快要掐死他的時候,你怎麽沒出現?”
“那向峰死的時候,你又在哪裏?”李玄紀不是什麽都沒查出來,至少他已經知道了,寧安松觊觎的不是向峰的妻子向研,而是向峰本人,他愛的是向峰――這個一手扶持又一手利用他的男人。雖然查到了這些,但是向峰的死依舊是個謎,查遍向峰的政敵,其中卻沒有那種非要置他于死地的人,可如果說是特務或者恐怖分子,那麽這件事又不可能這麽難查。
寧安松聽到李玄紀的反問時不怒反笑,“我是不在場啊,可是他在啊。”寧爺臉上滿是笑容,語氣和眼神卻越來越陰森,“我原來想着我親口告訴他會比殺了他更難受,不過現在看來,由你轉告,可能會更好些。”
“我們出去說,”李玄紀感覺到寧安松話語的怪異,提出了要求。
寧爺沒有拒絕,他已經改變一開始的見到向佑時想法了,他不再想殺向佑,不再想關着他、折磨他,他有了更好的想法,他要一步步的暗中逼近,一口口的連血帶肉的蠶食。
他愛向峰,所以愛向佑肖似向峰的面孔,不過他越愛,也就越恨,越想得到就越想毀滅。
半個小時後,李玄紀看着寧安松離去的背影,目光糾結,寧安松口裏的真相到底是真是假?更大的問題是無論真假他都沒辦法開口告訴向佑。
有腳步聲傳過來,李玄紀起身看見向佑正走過來,“我是不是又睡了很久?我好像什麽都不記得了。”
“我陪你出去走走吧,躺累了是嗎?”李玄紀小心翼翼地順着向佑說道。
幾天之後,李常川李老爺子真的是愛子心切,又偏執地拒絕着李玄紀的“不正常”。
他又做了一次讓步,只要李隊長肯和茗玉一起合作幾個項目,他就肯放棄對終南的壓制。
李隊面對這次的松口,選擇了妥協。
“茗小姐上次幫我照顧曉天,真是麻煩你了,”李玄紀一本正經說了幾句客套話,茗玉春光滿面的對答着,不顯一絲做作。
說完客套話,李玄紀就聊起來項目的有關問題,不過茗玉不是可以被小瞧的主,她最擅長的就是聊天。
從談項目到談談哲學,從談哲學到談天氣,從天氣再到愛好,從愛好一點點滲透入生活,她聊的風生水起,頭頭是道,不過可惜,除了第一項的項目,其它都是她自己談自己,李玄紀頂多應她兩個陳述句不損面子,有關問句一律反彈加屏蔽。
茗玉契而不舍地挖掘出新話題,不過打過來的一個電話打斷了一切,同樣是在笑的李玄紀卻像是兩個人,一個虛僞客套,一個溫暖柔和。
“……我馬上就出來了,”李玄紀挂了電話之後不管對方同不同意就和茗玉道了別就往外走,茗玉看着他走進對面的餐廳,意識到自己的做法全然沒有意義了,向佑就在對面吃飯,李玄紀過去之後他們倆全然沒有吵架的樣子,顯然是一早就互通了消息,不過嘛,她臉上浮出冷笑,今天的目的本來就不是勾搭上李大隊長,她擡起纖細的手慢慢将對面李玄紀只動過兩口的咖啡推到了地上。
杯子碎了一地,服務生跑過來收拾地面,她心情上好的輕輕嘀咕了一句,“好好享受吧。”
“我想回家,”向佑面前放着一口沒動的飯,此刻他看不出任何異常,依舊面帶笑容。
李隊低頭掃過那些飯菜時看到了向佑局促不安的手,右手一直用力捏着左手食指的指節,他在緊張,雖然看不大出來,但是醫生說的沒錯,他現在呆在人多的場合會不安。
“吃口飯再走好嗎?你早飯就不肯吃,”李玄紀盡量讓自己比平常更溫和一點,他現在不能給向佑任何刺激,他怕向佑想起來什麽,如果是那麽痛苦的記憶,他打算不要告訴向佑,甚至是不能讓他自己想起來。
向佑勉強吃了幾口,李玄紀看着他越來越不安的樣子,決定帶他回家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