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殺身之禍
唐烨讓冥獄司的人将人帶走後才看向夏粽,夏粽面色平靜的看不出任何情緒,他将蒸籠中的包子放好了蓋上,那些被糟蹋了的點心也放好了,才擡起頭來對上唐烨:“我何時進宮?”
唐烨恭喜他說:“明日就可進宮,能成為禦膳房的二品廚師,糯米,你真厲害。”
夏粽聽了微微笑道:“那還要多謝你舉薦。”
唐烨面色仍然帶着笑容但是心底卻是一沉,夏粽心裏到底還是埋怨他将他送到宮裏,但是這又如何?
将來權勢富貴唾手可得的時候,夏粽還會怪他嗎?
“今日這些包子還賣不賣?”
夏粽搖了搖頭,道:“這麽一鬧不會再有人過來買包子。”
“那這些包子怎麽處理?”
夏粽淡淡的看了一眼唐烨:“吃了也好扔了也罷。”
唐烨陪着他處理完事情,讓下人幫着收拾了東西。夏粽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來這裏沒有多久又要搬家,而且這一次也不是能夠輕而易舉說走就走的。
夏粽心裏頭千頭萬緒密密麻麻,都說皇宮裏步步驚心,他現如今卻是要進這個虎穴。
夏粽随唐烨進了四皇子府,一路并無心看風景,到了客房方才坐下。走了那麽長的路實在是有些累了乏了。其實心裏也是累的。
唐烨看着夏粽這般不暢快,安慰他說:“你別怕,萬事有我了。也不用你時常在禦膳房裏待着,平日裏給我母妃做些菜肴就好,無事的時候你大可拿了我的腰牌随意出宮玩樂,比你這做了包子當街叫賣要好的多。”
“可我聽人說禦膳房裏的一品大廚一月百兩銀子,無需叫賣是真的,逢着宮裏頭各類主子就得跪下去請安也是真的,可是我這一日五十兩銀子進賬也是真的,無需看人臉色也是真的,當街叫賣?四皇子想得真多,僅憑我的手藝,車子推出來不出半個小時全部賣完,哪裏還需要叫賣?四皇子今日拿着這聖旨過來,哪裏是給我二品廚師的榮譽,分明是用這聖旨做刀,一旦我不答應就是違抗聖上旨意頭顱不保。”
夏粽如此說來已經是怨氣沖天,唐烨反倒是氣笑了:“你以為你是什麽東西?能讓你進宮伺候我母妃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一介草民也敢如此對我說話,是我平日裏對你太過平和,你才這般膽大包天!”
夏粽眼神陰郁的看着唐烨,唐烨立時避開了夏粽的眼神,只做高高在上的語氣道:“今日收拾好了明日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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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烨說完轉身就出了房間,在外頭的時候還囑咐丫鬟好生照料着夏粽。
竹碧不多時就端了茶水點心進來,目光融融,笑着給夏粽請安:“公子,奴婢竹碧前來伺候公子,晚間會有人安排飯食過來,公子如果餓了可以先吃點點心墊墊。這是奴婢自個兒閑着無事琢磨的點心,公子嘗嘗。”
夏粽心裏再怎麽不愉快也不能對着一個小丫鬟發火尤其是這丫鬟笑起來兩個酒窩甜甜的,哪裏讓人忍心斥責?
于是點點頭:“謝謝。你不必叫我公子,喊我夏粽就行,我也不是什麽公子。”
竹碧聞言酒窩更深了:“既然是四皇子的客人自然該喊一聲公子,奴婢先出去了,有事就喚奴婢。”
夏粽點點頭。看着桌子上的點心,并無胃口。當下早早喊人擡了水過來洗漱之後躺在床上睡了。
水來土掩,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太子東宮,把守的侍衛和太監奴婢一律是太子自己的人,此刻太子在外邊裝了仁義儲君的樣子回來,立馬脫了那層皮,變得昏聩不堪,喊了太子妃作陪不說,太子府裏的歌姬舞姬此刻也在。
若是閑暇聽聽小曲兒看看舞蹈那自然是可以的,只是太子腳底下踩着一個美人的酥胸,手上還左擁右抱着兩個膚如凝脂光溜溜的美人兒,左手往美人胸上揉搓,右手朝那蜜桃花/穴中去了。
太子妃只是個五品侍郎的女兒,全家的生死榮辱都在她一個人身上,她明明屈辱得恨不能死去,此刻卻也只能咬着牙根看着。太子昏庸,每每尋歡作樂都要喊了她在一邊看着。
太子喝了口酒,淫/笑着看着太子妃,調笑道:“愛妃,夏日炎炎,不如也脫了幹淨?愛妃的歌聲雖然不及這些歌姬,但是舞蹈還是可圈可點的,不如愛妃今日跳一場脫衣舞來給本太子助興如何啊?”
太子妃屈辱咬牙淚水從俏臉上滑落。
太子見了施/虐心大起,動了眼色,立馬就有舞姬上來拽了太子妃去了舞臺子上,太子妃越發掙紮,卻被舞姬拽爛了衣服,白玉般優雅的身軀暴露在燭光之下。
太子看着太子妃這般動人模樣,撇了身邊的歌姬舞姬朝着太子妃過去……
太子壓着太子妃胡來一通還有歌姬舞姬纏綿過來,場面簡直混亂不堪。就在這個時候,外頭的太監突然走進來對太子說:“太子爺不好了!不好了!辛國舅找上門來發了好大一通火氣!”
太子從哭泣不已的太子妃身上下來,撇開了其他女人,皺着眉頭:“他又來做什麽?”
太子對這個無事生非的國舅爺沒有半點好感,但是想着畢竟還是要靠娘家成事,心裏便忍下了這些個不樂意,由着大太監給伺候着穿好衣服,去了會客廳。
辛國舅面色怒氣沖沖,眼見着太子爺過來沖上去就說道:“太子,那四皇子簡直不把你放在眼裏,竟然敢把白玉樓那邊的人下了冥獄司!”
太子眉頭一皺,分明知道這件事應該是辛國舅挑的先頭,現在卻要他來掃屁股!
心下按捺住不滿意。
問道:“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們的人怎麽會平白無故惹上唐四?”
辛國舅立馬添油加醋說道:“我們白玉樓的人想請那夏粽來白玉樓做面點師,可是那四皇子帶了聖旨過來将夏粽帶走不說,還二話不說把那些人下了冥獄司。”
太子眼神透徹的看了一眼辛國舅,辛國舅面色讪讪。太子就知道這事情肯定是辛國舅那邊的人先惹出來的事!
“您也真是能耐,為了個廚子跟唐四杠上!誰不知道這唐四面上中庸儒雅,內裏是個僞君子。”
辛國舅打了個哈哈,卻是道:“太子爺說的是,您說的是!可是這件事情不能不管啊!白玉樓賺的錢可有八成入了您的口袋,這手底下的人手雄大可是得用的很的,就這麽進了冥獄司太可惜了!”
太子聽到這個名字皺眉不已,心下一陣惱火,說起話來頓時也就不顧辛國舅的臉面:“這要是別人舅舅你哪裏會這麽上心,也是這雄大了!沒想到舅舅也成了個長情的人,我記得那雄大可是和你好了兩三年了!”
太子心下膈應這種事情,好好的一個國舅爺專門愛幹些這種見不得人的事情,天底下那麽多好生生的美人不要,偏愛拱着自己屁/眼由別人弄去!
辛國舅被太子說的沒臉,但是面上還是帶點谄媚和奉承:“太子爺,瞧您說的!我這還不是為了您好嗎?這白玉樓的威風要是被唐四給堕了去,那不是往您臉上招呼?”
太子翻了個白眼,不和辛國舅計較這些,喊了身邊的太監拿了自己的手令去冥獄司放人。
說起來這冥獄司,本來是分離朝堂之外單獨歸皇帝掌握的勢力,可後來不受皇帝重用,越發敗落下去,反而成為了一個酷刑牢獄。各種磨人的法子都傳了下來。那雄大進去真是不死也要脫層皮。
不過太子心裏卻是無所謂的,死了最好!但是那夏粽……太子眼神毒辣起來,能被唐四這麽護着不惜明面上和他對着幹,想來是個極為有用的棋子。
那麽……就讓他把這枚棋子捏得粉碎好了。他要讓唐四知道,但凡是得罪他的人一個一個都要不得好死。
當下太子就差遣了人去查探夏粽的來歷。
夏粽昨兒個晚上睡得不是很好,醒來的時候看起來也沒有什麽精神。唐四安排了馬車送他入宮,卻在宮門口就分道了。夏粽來到這皇城宮廷之中,處處都是陌生的景致,琉璃瓦朱紅牆白玉圍欄明黃旗幟,五步一崗十步一哨,處處是皇家的巍峨大氣。
領路的人将他帶到了他居住的地方,不是大通鋪但是是同一個園子裏,二品廚師有自己的單人房間,平日裏也有小厮伺候着。
跟着夏粽的是個新配的新來的太監,叫元福。元福十六歲,長得呆頭呆腦的,看着夏粽坐下後,伺候了茶水就一板一眼的把屋子給收拾了。
夏粽:“……”咳嗽一聲問道:“元福,這裏的廚師可有什麽規矩?”
元福聽夏粽問他,頓時就把掃帚給停了下來,打了個千才恭敬說道:“這宮裏太後皇後四妃的廚師通通是禦膳房裏一品二品的廚師,嫔位及以下的采女是用的五品到三品的廚師。這下邊宮裏頭的太監宮女管事姑姑公公有另外設立的飯堂。”
元福說了這些停頓了一下清清嗓子接着道:“這一品二品的廚師是在貴人面前挂了號的,這一日裏若有貴人點了菜式點了廚師便要上竈,若是沒點,便按照餐牌上的菜式來做。”
夏粽聽得明白,頓時點點頭。元福又低頭掃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