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将軍将軍将軍,你不冷嗎?快來快來快來~”孫耀光在南榮祈的被窩裏躺了半個時辰,南榮祈還端端的坐在那裏,僅一身薄衣,孫耀光擔心他生病,嘴不停的催促。

南榮祈被他吵煩了,竹簡上的字都是模糊的,無心閱讀,便冷聲道,“三殿下若不想我把你連被子帶人的扔出營帳失了顏面,就請自行離開。”

孫耀光不敢置信的看他,“你真的這麽心狠?”

南榮祈與他對視,燭光裏他的瞳孔是淺淺的琥珀色,宛若晨光,“真的。”

被裹成卷扔出去确實丢人,孫耀光鼓着腮,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

南榮祈待他走後,才去床榻上歇息,被子裏暖暖的,十分舒适,南榮祈得以好眠,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沉沉睡去,一夜無夢。

次日晚,孫耀光又颠颠的來,“将軍,你有沒有聽到狼叫,這裏會不會有猛獸?我昨晚一直都沒睡踏實……”

南榮祈想到那個帶着暖意的被卧,輕聲說,“去躺下罷。”

孫耀光驚喜不已,嗖的竄上了床,躺好後嚴嚴實實的蓋上了被子,一臉乖巧的等着南榮祈。

可惜今天等不到半個時辰。

孫耀光疲累至極,頭沾枕頭就睡了過去。

他做了一個夢,夢見了往日。

那時他很小,母親不受寵,他被孫耀擎按在地上欺辱,孫耀擎逼着他吃未熟的酸果,核與籽都要咽下去。

“一個奴仆生的賤種也敢出來礙眼,再往他嘴裏塞幾個,等你的肚子裏長出樹枝,就刨開你的肚子取果吃!”

孫耀光好怕,他怕種子在肚子裏生根發芽,他怕被孫耀擎刨開肚子,整夜整夜的不得安睡,畏懼陽光畏懼水源,好長一段時間,他都活在無盡的黑暗中。

畫面一轉,是他站在孫耀擎面前,一刀割破了他的肚皮,猩紅的鮮血噴湧而出,濺了他滿臉,“這裏,原來是沒有果子的。”

“三殿下!”

孫耀光睜開雙眼,下意識的抹了一把臉,是濕潤的,卻不是血。

南榮祈眼底的慌張被困惑取代,“你,可還好?”

“我夢到被狼吃了,好怕啊~”孫耀光帶着哭腔說道,然而眉宇間是包含笑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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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榮祈知道自己的問題出在哪裏了,對他來說,顧奈與他是相伴十載的至親至愛,可對顧奈來說,他只是衆多粉絲中的一員,他的種種舉止,對于顧奈,皆是不妥的,唐突的。

南榮祈決心,要循序漸進的讓顧奈熟悉他。

金錢與美色并施,南榮祈在女場記口中得知了顧奈接下來會經過小湖邊去山頂的木屋,他便早早的等在那裏。

可惜自小湖邊的心機偶遇,到第二天晚上他離開,南榮祈都沒能再見到他。

搜搜微博,顧奈又沒了行蹤。

南榮祈摸摸濃密整齊的眉毛,悠悠的嘆了口氣。

這怎麽辦,想循序漸進也得找到人啊。

“天啊天啊!”

某日早晨,郁雨卉坐在椅子上一邊玩手機一邊吃早餐,突然激動起來,勺子上粘的小米粒都甩在了南榮祈的胳膊上,“你——”

“擦擦擦擦,別生氣。”舒遠琛抽出一張餐巾紙幫他擦掉黏稠的米粒,“雨卉,別一驚一乍的。”

“顧奈發了一條微博!微博!”

舒遠琛剛想說,發條微博至于這麽驚訝嗎,就見旁邊本來黑着臉的南榮祈湊過去看,“什麽微博?”

……

要不他也粉顧奈算了,要不總有一種被孤立的感覺。

“你看!”

南榮祈拿過她的手機仔細的看了好半天,也沒看出什麽。

顧奈GN:[微笑]

配圖有些模糊,仔細看有點像民國時的辦公室。

“怎麽了?”

“哎呀,你怎麽那麽笨呢,這是路透,路透知道吧,顧奈一定是要演戲了!前兩有人說神婆的開機儀式有顧奈我還罵她無圖無真相,原來真的開拍了!”

被罵笨的南榮祈握緊了她的手機,深吸一口氣,“所以,拍戲的話,他就會在一個地方待很久?”

有求于人,他忍了。

“說你笨你還真笨,拍戲怎麽可能在一個地方拍完呢,當然是要跟着劇組走了,顧奈一定是演男一號,可惜這是大女主的戲,他是二番,不知道鏡頭多不多……哎呀,他第一次演戲我好緊張啊。”

舒遠琛看着南榮祈,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腕,解救出快要被捏爆炸的手機,“好了,郁雨卉,拿書包,上學去。”

他們離開後,南榮祈坐在電腦前惡補所有他不太理解的關鍵詞,比如神婆,開機儀式,劇組,男一號,大女主,二番……

查完資料後,南榮祈又把神婆的原著小說看了一遍。

神婆講述的民國時期一個妙齡少女白雨跟着師傅走南闖北捉鬼降妖,小說開始,白雨的師傅死在的日本人的槍下,白雨為了複仇孤身一人去了臨澤,在臨澤遇到了身為國民黨高官之子的肖華,此時肖華正被惡鬼纏身,在舞廳門口又哭又鬧,白雨為肖華驅鬼,并引出了女鬼生前的劇情。

女鬼生前是舞廳的舞女,深愛着一個除了長相一無所有的美男子,而流連舞廳的美男子其實是中共的地下黨,為了完成任務被日本人打了一槍,臨死前囑托同伴告訴舞女,他根本就不喜歡舞女,接近她完全是為了酒錢,現在他已經找到了更有錢的女人,打算和她一起離開臨澤。

聽了美男子同伴的話後,舞女在舞廳門口不停地哭,最後撞在柱子上自殺了,從那以後凡是長相俊俏的男子進入舞廳都會被女鬼附身。

看到這裏,南榮祈關掉了網頁,“胡扯……”

這小說在南榮祈看來通篇皆是BUG,先不說舞女為情自殺不可能變成陰魂不散的厲鬼,就算是厲鬼也不能附身在陽氣重的男子身上。

“鈴鈴鈴——”

南榮祈看了一眼手機。

拍賣行王總。

“王總,有什麽事嗎?”

電話那邊的王清越笑的合不攏嘴,“榮兄弟啊,你怎麽都不聯系我呢,那對青銅鼎賣出去了!你什麽時候來取錢啊!”

“我一會就去,順便給王總送些別的東西。”南榮祈說着關掉了電腦。

“那可太好了!嗨,榮兄弟怎麽還叫我王總,你就叫我王哥,老王!叫什麽都行。”

南榮祈從善如流,“王哥,那天多虧了你,我才能進度假區,還不知道怎麽感謝你才好。”

王清越大笑,“屁大點事,比起兄弟你對我的情意,那算什麽啊!”

其實,南榮祈也沒幹什麽,就是把王清越愛不釋手的陶虎送給了他,王清越差點沒當場和他結拜為兄弟。

“那好,我現在就下樓,大概半個小時後到。”

“好嘞,正好咱哥倆吃個午飯,我給你介紹幾個朋友,全是收藏古玩的,一個個的都想認識認識你呢。”

南榮祈想,王清越引薦的人必然不一般,便順勢答應了。

既然生活在這個世道,就要遵循游戲規則,權利和金錢,缺一不可,這點南榮祈比誰都清楚。

到古董拍賣行時,王清越正站在大門口,顯然是來迎他的。

王清越今年四十六歲,滿頭的白發,穿着一身白色絲綢的唐裝,看着挺像那麽回事,可骨子裏有點匪氣,好和人稱兄道弟,“兄弟!你可來了,怎麽還打車呢,回頭哥送你一輛車,你喜歡什麽牌子的?”

南榮祈被他拉着手,有些不舒服,卻還是笑着回答道,“王哥的好意我領了,只不過我還不會開車。”

王清越一邊領着他往裏走一邊說道,“那有什麽的,哥在給你配一個司機不就得了,對了,你托我辦的那個房産轉讓我都給你辦好了,一會房産證和卡一塊給你,咱們先吃飯。”

王清越的拍賣行有專門會客的包廂,南榮祈進去時裏面已經有五個人了,其中兩個人穿西裝打領帶,眼神極為鋒利,身旁還站着一個秘書一樣的女人,而另外兩人穿着比較随意,一看南榮祈,起身相迎。

可王清越先介紹了坐在那裏的兩個人,“兄弟,這是宋老板,這個是李老板,宋老板是京城來的,可是特意為了你來的,還有這兩個,王三,李源,都是自家兄弟,平時幹點小買賣。”

“宋老板,李老板。”南榮祈從容的坐在椅子上,沖着兩位“老板”微微颔首,“讓二位久等了。”

什麽人是重要的,什麽人是不重要的,南榮祈分的清,不重要的人不值得他浪費口舌。

“真沒想到小兄弟這麽年輕啊,年輕有為,不錯,不錯。”衆人落座後,宋老板才開口。

他剛剛是在考量,這個王清越口中誇出花的能人究竟是什麽來路,這樣一看果然不一般……

那氣勢不像是普通的盜墓賊……

宋援朝做夢也想不到,南榮祈的古董都是從家裏撿出來的破爛。

“宋老板廖贊了,談不上年輕有為。”

“哪裏談不上,一出手就是五件“剛出土”的寶貝,小兄弟可是大有作為啊。”

聽出宋援朝話裏的試探,南榮祈笑了,話鋒一轉,“我不年輕了,滿打滿算,有三十。”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都愣住了,唯有王清越一臉的淡定,嗯,這個心路歷程都是要經歷的。

三十?看着跟二十出頭大小夥子似的你跟我說你三十了?

南榮祈看他們的表情,心裏暗暗想,這要是說三千還不得吓死兩個。

作者有話要說: 将軍要雄起了,實在是追妻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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