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很開心

屠大咬了咬牙，四下打量了一下，終于在門後尋着了一個稱手的，“老子還就沒羞沒臊地告訴你了，你個小兔崽子，自打你回來了俺哪天省過心吶！”

如是想着，屠大一叉竿下去，阿無不由得悶哼了一聲，眼淚更是沒道理地湧了出來，憋都憋不住。

“他們可都說了，你是那魔教頭頭親自教出來的，俺哪曉得你這小子在之前還有沒有殺過人！”屠大一說火氣忽地就蹭了上來，“你別想跟俺扯啥子騙人的鬼話，你那夜裏頭讓魔教的人殺了多少人吶！俺殺過那麽多豬，親眼見着了心裏頭還是怕得緊！”

阿無攥了攥拳，爹爹火氣一上來當真是全然不知輕重吶，阿無實在忍得辛苦……

可真正逼得阿無眼淚止都止不住的卻是爹爹盛怒之下說的所謂真心話，阿無很想告訴爹爹不要怕，可他卻又實在不知如何解釋才好，他可以說那些人該死嗎？他可以說阿無容不得他們讓爹爹為難嗎？他可以說阿無知道錯了嗎？阿無想說的很多，可是如今他忽然只想讓爹爹好好出出氣了。

“不，不要生，生氣。”阿無從牙縫裏擠出了斷斷續續的幾個字，此刻，阿無是真的有些怕了——阿無知道爹爹一直是愛着阿無的，爹爹會早早地去給阿無買馍馍，爹爹會為了阿無一次次灌醉自己，爹爹明明那麽在意阿無，爹爹明明一直在等阿無回家……

“你叫老子不生氣？”屠大朝手裏啐了口唾沫，“怕挨揍還回來裝什麽樣子？敢回來就給我受着！”

“殺人？”屠大輕嘲了一聲，“你懂俺們這些人活着多不容易嗎？你小小年紀居然那麽不學好？好，老子今兒就好好教教你！”

雨點一樣的責打，一下又一下地落在了阿無的身後，阿無忽然閉了閉眼，心底暗暗地笑了：阿無不怕，阿無不躲，阿無不哭，阿無很開心……

忽然，伴着一道破門的聲響，屠大只覺得身後一涼，等他回過神來卻發覺一股狠戾的殺氣正直直向他刺來！

“住手！”阿無起身将爹爹護在了身後，與此同時，更是揮手一掌把那人給彈了出去。

“你？”屠大有些震驚地看了看眼前狼狽不堪的兒子，他一直知道阿無不尋常，不想阿無竟可以這般不尋常！說實話，他真的是又一次讓這個孩子給吓到了……

院子裏的那位有些“艱難”地爬了起來，手中剛運出一道狠戾的掌風，本想入內再劈一拳卻不料阿無面色蒼白地瞪向了他，他只好收了收掌中的氣勁，弱弱地看着阿無身後的屠大，悶悶地嘟囔了一聲：“壞人！”

阿無喘了兩口氣，轉身便倒進了爹爹的懷，對上爹爹那雙依舊意味難明的眸子，他終究還是弱弱地笑了笑，“容阿無緩緩……”

不想，說着說着阿無的嘴角竟是溢出了一行鮮血？看着這樣的阿無，屠大忽然覺得自己似乎做錯了什麽？

“壞人！”院裏的十三死死地盯着屠大，屠大順着十三的目光掃到那根沾了幾分血氣的“罪魁禍首”，不想此時的他也終于有些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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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大扔了那根叉竿，抱起面色慘白的阿無就是一通老淚縱橫，直到他心口那團隐隐的難過稍稍緩和了一些之後他才痛悔道：“老子最讨厭的就是你這一聲也不吭的德行！你說你讨什麽打吶！都這樣了就不會喊一聲麽？”

阿無淺笑着勾了勾嘴角，縱然此刻的他看不清可他就知道爹爹一定會心疼阿無的！阿無終究還是等到了！

“阿無，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