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Chapter 9
“回去吃什麽飯？”吳曼妮靠在方晴晴工作的格子間旁邊，抱着肩膀看她收拾東西。
“你做什麽就吃什麽吧。”方晴晴跑了一天的腿，已經累得有氣無力。強打精神把桌子上的筆記本、簽字筆和手機胡亂塞進包裏。
“又是我做飯？”吳曼妮苦着臉說：“我今天不想做飯，要不然咱們出去吃吧。”吃慣了現成的，提到下廚，她就頭疼。
方晴晴立刻睜大眼睛說：“算了，還是我回家做吧。”
“瞧你那摳樣兒！出去吃怎麽了？這兩天我一提出去吃飯，你就這副鬼樣子，至于這麽小氣嗎？”
“我……”方晴晴擡頭，看到何敘遠正朝她們走過來，便把下邊的話咽下了。
何敘遠笑笑說：“下班了，還不回家嗎？”
吳曼妮聽到這個聲音，條件反射似地站直，手腳放整齊，聲音也軟下來，笑盈盈地望着何敘遠說：“這就回家。何老師，你今天不加班了？”
方晴晴有些驚訝地看着她的反應。
何敘遠倒像是習慣了，揉揉額角，苦笑着說：“唉！工作嘛！哪能一蹴而就？天天加班，不見得就有進展，倒不如該休息的時候就好好休息，大腦放松下來，反而有靈感了。”
“就是就是，”吳曼妮附和着，“天天繃緊了神經，就算有靈感，也被吓跑了。”
“一塊兒走吧。”
“好啊！”吳曼妮往何敘遠身邊站了站，完全是一副乖巧的模樣。
方晴晴很識趣地說：“不好意思，你們先走吧。我還有點事情沒處理完。”
“這麽晚了還有工作嗎？”何敘遠的目光無意中瞥到桌上一本攤開的本子上，白紙上用彩色鉛筆勾勒出一條裙子的雛形，指了指，“這是你的本子？可以借我看下嗎？”
“哦，可以。”方晴晴拿過本子，遞到他手中。
何敘遠看了一會兒，又翻到下一頁，停了停又翻下一頁。
“這個胸口為什麽你選擇褶皺？如果換成蝴蝶結不是會更可愛嗎？”何敘遠的手停住翻頁，手指指在一副長禮服上。
“這件禮服是我畫給小巧玲珑的女孩子的。”方晴晴指着圖上的細節，一一解釋，“畫這個圖的時候，我想到的是迪斯尼動畫裏的小美人魚。自信、勇敢、叛逆、喜歡冒險、勇于追求幸福，她和別的女孩兒是不一樣的。所以，膝上七分的下擺用的是不規則的形狀，以此表現女孩子對自我以及自由的向往，無所拘束。胸口這裏用褶皺，我是想到了大海裏的貝殼。是要很細密的褶皺，不同于蝴蝶結所表現出來的柔美嬌豔，傳遞出一種簡單的時尚感覺。我想，穿上它的女孩子，會變成那個經典的小美人魚，完成她的公主夢。”
“那麽，這件禮服應該是天藍色，純潔自由的象征。”
“最初我也是想用天藍色，最幹淨、最純粹的藍。但是我畫完之後，我想，或許它更适合的是珍珠白。貝殼受到沙礫的刺激之後，會孕育出珍珠。就像一個女孩子，歷經磨練之後，她才可以成為女神。只有珍珠，也符合這種，低調偏又尊貴無比的感覺。”
“那麽這一件呢？整體都是簡單的線條，為什麽偏在胸口和肩膀這裏加上麥穗狀的花紋？”
“這個最初就是随便畫着玩兒的，什麽裝飾也沒有，就是最普通的的一條長裙。但是過了一段時間之後，我在讀希臘神話時，不自覺就給它加上了這些花紋，沒想到倒顯得很有女神範兒了。看到它，有沒有想到古希臘神話裏的豐收女神？”
“你對于設計，倒真是有自己的想法。就像每個女孩子都有公主夢，既然學了服裝設計，就不可以浪費，把自己對于公主和女神的想象，都盡情的發揮出來？”
“不可以嗎？我覺得每一個女人都有公主夢或者女神夢。服裝設計師，就是一個造夢者，設計出各種各樣的漂亮衣服，來圓她們不同的夢。”
“造夢者？這個詞兒我喜歡。”何敘遠贊許地笑着。
“要不然——”吳曼妮趁這個空檔提議，“我們邊走邊說吧？”
“瞧我！”何敘遠拍拍腦袋，歉意地笑笑，“光顧着說話，都忘記時間了！咱們走吧。”
何敘遠因為耽誤了時間，為了表示歉意主動提出送她們。吳曼妮巴不得有更多的時間相處，立刻歡喜地答應。
方晴晴想避開，但是何敘遠堅持送她們，吳曼妮怕方晴晴硬是不去，何敘遠改主意，立刻強拉了她上車。
何敘遠開車，吳曼妮坐在副駕駛位置上，兩個人話題不斷，甚為投機。
方晴晴獨自在後排坐下，他們的話題，她插不上嘴，也不想插嘴。扭過頭去，默默地觀察車窗外，有哪家換了新的廣告牌。
兩人說話的人，時不時地發出一陣陣開心地笑聲。
方晴晴心裏莫名地升起一絲嫉妒，她完全被忽視掉了。
轉瞬又覺得好笑，自己怎麽會有這種心理？難道是因為吳曼妮說過什麽公平競争的話嗎？
“你們還沒吃飯吧？”何敘遠忽然停了車，“這裏是一家新開的湘菜館，前兩天和朋友來過，味道還不錯。今天請你們嘗嘗，賞臉嗎？”
“怎麽好讓你破費，我來請吧。”吳曼妮因為可以跟何敘遠共進晚餐，臉上掩不住笑意，嘴上客氣地緊。
何敘遠停好車，“下次你再請吧。這次我請你們倆。”他從後視鏡裏笑微微地看着方晴晴，“方晴晴，你沒意見吧？”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客氣了。”方晴晴覺得只怕推脫也推脫不掉，與其啰嗦第不如爽快一點。
湘菜，味道以香、酸、辣為主，方晴晴吃不習慣，盡揀着不怎麽辣的清淡小菜吃。
“你怕辣？”何敘遠把辛辣菜從她面前挪開，換了辣味輕的青菜到她面前，“我再點兩個不辣的菜吧。”
“不用麻煩了，我可以吃辣，不過吃不多。”
“吃飯不僅要吃飽，也要吃好才行。”何敘遠叫了服務員，另點了菜，特意叮囑不要放辣。
方晴晴擡頭，看到吳曼妮咬着筷子，眼睛直直地盯在她臉上，有一種酸溜溜地神色，很明顯她在吃味兒。
看着這樣的她，方晴晴心底莫名其妙地有一種負罪感。
“你們說，現在的女孩子都喜歡些什麽啊？”何敘遠沒有注意到桌面上的微妙，提出下一個話題。
“喜歡得可多了！”吳曼妮搶着說，“雖然每個女孩的性格脾氣不一樣，但是對于鮮花、時尚和美麗，卻是誰也不會拒絕的。”
“這倒是！那你對于時尚你是怎麽理解的？”
“符合大衆的審美，同時帶有個人特色！”吳曼妮為了答得完美不留漏洞，就把話說籠統了。
何敘遠笑笑，轉過臉看着方晴晴，“你呢？”
方晴晴喝了一口茶，淡淡地笑着，“是想問蘇蘇喜歡什麽吧？”
何敘遠的眼光閃了閃，頗為贊賞。繼而，面色微沉，“是啊！你有什麽不同的見解嗎？”
“我對蘇蘇并不了解，可以讓我先看看被否定的設計稿嗎？”
何敘遠把文件夾拿給她，方晴晴一張一張地翻看，何敘遠把今年大熱的元素幾乎都運用過了，畫了十幾張圖，居然全被對方否定了？
“我和她的經紀人溝通過了，也詳細問了她喜歡的穿衣風格，以及這次參加活動的主題傾向。可惜這十多副設計都被打回來了！”
“這個小歌手也太嚣張了吧？”吳曼妮瞪大眼睛，憤憤不平地說，“比她大牌的藝人巨星，也沒有比她難侍候！”
何敘遠苦笑，“大家都希望盡善盡美，不是嗎？”
“可是天底下哪有那麽多盡善盡美？适可而止就得了！”
何敘遠問方晴晴，“你有什麽想法嗎？”
“抱歉，我暫時也說不出什麽來。”方晴晴仍在低頭看設計圖，“方便的話，可以讓我把它們帶回去研究一下嗎？”
“我的時間不多了……”何敘遠一邊考慮一邊說，“要盡快拿出方案。這些圖如果你要帶走的話……可能……”
“我明白。”方晴晴合上畫冊，擡頭露出微笑，“我不會耽誤你太久的。最晚大後天吧，大後天就把這個還給你。”
何敘遠點頭應允。
“老板，還有最新的《星娛樂》嗎？”兩個背着大書包的學生模樣的小姑娘翻着報刊亭牆壁上挂的雜志。
“有，有。”坐在角落裏眼睛小小的老板，立刻放下手裏的活，走過來幫着她們找。
各種雜志用夾子夾住，花花綠綠鋪了滿牆。
老板掃了一眼，看到有個位置空了，立刻回頭看向旁邊的方晴晴——她正捧着一本雜志看得津津有味！渾然不知，老板已經對她投來不友好的目光。
“姑娘。”老板控制着情緒叫了一聲。
方晴晴沒有反應，老板又提高聲音叫她，“姑娘！”
“啊？”方晴晴吓了一跳，茫然地看着老板，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老板咧嘴笑笑，指着她手裏的雜志，“你要嗎？”
方晴晴看看手裏的雜志，剛拿起來沒五分鐘，想看的內容還沒有看完呢。
“你要是不要的話，這兩個姑娘就要了。”老板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
雖然想再看看，但是标價26元的價格還是讓她肉疼！不情願地把雜志遞到老板面前。
老板滿臉不快，就差翻給她一個白眼，一把抓過雜志，轉身遞給站在旁邊的小姑娘，“26塊錢一本，要的話就給你裝起來，不要我就挂回去。”
“要！要！要！”兩個小姑娘忙不疊地接過，“老板，這一期是不是還随書附贈蘇蘇的24寸簽名海報？”
“有，給你們拿。”
方晴晴轉身往外走，卻聽到身邊有一個聲音說：“喜歡就買下來啊！才26塊錢，用不着這麽摳吧？”
“徐傲？”方晴晴瞪着身邊翻雜志的男人，“你怎麽在這裏？”
徐傲晃晃手裏的雜志，揚臉對老板說：“幫我把這本雜志裝起來！”
付了錢，從她身邊過去，徐傲竟然像忘記了她的存在，目不斜視地往外走。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是七夕呀！大家要怎麽渡過這一個富有浪漫色彩的夜晚呢？左岸慕斯預感自己的明晚會和今晚，也和其它晚上一樣，平淡如流水o(╯□╰)o不過，為了應景，明天還是發點小溫暖吧~~(*^_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