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慢慢欣賞

‘啪’——

伴随着清脆的一聲響在寂靜的走廊裏響起, 陳宏的鹹豬手被毫不留情的冷冷打開。他吃痛的一聲縮回手,有些錯愕的擡頭,正巧對上汪序真冷冷的視線。

“陳宏, 你要幹嘛?”汪序真瞧着藍金已經進了辦公室了, 眼見着四下無人才叫起來他的名字。他嘴角牽起一絲笑,眼裏卻并無半分笑意:“我勸你檢點一些,這裏是梓涯。”

“小傻子,你還記得我吶。”陳宏卻并不畏懼,甚至笑了笑, 看着汪序真的眼神是毫不掩飾的赤/裸**,他語氣輕松的說:“你攀上梓涯又怎麽了?能吓唬我麽?”

這話讓汪序真聽了只想吐,冷冷的盯着他。

啧, 這小眼神真帶勁兒。陳宏□□的舔了舔唇,腦中這般那般的幻想着把這小美人壓在身下胡天胡地的畫面,腦補的自己幾乎有了沖動。他連忙定了定心神,才壓低聲音對汪序真說:“我手下的資源不見得比梓涯少,你如果跟了我, 我甚至能讓你跟傅導搭上線。”

陳宏口中的‘傅導’名叫是傅清樹, 是圈內數一數二的大導演,基本上是定了一個電影的餅整個娛樂圈都争搶着想吃的, 而他最近剛剛開了一個新項目,正在選演員。陳宏手裏有些關系, 也是要往出送人情的,但是對比起來汪序真這個小美人……陳宏忽然覺得給了他換取自己能一嘗芳澤也是值得。

他自認為提出了所有演員無法抗拒的籌碼, 擠眉弄眼的笑着問:“怎麽樣, 考慮一下?”

“呵。”可汪序真只是笑了聲,毫不猶豫的送給他三個字:“你做夢。”

陳宏的臉一下子黑下去了, 眼見着汪序真潇灑離開的背影,他咬了咬牙握緊了拳頭,陰鸷的雙眼閃過了一絲勢在必得的光。

周三的時候,汪序真在藍金幾次三番的催促下終于訂好了一個保密性極強的小區,準備搬家。搬家之前藍金還打來了電話問汪序真用不用幫忙,後者笑了笑拒絕了:“不用,我弟弟幫我。”

之前他在家裏說了搬家的事情,雖然汪治國和陳穗鳳心裏都有點不是滋味,但礙于以前的種種,他們是沒有底氣阻止這個兒子的所作所為的,也只好同意了。而汪序真還趁機提出了別的要求:“對了,我新換的房子隔音比較好,讓濯濯跟我一起搬過去吧。”

汪序濯一愣,還不待說話,陳穗鳳就站起來阻止:“這、這怎麽行?”

汪序真自己搬走就算了,居然還想帶走汪序濯,這就有點太過分了吧!陳穗鳳氣得不行,但臉紅脖子粗的說完這麽一句,就也戛然而止了,不知道該繼續說些什麽。

“我只是一個建議。”汪序真笑盈盈的沒有動怒,就是眼底有些涼涼的瞧着陳穗鳳:“畢竟咱們家這個房子隔音不太好,濯濯高三了,耽誤學習不是麽?”

這個小區老舊,鄰裏之間大點聲或者做飯的時候都能聽的一清二楚,再加上陳穗鳳時不時的就召集三五好友過來打麻将的種種行為,這裏實在是不适合一個高三學生用來學習。汪序真也是經過深思熟慮,才決定帶着汪序濯一起搬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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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們偶爾也會回來蹭飯的。”汪序真聲音緩緩,像是誘惑着陳穗鳳似的:“不在家你找朋友打麻将也方便點,這樣,我每個月贊助三千塊錢麻将費怎麽樣?”

就這樣,汪序濯跟着一起搬走的事情也定了。對于陳穗鳳和汪治國來說,三千塊錢比起三千句話好使多了。

少年人年輕力壯,搬他們本來就不是很多的東西不成問題,多跑兩趟就行了。汪序真回想着搬出來的場景,同電話那邊的藍金說了一番。藍金一聽說有親弟弟幫忙搬,也不說別的了,只提了一嘴:“也是時候給你配個助理了,我手下的人多,也不能總跟着你跑。”

助理?汪序真微微一愣,心下倒是莫名的蹦出一個人選。

“阿金,有個叫言書的,之前在黑白無間劇組打下手,你可以聯系他。”汪序真思襯着說:“感覺這個人應該還可以。”

他之前在黑白無間劇組的時候,曾經被這個叫言書的實誠小朋友‘教過’兩場戲,對此人印象還是頗為深刻的。他心想自己要找的貼身助理的話未必要多麽機靈精明,重點還是得人好心善,能信的過才行。

而他之前在裝傻子的時候,能看出來那個言書性格不錯,不勢利眼,也不歧視攀附別人。

“行。”藝人介紹助理是常有的事情,藍金也沒多問就答應了下來:“我去聯系一下。”

兩個人又說了幾句,直等到汪序真和汪序濯坐着的搬家車停下才挂了電話。兩個人一人抱着一堆東西進了保密性極強的高端小區,又九曲十八彎的拐到了裏面的樓才刷門卡進了樓。

汪序濯看了眼戴着墨鏡口罩的汪序真,忍不住問:“哥,你們當明星的都這麽麻煩麽?”

“可不是。”汪序真忍俊不禁,充老成的教育道:“小孩子哪知道大人的辛苦,你以後好好學習,千萬別幹這種戴着口罩的工作。”

汪序濯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我也不想。”

他不像汪序真那樣對娛樂圈充滿了熱忱,實際上汪序濯對于追星什麽的一向都是冷漠jpg,他只對游戲感興趣。兩個人上了十八層,等推開租住好的屋子大門,裏面的東西基本上已經布置齊全了,這次是最後把一些零碎的東西搬過來而已。

可汪序真和汪序濯都是那種愛幹淨的人,又忙裏忙外的收拾了一通,兩個人都累得半死,前後輪流洗個了個澡就回到各自房間昏天暗地的睡了一通。

汪序真很久沒在這麽安靜踏實的環境中睡過覺了,之前在汪家的時候,那間逼仄暗沉的小卧室總是吵吵鬧鬧的。這一覺可謂是睡的昏天暗地,有點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覺了。

他睡了一下午,還是被耳邊不停震動的手機聲震清醒了一點。汪序真揉了揉眼睛,另一只手伸長了在被上摸索了半天才摸到手機,他接起來遞到耳邊,含含糊糊的說:“喂……”

那邊傳來一道冰冷的足以讓人清醒的聲音:“為什麽不接電話?”

嗯?汪序真被這攻擊性十足的聲音弄的一個激靈,勉強睜開了愛困的眼睛,強撐着眼皮看着來電姓名,結果——周時祁。他一下子更是精神了不少,剛剛睡醒後沙啞的嗓子納悶的問:“周時祁?”

私底下的時候他當然是不好意思管周時祁這個小他四歲的小崽子叫哥啦,一向都是直呼其名的。汪序真打了個哈欠,困倦的解釋:“不好意思,我睡着了剛聽見。”

可能是因為他的聲音有着顯而易見的疲倦,對面的周時祁聲音柔和了不少:“你幹什麽了睡的這麽死?”

“唔,我跟我弟弟搬家了來着。”這也不是什麽值得隐瞞的事情,汪序真閉着眼睛要睡不睡的,周時祁問什麽都乖乖的答,聲音迷離:“收拾屋子弄得有點累……”

汪序真的聲音是含含糊糊的懵懂渾濁,顯然就是困的不行了強行敷衍他呢。周時祁捕捉到‘弟弟’這個關鍵字,眸色一沉,輕嗤道:“你繼續睡吧。”

說完,他就挂了電話。而汪序真也困的壓根沒察覺到周時祁聲音中的不悅,後者讓他繼續睡吧,他就真的把手機扔到一邊乖乖的睡了。

等夜幕降臨,睡夠了的汪序真神清氣爽的爬起來拿過手機一看,才發現那個時候周時祁實際上是給他打了個四五個電話的。汪序真一怔,心想怪不得那個時候他聲音聽起來怪生氣的。

不過周時祁為什麽要給他打電話呢?汪序真還是有點沒搞明白,看了眼現在是晚上八點多鐘,他猶豫了一下,還是給周時祁撥了回去。不管怎麽樣,他得問問周時祁給他打電話要幹嘛呀。

然而雖然這麽想,可汪序真也做好了對面的大忙人可能不會接電話的準備了。出乎意料的,響了幾聲後周時祁竟然接了,聲音淡淡的:“喂?”

“喂,下午的時候……我太困了。”汪序真沒料到他會接,忙組織了一下語言誠懇的道歉:“不是不接你的電話的,你找我有急事嗎?”

“沒什麽。”後者似乎有些急躁,沉默半晌後聲音冷硬的說:“我挂了。”

汪序真眼珠子轉了轉,在周時祁挂斷之前連忙叫住他:“等等。”

周時祁:“什麽事?”

“那個……”汪序真想起這段時間以來的周時祁若有若無的幫忙,試探着問:“我要想請你吃個飯的話,你有時間賞臉麽?”

他有心感謝一下周時祁,可後者并不是那種随随便便可以約出來的普通人,所以汪序真問的時候其實也沒抱着多大希望。可沒想到後者聽了後沉吟片刻,竟然答應了下來:“什麽時候?”

汪序真一愣,眨了眨眼睛:“今天晚上?”

正好他還沒吃晚飯呢!

周時祁只說了兩個字:“地址?”

這是要來接他的意思麽?汪序真連忙把自己現在住的地方受寵若驚的告訴他了。

他現在住的地方離梓涯不遠,正處市中心周圍,想必周時祁也住的不是距離很遠,半個小時左右,汪序真就收到他已經到小區門外的消息了——上面還有車牌號。汪序真笑了笑,帶好口罩帽子下了樓,十月份的天氣早就沒那麽熱,随便穿個外衣不用套外套就能出門,微風襲來舒适又輕松。

汪序真一路小跑到小區門外,順着周時祁給自己的車牌號找到他的那輛車,頓時忍不住挑了下眉——這輛嚣張跋扈的大路虎,不正是他和喵喵那天在梓涯的地下停車場看到的那輛麽?居然還真是周時祁的。

汪序真走過去車窗戶面前,微微彎腰伸手敲了敲,只聽‘咔噠’一聲車鎖開了的聲響。他連忙拉開副駕駛的門爬了上去,關上車門後就迫不及待的摘掉口罩,抱怨似的說了句:“悶死了。”

周時祁側頭看他,修長的手指無意識的輕點着方向盤,默不作聲。

“周影帝。”汪序真在電話裏乖巧,一見到人就又忍不住皮了:“你怎麽這麽好說話?我一個無名小卒請你吃飯你都答應了。”

真是随和的同跟媒體鏡頭面前表現出來的一點都不一樣,汪序真覺得周時祁真是有自黑黨的潛質呢。周時祁聽了他的話後嘴角似乎是抽動了一下,神色不虞的瞧着他:“這是你欠我的。”

汪序真:“???”

喵喵喵,他是錯過了什麽嗎?

周時祁:“你之前說了,要為騙我這件事補償。”

“呃。”汪序真有些尴尬的挑眉,看着他問:“所以你是因為這個給我打電話?”

周時祁瞄了一眼他,并未說話。可後槽牙警告和眼神已經明明白白的告訴汪序真了——因為這個又怎麽了?汪序真覺得好玩,卻不敢當面笑出來,只能點了點頭,一本正經的問:“好,你要我怎麽補償你?盡管說吧。”

周時祁緊繃的下颌線柔和了不少,修長的手指一打方向盤:“先去吃飯吧。”

兩個人七拐八拐的,找了家極其隐秘冷清的日料店,又訂了一個三樓的包房。汪序真率先進去,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下這個包廂裏沒有攝像頭之類的物事才同周時祁說:“可以摘口罩了。”

像周時祁這樣的頂流出外用餐,各種方面的保密措施是一定少不了的,必須到位。汪序真之前因為要跟周時祁一起吃飯,所以特地調查了一番州城有哪些飯店又保密又死貴高端,最後才選定這家日料店——因為裏面的服務生都是日本人。

日本人,總不會都認識周時祁吧。

上菜的時候,汪序真特意跟周時祁坐在一邊,自己傾身擋住他,一面不忘觀察服務生的神色。只見訓練有素的日本姑娘一個個低眉順眼,聲音柔軟的用他們壓根聽不懂的日語打了招呼之後就低着頭一道道上菜,壓根不看客人的臉。

汪序真松了口氣,低聲對一邊的周時祁說:“這家店的服務生素質不錯吧?一個個的好溫柔啊。”

“……”汪序真為了‘保密性’,幾乎是緊緊的把周時祁壓在榻榻米旁白的牆上,此刻近在咫尺的距離讓他除了壓迫,還有種近乎窒息的感覺。因為周時祁自小到大,都不太适應別人的過分靠近,就像有肌膚接觸恐懼症一樣似的。然而汪序真卻一點也不講理,大大咧咧的就蠻橫靠近他,直等到服務生都離開之後才起身坐到對面。

“嗯?”汪序真看着周時祁直起身子整了整衣服領子,白皙的臉上莫名多了一絲緋紅的樣子,很是詫異的眨了眨眼睛:“周帥哥,你怎麽不開心了?”

周時祁:“……”

汪序真:“你覺得這家服務員不好看麽?多漂亮啊!”

壓根沒看服務生的周時祁咬了咬牙,蠻橫道:“漂亮個鬼!”

乖乖,這弟弟脾氣怎麽這麽大?汪序真無語了半晌,也不敢多說了,看着一桌子菜幹脆的低頭吃狂吃起來。吃到一半的時候氣氛稍微轉好,汪序真才又問:“對啦,你想讓我怎麽補償你啊?”

周時祁抿了抿唇,擡頭看着他:“我……”

‘咚咚咚’——

門口傳來一陣煞風景的敲門聲打斷了周時祁呼之欲出的‘補償’要求,汪序真詫異的眨了眨眼,食指比到唇前示意周時祁先閉嘴,然後又坐到周時祁那邊擋住他,才輕咳一聲說道:“進來吧。”

反正他現在又不火,不怕看。

門外響起一串叽裏咕嚕的日語,半晌後帶着笑容的服務生推門進來。日式服務生跪坐在榻榻米上,拿着一張單子用看着汪序真用蹩腳的中文連比劃帶說:“三、三僧,我盟有個到、到查問鑽。”

汪序真無語,他尋思了半天才在腦中自動把這姑娘的‘中文’翻譯明白了,說的大概是‘先生,我們店裏有個調查問卷’這句話。

害,這年頭幹什麽工作都不容易,服務生都得掌握兩國語言了。汪序真笑了笑,和煦的點了點頭:“可以,給我吧,你先出去,我離開的時候送到前臺。”

他說的慢吞吞的,以便這個姑娘能聽懂。服務生不禁有些感動,近乎‘崇拜’的看了汪序真一眼,又用蹩腳的中文道了謝才離開。服務生離開後汪序真低頭看了看這個調查問卷,發現這家店的老板倒是細心,全都是中文。估計到時候收集完客戶意見還得找翻譯一句一句查,至于問的問題,自然都是什麽菜色,口味之類的了。

汪序真拿起一邊放着的筆,低頭‘刷刷’的認真寫着,一時沒有起身回到對面的座位去。他旁邊的周時祁百般聊賴,還莫名感覺汪序真坐的這麽近寫字自己吃不下去飯,狹長的鳳眸無意之間就掃到他握着筆那修長白皙的手指,還有下面‘刷刷’寫個不停的紙張。

看着看着,周時祁本來淡然的眼神就忍不住微微眯起,黑眸中不禁閃過一絲疑惑。汪序真的字跡……他怎麽看着這麽眼熟呢,就好像在哪兒見過似的。

“好。”汪序真放下筆,滿意的拿起調查問卷看了看,大功告成的說:“寫完了。”

周時祁向他伸出手:“拿過來,我看看。”

汪序真大方的很,都沒問幹什麽就給他了——反正就一張破調查問卷。他随手塞到周時祁手掌裏,就低頭繼續吃刺身,蘸了厚厚的一層芥末在上面,辣的自己通體舒暢,兩眼發紅的直吸氣:“呼,好辣。”

他邊在嘴邊扇着風邊拿起冰水喝了一大口,自己獨自舒爽了一番才想起來問周時祁:“你要不要試試,這麽吃挺爽的。”

說完,卻沒得到回音。嗯?汪序真有些納悶的側頭一看,只見周時祁壓根沒動筷,還在目不轉睛的看着他剛剛填寫的那份調查表,活像進行什麽數據研究一樣。

“喂,我寫的調查表你能看出一朵花來麽?”汪序真忍俊不禁,笑着調戲他:“你要不要帶回家去慢慢欣賞啊。”

“好。”

“……你說什麽?”汪序真懷疑自己聽錯了。

“我說好,我帶回家去了。”周時祁臉色卻有些不好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再給店裏重新寫一份吧。”

他剛剛看了半天,終于想起來為什麽會看着汪序真的字跡莫名眼熟了。這鐵畫銀鈎一樣的清瘦字跡,分明跟之前在劇組天天給他寫信的那個假粉一模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真真:我可能忘了自己有多少黑歷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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