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金錢關系

“顏寶,這次的表演課還是這個課題嗎?”

容貌動人的女孩子擡起頭,有些期盼的笑了下:“嗯,麻煩老師了。”

“這不就做的挺好嗎!”表演課老師叫許柔,笑着鼓掌。

她是陪着這位顏小姐訓練了一年多,每周她都會抽空來上課,一次都沒有落下過。

最開始的時候,這位小姐明顯毫無功底,不過現在就好得多。

就算表演其實是存在瑕疵的,但是光憑借這張臉,她就可以足夠輕松的應付過去。

沒人舍得和美人生氣。

尤其是這種清純至極,惹人憐愛的小美人。

小美人顏時漫不經心的轉了轉手腕上的寶石手镯。

她一擡眼,那點兒裝出來的純良無辜都消失殆盡,“謝謝誇獎——不過我明天要和人battle。”

“還需要速成一下,”顏時擰眉思考,“你說那種,要哭不哭的模樣,怎麽做出來最好看?”

認認真真的上了一下午的表演課,顏時走出門都還覺得累。

她從手包裏摸出手機,有點意外的看見爆炸的消息。

顏時一怔,還沒打開去看,手機就震動起來。

難得,是傅狗打來的。

顏時收斂心神,乘了電梯下樓,接通電話:“喂?傅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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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在哪?”

看着電梯下降,顏時面不改色,聲調柔軟:“我剛從插花室出來呢。”

“老師人很好,講了很多插花的技巧,”她保持着一種不疾不徐的調子,“之前送給你的禮物,就是在這裏做的。”

上回傅明衡過生日的時候,他收到了顏時送的幹花标本。

她親手做了好幾天,傅明衡也知道,現在那副漂亮的标本還挂在家裏的牆壁上。

傅明衡不再問了:“晚上我會回去,大概十點鐘到。”

顏時有些驚訝,卻很高興似的:“好,我等你回來。”

似乎就只是為了交代這個,傅明衡挂斷電話,顏時還在蹙眉。

他這是又打算做什麽幺蛾子?

傅明衡一般極少回複她的消息,大多數時候都是助理來。

像是現在這樣,還會親自打電話給她,本身就有點奇怪,他不是這樣好興致的人。

是前兩天在酒吧的事兒影響到他了?

沒特別在意,顏時坐上車,才又看見群消息。

是她早就屏蔽了的大學班級群裏的,她和他們已經幾百年沒說過話。

點進去,顏時漫不經心的神情微頓。

【@顏時,蔣勝心的婚禮,大家都随份子去,你有空來嗎?】

【顏時不怎麽在群裏說話,怕是都忘了我們這些老同學吧,蔣勝心私下裏應該找過她吧?】

顏時垂眸,往下翻,看見一個熟悉的名字。

【蔣勝心:我好像不小心被顏時删了,沒事,我老公和顏時認識,會告訴她的。】

蔣勝心大大咧咧的回複,在班裏都是沒心沒肺的女漢子形象。

她像是真不知道為什麽,和班裏打打鬧鬧,還約着和男生們到時候拼酒。

躺在黑名單死了的人,倒是跑到班群裏作妖了。

顏時噙着點笑意,不緊不慢的在群裏打字。

【顏時:剛才在插花室學習,才看到,好呀。】

【顏時:我和你們一起去吧,也幾年沒見了。】

她讀大學的時候就人緣好,剛發言,下面就紛紛冒頭。

【學的是什麽?插花?這是畢業後的新愛好嗎hhh】

【顏班花每天都在朋友圈秀恩愛!這回能不能把老公一起帶來啊?】

瞥着一行行跳出來的問候,顏時笑意不減的應下。

像是壓根不知道她兩年前才潑了舍友蔣勝心一頭的咖啡,連着她那個前男友一起。

【顏時:好呀,下下周是吧?我肯定帶我老公一起去。】

顏時掐指一算,蔣勝心的結婚日子選的黃道吉日,在她協議到期的前一周。

那時候她和傅明衡應該還處于婚姻續存期間,想辦法拉他過來站街,應該不會很難。

【顏時:結婚日子選的挺好的,恭喜你們。】

她前男友,楚鳴嘯,嚴格來說還是她青梅竹馬,開朗熱情,人還不錯。

後來楚鳴嘯向她表白,顏時和他認識的久,順理成章的答應了。

雖然只是抱着“談戀愛好像挺有意思可以試試”的念頭,那時候也是男女朋友關系。

答應不到一個月,就被她撞見他拉着蔣勝心去網吧通宵開黑打游戲,顏大小姐怎麽忍的了?

感情不感情的擱一邊兒,她着實被蔣勝心跑過來道歉,說“他們只是兄弟關系”這破事惡心的夠嗆。

連着後來,因為種種原因和傅狗簽合同結婚,也是…一系列反應。

顏時心氣不順,在商貿大廈又大肆購物了一番,才回到別墅。

這裏其實她回來的次數并不多,傅明衡更不會回來。

顏時拉開衣櫃,裏頭清一色的大牌高定,都是素淡的顏色。

傅狗定期都會安排人來送新的,每一季度的衣服都是成套的搬進來,素雅清新的類型基本齊全。

挑了件睡衣,顏時順手把下午購物的視頻傳到自己的賬號上。

雖然有百萬粉,顏時的直播也一貫都很任性。

大部分都是随手拍的,有時候也聊聊天,粉絲們也喜歡她的作風。

【第一!富婆姐姐我來了!】

【啊啊啊這次又是血拼視頻嗎!姐姐什麽時候像之前一樣拍一次千萬衣櫃呀】

顏時看着微博下飛快冒頭的評論,挑了幾個回答。

接近十點鐘的時候,她打了個哈欠,懶懶的蜷在沙發上。

傅總一般很準時,說是什麽時間就是什麽時間,顏時想了想,很賢惠的去廚房熱了點宵夜。

她其實不會做飯,不過把做好的放微波爐熱一下也不麻煩。

掐着點在傅總面前表演溫柔體貼,讓金主爸爸滿意,這種事顏時早就做的很習慣。

總歸收費不低,當傅明衡是個冤大頭,顏大小姐捏着鼻子也認了。

十點鐘到,門廳毫無動靜。

顏時倚在沙發上看時間,有些詫異。

“這還是我認識的傅狗嗎?”她喃喃道,卻沒打電話,還是強撐精神等着。

等了不知道多久,顏時是突然驚醒的。

客廳裏只亮着一排不影響睡眠的小燈。

她睡了好一會兒,思維模糊,迷迷糊糊的坐起身。

顏時看了眼時間,淩晨一點多,手機上有一個來自傅明衡的未接來電,她沒聽見。

“這狗男人…今天是反了性子?”顏時嘀嘀咕咕,搖晃着去踩拖鞋。

她還沒徹底穿上,就被沙發另一頭的黑影吓了一跳。

顏時是怔了好一會兒,才湊近,看清那個靠在沙發上的人。

男人的姿态難得的不是挺拔的,而是有些懶散的靠着。

他閉着眼睛,襯衣上的褶皺也沒管,呼吸間是淡淡的煙草味,和更加難以察覺的酒氣。

傅明衡晚上在外面喝酒了?

顏時猶豫片刻,還是小心的戳了戳他。

“傅先生,”她勉為其難的蹲在他面前,“你要是困了,上樓去休息吧。”

這個角度來看,傅明衡的臉确實無可挑剔。

顏時盯着他的臉,垂下的睫毛如同鴉羽,遮住那點兒沉墨。

五官很好看,薄唇抿着,和他本人清貴的感覺一樣,總是會帶着些遙不可及的冷。

她和那片沉郁的黑對視。

顏時一頓,才意識到傅明衡醒了。

她抱着膝蓋,還有點兒沒徹底睡好的起床氣,眼尾挑着,“醒了?”

害她在這裏等了這麽久。

傅明衡安靜的看了她好一會兒,才開口:“…顏時?”

“是我,”顏時很快恢複工作态度,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要來扶他,“傅先生,你去卧室睡吧。”

她伸出的手被傅明衡避開,男人站起身,搖晃的腳步停住,步伐很穩。

顏時毫不意外的縮回手,溜溜達達的跟在傅明衡身後。

他應該真的喝了點,進了卧室,也沒關門,顏時也跟在後面進來的。

傅明衡按了按抽痛的眉心,強撐着去浴室洗澡,然後才帶着一身水汽出來。

顏時也懶得招惹他,靠在軟榻的枕頭上,頭一點一點的。

室內一片安靜,顏時模模糊糊的覺得自己應該再表現表現。

不過她心情糟糕,感覺也不怎麽樣,實在是對“疑似”醉酒狀态下的傅金主也沒好态度了。

傅明衡卻問:“會念詩歌嗎?”

他的聲音很低,在漆黑的室內又冷又沉,像是深海裏撈出來的。

傅明衡一貫都是這樣冷冰冰的孤僻難伺候。

顏時也困了,仗着傅明衡看不見,沒形象的揉眼睛打哈欠。

“太晚了,傅先生,你早點休息吧,”她關切的說,“你想聽詩歌的話,白天再說。”

大晚上的讓人念詩是什麽毛病?

傅明衡沒回答,又開口:“那會唱歌嗎?”

顏時一頓,連最後那點兒耐着的性子也沒了。

基本上沒什麽人知道,顏大小姐是天生的五音不全,唱歌效果堪比娛樂,搞笑又難聽。

她倒是不排斥唱歌,甚至挺喜歡的。可是太難聽,會損害她完美無缺的形象。

“不是特別會,”顏時假惺惺道,“你要喝水嗎?我給你倒點。”

傅明衡這回沒說話了。

而某位口頭上說要去倒水的人,則是很敷衍的坐在軟榻上,踢着拖鞋重重踩了幾腳。

假裝自己出去倒水去了。

這一倒水,就再也沒回來,顏時直接倒頭就睡。

等她訂的鬧鐘叫醒,顏時艱難的睜開眼,耳邊是水聲。

傅明衡從浴室出來,就看見他這位名義上的小妻子靠在軟榻上發呆。

她做出什麽樣都很好看,男人蹙了蹙眉,把浴袍的領子束的更緊,才和她對視。

看見他的第一眼,顏時就露出驚喜的神情。

她擡起頭,沖他笑笑,神色有些累,“你醒了嗎?昨天你狀态不太好…我擔心了你一夜。”

“沒什麽事就好。”

她的手邊還放着水杯,傅明衡隐約記得,她跟着他上樓,還去倒了水。

傅明衡靜默片刻,黑沉的眸子看她:“昨天,謝謝你的照顧。”

他不太喜歡欠人人情,傅明衡抿直唇角,有些停頓。

男人垂下眼看她,語氣平靜,“昨天下午去了插花室嗎?下半年的學費,我讓助理幫你一起交了。”

他的語氣不輕不重,聽不出多少情緒,卻明擺着——

他們之間,就是冷冰冰的金錢關系。

所以顏時能夠得到的,除了錢,也不可能有其他。

顏時沒怎麽想就拒絕了:“是分內之事。我的事,不麻煩傅先生。”

真讓傅明衡去交了錢,她才是在搞人設崩塌。

也就還剩一個多月,傅明衡沒有提協議到期這回事,顏時也不想打擾他。

“你把副卡給我用,我已經很感激了。”

顏時輕聲說,有些不安似的,“有時候有些必要的開銷,我也擔心自己花多了…”

“沒關系。”

她如願以償的聽見傅明衡這麽說:“給了你的卡,你有所有處置的權力。”

這多不好意思呀,顏時想說什麽,又猶猶豫豫,不想讓他不高興。

“那,謝謝您,”她看着他,眸子清清透透的,很歡喜,“我會盡量省着用的,真的謝謝您。”

作者有話要說:  傅總(冷冰冰):除了錢,我什麽都不會給你。

顏時(含着淚點頭):我知道的。

內心:夠了夠了!謝謝傅狗傅狗真好,有錢就很快樂=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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