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投資
傅明衡和她對視, 風聽的老總遲遲的從後面趕來。
“這是…”黃老板愣了下, 又看向傅明衡，“傅總怎麽來這兒了？”
顏時也擡起頭看着這一幕，傅明衡可能是過來談生意的。
她還以為盛景和風聽是競争關系呢，不過這其中的糾葛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
老板的事不過問比較好，顏時也就是揣測一下。
江鶴饒有興致的看着這一幕：“傅明衡看起來不大高興。”
一般人對于這樣的場景，可能想要遠離都不奇怪。
江鶴卻反其道而行之, 感覺到傅明衡冷淡的注視, 反而還是保持着笑意。
傅明衡深深的看了眼，側過頭去看風聽老板：“看見熟悉的人, 所以不小心走進來了。”
他既然這麽說, 風聽的老總也沒有為難他的意思。
實際上風聽壓根沒想過能和盛世合作, 傅明衡遞來邀請的時候，黃總是最驚訝的。
以他和江意關系的惡劣程度, 他不會不知道江意的依仗是什麽。
只是現在看起來…
這個依仗，好像也并不是那麽的喜歡她。
“這位是公司的江鶴導演，”黃總笑笑, 介紹道, “沒想到和你們公司的演員也有合作。”
黃總的語氣很客氣, 他不喜歡交際, 平日裏被妻子管的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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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過傳聞，知道傅明衡也結婚了有一個妻子，其他的卻不怎麽清楚。
一邊是導演，一邊是老板。
江鶴和傅明衡對視, 又看向顏時：“晚上有空嗎？”
他接着剛才的話題，還是禮貌的微笑，“我覺得關于簽約合同，可以進一步的讨論一下，和你還有你的經紀人。”
他很聰明，單獨約顏時，她不一定會來。
但是加上經紀人，分量就不同了，本來顏時也對他沒有壞印象。
顏時想了想，也沒有拒絕，她的确也有想問江鶴的。
校園甜劇裏出現苗禾這種角色其實很突兀，她有些好奇江導到底想表達什麽。
顏時思考了下：“好啊，其實苗禾這個角色，我也…”
“既然都這麽多人了，再加兩個也不為難吧？”
傅明衡平靜淡漠的開口，嗓音沒有絲毫變化。
他不是這種失禮的人，恰恰相反，傅明衡平日最克制守禮，也最講究。
江鶴還沒說話，顏時先默默的看過去。
她是發覺到傅狗的态度很奇怪了，但是他…
連演員和誰吃飯都要管？他和江鶴之間死對頭的情誼就這麽深？
她當了三年傅太太，也沒聽說過傅狗和他關系這麽差啊。
傅明衡淡淡道：“作為老板，這是合情合理的要求，也可以當做我的私人擔憂。”
他的确和江鶴互相看不上眼，其中涉及到的原因很複雜。
傅明衡沒什麽情緒的看他，和他不一樣，江鶴的表面和內裏完全是兩張皮。
顏時一噎，決定放棄，她又不能把老板打出去。
話說回來，傅狗和江鶴之間的問題看起來還真不小…
黃宗天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愣了下，勉強打圓場。
“那要不一起吃個飯？我請客。”他看了眼顏時，客氣的笑笑。
他看不出傅明衡和江鶴的舊怨，但是他看的明白，傅明衡為什麽管這樁閑事。
“又是傅總旗下的明星，又是我們江導，”黃總笑道，“我做東，賞臉一起吃飯吧。”
江鶴再如何的家世背景，也還是挂在風聽公司的名下。
老板都提議了，他沒有拒絕的餘地，當然，拒不拒絕也沒有多大關系。
“好啊，”他一口答應，“傅總看起來也不是很介意。”
顏時敏銳的感覺到，雖然江鶴語氣還行，就是說不出來的微妙。
黃總請客，選的地方和環境自然還不錯。
顏時也不是頭一次來這裏吃飯，反而楚曦有些僵硬。
她沒想過，簡單的陪藝人來試戲而已，就會又面對這樣的場面。
是圓桌，楚曦坐在顏時的一邊，傅狗坐在她的另一邊。
從公司角度來講，這個座位順序也不算有錯。
但是從目前的位置分別來講，傅總其實不太應該這麽選擇。
江鶴一入座，就笑着和顏時讨論：“我看你很在意我要求苗禾這個角色存在的意義？”
顏時确實挺在意，她也沒有否認。
她點點頭，大大方方的，“如果江導不在意，告訴我也有助于我加深對人物的理解。”
對于江鶴，顏時确實沒有多少畏懼，也不怕。
被罵就被罵，她有這個思想準備，江鶴要求嚴苛也沒關系。
“也沒什麽，就是想在校園劇裏嘗試新的發展。”
江鶴一頓，戲谑的笑笑，“所以你這是陪我一起嘗試了，這樣還要接嗎？”
要是試水的不好，苗禾的角色就是徹徹底底失敗的人物。
江鶴作為導演可以任性，選擇的演員對于自身的發展還是要謹慎考慮。
楚曦皺了皺眉頭，看在老板的面上沒說話。
顏時猶豫不到兩秒：“我還是想試試。”
陰暗小白花的角色她的确不太熟，是一個新的挑戰。
不過拍戲也類似于賭博，你的這個角色會不會爆紅，誰都不會清楚。
江鶴鼓掌：“好，既然你信任我，那我也會好好拍這個角色。”
顏時粲然：“那就先謝謝江導了。”
江鶴和楚曦說的不太一樣，目前來看也還挺好說話。
顏時是察覺到江鶴可能本性并不如此，不過表面上過得去，也行。
他們兩個人讨論的旁若無人，傅明衡抿唇沒說話。
他不太可能幹涉公司藝人的決定，這不是他的方向，他也沒有資格。
傅明衡分得清楚，他的理智告訴他要怎麽做。
所以，他只有一件事可以做。
“這部劇的注資還不夠吧？”他的聲音平靜的插.入。
傅明衡和江鶴對視，淡淡道：“我記得江導初次試水，要拉的投資還沒有到位。”
江鶴笑意更深：“是沒到位，傅總的消息很靈通。”
他不甚在意道，“傅總是要投資嗎？投資這事，還是和黃總去談吧。”
傅明衡想要做成什麽事，就不太可能做不到，他總有辦法。
不過，也僅僅是限于生意面前了。
“劇本你先拿着看，”江鶴漠不關心的轉過頭，親切的說，“有什麽不理解的地方，可以來問我。”
投資是公司的事，江鶴明擺着不關心。
他只需要演戲，他只需要和演員讨論如何把戲拍好就可以了。
顏時沒反應過來，被他帶着偏了思路：“好，我回去再好好看看。”
“劇本也發給我一份。”傅明衡再度加入讨論。
他還是很有禮貌的語氣，“對于這部劇的情況，公司的風投分析要進行進一步的調查。”
不過是投資一部校園劇，對于傅總來說只是灑灑水的事。
如果江鶴不是和家裏關系僵硬才跑出來當的導演，其實也能拿得出來。
江鶴還是好性子：“可以，我回頭讓助理送到黃總辦公室。”
“你對苗禾這個角色有沒有什麽想法？”江鶴對顏時道。
傅明衡蹙眉，黑漆漆的眸子冷淡的看着他。
他确實不太容易找到合适的理由結束他們的讨論，因為這很正常。
很難。
黃宗天輕咳一聲：“不如我們先專心吃飯？”
他現在又體會到了交際的困難，就比如在眼前這個氛圍裏。
黃總苦笑，怪不得他老婆不讓他出來交際，這明顯就是他應對不來的。
作為一個影視公司的老總，黃總老實的算是圈內一股泥石流。
除開對江意臉紅脖子粗的破口大罵過，大部分時候，他對公司的藝人都不差。
一頓飯吃下來，除了顏時又和江鶴說了九百三十一句話，沒有任何進展。
江鶴擺明了不給傅明衡臺階下，他們的關系确實不大好。
顏時當然也不可能注意到老板想要加入讨論的急切心情。
她是在嚴肅認真的給公司創收中，傅總沒有理由不高興，他要接受才對。
“那就暫時到這裏。”
江鶴笑眯眯的說：“顏時，你領悟力不錯，可以再多想想。”
按照江導神經病的風格，誰都猜不到，他對苗禾的角色最上心。
什麽男主女主，他是答應了家裏的要求拍這個，但是可沒誰說他一定要對男女主很在意吧？
苗禾的角色很複雜，顏時也鄭重點頭：“我會努力的。”
她和江鶴的談話中，感覺得到他對苗禾這個角色是下了心血的。
雖然不清楚按照江導拍文藝片的習慣，苗禾為什麽不是女主，但是她也沒多問。
江鶴見好就收，沒有再繼續扯話題，反正進組了時間還多。
他的确也不單單是和傅明衡有仇，他從顏時身上看到了可以塑造的地方。
難能可貴的是，她看上去嬌氣，其實願意吃苦。
江鶴和黃總一起離開了，顏時才松了口氣。
“曦曦，我就演這個了，”她說，“抽時間把合同定下來吧。”
楚曦也點頭：“好。”
她也沒什麽拒絕的，顏時想演，她都不會反對。
被兩人一致忽視的男人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走在顏時旁邊。
“江鶴并不是表面上這樣好說話。”
傅明衡頭一次在背後評價別人，眸色很暗，“你再考慮一下吧。”
他不喜歡江鶴這樣的瘋子，江鶴也不怎麽喜歡他。
這很正常，有些人就是天生的氣場不合，反正他們也不會有交集。
顏時停下腳步，看向他：“劇本這事，我覺得，還是自己選擇比較好。”
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
“傅總，”顏時笑眯眯的提醒他，“藝人選戲這一塊兒，并不在您的關注範圍內。”
當她不知道盛世家大業大，哪有這麽多閑工夫？
傅明衡垂下眸，他沒有否認：“我的确不太關注這一些。”
利益不夠充足的情況下，傅明衡對這些并不放在眼裏。
他習慣使用利益作為衡量标準來行事，也習慣這樣去評判其他人的價值。
他甚至沒有考慮過這樣做的對錯。
但是在選擇投資這樣一部不知道是否能獲利的劇本來說，他就違背了自己的原則。
他看向顏時：“我只是關注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