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對戲
在顏時誠懇的目光下, 傅明衡頓住。
黑發男人用漆黑漂亮的眸子看她:“我可以發展新的愛好。”
他輕聲說:“如果你願意教我的話。”
顏時:“?”
“如你所說, 你的愛好很廣泛,”他耐心的說,“那麽,支付報酬的基礎上,你願意帶着我一起嗎?”
泡吧,逛街, 喝酒唱K, 還是去秀場,拍賣會。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 顏時的花錢水平比她的賺錢水平優秀。
顏時也愣了一下, 潛意識的心動一秒, 才清醒過來。
“傅總,我讓你找一下, 和我無關的愛好。”
她看着他,“我帶着你去玩…那不還是和我有關系了嗎?”
顏時是真心希望傅明衡好,希望他明白什麽是感情。
等以後他意識到她并不特殊, 也沒什麽優點, 才會知道想要什麽。
“我覺得你們的活動就很有意思。”
傅明衡自然的接道:“你和你的朋友去酒吧, 玩桌游, 都是我沒有接觸過的新愛好。”
傅總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一流,連着自己拒絕了多少次林觀的邀請都不提。
他知道顏時是真心的,但他同樣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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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上不會存在第二個顏時,獨一無二, 生機勃勃,明亮的灼人。
“你如果真的很喜歡,以後也不是不能帶你…你也可以和林觀他們一起啊?”
顏時看着他清清冷冷,卻透着可憐的眼睛,差點掉了進去。
她怎麽能忘記,這可是傅狗!随便招手就有幾十幾百人願意和他搶着做朋友的盛世當家人。
“林觀最近被家裏安排進了公司,”傅明衡道,“他很少有空出來。”
“除此之外,沒有人了。”
傅明衡說的自然,他除了和林觀關系稍顯親近,确實沒有朋友。
顏時有些懷疑的看他,不過心裏很快就糾結起來。
聽傅明衡的意思,這似乎是很公平的買賣,她這段時間一直受他的幫忙。
怎麽還他都不肯要的情況下,這樣好像也不是不行…
也就是請吃飯再多一點點而已吧?
“以後有機會的話,會叫你,”她勉強松口,“如果你真的很感興趣的話。”
“只要你能夠和我們好好相處,玩起來…其實也不難。”
這是長久以來,傅明衡在層層侵略下,她的頭一個正面反應。
迂回輾轉,又忍耐克制了很多很多次,他終于聽到這樣一個算得上是好的回答。
清冷挺拔的男人看着她,覆蓋着霜雪的眸子流露些許笑意。
他本來就是容貌極其好看的那類,只是很少有情緒,此時卻宛如冰雪消融,春水初化。
連顏時都怔了下。
他說:“我不會做出過分的行為,有什麽錯誤,你和你的朋友可以指出。”
他說的自然,顏時卻無端的想起,在老宅看見的那本筆記。
能夠成長為如今挑不出一絲差錯的傅明衡,他小時候付出的代價,遠比看起來的要多。
“不需要我們指出,”顏時揉了揉長卷發,下意識的說,“每個人都會有錯處,這沒有什麽關系的。”
不是“做錯事”就要“受懲罰”。
也并不是“犯過錯”就絕對不可以“再犯一次”。
沒有這麽死板的規則。
傅明衡安靜的凝視她,微微颔首:“我知道。”
他們在這邊談話,江鶴卡掉唐輕輕的戲,拍了拍手裏的劇本。
“唐輕輕,你如果就這點心理素質,”他不耐煩地說,“就不應該做這些破事。”
只不過是看到傅明衡來探班,就能吓的臉色慘白心不在焉。
到底是誰給她的底氣來曝光這事的?傅明衡結婚的消息圈子裏都知道,沒誰會主動曝光。
這裏頭的意思還不夠明顯嗎?
唐輕輕失魂落魄的站着,連江鶴的話都沒聽進去。
“對不起,”她勉強說,“我會盡量調整狀态。”
她是徹底慌了,甚至後悔自己之前的冒失。
江鶴也懶得和她繼續說,他對唐輕輕沒有意見,他對劇本要負責。
他轉過頭,看了眼那邊正在交談的兩個人,身影異常和諧。
“顏時,過來一下。”江鶴叫她。
看到顏時過來,江鶴對她微微颔首:“你最後的那幕戲,拿去給傅明衡看看。”
最後一場戲,苗禾在進監獄之前,在樓道裏碰見顧黎。
他們一如既往的對話交談,顧黎回家關門,苗禾走過樓道,去警局自首。
江鶴一直不滿意這一幕。
“讓他陪你練那一場。”
顏時一愣,有些遲疑:“這個,倒是也不必吧?”
傅明衡不是藝人明星,也不是她這回的同事,他的本職工作不一樣。
哪個劇組拍戲,都不會讓投資商過來幫忙陪着練戲的。
最關鍵的是…顏時也有點抗拒這樣。
江鶴态度溫和,卻不容拒絕:“你們現在就可以練這個,我去征求傅總的意見。”
他說做就做,沒等顏時說話,就去和傅明衡說了些什麽。
也不知道具體說了什麽,江鶴一臉滿意的回來,宣布傅明衡沒問題。
“一幕戲,用不了多久,顏時,你們現在就可以拍。”
“無論拍成什麽樣,我可以向你保證,不需要拍第二次。”
別的時候就算了,涉及到拍戲,江鶴相當認真。
顏時對演戲也算上心,江導都這麽安排了,她也只能壓下心裏的別扭。
“那我重構苗禾的感情,然後…”
“不,不用這樣。”
江鶴打斷她,若有所思的敲了敲手裏的劇本。
“傅總,你來演苗禾的角色,顏時來演顧黎的。”
“臺詞不變,場景不變,身份調換着來對一遍戲。”
記對手戲的臺詞不是難事,何況顧黎的臺詞很平常。
江鶴不僅這麽要求,還把沈肆,唐輕輕他們都叫了過來,圍觀他們拍戲。
顏時也摸不準江導的想法,只能硬着頭皮上。
“傅總,時間不多,記臺詞沒關系吧?”她發揮了一下關懷精神。
最好傅狗能記不住,這樣就不用繼續了。也不知道江鶴說了什麽,他就同意來對戲。
他作為老板來探班的時候,工作人員沒有幾個敢看他的。
但是他答應來對戲,就這麽短短一會兒功夫,周圍的目光多了好幾茬。
時間不長,傅明衡一身筆挺的西裝,只是簡單翻閱過幾遍。
“這樣就可以了,”他合上劇本,“臺詞不會有影響。”
就算不說是過目不忘,傅總的智商果然還是很驚人。
對比一下自己吭哧吭哧背臺詞的辛苦,顏時嘆氣。
“OK,”江鶴點頭,“衣服不用換,傅總把西服外套脫了,直接進入場景。”
這麽一場戲,簡單粗暴,連布景都不怎麽樣。
江鶴這個挑剔狂一言不發,全神貫注的看他們演戲。
深夜,顧黎和朋友們分開,跺腳點亮樓道的燈。
“苗禾?你怎麽在這兒,”他注意到她,“這麽晚了還要出去?”
苗禾站在比他高兩層臺階的位置,黑發下的眸子看着他。
像是深潭,又像是死水一樣,“嗯,我有點事,要出去。”
她蜷縮在寬大外衣下的身軀沾了血,她的表情冷靜。
她像是機器一樣算好一切,知曉結局,卻又對顧黎心存留戀。
顧黎又說了兩句關心的話,踏上臺階。
“顧黎。”
快要靠近時,苗禾低着頭:“謝謝你。”
劇本外的年輕男人平靜的說:“顏時,謝謝你。”
“一想到每天早上都會看到你,就覺得…也很好。”
一想到那張生機勃勃,豔麗至極的臉,就會覺得,很多事都很好。
“啊?我們不是每天都能見嗎?畢竟是對門鄰居嘛。”
聽到他的話,苗禾輕輕搖頭,和他擦肩而過。
她飛快的看了他一眼。沒等顧黎察覺到,就收回視線。
“再見。”
對顧黎來講有些奇怪的告別,在第二天就會得到解答。
苗禾冷靜的處理現場,去警局自首,條理清晰,成為新聞報道中的“冷血怪物”。
可她卻對顧黎說了“再見”。
“卡!”
現場幾十人,死一般的寂靜。
傅明衡自然的找了一瓶水,先給顏時:“喝口水。”
那只修長有力的手按住她的肩膀,傅明衡語氣如常。
“她還沒有出戲,”他從容的對江鶴道,“讓她休息會兒。”
作為頭一次對戲的新手,傅明衡并沒有多少演技可言。
可是在他走動之後,周圍沉寂的氣氛才緩慢的活躍起來。有人的讨論。
顏時的确出戲很難,好一會兒,才捧着水杯小口的在喝。
“謝謝,”她緩慢的從情緒中脫身,神情還有點奇怪,“我出戲…一般都比較慢。”
肩膀上的手安撫性的按了按。
要是之前,她不會有什麽反應,這回卻有點想避開的意思。
傅明衡不動聲色的收回手,還是凝視她:“舉手之勞。”
他說的像是自己是會過馬路扶老奶奶的好心人一樣。
江鶴才過來就聽到傅總的震撼發言,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
他毫不客氣的單刀直入:“怎麽樣?顏時,看見東西了嗎?”
這一下其實是幫了傅明衡大忙,江鶴有些不爽的抱臂。
要不是為了拍戲效果,加上他想指點一下顏時,他才懶得當這個“鵲橋”。
作者有話要說: 傅狗正在大殺特殺,恭喜男嘉賓距離前妻近了辣麽——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