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心動
Alpha在标記Omega的時候, 除了最終标記無法覆蓋,像段移脖子上這種臨時标記是完全可以覆蓋的。
只需要一個更強大的Alpha在他的脖子上咬一口。
盛雲澤仿佛被這個想法燙傷一般, 連忙回到寝室沖了個冷水澡。
平頭看到他回來這麽晚吓一跳,拿盛雲澤桌上試卷的小賤手都顯得那麽不好意思了。
“咋啦, 盛哥。”平頭心虛的放下盛雲澤的試卷:“都快十一月了就別洗冷水澡了,怕感冒。”
盛雲澤裸着上半身, 擦幹頭發, 平頭看到他的腹肌,羨慕的流口水:“你身材怎麽練的啊?”
也不壯也不受,皮膚白的發光, 水珠在上面滾落, 漂亮勻稱的像雜志裏高P出來的模特, 說錯了——是P都不敢這麽P。
盛雲澤套上短袖, 戴上耳機, 拉開椅子。
平頭立刻遞上薯片:“吃嗎,從老三那裏搜刮來的。”
盛雲澤:“不用。我試卷呢?”
平頭:“老三拿去抄了, 我本來打算抄你周測試卷, 結果你沒寫完。”
盛雲澤撿起筆:“還差兩道大題。”
平頭:“那你先寫, 寫完了我抄。”
平頭成績在班裏不上不下, 愛偷懶, 沒有自制力, 還有一兩天就是運動會, 他的心早就飛到了操場上, 靜不下來寫試卷。
其實這時候大家的挺浮躁的, 高三開學以來課程都是兩節數學兩節物理加上晚自習訂正試卷講課輪着來,雙休晚上還補課,兩個月下來學生被活生生上垮了一層皮。
難得迎來了運動會,十幾歲的少年收不住心,像盛雲澤這種還能心平氣和坐下來寫試卷的,整個二中找不出五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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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頭唏噓一番,感慨神仙跟凡人就是不一樣。
他不知道的是,“神仙”盛雲澤看着試卷,頭腦一片空白,全是段移白白細細的、仕女一樣修長的脖子。
宿舍門被敲響,趙來吱了聲:“平頭,叫下團座。”
平頭輕輕拍了下盛雲澤的肩膀,盛雲澤摘下耳機,平頭:“趙來找你。”
“我進來咯?”趙來把兩張打印紙塞給盛雲澤:“老何讓我給你帶的,運動會開幕詞,你背一下,到時候跟簡翹找個時間合一合。”
平頭驚訝:“老何怎麽沒找段班?”
二中運動會開幕,一向是簡翹跟段移搭檔,從高一到高二,有兩年了。
此外,二中大型文藝彙演節目主持,或是校園祭臨時報幕,要麽就簡翹,要麽就找段移。
“段移那處分還挂公告欄沒消呢,這次運動會跟七中一起辦的,老何不要臉啊?”趙來吐槽:“而且段移拒絕了,他說他身體不舒服。”
盛雲澤微微側臉:“不是好了嗎,他身體又不舒服?”
趙來心裏嘀咕:你打聽段移的事情幹什麽?
盛雲澤跟段移關系不好這事兒,從校園論壇上發散開,目前為止深入人心,盡管近期他們關系緩和,但跟段移有關的人都覺得盛雲澤要是問起點兒段移什麽,那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誰知道段移的,我過會兒去看他。”
平頭驚訝:“為啥跟七中一起辦,論壇上說的是真的?”
“七中操場翻修,跟我們離得近,幹脆一起辦了。”趙來把報幕詞放盛雲澤桌上:“反正老何給你布置的任務,你別找我,團座,你要不肯,你就找老何。大不了讓段移帶病上陣,我走了,還洗澡呢,都這麽晚了。”
平頭拿起報幕詞:“這麽多字……”
他偷偷看了眼盛雲澤,心想:我靠,跟簡翹一起?操,二中雙花開天辟地頭次合作,大新聞啊!
然後摸出手機,登錄校園論壇發了個帖子,說今年二中的運動會開幕是盛雲澤跟簡翹一起主持,前排兜售校花高清照片,你們懂我說的是哪一位校花[奸笑],要的扣1。
帖子瞬間在首頁飄紅了。
平頭放下手機,在論壇上找足了存在感之後,準備端着臉盆去洗腳。
剛落地,鞋沒穿上,盛雲澤背對着他,問了一句話,平頭當場摔在地上。
“你覺得段移怎麽樣?”
盛雲澤聽到“咚”的一聲重響,轉頭一看平頭正着急忙慌從地上爬起來,一臉難以置信的望着盛雲澤。
平頭:“段移……怎麽你了嗎?”
盛雲澤:“為什麽這麽說?”
平頭:“我瞎猜的,就是,聽別人說,你們倆關系不太好。”
不是啊校花!
你這一臉仿佛和閨蜜讨論暗戀對象的宿舍情景劇是咋回事兒啊?
咱Alpha宿舍不是這人設啊!
但是段移、暗戀對象、閨蜜,三個名詞不管怎麽排列組合出現在盛雲澤身上都屬于天方夜譚那一種,平頭被自己的少女心腦補給雷到了。
盛雲澤第一次聽說自己跟段移關系不太好,也有些驚訝:“我和他關系不好?”
平頭實話實說:“他們都這麽說的,不過肯定是假的。”
他一邊說一邊悄悄打量盛雲澤:“但是你倆到了一個班之後,好像交集變多了。不過也是啦哈哈哈哈哈,段班那種人,跟誰都關系好。”
盛雲澤反問:“為什麽?”
平頭被他認真詢問的态度弄得一驚一乍,盛雲澤的模樣特求知特單純,仿佛在問平頭什麽數學試卷最後一道大題第三小題,又或是物理競賽超級大題,平頭瞬間覺得自己高大起來,背後光芒萬丈,飄飄然起飛了。
我靠……盛雲澤在問我問題诶……
“就段移啊,你不覺得他性格很好嗎。”平頭連忙回過神:“我高一高二沒跟他同班,以前聽別人說還以為他是那種見人就打的超級古惑仔。”
盛雲澤忽然沒憋住,露出了一絲笑意,大概是“古惑仔”的形容戳到了他的笑點。
“後來呢?”盛雲澤問。
“後來就你看到這樣啊,我們高三一個班了,我發現他跟學校裏的傳聞不一樣,就……挺、挺……”
挺了半天,平頭忽然卡住。
盛雲澤:“挺可愛?”
平頭大驚失色:“我靠盛哥這可不是我說的啊我雖然心裏是這麽想的但我可絕對沒說過段班可愛啊!”
他就算覺得段移性格好也不敢說段移可愛啊,段移在二中幹的架都能拉高整個杭城的高中生的打架鬥毆平均水平。
平頭正襟危坐:“就他人挺好的,上回他不是逃課出去打游戲嗎,那天挺晚了,我就在教室裏說了一聲想吃宵夜,團子蹿怼我說段班晚上要出去,讓我求他帶一份宵夜,我說哪兒敢啊,雖然就是順手一帶的事情,但就覺得段移不會答應吧,小說裏不都這麽寫的嗎,校霸翻牆打游戲回來還能給同學帶份宵夜?”
盛雲澤:“你去問了嗎。”
平頭:“問了,段移真給我帶了,吓得我那晚上差點兒把這份宵夜供起來點三柱清香。”
盛雲澤似乎在回憶,不知怎麽想到他和段移出去的那晚。
這人的微信一直響就沒停過,一水的全是求他投喂的,回來的路上發着低燒也給蔣望舒郝珊珊他們帶了奶茶。
又想到更早的時候他在食堂蹭免費的紫菜湯泡飯在二中後門養了一堆流浪狗。
想到他趴在桌上被方芸新買的指甲油折磨,雖然不樂意,也沒對方芸的小動作有所反抗。
他校服後面的廣告位招租,亂七八糟的留下了兩年來不同班級同學的筆跡。
他不願意當班長,但也跑上跑下的拿試卷。
他生病時,桌上一堆四面八方送來的感冒藥。
老師的安慰,同學的關心,朋友的體貼,分了還不死心玩兒藕斷絲連的前男友,拒絕了他卻也喜歡跟他做朋友的女神,段移身邊永遠圍着一群人。
他的溫柔似乎隐藏在少年人的別扭之下,如同水一樣緩緩流動。
這份不易察覺的溫柔是很可貴的,因此才會吸引了那麽多人來到他身邊。
平頭在心裏“卧槽”一聲,按下快門,偷偷拍了一張盛雲澤發群裏。
寝室群立刻冒泡:校花笑的好甜,日,他在想啥?
平頭略略遲疑:……可能是段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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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友私聊他,嚴肅道:我們關愛校花成長保護協會群中不允許傳播、造謠虛假消息,懂?
平頭:……
盛雲澤想了會兒段移,頓時不對味兒了。
段移怎麽對所有人都挺好的?對我的好也是一視同仁嗎?
那我也沒什麽特殊的……?
連給平頭帶夜宵的事情都做?他怎麽沒給我帶過夜宵?他還讓方芸在他手上塗指甲油。
忽然覺得不那麽高興了。
盛雲澤的笑意收了起來,略感煩躁。
連帶看平頭都嫌棄起來。
平頭被盛雲澤猝不及防的仇視眼神吓得花容失色,不由發出疑問:我咋了?
“你能咋了,你還不是青天白日做大夢,天燈杆子綁雞毛好大的膽子。”蔣望舒一樂,跟方芸說着話呢,轉過頭扯了一嗓子:“段寶,你號碼牌發完了沒啊?”
段移站在講臺上手忙腳亂的分發運動員白底紅字號碼牌,忙的脫不開身。
教室裏亂哄哄的,喝水的、貼號碼牌的、換衣服的,一鍋粥。
運動會前夕的準備工作進行的如火如荼。
“你要死了蔣望舒,趕緊滾過來幫忙!”段移罵了一句。
蔣望舒轉過頭,樂颠颠地:“我就不,我鍛煉你,這叫當官不當老大當老二,偷得浮生半日閑,以後出入社會就能長點兒經驗。”然後對方芸:“剛說哪兒了?”
方芸把校花保護協會群的照片和論壇上一個“理濤校花是不是真的有對象了?”的帖子放在一起,繼續剛才沒完成的話題:“我不是好大的膽子,你看這照片裏校花溫柔的……現在都網傳盛雲澤有個神秘女友,是真的,我姐妹群昨天五個姐妹已經走了四個了!”
蔣望舒“啊”了一聲,悲怆道:“走的還安詳嗎?”
方芸沉痛地搖搖頭:“死不瞑目!死前就一個遺願,想知道校花的神秘女友到底是誰。”
蔣望舒:“那你問我也沒用啊,我不知道。”
方芸擠眉弄眼:“你讓段班去問問,我看他跟校花關系挺好的。”
蔣望舒:“那就更沒想頭了,昨晚上回來還在宿舍裏日盛雲澤的祖宗十八代,不知道校花又哪裏得罪他了,大半夜你段班都垂死病中驚坐起,氣的咬牙切齒。”
段移發完號碼牌,蔣望舒把制服扔給他:“老班讓你帶大家換衣服,男生就在教室換,女生回寝室換。”
二中運動會開幕式前兩個方陣,一個國旗隊,一個鮮花隊,今年輪到高三一班走鮮花隊,按照要求全部需要換上二中高仿小時代的盜版西裝制服。
段移摟着衣服:“班裏人都來齊了嗎?”
蔣望舒慈愛道:“小段,在爸爸這裏,想問誰就問誰,不用打虛晃的一招。”他善解人意:“盛雲澤跟簡翹還有高二兩個主持人在對臺詞,就樓上傳媒教室,你去不去看看?”
段移死不承認:“誰想問盛雲澤了?你別胡亂揣測帥哥的想法。”
蔣望舒:“那算了,當我沒說。”
段移瞥了眼樓上,還是沒去。
想起盛雲澤昨晚上對他做的惡劣事件的惡劣性質,又想起自己還真他媽跟個傻逼似的閉眼了——媽的這事兒要是輪尴尬可以排上段移人生中最尴尬的瞬間排行榜前十。
一想起來就尴尬的腳趾蜷縮滿地打滾需要通過大聲慘叫轉移注意力不去想它的那種尴尬。
段移深深地捂着臉,十分痛恨自己的下意識動作:我怎麽就閉眼了呢!
難道還以為盛雲澤真的會吻下來?
都怪習慣問題!
段移心想:都怪平行世界的盛雲澤!
那位是很喜歡親親抱抱,動不動就欺負人的。
換好衣服,高三一班來到操場。
蔣望舒:“哎小段,來我看看,這腰是腰腿是腿的,換上西裝還人模狗樣起來了,一路走來小姑娘眼睛都在你身上沒挪開過。”
段移懶得理他。
二中的盜版小時代制服,款式上很像,但畢竟是校服,版型上總差一些,因此對學生的身材要求非常之高。
這年紀的高中生要麽就抽條抽的營養不良面黃肌瘦,要麽就學無止境滿臉腎虛青春痘,是穿龍袍也不像皇帝,穿西裝就是麻杆兒套麻袋:又松又垮。
段移此等把校服穿出電影感的帥哥,簡直稱得上是萬中挑一了。
“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蔣望舒忽然激動起來,狂拍他的肩膀。
“幹嘛?”段移沒好氣道。
“你女神和你前夫來了!”蔣望舒一喊,雖然大家沒搞懂“前夫”是什麽鬼,但是聽懂“女神”了。
在二中,能當段移女神的,就只有簡翹。
于是齊齊轉頭,萬衆矚目。
果不其然,操場大門口,藍綠色的鐵絲網後面,并肩走來一雙男女。
女是簡翹,男的自然就是盛雲澤。
兩人一道出來,靠大門的班級幾乎都看了過去,就連段移的目光都落在盛雲澤身上好久沒散。
他……穿制服還挺好看的……
“操是帥呆了好嗎!”郝珊珊拿出手機狂拍:“姐都合不攏腿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千年難得一遇啊!段班這事兒真得感謝你,我代表二中全體Omega姐妹感謝你,我謝謝你病了!要不然咱們姐妹哪有這個機會看盛團座穿制服啊!!”
一邊拍一邊和她閨蜜楊思言抱在一起蹦蹦跳跳的尖叫。
段移:……
盛雲澤平時都是秋季校服套秋季校服,一人穿兩件外套,腦回路極其中二,個人風格十分強烈,簡單來說,就是在學校裏:沒人看見過他穿私服。
蔣望舒吸着口服液:“哇,不愧是咱們二中雙花,太給臉了,七中的沒見過世面,眼睛都看直了。”
段移:“二中雙花?”
蔣望舒比了個大拇指,解釋:“校花和校花的意思,咱們二中從來都不是一枝獨秀。”
簡翹走來,七中的學生坐在看臺上朝她起哄吹口哨。
盛雲澤的目光掃了一圈,找到了自己班,立刻就在人群中看到了段移。
其實大家穿的制服都是一樣的,段移所在的位置也沒有很顯眼,但不知為什麽,他就是一眼就看到他了。
那些他身邊不起眼的花草,平時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塑膠跑道,在這一刻忽然都變得很不同。
就好像每天都路過的草坪,有一天草坪裏開出了一朵小花,你愛上了這朵花,因此,整一片草坪都變得獨一無二起來。
連拂面的風都令人心悸。
盛雲澤心裏嘗到了一點摸不着頭腦的歡喜,讓他下意識地追逐着段移的視線——然後看到了南野。
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