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他呢

百度答案跳出來五花八門:

現在做小三犯法嗎?

做小三的男人最後都是什麽下場?

做了小三的我該怎麽結束?

做小三的痛苦說說……

不用痛苦說說了, 盛雲澤現在就很痛苦。

不但痛苦, 還迷茫, 三觀帶着唯物主義一起狂奔在理智斷裂的盡頭。

盛雲澤把球球簽名改成了“煩煩煩煩煩煩”之後,手機往臉上一蓋,躺在床上放空大腦。

段移的消息一條接着一條,他想看,覺得煩。

不看煩, 看了更煩。

索性晾着段移, 讓他自己清醒清醒, 看看有沒有什麽話要對自己說。

接着, 盛雲澤翻身下床,把抽屜裏中與平行宇宙和量子物理相關的書籍全都擺到了床頭,挑燈夜讀。

第二天上午。

“呼……”段移伸了個懶腰, 擡腳一踹蔣望舒的桌子:“幾點了?”

蔣望舒做好最後一題,把筆帽一蓋:“九點半,走不?”

郝珊珊回過頭和他們講小話:“你倆幹嘛去?今天大課間還跑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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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望舒笑嘻嘻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別問。”

“起來起來,排隊了啊……”馬姐在黑板上敲了幾聲:“老班說了, 今天要記名字的, 誰大課間沒跑步, 晚自習就上保留節目哈。”

一班保留節目:晚自習最後半個小時挨手板。

教學樓上空盤旋着動員進行曲,段移活動了下身體,往樓下走。

二中黑白校服彙聚在一起, 随着班級一起稀稀落落的湧向操場。

盛雲澤走在隊伍末尾, 他每回出操, 總有隔壁班的女同學們的視線追随着他。

特別是今天,打量他的視線特別多。

主要是昨晚上,二中論壇飄了三個紅貼,都在談論他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雖然高一開始大家就都在說盛雲澤有女朋友,但一直捕風捉影。

直到期中考前後,衆人發現研究方向錯了,盛雲澤又不一定要找女朋友,男性Omega也很有可能。

簡翹知道這事兒急死了,在C棟和D棟之間把段移攔住。

她先發現段移今天神情跟平時不一樣,有些許鋒利,像一把馬上要出鞘的刀,她下意識有些不敢上前。

其實段移平時不這樣,大部分時間他都很好相處,只要人不惹他,他也從來不主動招惹別人。

可“校霸”這個稱呼也不是空穴來風,他之前也做過一些十幾歲年紀幹過的混賬事,打起架來很不留情面,吃過好幾次留校察看。

段移詫異:“找我?還是找盛雲澤?”

簡翹的第六感很強,直覺段移不對勁:“你一會兒要去幹嘛?”

段移笑道:“出操啊。我還能幹嘛?”

蔣望舒:“你要找團座的話他不在,剛出教室就被老何叫走了,可能是跟競賽有關的吧。”

簡翹的失落表現得很明顯,蔣望舒:“你問啥啊?”

“盛雲澤是不是真的談戀愛了啊?”

別人不知道,簡翹知道。

在她和盛雲澤告白的那個生日,她就知道,盛雲澤心裏是有人的。

只是他藏得太好,簡翹千方百計的打聽都沒打聽出對方是哪個學校哪個班級的。

因此,論壇上一說盛雲澤身上帶着Omega的信息素,簡翹就慌了。

她害怕在她不知道的時候,盛雲澤和他心裏那位已經有了超出她預料的發展。

段移不知道怎麽回簡翹,只沉默的走着沒說話。

簡翹也沒逼問,滿懷心事的和段移并肩而行。

周圍明明很熱鬧,稱得上吵,讨論什麽的都有:學習、男朋友、分數、複習、畢業、擇校……

但段移一開口說話,簡翹就聽見了。

“你喜歡盛雲澤多久了啊?”

簡翹:“就初中開始。你怎麽問起這個了?”

段移:“沒什麽,随便問問。你們一個初中的?”

簡翹:“嗯,但是不在一個班。之前不喜歡他,是初三才喜歡他。”

段移:“為什麽?初一和初二為什麽不喜歡?你沒見過?”

簡翹:“沒有啊,他初中的時候就挺有名的,在附中就是校草了。”

他雖然很優秀,簡翹也很傲,誰也瞧不上誰。

後來初三分到一個班考試,簡翹坐在盛雲澤的旁邊,少年靠着窗,挺拔的側影就這麽随着風一起吹到了她的心裏,帶起了少女纏纏綿綿的小心思。

段移:“為什麽喜歡他?”

他很好奇,也是頭一次問簡翹。

簡翹吐槽:“你問我這個幹嘛,當然是——”

她卡住,思考了會兒,緩緩道:“長得帥吧。”

段移:“還有嗎?”

簡翹仔細一想,又擠出一個:“成績好?”

段移:“就喜歡這兩個嗎?”他反問:“你覺得盛雲澤脾氣好嗎?”

簡翹無語:“不好,冰山渣子,跟他在一起肯定老吵架。”

段移:“那他萬一真的和你在一起了呢。”

簡翹:“……他也沒有和我在一起啊。”

段移随口一說:“我覺得你好像不是喜歡他。”

簡翹愣住。

段移:“你好像只是喜歡你喜歡他的感覺。”

你只是喜歡得不到和暗戀的感覺。

你只是為自己感動。

你只是喜歡一個自己虛構的人設。

你還喜歡他和你在一起之後,別人投向你欽羨的眼光。

你只是得不到他,所以才特別執着。

蔣望舒深沉地拍拍簡翹的肩膀:“他最近感情受挫,你別放心上,段寶最近正在搞情聖的人設。”

簡翹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沒……”

她想反駁段移,可拿不出反駁的理由。

仿佛他說的有幾分道理一樣。

晨跑二十分鐘結束,還有十分鐘,上體育課的班級直接不回班級,留在操場上等着老師。

一班下節課也是體育課,方芸她們跑的滿頭大汗,手挽着手去小賣部買冰淇淋,跟馬姐說了一聲,讓她等下遲到了別記名字。

兩個籃球場上漸漸地聚攏一批人高馬大的男生,段移和蔣望舒互相看了眼,趙來和尹成洋站起來,一起往籃球場走。

高二四班的體育課和他們是同一個時間。

刀疤抱着籃球橫沖直撞,段移淡淡地使了個眼色,蔣望舒和顏悅色地朝着周圍打籃球的開口:“不好意思,清場了,跟你們沒關系,到一邊兒去。”

衆人看着神色不善的段移,竊竊私語。

“喏,段移。”

“我靠……是段移,他幹嘛?”

“走走走,別招惹他。”

刀疤感覺不對,抱着籃球姿勢慢慢平複下來,看到段移,心中警鈴大作,強顏歡笑:“段哥?找我啊。”

話剛落,段移擡腳往他心口一踹,刀疤直接慘叫一聲,滾在地上,胳膊肘和小腿頓時擦出好幾塊血跡。

籃球場頓時鴉雀無聲,膽子小的女生被段移搞出來的動靜吓了一跳,馬上捂住嘴,別開頭,事不關己:連忙靠着牆走。

段移偏過頭:“他沒來吧?”

蔣望舒打了個“OK”的姿勢:“放心,老何原本找我去整理試卷的,我讓團座去了,上課之前把刀疤解決就行。”

段移轉過頭,居高臨下,嚣張無比的露出一個冷笑:“誰他媽是你哥?”

刀疤的朋友們面面相觑。

段移眼刀子刮過去,刺得人瑟瑟發抖:“打算幫忙?”

一人開口:“段哥,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啊……”

段移:“不如問問刀疤。”

刀疤還沒爬起來,段移往前一步,笑着踩住了他的手,籃球場上慘叫聲再度響起。

“啊啊啊啊啊啊啊!!”

“爽嗎?”他問。

刀疤趴在地上,狠毒地看着段移。

蔣望舒無語,往他肚子上踹了一腳:“看你媽啊,自己做了什麽老實交代。”

刀疤悶哼一聲。

今早,段移跑來說要找刀疤麻煩時,蔣望舒就覺得古怪。

段移輕易不找人家麻煩,一是他哥段韶行是公衆人物,二是他爸也是一個正面積極地企業家,他也不能太狂妄,太嚣張。

除非那人真把段移惹毛了。

刀疤舔了下嘴角,呵呵一笑,索性破罐子破摔,打啞謎似的開口:“段移,你爽嗎?”

段移臉上的笑意收了個幹淨,露出了從未有人見過的冷漠一面。

他周身的氣勢都變了幾番,方芸和郝珊珊從足球場,說說笑笑,遠遠看撿段移想打招呼,但是看到段移的表情時,兩人齊齊噤聲,不約而同的互看一眼,心裏騰起一陣戰栗。

段移在打人?

然後看到他精雕細琢的側臉,如同結霜一般,陌生的讓她們害怕。

抛開平日裏總愛插科打诨,總調皮搗蛋的朋友形象,面對刀疤,段移身上終于出現了含着金湯匙出生的纨绔影子,不可一世,高高在上,比盛雲澤看着更加難以接近。

——段移啊,那個校霸呗。

——富二代,看不起誰似的,拽得要死。

——別招惹這種人,跟他不是一個世界的。

——他打架很兇,出過事兒的,要不是看在他爸的面子上,早就被開除了。

方芸忽然覺得很害怕。

她握着奶茶的手都在微微顫抖,明明知道自己不能看段移,但還是忍不住盯着他的眼神。

很冷,很兇,好陌生。

方芸被吓得腿軟,有那麽一瞬間都開始懷疑人生,懷疑自己在班級裏看到的那個開朗率真的段班是不是自己臆想出來的幻影。

郝珊珊咽了咽口水,不敢上前,拽着方芸走到樹後:“我們別去參與這件事情。”

方芸心裏跳得很快,幾乎快哭了:“你看見、你看見段移了嗎……”

郝珊珊:“你怎麽啦?我看見了,你別害怕,段班又不打你。”

方芸不知道為什麽想哭:“我沒見過他這樣……”

“哦……”郝珊珊摸摸鼻子:“段移嘛,他本來就這樣的,只是我們恰好分到了一個班,恰好在一起念書,所以平時可能就産生了他跟我們是一類人的錯覺,其實……”

郝珊珊直說:“其實他跟蔣望舒才是一類人,雖然大部分時間都笑嘻嘻的,但骨子裏就還是很……那啥的。畢業了可能就各奔東西,不會見面了吧。”

刀疤大吼一聲從地上爬起來,趙來跟他的朋友扭打在一塊兒,段移直接一腳踹在刀疤的小腿上,刀疤猛地跪地,膝蓋發出一聲脆響。段移雙手順勢按住他的頭,屈膝照着他的臉狠狠地頂上去,當場就見血。

蔣望舒連忙提醒:“別大太狠了。”

刀疤腦子“嗡”的一聲,什麽聲音都沒了,段移動作又快又狠,朝着幾個不容易被發現的地方狠狠地掄拳砸下去,拳頭砸在肉上發出一聲一聲恐怖的悶聲,段移略微偏長的劉海自然垂下來,遮住了他的眼睫。

趙來拍拍手,地上已經倒了一片。

刀疤痛的受不了,“別打了,我錯了哥,我錯了……”

段移把他踹翻在地上,拍拍校服,刀疤慌不擇路往外交代:“是黎沅!黎沅那天說看你不爽,想整你!”

段移眉頭一跳:“我看起來像傻逼是吧?黎沅誰?我人都不認識,用得着和我過不去?”

蔣望舒:“四中的黎沅?”

段移偏頭:“你認識?”

蔣望舒:“聽過,市千金小姐,是個女Alpha,脾氣不太好,鬧過幾次大的,在四中很兇,但是他爸平步青雲,所以學校不好處理,你懂得。”

刀疤開口:“那天的小結巴是沈嘉瑜,黎沅想給她點兒教訓,你把她好事攪了,她肯定想報複你。”

蔣望舒看着段移:“你怎麽跟黎沅結仇結上了?”

段移:“誰他媽知道啊,我跟她結仇也是我的事,連累……”

他聲音戛然而止,在心裏默默氣憤:連累盛雲澤就不對了,他媽的盛雲澤現在還跟我冷戰,都他媽怪你們這群傻逼!

“你媽的找死你就是。”段移冷道:“滾!”

刀疤的朋友把他從地上扶起來,一瘸一拐地消失在籃球場。

保安看時間差不多了,才出來嚷嚷:“什麽打架?誰打架?我非要教訓你們這幫臭小子不可!”

蔣望舒:“走吧,氣也出了,高興了吧。”

段移踹飛了一顆小石頭:“沒。”

盛雲澤今天沒理他,讓他有點兒少男的小煩惱。

“段班請飲料啊,一人一瓶不帶多拿。”體育課一結束,蔣望舒自掏腰包買了一箱飲料,亂七八糟什麽都有。

平頭他們多少知道段移剛才在籃球場那事兒,收了段移的飲料,大家就當做無事發生,揭過了。

左右揍得不是他們,平心而論,段移對他們還挺好。

一邊喝飲料一邊思考的方丈如是說:“什麽叫父母官,這就叫父母官,你們有誰看見盛團座沒?”

段移咬着AD鈣奶的吸管,無不憂傷的想:我圖什麽呢,我在這兒英雄救美替美出氣,人家美也不知道啊。

“望夫石,前夫哥回來了。”蔣望舒撞了一下他。

時隔幾個月,段移都快忘了盛雲澤還有“前夫哥”這麽一個外號。

擡頭一看,盛雲澤神色淡淡地回到班級,然後坐到自己座位上,都沒跟段移有什麽眼神交彙。

段移委屈的要命。

“上課了啊,都擡起頭來。”宇文書站講臺上發試卷:“下午期中考成績就能出來了,想看的同學可以自己去辦公室看排名。”

段移心裏一激靈,注意力轉移到期中考試成績上:他一直害怕盛雲澤因為易感期的小插曲,導致他期中考發揮失常。

蔣望舒替他問了:“第一誰啊?還是團座嗎?”

宇文書好氣道:“不然呢,你蔣望舒不努力你就永遠不是第一,我有生之年能看見你考第一嗎?”

蔣望舒給宇文書加了個油:“只要活得久,什麽都能看見了!”

段移松了口氣,轉過頭看盛雲澤。

換過位置之後,他倆離的很近,四舍五入和同桌沒差。

恰好盛雲澤也在看他,兩人的視線撞在一起。

不知道怎麽,段移就不爽了,舉着手指開口:“我剛跟刀疤打架了。”

盛雲澤的面癱臉露出了一條裂縫,雖然很快掩飾過去,段移還是抓到,他再接再厲:“我都被他打傷了。”

盛雲澤總算大發慈悲的開口:“傷哪兒了?”

段移舉起食指:“手。”

破了個小小的口子。

很可能是揍人揍得太用力,自己擦傷的。

盛雲澤:“刀疤呢?”

蔣望舒很不合時宜的解說:“估計得爬着去醫務室。”

段移:……

蔣望舒:“我的發言完畢,請兩位新人繼續。”

段移自讨沒趣,趴在桌上玩了會兒橡皮,不太高興地問:“你昨晚幹嘛不回我消息啊?”

盛雲澤沒回答他這個問題,淡淡道:“手給我。”

段移把手放桌上,乖乖的樣子和剛才幹架的樣子天差地別。

盛雲澤拿出一個創口貼,替他把傷口貼上,低聲問:“還疼嗎?”

段移怕裝過頭了适得其反,遂老實交代:“其實也沒有很痛,我就是想裝可憐,讓你理理我。”

盛雲澤被他的直球打的猝不及防,頓了下才回複:“你不裝可憐我也會理你的。”

“你扯吧就。”段移不信他:“鬧了一晚上小姐脾氣,煩死我了,剛剛才願意理我。”

盛雲澤呵呵道:“沒有。問你疼不疼不是問手,是問你後頸。”

段移龇牙:“咬出血了你說疼不疼,我咬你一口試試看怎麽樣?”

盛雲澤風輕雲淡的抛下一顆重磅炸彈:“他呢?”

段移懵逼:“誰?”

盛雲澤目光逼視他:“他會把你咬出血嗎?”

段移“啊?”了一聲預備裝傻,但是耳朵轟鳴,嗡嗡地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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