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敲登聞鼓

時值午後,正是犯懶閑扯的惬意時間。榮寧街上除卻販夫走卒走街串巷販賣的熱鬧外,最多的便是好事前來圍觀湊熱鬧的人群。即使賈家門楣對于普通百姓來說挺高,公侯世家惹不得,但近日賈家發生的事情一件比一件更驚世駭俗,不聽個“我姑媽家的三舅爺的表妹的孫子是賈家的仆從,他說賈家現在……”的內、幕消息,就跟貓爪子撓心一樣,難受。更別提還有權貴派人打探消息。

言而總之,榮寧街道比平時更熱鬧了幾分。

在衆人皆昂首企盼的時刻迎來一個貌似失心瘋的賈家大老爺,所有人內心饒是做好了冒着危險看熱鬧的心理準備,但是瞧着披着頭發手舞足蹈揮舞着掃帚,一路大奔大喊的當事人,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面對。

仇己卯足了勁,克制着自己渾身的疼痛,手握掃帚若持劍一般,蹦蹦跳跳道:“啊!頭好痛,好像要死了!不行……琏兒呢?我要交代遺言!”

衆人神色迥異的看着“賈赦。”

仇己繼續大步往前沖,邊大喝一聲:“喝,來者是誰,你們還不快快跪下,臣服本仙!”

“我乃女娲修補天空留下的寶石,對我許願,本大仙保你三代平安!真的,這身份一般人大老爺我不告訴他!”仇己透着散落的發絲,視線幽幽望了眼榮府正大門的匾額--“敕造榮國府”,他想不通,歷來話本傳奇中來歷劫仙人都是為國為民修煉心性,怎麽他們家就倒了八輩子血黴,來個享受情緣的廢物?

飄半空的賈赦:“老子的一世英名啊!”

衆人:“………………這莫不是撞客了?”

緊跟而來的賈家仆從腳步一頓,怯怯的看了眼“賈赦”,唯恐被他手上揮舞着虎虎生威的掃帚掃到。這雖然是大老爺從院子裏灑水婆子手中劫奪的,但是掃帚的寓意可太不好了。

與此同時,收到賈赦忽地沒來由的雙目猩紅,發瘋癫狂若餓瘋了的下山肆虐的野豬,賈史氏眉頭緊緊一皺,面色也帶着分青。

見狀,屋內伺候的丫鬟們紛紛斂聲屏息,唯恐自己喘息聲太重,遭了賈史氏的厭棄。有在屋外的丫頭見這一幕,眼眸露出抹喜色,當即腳步一抹,跑去找賈寶玉。

“老祖宗這般慈祥和藹的人怎麽會跟姐姐們動怒呢?你莫急,我這便去給老祖宗求求情。”寶玉聞言便起身想走。

襲人眉頭一皺,眼瞥了眼前來的傳話的三等丫頭,憂心忡忡的勸道:“寶二爺,這老太太屋內的事情連她都說不清始末,就這般不管不顧的過去,恐怕會惹老太太愈發動怒。”

“就因為老祖宗生氣我才愈發要去。”賈寶玉往外邊走邊道:“她屋內伺候的姐姐們哪一個不是聰慧貼心之輩?若因一點小事被呵斥,可不得傷心難受?”

襲人見人執意要走唯恐自己再勸下去生了嫌隙,急急匆匆的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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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在屋內細思為何是賈赦中邪的賈史氏聽到一聲“老祖宗”的孺軟呼喚,身子猛地一僵,旋即低頭看看不管不顧埋在她懷裏,訴苦今日出門受人白眼的傷心事,陰沉的面色漸漸回複往日慈和之色。

“好寶玉,沒事。這都是你那不成器的大伯鬧出來的。”賈史氏一手輕輕拍着賈寶玉的背,一手拂過人胸前的金螭璎珞圈,指尖觸碰着美玉的溫潤觸感,眼中泛着亮光,嘆道:“所幸,這事馬上就要解決了。”

說完之後,賈史氏眼中閃過一抹狠厲之色。

眼下不是她深思追究為何定下賈琏最終中計的會是賈赦的緣由。而是擺在眼前,選擇二房,對她利大于弊。而且,大房也不是沒有人了,還有賈琏可以行平衡之道。

況且,不管怎麽說,老二一家眼下還需要她,離不開他。否則就像寶玉,他們就保不住。

這世上誰人不知玉乃權勢之征,而寶玉能攜帶玉佩而出,身為祥瑞卻平平安安的活下來,靠的不就是她的當機立斷的聰慧嗎?

皇家會提防祥瑞之輩,她就大大方方一夜之間鬧的滿城皆知她賈家有寶玉誕生,讓其名諱從京城傳遍地方,挾民意護孫。而且也不讓打小就聰慧的寶玉學什麽四書五經,像教導賈政一般嚴厲的要求人。在皇家面前營造纨绔的假象。

反正,她堅信以寶玉的才智,只要日後等時機成熟,她在命嚴師教導定然能進步神速,當世呂蒙。

一想到這,賈史氏摟着寶玉,心不在焉的道幾句:“好好好!”笑逐顏開的把人哄走,旋即低聲換來鴛鴦叮囑了幾句,便喚了一副憂心忡忡的表情沖出了府外。

賈史氏踏出大門,站在臺階上看着裏三層外三層的烏壓壓人群,面色有些愠怒,但想起自己的計劃飛快的壓住心中的怒火,抹着帕子,掉着淚,擺着“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恸之情,疊聲哭泣:“我的兒!”

婆子們護着賈史氏,還有圍觀的路人聞言紛紛給其讓步,賈史氏很快見到了被人群包圍的“賈赦”,也聽到了“賈赦”不知所謂的幻想:“……真的,有十二金釵,個個如天仙一樣的美人,下凡就是來給爺增加戀愛經歷的。真的,不信你們看……”

見“賈赦”抱着掃帚,搬着上面的枝條,道:“莫失莫忘仙壽恒昌!”當即賈史氏大喝一句:“老大你這個孽子!”他怎麽敢拿寶玉開玩笑!

仇己聞言,眼眸似笑非笑的瞥了眼賈赦所在的方向。

賈赦扭頭:“瑪德,你渾身上下不疼了?”被做法了還演戲,真夠敬業的。

圍觀的路人聽到這話眼睛都亮了一分,紛紛咬耳朵:“啧啧,我還是第一次見當娘的當街罵自己兒子孽障,還是明眼人一看就知曉這兒子不對勁的情況下。”

“他家當娘的偏心出了名的。我三姑父的姐姐的侄女的妹妹是賈家小妾的好友,據說啊他們府裏丫頭都愛爬。老爺的床,就因為知曉府裏當家的是賈政,不是眼前這個大老爺。”

“我看這賈赦也不是什麽好東西。據說他都鬧得整個賈家都分宗了,若是讓昔年榮寧兩府的開府老太爺知道還不得活活氣過來。”

“哎……感覺老話說得好,爹慫慫一個娘慫慫一鍋啊!”

“…………”

一句句輕描淡寫似點評的聲音從四面八方飄入耳內,賈史氏氣得腦門上青筋都凸現出來,死死的拽着錦帕,哭道:“老大……你們還不快去請大夫。老大這明顯……明顯……”

舌頭蠕動了許久,賈史氏暗自惱怒馬道婆術法不精,賈赦這發作了将近半個多時辰,怎麽還不見昏厥過去?面上卻是眼淚越來越多,走了幾句,似心疼的站不住腳,一個不差竟生生的跌落在地上。

衆人見狀,一驚。

身旁的仆從見狀急忙攙扶。

賈史氏推開仆從的手,仰天淚流:“老爺,您先前顯靈,怎麽也就不來賈家看一眼呢?這邊……”

正哭訴着,這邊便有六個小道童擁簇着一個鶴發童顏的老道士前來。

那道士一根木簪将頭發高高豎起,穿着最為常見的青衣道袍,手持拂塵,乃時下最為标準的道士裝扮。但穿在人身上,卻格外的貼身,眉眼間的淡然慈和之色,倒有種得道成仙的出塵之感。

當下圍觀中有相熟的當即驚訝:“那不是玉皇閣的張真人嗎?!”

比起在衆人面前營造自己弱勢且慈母的形象,賈史氏打心眼裏鄙夷着普通的平頭百姓,見不是自己安排的僧道前來,當即也顧不得什麽。只要在衆人面前确定賈赦中邪了,然後把人拉進賈家的大門。

一關上大門,待過三五日傳出病亡的訊息,任誰也挑不出錯處來。

至于張真人?就算聽說有幾分能耐又如何?他當年連寶玉的攜帶的玉佩都瞧不出玄機來,定然是個坑蒙拐騙的。要知道,她當初可是為寶玉請了不少得道高人撲卦。到頭來就算皇家寺廟的主持高僧,還不如馬道婆說得合心。

“還望這位大師救救我兒子,我賈家上下必有重謝!”恍若溺水之中抓住了救命稻草,賈史氏拼命的想要掙紮起來,但是用盡了力氣還是顫顫巍巍的,任憑左右仆從怎麽攙扶,依舊兩次過後才站直了身子,疾走幾步,在前來的張真人面前站定,帶着沙啞的哭聲,連連道:“還求大師相助。這孽障雖然不成器,但好歹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求求您了。”

張真人神色微妙的看了眼賈史氏,又凝望了眼“賈赦”,見其周身上下萦繞的一股黑氣,忍不住心中大駭,下意識的想要讓小童拿出一符咒,可話語還未道出口,便聽得“賈赦”帶着絲顫抖的聲音,嚷嚷着:“我奉命而來享受榮華富貴!是有靠山的神仙。”當即腳步一僵,眼帶着同情與憐憫凝望了眼人。

他是奉命而來。

作為皇家的供奉之一,他懂什麽該為什麽不該為。先前各家老祖宗顯靈對他們來說并不算一件好事。他們就算因緣巧合窺視了一點點的天機,可最為重要的一點,他們還是人。只要是人,就逃脫不了九五之尊的控制。

信仰的傳播與生存有賴與皇家。

現在,皇家命他自打臉,向衆人揭示人心醜陋,賈家內部争權借助鬼神導致人心惶惶,他也不得不從。

“賈老夫人真是一片慈心。”張真人看着眼前不到一丈的賈史氏眼眶紅腫,泣不成聲,似傷心不已失了神智,連光天化日家醜不可外揚等等的顏面都抛卻,連連哀求,一派慈母心腸的模樣,順着人的話題道:“我也是掐指一算,發覺此間有人肆意做妖,特意前來。還望賈老夫人莫要怪貧道不請自來。”

“張真人,您說的是哪裏的話?裏面請,還望您失以援手相助一二。”賈史氏擦擦眼角的淚珠,努力擺出堅毅果決的面龐,邀請人進府後,對左右的婆子護衛道:“還不快請老大進屋。”

“老夫人且慢!”張真人目光一一掃過至今還未褪去反而越來越多的人群後,眼中透着抹無奈之色,道:“要解決賈将軍身上的撞客問題,還得吸收更多的陽氣。如今在這外邊人氣多,倒也合适。”

賈史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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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史氏身形微微一僵,當即氣的想罵娘,但衆目睽睽之下卻又說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話來,擠出一絲笑意來,欣喜的應下。

“将我的法器擺上來。”張真人對着小童們吩咐下去。

小童應是之後,有條不紊的擺放着。

見此空隙之間,賈史氏視線偷偷朝賴大望了一眼。賴大點點頭,眼中帶着怨恨之色剮了眼“賈赦”,這種纨绔敗家子,恐怕不知道,就算他被輕飄飄奪取了賈家管家之位,但只要他的人還在,他就比賈赦在賈家更有幾分權勢。

出身高貴又如何,還不是被他們仆從能聯手耍得團團轉。

見賴大以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無人注意的速度移動到他身邊,仇己壓下眼中的譏笑之色,忍者愈發難以控制的疼痛,在感受到背部猛地被戳了一陣,當即順從的閉眼,躺下。

賈赦:“………………”

賈赦吓得面色發白,急急走到仇己身邊,待穿過身軀,兩手空落落才猛地回過神來,大喘一口氣,道:“雖說好像依照你計劃行事。但是有沒有感覺身體很不對勁啊?”

先前在尖叫過“警告,身體出現不明毒、素”的送子天王都不見了。

感覺體內火越少越燃的仇己閉着眼盡量努力的放松自己,聽着耳邊叽叽喳喳的話,有氣無力回一句:“閉嘴!你……你只要放心,那個選中我的人再未得自己……自己想要的東西前,定然不會讓你死的。就……就放心好了。”

“你這沒良心的,我好歹也是當紅的主播,這金大腿一詞還是懂的。我只是……只是……”賈赦話語中帶着顯而易見的落寞,不去看唱念俱佳的親身母親,只嘆道:“我只是看你臉色有些差,怕你疼的難受。這不分散分散一下你的注意力嘛。”

他已經不想去揣測仇己為何會如此神機妙算了。也不想贊同美人皇帝提出的建議更是畫龍點睛之筆。

按着他們的計劃,在張真人開壇做法的時候,賈琏回跑出來阻擾,将矛頭指向賈政,然後他,不對仇己就會硬咬着牙清醒過來,道自己從來都是清醒的,只是為了将計就計,請君入甕。

緊接着皇帝會出面怒喝賈家不忠不孝,人心不古,欲重演巫蠱之禍,為以儆效尤,将賈家的爵位一撸到底。

“安靜!”

賈赦:“…………”

仇己聽着耳邊“自帶”的嗡嗡聲終于沒了,緩緩松了一口氣。豎着耳朵聽着外邊的動靜,咬牙給自己積攢力氣。

他等會再賈琏對上賈政一家的時候,若紅樓一僧一道不出現,他還想趁着自己再次去死之前坑賈寶玉一把呢。

即使,單論寶玉來說,他長的不錯。

可如今他早已不是當年看臉的伯父了。他一點都不覺得一腳踹斷寶玉子、根、孫很殘忍。既然喜歡水做的女兒家,那就選擇對眼下女子保護最大的一種方式來陪伴他們。

所有人都知曉賈寶玉是個太監,到時候就算不受他控制,大觀園依舊建成,賈寶玉依舊與姐姐妹妹們居住,世人對女兒家的流言蜚語也能少了一層。

都是紅樓筆下的炮灰,他也算仁至義盡了,恩,想想還挺自我感動的。

仇己難得疼痛之下放飛了一下自己。這邊同樣挺自我感動的賈赦見“賈赦”面色愈發灰白,忍着不鬧仇己,捏拳鼓勵自己一定要尋辦法幫人減少疼痛,心急如焚的回想着先前看到的金手指使用指南。

他當時就顧着懵逼了,連自己只不過是個被分享者,也是後來才意外知曉。

簡直是太氣人了。

以後不管拿到什麽玩意,一定要先仔細閱讀相關說明!絕對不能再犯第二次錯誤!

賈赦搜腸刮肚,絞盡腦汁,細細的回憶那一日的點點滴滴,終于讓他依稀想起了些東西,唰得一下子飄回書房,尋到那把被名為獬豸的扇子,手使勁的戳戳:“你特麽給我開機啊,你宿主要死了啊!!!”

雖然能有全息投影直播的系統,但是還是有實體工具作為媒介。而且,他還從大量的彈幕政法粑粑會玩的調侃以及無數黑子都會談及的內、幕中,認識到重要的一點:宿主唯一性。一個系統只能綁定一人,靠dna認證檢測的。他這個被分享者才是個至今未解之謎的存在。

眼下,他這個被分享者還能活蹦亂跳飄來飄去,就說明送子天王沒壞。送子天王沒壞,那就讓其強制幫那個傲嬌尋死的仇己弄保護裝置,減輕人傷痛。

反正,他大老爺是不願仇己以他身份再死一次的。

這個世界多好玩啊!像他親眼目睹了懷胎十月把他生下來的母親偏心眼偏到起了殺心,還活的活蹦亂跳的,仇己這個比他還爺們還強勢霸道的有什麽理由像個娘們尋死覓活的?

最為現實的,他還沒玩夠送子天王呢!當初仇己不由分說的要綁定,現在他自己死了,這送子天王金手指也會離他而去的。

看看,他能列出這麽多點仇己存活的理由,所以他一定要喚起人的求生意識!

“送子天王,天王後邊的帝國政法粑粑,趕快發揮你們的黑科技文明啊!”賈赦恨不得把抓着扇子往外就奔,但無奈他現在只是魂魄狀态,能呼啦呼啦以自己比紙片人還薄的身形弄出些風效來便已經是最大的極限挑戰。

随着時間一點點的流逝,賈赦感覺自己隐隐的聽到了街上的響起叮叮當當做法的聲音,當下心中一顫,眼淚不知不覺就滴落下來,咬牙憤恨着:“要你這破玩意有什麽用!我自己去救!再顯靈一回,把所有陰謀都飄出來。”

老子徹底豁出去了!

他媽的,娘都下手要殺他了,他還顧什麽骨肉至親情誼!

仇己說實在的,是替他在受罪!

就在賈赦不顧一切往外沖時,忽地“哎呦”一聲叫開來,只覺自己被什麽擋住了,撞得他頭疼。

正龇牙咧嘴捂着頭時,賈赦視線中閃出一行字來:“仇己因不願花費獬豸幣,拒絕系統保護程序開啓。故而系統因仇己身體狀況自動進入休眠期。你屬被分享者,有強制喚醒的權利,但需要支付額外的獬豸幣。”

賈赦大手一揮:“付付付付!你咋那麽摳門呢?仇己小家子氣不願意,你問我啊,老子向來揮金如土。還不趕快給他開啓那個保護程序,緩解疼痛啊,錢不是事情,獬豸幣不是事情!我賺!老子想辦法賺還不成嗎?救人啊!”

正在埋頭研究如何對接天條,讓異能世界也能與獬豸體系相融的研究員們見到屏幕上怒喝的賈赦,互相對視一眼,談道:“此人雖然不成器,但還算頗為義氣。”

“但性子還得沉穩,否則給了其工具,若激、情、犯、罪可如何是好!”

“恩,這個實驗對象不錯。”

“…………”

聽着同事們的議論,satan笑着回道:“容我提醒,你此刻已經收陶片3000萬,獬豸幣-509.2345萬。”

賈赦:“…………”

“值得贊揚的是名下有金幣600萬。”

“…………”賈赦咬牙:“你們後人不是有什麽信用卡嗎?我要透支透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懂不懂?別跟我閑扯,先把人救了再說,錢,老子會想辦法的。”大不了,賴皇宮偷拍美人皇帝呗。反正在他記憶中,就直播皇宮一日游收到的獬豸幣最多。

其他的敲詐來的或者那個神出鬼沒性情詭異的學神給的,算額外收入,不能惦念着算正常來源。

“你眼下已經屬于投資階段,若再繼續透支下去,負債達到550萬,則會有相關的刑罰。雖本系統乃律法出品,不提倡暴、力執法,但為了罪行相适應,會選取宿主一生最不願面對的一幕時時刻刻投息。”

賈赦聞言,眼眸一閃,而後像是想到了什麽,眼睛一迷,飛快的點點頭:“好的,沒問題!你馬上救人,然後!”

賈赦提高了音量,道:“等事情結束之後,你把說明書再給我一份,老子要仔細琢磨琢磨!”反正眼下他只聽懂一詞-選取宿主!

仇己那一心尋死的熊玩意,連死都不怕,還有什麽不願面對的?

更何況,這離懲罰還有50萬的額度。

他就不信自己賺不到錢,還繼續虧本了!

似不知賈赦心裏打的小算盤,satan回道:“可以。”又扭頭看看在忙碌翻閱華文古籍尋求兼容之法的同事們,深呼吸一口氣,當即指尖飛動,一道道程序指令下達,而後便有一道肉眼看不見的光圈沖外直奔仇己而去。

得到了回複,賈赦又看了眼重新飄起彈幕的視頻,心一松,當即飄出去看仇己。

見狀,satan笑笑,轉身加入補天條的大軍中。

絲毫不知在未來的某日還會開啓新的地圖,賈赦飄到街道上,也不顧賈琏正一腳踹掉祭壇,沖到仇己身邊,湊在耳畔,小心翼翼輕聲道:“喂,你此刻感覺舒服了點嗎?”

=====

仇己原本覺得自己求死之心已經夠堅定,在經歷兩世親母的抛棄後,在歷經非人的電、療過後,他已經沒什麽可怕的了。腹內燃燒着炙熱的火焰,将最嫩的那層皮燙的滾熱;從腳心裏往外又像被數以千計的螞蟻啃噬咬得他瘙、癢難耐;可腦袋卻又像浸泡在寒窟中被冰水侵蝕着,寒冰凍僵着他思維能力;還有四肢像是被人用力拽着往外拉讓他骨肉分離……

持續性的陣痛讓他克制不住清明的神智,仇己不由咬着舌尖,讓流血的舌頭提醒自己還有最後一個計劃的實行,但正當他全神貫注側耳傾聽賈琏怒踹祭壇之時,冷不防的賈赦那聲若蚊蚋的聲音猛地在耳邊轟炸開。

緊接着所有的非人的疼痛恍若潮水般瞬間退去,只餘滿嘴血腥味的,快咬斷的舌頭。

仇己:“…………”

“我告訴你,我只是為了自己,懂嗎?馬上就要換回來了。我這麽怕疼的人當然不能受一點傷害了。你就安心帶着就好,賺獬豸幣的事情我自己想辦法。”賈赦怕人要錢不要命,語氣惡狠狠的在仇己耳邊控訴道:“虧你從前也是公子哥,千金散盡還複來的道理怎麽不懂?命重要還是錢重要啊?”

仇己:“………………”

仇己微微一側頭,不想開口說話。

賈赦雖沒聽人說話,但也見到仇己轉頭的動作,便放下心來,扭頭将視線對準賈琏,開始賺錢。

“其他廢話我就不重複轱辘了,你們煩我也煩。老子自己不差錢,我給你們送金幣,你們去好好學習做套卷子,好不好?”

“例行砸個陶片,你怎麽還會有臉繼續的?”

“赦老爺啊,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律法是社科文明,只有人在填飽了溫飽,衆人才會開始考慮這個。作為學院派某人的弟子的弟子的弟子,還是希望你不要随意撒幣,沒準這錢有其他作用!投一百獬豸幣,別放棄,繼續努力!”

“存在的即合理的。這設計者不可能平白無故的弄兩個金額統計系統。這錢一定有用的!就算在星網上沒有用,大老爺你也別自暴自棄,轉換到你能用的金子啊,看完直播我就去翻卷子。”

“我就是來看看傳說中的反套路營、銷法!”

“雙标狗!”

“學院派1,雖然大老爺直播的內容基本都違法比較多,但是獨特一幟,本法學狗還是會竭盡所能做卷子的!”

“…………”

随意瞄了眼毀譽參半的評論,賈赦便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這即将高1潮的一幕。

賈史氏看着帶着賈琏不管不顧的帶人砸翻了祭壇,本想看張真人的擁趸一擁而上,一口唾沫的便罵死賈琏這個胳膊肘往外拐。讓賈赦給點顏色就燦爛而忘記他們十幾年養育之恩的白眼狼。

但卻不料張真人竟是拂塵一揮,攔下其怒氣沖沖的童子,頗為和顏悅色的問:“小友為何如此莽撞行事?”

“你們這群同流合污的牛鼻子老道!”賈琏雖然明白這一切都是局,還是自己親爹設計好的一個圈套。可是當自己出場看着賈赦躺在冰冷的地面上,面色慘白,眉頭緊緊鎖着,一副疼痛難忍的模樣,當下依舊氣不過來。

他剛從皇宮出來,這馬道婆家被抄,連帶王家那些人也被抓賊拿髒,可随時狀告王家為虎作伥,可是他一點都開心不起來。因為欽天監裏供奉的幾個道士指着從馬道婆家裏抄出來的紙人,碎屑發絲,還有地上殘留的陣法,道這是奪人氣運還讓人惡鬼附身的邪惡之法。

中此法之輩臨時前恍若置身十八層煉獄,将所有的死法都體驗一遍,到時候人不人鬼不鬼的死去。

這邪祟之法無解。

說真的,當聽到這話後,他忍不住替自己慶幸後,便是無法自拔的內疚以及惶恐不安。

父親這一詞,甚少出現在他之前的生命中。但這段時間,時而耍耍賴,又時不時一本正經的爹,他……他是自私,愛自己的命不假,可是也願意為賈赦折壽二十年。

若真有神佛,那便求上天開恩,讓他們父子能有十年時間的相處。

“琏兒,夠了,還嫌你們父子惹的禍事不夠嗎?”賈史氏眼看即将成功,卻又陡生波折,況且眼界餘光掃見圍觀的路人越來越多。不用她多想也知道,賈家此刻已經淪為全京城的笑柄。

這樣的賈家讓她日後如何在诰命夫人中間拿得出手?又讓她如何受人贊譽?

更為重要的是,這樣被人恥笑的賈家,沒了利用價值?還有哪位皇子願意與他們合作?就算拿着西北軍、權忽悠也沒有用!

“我惹事?”賈琏本礙于孝道又兼之賈史氏對他相比賈赦來說不錯,偶爾給個笑臉還時不時贊譽,對其挺有好感。但在知曉馬道婆的用的惡毒之計,想想王熙鳳口中的生子之法,當即心寒了一分。又見賈史氏對躺地的賈赦不屑一顧,便完完全全心冷了。

他之前對賈赦還敬幾分最大的緣由便是他這個凡是混不吝的爹真心眼實打實的孝順,愚孝。

“還煩把馬道婆帶上來!”賈琏怒喝一聲,道:“我先前報過官,歐大人非但任勞任怨秉公執法,還順着賈家的仆從的情報,從中發現了端倪。等衙役趕到馬道婆家中,正逢她要做法害人!”

賈琏從懷中掏出大師仿的無害紙人:“這上面還有父親的生辰八字和發絲!”

賈史氏聞言看看賈琏手中的紙人,又看看被幫着堵住嘴巴的馬道婆,當即面色一黑,道:“這怎麽可能!”她收到消息王家明明派人出去了啊!為什麽還會留有活口?

賈敬見着他笑成這樣,突然就有種不祥的預感,卻沒攔住賈母斬釘截鐵的說話聲:“他們都是府裏最值得信任的下人。”

“對啊,這怎麽可能呢?父親的生辰八字怎麽會到寶玉幹娘馬道婆的手中呢?”賈琏譏笑道:“更巧合的是,在衙役抓人前正巧遇到了王家的仆從呢!”

話音方落地,賈史氏失聲道:“賈琏,你莫要血口噴人!這與寶玉有什麽關系!”

“這有沒有關系還需衙門來斷定。否則要衙門又何用?要律法有何用?”就在所有圍觀群衆一臉懵逼的時候,仇己開口道:“但律法也無法約束人心。這世間最可怕的還是有人在裝神弄鬼!”

所有人循聲望去,看着不知何時站直了身子,但是嘴角緩緩流出血液的“賈赦”皆是大驚失色。

賈史氏頓時臉色都白了三分,忽地心中發寒,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身子晃蕩兩下,險些就要昏倒過去。

左右的丫鬟見狀急急忙忙攙扶住。

賈史氏手顫抖的揮開丫鬟仆從,眼睛帶着刀光飛快的掃過“賈赦”,又看了眼賈琏,最後實現定定的看着馬道婆,恍若看死人一般,冷聲道:“的确如此,要交給衙門來換二房一個公道。不過京兆府怕也是奈何不得你一等将軍,不如敲登聞鼓吧!反正賈家都成了個笑話!”

賈赦不按常理出牌,還不如舍掉老臉,在金殿之上她勝算還大幾分。畢竟她是賈赦嫡親的母親,一個孝字能壓人。況且,她還是賈代善的發妻。賈代善救駕之恩在身,上皇就算不看僧面也會看佛面。就像賈赦入宮能憑借賈代善臉面得恩賜一般。

說句難聽的話,賈家鬧的這般難堪,皇家還要臉面呢!

“那就遵太太的意思。來人,去把老二叫上,咱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仇己嗅着滿是鐵鏽血腥味,卷着血淋淋的舌尖,一字一頓,緩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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