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姐姐，你不信我？
練習生們還一頭霧水，沈延警告似地掃了他們一眼，轉身走向練習室大門。
衆人的視線随着他的動作轉向門口，便見他推開門，笑着朝門外的人喊了聲：“姐姐。”
練習生們面面相觑。
門外的人走了進來，竟是紀總和沈延的經紀人。
衆人這才明白沈延為什麽變臉這麽快，感情人家早就知道紀總站在外面，剛才是在做戲呢。
練習生們心中不甘，見他在紀總面前賣乖，忍不住想拆穿他的把戲，可想到他打人時的那股狠勁，又畏縮了。
紀尋秋沒理會沈延，走進練習室，打量了一下衆人。
三十多個練習生，有兩個臉上挂了彩，其餘人還好，面上看不出什麽嚴重的傷。
“真是出息了，聚衆打架，都不想出道了？”紀尋秋淡淡地道。
練習生們齊齊低下頭，不敢說話。
紀尋秋讓經紀人找來生活助理，給這些練習生上藥。
她指了指臉上傷得最嚴重的那兩個練習生：“尤其是這兩個，臉傷一定要小心處理，別留下疤痕。”
留了疤痕，就意味着破相了，這對藝人來說是致命的打擊。
紀尋秋拉了張椅子坐下，等着他們上完了藥，才興師問罪：“怎麽回事？誰先挑事的？”
說這話時，她掃了眼站在旁邊一臉乖巧的沈延。
沈延似是察覺到了她的視線，朝她露出一抹笑。
紀尋秋收回目光，看向練習生們。
沒人開口，都偷偷瞧沈延。
紀尋秋點了這群練習生中最有實力，人緣也最好的宋彥，“宋彥，你來說說，究竟是怎麽回事？”
宋彥長得唇紅齒白，氣質也出衆，除了沈延以外，他就是這群練習生中顏值最高的，因為他性情溫和，樂于助人，在練習生中很受歡迎。
他下意識看了沈延一眼，低聲說道：“紀總，您誤會了，我們沒有聚衆打架。只是有個舞蹈動作難度太大，我們大家互相探讨，跳的時候不小心摔傷了。”
“哦，那你們還真是認真刻苦，為了一個舞蹈動作，這麽拼命。”紀尋秋點頭，神色看不出喜怒，“也夠倒黴的，三十幾個人都一起摔了，臉還傷成這樣。”
宋彥咬唇。
紀尋秋掃視了一眼練習室內的環境，說道：“咱們公司練舞室的地板，可能得重新改一下，換成防滑的，免得以後隔三差五的，就發生摔傷事件。要是忙活這麽久，都因為毀容而無法出道，那我可虧慘了。”
宋彥低頭不敢說話，他旁邊的一個練習生忍無可忍，站出來說道：“紀總，不是這樣的，是沈延他……”
“禮浩！”宋彥拉了拉他的衣袖。
“彥哥，有紀總在，你怕什麽！”王禮浩不忿，沒理宋彥的勸阻，對紀尋秋說道，“紀總，是沈延故意挑事。我們好端端地在這裏練舞，這小子也不知道吃了什麽藥，往地上潑了一瓶水，李智沒注意，就摔了，摔得還挺嚴重的，腳踝腫起來老高，可能要好幾天都不能練舞了，我們看不慣，就找他算賬，他還不肯承認，結果就打起來了……”
說到最後，他聲音越來越小。
不管怎麽說，他們三十幾人居然打不過沈延一個人，說出來挺丢人的。
紀尋秋聽完事情經過，不知道為什麽居然覺得松了口氣，還好只是崴了腳，不是摔斷腿或者丢了命……
主要是沈延在小說中給她的陰影太深了。
紀尋秋詢問崴傷腳的李智現在情況怎麽樣了，得知他已經被生活助理帶回去安頓好了，才冷眼看向沈延：“你有什麽要解釋的？”
沈延看向宋彥，宋彥低頭，避開他的視線。
“怎麽，你打完人，還想威脅人家？”紀尋秋說，“其他人都回去，養好傷再練舞，聚衆打架的事，以後再跟你們算賬。沈延，你跟我出來。”
沈延老老實實跟在紀尋秋身後，兩人乘坐電梯回了她的辦公室。
剛進門，剛才還沉默着的沈延，突然開口：“李智的腿是他自己摔傷的，與我無關。”
紀尋秋頓了一下，沒說話。
她從抽屜裏找出沈延的簽約合同，之前沈延簽進公司的時候，這份合同就一直沒送到人事部，被她留在了自己這裏。
“你這段時間不配合經紀人的安排，闖禍鬧事，給公司帶來很不好的影響。根據公司規定……”
沈延意識到她想做什麽，微微皺眉：“姐姐，你信他們，不信我？”
“既然覺得自己無辜，你剛才怎麽不解釋？”紀尋秋把合同放在一邊，手指轉着筆，“你的意思是，那三十幾個練習生，聯合起來污蔑你？你有什麽能證明自己清白的證據嗎？”
沈延皺眉。
紀尋秋讓他去找人事部，“你自己提出解約，合同上的賠償款我做主給你免了。”
“姐姐，如果我有證據呢？”沈延看着她。
紀尋秋并不是很相信：“既然有證據，那你就……”
“如果我證明了自己是被冤枉的，”沈延不知想到了什麽，突然笑道，“姐姐，你答應我一個條件好不好？”
紀尋秋才不給自己挖坑跳，沈咚咚心機深，做事也不按牌理出牌，誰知道他會想出什麽折騰人的主意。
沈延看她的神情，失望道：“姐姐，看來你還是不信我啊。”
紀尋秋沒吭聲。
他朝紀尋秋走近。
“你想幹嗎？”紀尋秋十分警惕，丢掉筆，下意識握緊手機，只要他敢對自己做什麽，她立即就……
“姐姐不是讓我拿出證據嗎？”沈延走到紀尋秋的身邊，從她身後探過身子，按住鼠标，另一只手在鍵盤上迅速地操作了一番。
他的身體雖然沒有任何一個部位碰到紀尋秋，但身上的氣息卻仿佛把紀尋秋整個人都籠罩在裏面了。
紀尋秋不甚自在地動了動，要把他推開。
可還沒等她動手，沈延已經直起身子，按住她的小腦袋，讓她看向電腦屏幕。
“這就是我的證據。”
紀尋秋瞪大眼睛看着屏幕，“你這……”
“姐姐是不是忘了，練習室裏是有監控的。”沈延低低的笑聲從她身後傳來。
紀尋秋當然知道練習室有監控，她驚訝的是，沈延竟然這麽短時間內就黑進公司的監控系統，把監控畫面調出來了。
監控畫面裏，下午兩點左右，練習生們三三兩兩進了練習室，等他們練了差不多半小時左右，沈延才在經紀人的帶領下，進了練習室。
透過監控畫面，紀尋秋都能清楚地感覺到，從沈延進入練習室的那一刻起，氣氛就發生了變化。
練習生們似乎對沈延的敵意很深，沒人願意搭理他。
沈延也不在意，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下來，既不練舞，也沒和練習生們溝通，坐在那裏也不知道在幹什麽。
直到李智突然摔了一跤。
練習生們慌忙把他扶起來，王禮浩卻第一時間沖向沈延。
之後，其他練習生也跟着把沈延圍了起來。
再然後，紀尋秋就看到了沈延一人碾壓三十幾個練習生的盛況，以及他們向沈延道歉的情形。
紀尋秋：“……”
原來還真是冤枉他了。
沈延不知什麽時候拖了一張椅子過來，坐在她旁邊，雙手托着下巴看她。
等她看完視頻，才笑道：“怎麽樣，姐姐，冤枉了我，現在是不是很慚愧？”
聽到這話，紀尋秋剛才升起來的一丢丢愧疚，直接就消失無蹤了。
紀尋秋拍開他的手，“沒大沒小，我讓你坐過來了嗎？把椅子搬回原位，站着說話。”
沈延委委屈屈地照做，“姐姐，你真無情。”
紀尋秋呵呵一聲：“雖然這件事你确實無辜，但據你經紀人所說，你闖的禍可不少。”
沈延一臉無辜地看着她：“姐姐，經紀人說的話不能信的，他對我有偏見。”
“聽說你害得兩個練習生摔斷了腿，還燙傷了劇組的男主演。”紀尋秋說道，“待會兒你去給人家道歉，并且承擔人家的全部醫藥費。”
紀尋秋本來想讓經紀人帶着他過去道歉，可一想，估計經紀人管不住他，不然也不會讓他闖下那麽多禍。
她把筆一扔，起身說道：“算了，我跟你一起去。”
兩個練習生那裏要好好安撫，聽說被燙傷的那個男主演還挺有名氣的，還是自己親自去一趟，希望對方看在紀氏的面上，不要把事情鬧大。
兩個練習生現在就被安排在紀家的私人醫院裏養傷。
他倆住的是雙人間，紀尋秋和沈延到的時候，他們倆在病房裏聊得起勁。
練習生甲：“哎，別說王禮浩他們，我都動心了，紀總家可真有錢，這家醫院居然也是她家開的。”
練習生乙：“不僅有錢，人還漂亮，那身材，那臉蛋……啧，依我看，大火的女明星中，沒有一個能及得上她的。我聽說，紀家只有她一個孩子，估計以後整個紀氏都是她的。唉，人比人氣死人。”
練習生甲：“誰說不是呢。不知道以後會便宜哪個王八蛋，想想都酸。”
練習生乙：“其實我覺得王禮浩說得對，可以多在紀總面前露面，有錢人家的私生活不是一向都很糜爛麽，說不定咱們一個運氣好，就……”
兩人對視一眼，猥瑣一笑，後面的話題越來越污穢。
紀尋秋面無表情地站在門口，裏面的對話一字不漏被她聽了去。
沈延陰着臉，只恨之前沒順便把這兩個狗東西也弄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