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1.1.3.22
這一天， 楊音希除了上課是強打精神的， 其他工作完全是心不在焉——辦公室裏看演講稿， 看着看着想起了昨天與闵珺的視頻，開會的時候更是， 上頭的領導嘴巴一張一合，說的話她一句沒聽進去，思緒飄到了闵珺身上。
她說“能”之後， 闵珺的回複是一張照片， 圓圓的毛茸茸的耳朵戴頭上，指尖捏了一張便利貼比在臉頰邊， 寫着糖果色的可愛字體。
等你哦。
萌得人肝顫。
楊音希抿抿唇，忍不住低頭摸索出手機，再看看那張圖片了。
“……下面說一說關于演講比賽的事情， ”校長忽而擡高了音調，“各位老師一定要重視，這是教育局為提高學生素質， 改善教學質量而開展的一項十分有意義的比賽， 絕對不可以得過且過！”
得過且過……
楊音希想到自己從網上随便下載一篇改改就萬事，心裏發虛， 被吓得抖了一抖，旁邊的康老師注意到了， 拍拍她的手，“別緊張，他每一年都這麽說。”
校長依舊滔滔不絕道， “有些老師直接從網上抄一篇，讓學生背，違背了比賽的初衷……”
康老師冷笑，吐槽一句，“誰這麽傻，抄也不抄聰明點，原封不動搬下來肯定會被發現啊。”
這話說得楊音希安心了一點。
她沒有原封不動，有一段排比還是自己寫的呢！
“哎，國慶打折活動多。”康老師見到她不玩手機了，加上臺上的校長說得忘我完全不往下頭瞅，膽子大了，悄悄開口跟她聊起天，“沒去市場上看看電動車？”
楊音希恍然，“是啊……不過現在工資沒發，我看中了也沒辦法買啊。”
康老師感慨，“你剛畢業，靠着8月那幾天工資撐到現在，不容易啊。”
說到錢，楊音希也有點犯愁——她的積蓄足夠日常開銷，但不夠支付她想花錢的兩個地方。
一個是電動車，她學會以後，天天想着買一輛，而且國慶前那段日子加班多，晚上她坐的公車不僅難等還擁擠，她深刻體會到有個自用的交通工具是多麽舒心的事情，對電動車的欲丨望也就愈發強烈了。
另一個……就是闵珺的生日要到了，她絕不能再送30塊加濕器這麽寒酸的東西。
“大概什麽時候發工資啊？”楊音希算了算日子，“真的像當初說的15號準時嗎？”
要是15號準時，一切問題是迎刃而解。
康老師聳肩，“15號前後，學期一開始向來不準時。”
……麻煩了。
楊音希嘆氣，細細思考一陣之後，把更花錢的電動車的計劃押後，打開浏覽器搜索一下送什麽禮物給闵珺比較好。搜索引擎不靠譜，回答和推薦雜七雜八，她看得頭昏腦脹，随着鏈接在網站之間跳來跳去，無意間看到一個提神醒腦的禮物。
把你自己送過去就好啦。
楊音希瞪大眼睛，關掉頁面一陣發愣——這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啊？
她木頭似的呆到了會議結束，出門被黃昏微涼的風一吹恢複了理智，發一條信息告訴闵珺：“下班了，準備出發。”
闵珺回得很快：“我在校門口。”
楊音希一愣。
糟了！她沒說過今天要開會，闵珺不知道，肯定早早來了！
想到讓人白等，楊音希回複“馬上來”，加快動作收了東西，跟同事們草草道別就提着包往外走。約莫是心急，她覺得窄小的操場顯得大了不少，她已是連走帶跑的步子了，校門口仍是遠遠的，夠不着邊似的。
她加把勁，奔到闵珺面前的時候，已經是氣喘籲籲說不上話了。
“等……等久了……今天……開會……”楊音希想到今天散會前校長臨時起意說了通廢話拖延時間，懊惱為什麽不早點跟闵珺說一聲，讓闵珺早早來這白等。
闵珺幫她撫着背順氣，“不久，我知道你今天要開會，六點半才到的。”
楊音希懵了，“啊？”
“周一周三周五開會，周二周四補課，周五中午要看管住校學生，不是嗎？”闵珺笑眯眯說。
全部說中，楊音希驚訝，“你怎麽知道？”
“你和我說過。”
楊音希回想了一下，她的确說過，但全是聊天時順口一提，“你……記得？”
“嗯。”闵珺一臉的理所當然，擡手理了理她淩亂的發絲，“緩過來了？上車坐吧。”
楊音希點頭，上車子系好安全帶，一擡眼對上闵珺遞來的小點心。
“吃點墊肚子吧。”闵珺笑說。
楊音希接過，拿出小餅幹咬了一口，清脆酥松，夾着顆粒口感的芝麻，甜味伴着一股香氣緩緩漫開，直至沁入心底。
“膩的話，後邊的袋子有果汁。”闵珺抽了空轉頭瞧她，“鮮榨的，蘋果雪梨汁。”
舔去嘴角的餅幹屑，楊音希溺在這一陣體貼溫柔裏，眼巴巴瞅着闵珺的側臉漂亮的線條，以及神采飛揚的眼睛。
她忽而發現剛才搜的那些禮物太輕太輕了。
包括把自己送給闵珺。
——
闵珺的家在臨遠路，位于琅青區，楊音希沒去過，從同事聊的家常裏得知房價很高，扒在窗邊一陣好奇張望，想感受一下房地産商收錢的底氣。
然而習慣使然，她沒出息的目光不是在飯店上頭打轉，就是盯着沒去成的儒天學校一陣悵然，然後覺得這裏很陌生，飯店是她舍不得吃的，學校是她去不成的……
“怎麽了？”闵珺看她皺眉，開口問了句。
楊音希轉眼看去，瞧見闵珺含笑的眼睛，不踏實的陌生感消失了些，“沒什麽，你家快到了吧？”
“嗯。”闵珺點頭，到前頭轉彎進了輔道，再從一處裝修講究的門口進去。
裏頭是個安靜的小區。
楊音希擡眼看着闵珺住的地方，比起她和衛蘭雪租的老式住宅樓，高樓林立頗為大氣，“嗯……好像另外一個世界一樣。”
她說着，正好闵珺把車子開去停車場，專心沒答話。
楊音希是随口一個感慨，沒在意，等車子停好之後解了安全帶，下去轉個彎到車尾跟闵珺會合，才要說話，手驀然被牽住了。
“不是說這好像另外一個世界嗎？”闵珺攥緊了她的手，理所當然道，“要拉着手跟好我，別迷路了。”
掌心的暖意彙在一塊，楊音希心下一動，抿了抿唇沒掙脫，低頭跟着闵珺走。
鎖車子，拿包包，進電梯，開門鎖，兩只手時刻緊系，闵珺和她一起走，沒有半點不自在，牢牢牽着她，好像這是一件天經地義又習以為常的事情。
進了屋子，闵珺才松手，輕按肩膀讓她在玄關的換鞋小凳坐下，蹲下拿拖鞋時，手自然而然搭在她的腿上，“穿這雙吧。”
楊音希看了一眼粉紅色兔子圖案的拖鞋，乖乖點頭。
路上花了點時間，外頭的天已經黑了，起初房裏只有玄關處的小燈照明，闵珺進去開了其他，客廳登時亮了起來，簡約雅致的設計，暖黃沙發和裝飾中和了略顯冰冷寡淡的黑白主色調，乍一看是樣板般的宣傳畫，細看才發現富有生活氣息的小飾品散落其中，不淩亂卻滿滿溫馨。
“哇。”楊音希小心環顧四周，由衷道，“好漂亮。”
闵珺從容受了誇贊，向她伸出手，“進來坐啊。”
一回生二回熟，楊音希不扭捏搭上闵珺的掌心，手牽手進到裏頭，坐一坐軟乎乎的沙發，腰身和腿腳是放松了，眼睛卻一刻不停地打量。
“那邊是廚房，”闵珺介紹着，“這邊是房間。”
房間啊……
楊音希眨了眨眼，心裏只有一個念頭：想看。
“對了，我有一樣東西要給你看。”好巧不巧的，闵珺牽了她往房間方向走，進門一開燈。
楊音希愣愣掃視房間，整齊，幹淨，白色樹葉形狀的吊燈映着書櫃，照亮架子上的照片，陽臺有個秋千小椅子，随着晚風一下一下輕蕩。
暫且松了手，闵珺轉身打開大衣櫃，蹲下似乎翻找着什麽。
借此機會，楊音希瞧架子上的照片，看起來年代久遠、穿着小花裙的漂亮蘿莉，大學門口前穿着畢業服的闵珺，有氣質的一對夫婦摟着闵珺對鏡頭微笑。
一路看過來，她見到了小時候的闵珺，畢業的闵珺，跟家人在一塊的闵珺……
還有一張畫風不大一樣的。
“熊貓？”楊音希呆住，不自覺湊近了看闵珺穿了藍色防護服抱熊貓的照片。
闵珺說，“嗯。”
“你果然很喜歡……”楊音希感慨着，一轉眼，看到的是戴貓耳朵的闵珺。
她愣在原地。
“本來想戴着貓耳朵照給你看的，”闵珺笑着，揚起另一手上頭的黑色圓耳朵發箍，“今天去餐廳太急，只帶了這個，熊貓的。”
楊音希木讷點頭，目光在闵珺腦袋上毛茸茸惹人去捏的貓耳上流連，“噢……”
“你剛才說什麽？”闵珺問着。
楊音希清嗓子，“你果然很喜歡熊貓……”
闵珺長長“嗯”了一聲，把熊貓耳朵的發箍輕輕給她戴上。
楊音希擡眼，正巧對上闵珺水潤的唇瓣，屏住呼吸。
“好了。”闵珺含着笑意的聲音因為極近的距離顫進她耳朵裏，在頭上輕撫頭發的手慢慢下移，游到臉頰時定住了，微涼的指尖輕觸她發燙的臉頰，碰出一陣顫栗。
楊音希抖了抖，順從讓闵珺捧起自己的臉，閉上眼睛。
親吻落下，那一抹柔軟融化她緊繃的身子，屏住的呼吸就這麽松了，不知不覺與闵珺纏在一塊。
作者有話要說： 喜大普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