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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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振寶記得自己到站時,掏錢包的動作,慌得數不清錢,提着包,拉着蔡彬彬下車,姿态是多麽的狼狽,看不見路人的臉,鑰匙被掏出時,那撞擊的金屬聲,空靈得讓顏振寶腦海一片空白,沖動的按壓,背後直擊門板的聲音,門在瞬間打開,抽出的手指,在松開門把手後落到了蔡彬彬的身上,蔡彬彬喘着氣,自行脫去身上的外套。
顏振寶眨着眼睛,背後的光因為關起的門,而消失在顏振寶身後,蔡彬彬沒有發出更多聲音,一步步後退,丢開皮帶,顏振寶上前幾步擁吻住蔡彬彬,撫摸,拉扯,不知不覺中,落在地上的衣服越來越多,蔡彬彬逐漸□□的身軀,躺在床面上,而面前,正是蔡彬彬最熟悉的顏振寶。
“彬彬,”顏振寶本可以更瘋狂一點,但他肚子上的傷疤,将自己散亂的意識拉回,“你剛出院,需要休息。”
“我沒事,”他不行動,蔡彬彬就自行開動,“我撐得住,我嗯……”
“你不用愛得這麽拼命,我也會對你心動不已的,”顏振寶沒有拒絕他的熱情,只不過他越是奮不顧身的給予,自己就越控制不住的內疚,“不相信我嗎?”
蔡彬彬停止躁動的雙手,看着他的臉,“我不會是在做夢吧?”
“當然不是夢,”顏振寶溫柔的将他抱在懷裏,“今晚好好休息,好嗎?”算是求他多愛惜自己一點,“你看起來太累了,我很心痛,嗯……我愛你。”
“振寶,顏振寶,”過于激動的蔡彬彬,口齒不清起來,“再,再,再說一次,可可以嗎?”
“嗯,呵……”顏振寶點頭,“你要我說幾次都可以,我愛你,我……愛你……嗯……”
“我,我真的沒有在做夢?”蔡彬彬回摟住他,“我,我也愛你嗚嗚嗚……”
“嗯……你啊,不高興的時候哭,高興的時候也哭,到底是要我怎樣做,你才不哭鼻子呢?”顏振寶不知道怎麽辦才好,“真的太讨人心痛了。”
“嗚嗚……我,我嗚嗚……控制不住嘛……”蔡彬彬太過高興,眼淚根本止不住的往外流,“你第一次主動,嗚嗚……主動說愛我嗚嗚……”
“好了,我保證以後會經常說,”他哭個不停,弄得顏振寶跟着濕了眼眶,“說到你能幸福的笑起來。”
蔡彬彬頓時又哭又笑的表情,“振寶,我,我好愛你哦,嗚嗚……”
“知道了,知道了,”顏振寶撐起身子,用雙手捧着他的臉蛋,“我愛你,我愛你……”低下頭來,說着愛語,并一次次為證明這是真的,親吻他哭得不成形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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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日久生情之後,将是細水流長的幸福生活,關于蔡彬彬的濃濃愛意,抹掉了顏振寶不可遺忘的白蓮花。顏振寶正甜蜜的以為一切都是好的開始,誰知道蔡彬彬接到一單千萬代言,就開始各種沒日沒夜的忙,顏振寶看着很心痛。
“彬彬,你要注意休息,不要再熬夜了,對身體不好,”顏振寶隔着他披在身上的小毯子,摟住他,“寶貝彬彬,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什麽?”蔡彬彬拿着手機,一直在發短信,“我頭有點暈,你再說一遍。”
“彬彬,你合同是不是快到期了?”顏振寶不介意他一心二用,“別和海叔續約了,改行做我的全職太太,我養你。”
“呵呵……好啊,”蔡彬彬拿開手機,轉臉看向他,“不過我現在有個酒會,必須要去應酬一下,很快回來,”給他一個吻。
“什麽酒會?”顏振寶沒有收到通知,“我跟你一起去。”
“方總要求我陪同他一起去,你不能去,你沒有邀請函,”蔡彬彬從他懷裏站起身,“我會很快回來的,放心。”
“那個花花公子?”顏振寶知道這個男人“不行,你不能去,那個人,男女不限……”
“我知道,他有很多黑歷史,”蔡彬彬打斷他說的話,“問題是他現在是我代言品牌的主辦商,我要是不去,後果會很麻煩,你不想我百忙之中開個記者招待會,浪費時間澄清自己的人品吧?”
“彬彬,”還想說什麽的顏振寶突然被他深吻。
“愛你寶貝,我十點回來,”蔡彬彬奔向玄關,換鞋,“十點見。”
顏振寶追過去,“十點啊?”可他人已經出門了,“十點很久呢,不能更早一點回來嗎?親愛的……”
當他們在愛情裏,開始換位思考以後,投入得最多的那個人,也許不只有蔡彬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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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彬彬說好十點回來,可過了十點,顏振寶守在家裏沒聽見開門聲,也沒聽見敲門聲,看手機,時間一直在走,就是不見蔡彬彬發來短信,或打來電話,告知顏振寶自己的去向。
顏振寶怕蔡彬彬因為酒會裏的某些人,而脫不開身,正打算給蔡彬彬打去電話,好給蔡彬彬找借口離開酒會,可當顏振寶按亮手機,自己住處的房子突然跳閘,屋裏瞬間漆黑一片。
“什麽情況?”顏振寶起身找來粉絲送給戀人的松油燈,将它點亮,“你是叫許願松油燈吧?那你能不能幫我把蔡彬彬找回來?他去酒會好長時間了,我很擔心,”放下打火機,點手機屏幕,撥打蔡彬彬的手機號,“不會是被灌醉了吧?說好不喝酒的,”打過去無人接聽,“怎麽回事啊?”再打過去,是個陌生男人接聽的電話,“你是誰?”
陌生男人輕佻的口吻,“那你是誰?”
顏振寶立馬想起一個人,“你是方總?”
“呦,你知道我啊?”方總拿開手機,“我看看你是誰?”細看屏幕,“呦!呦呦!你是他男人,怪不得我做的時候,他浪得一逼,爽翻我了。”
“靠!”顏振寶氣得雙眼充血,“王八蛋!你在哪裏?”
方總沒把他放在眼裏,“我在哪裏啊?我……”突然被什麽東西砸到腦袋,手機被摔在了地上,“靠!”回頭看,那個給了自己一個花瓶的人,瘋了似的撲了過來,“你要幹什麽?你瘋了不成?把那玩意放下!我命令你!啊!”又被硬物狠狠的砸中,“靠!你這個□□養的!”
“喂!”顏振寶這邊只能聽到那邊傳來的吵雜聲,“混蛋!”沒辦法聯系到對方,只能打開手機定位功能,“彬彬,千萬不要做傻事,彬彬,彬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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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閉的XXX酒店房間裏,窄小的玄關走道,鞋子有兩雙,一雙并排放着,一雙随意丟在另外一雙鞋子旁邊,角落的拖鞋只穿走了一雙,翻倒的懶人竹編椅,打碎的玻璃茶幾,亂做一團的衣物,卷着潔白的被褥。
空調開至16℃,卻沒人卷在床中央熟睡,呼吸困難的蔡彬彬,頂着一頭亂發流着淚,帶着血跡斑斑的精美面容,眼神中滿是絕望的烈焰,一雙染血的手,正握着玻璃碎片,一次次紮向躺在血泊裏,早已面目全非的男人身上。
“嗚嗚……嗚嗚……嗚……”蔡彬彬顫抖的雙唇,失去豔麗的泛白,“好惡心,好惡心……你好惡心!”分不清是他流的血,還是自己流的血,“嗚嗚嗚……我,我……我好惡心……”疼痛感已失的身體,□□得令人瘋狂,“哈哈哈……哈哈哈……”瘋瘋癫癫的笑,又癡癡呆呆的哭泣,不想面對這殘破不堪的現實,木然的爬起來,撿一件染血的外套,随意穿上,光着腳,跌跌撞撞的走出酒店房間。
蔡彬彬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現在的自己好像去到哪裏,都覺得肮髒,惡心,令人厭惡。哭哭啼啼的用割傷的雙手抹眼淚,找不到求助的人,更不想看見顏振寶的臉,因為現在的自己不再是顏振寶的專屬。
而此時的顏振寶,正通過手機定位,找到蔡彬彬所處的酒店位置,和司機大哥說等自己一下,給了錢,匆匆下車,打算和大唐服務員交涉一下,突然砰的一聲巨響,顏振寶停步在酒店門口。
這一瞬間,顏振寶感覺自己整個天都塌了下來,“啊!啊!啊啊!”悲鳴的吼叫,沖上前擁住他時,他人已經不行的癱軟在自己懷裏,一腦袋都是血,擺動的時候,口中時不時湧出的血漿,呈現出深紅,“不,不……”摟着他四肢的時候,都是軟綿綿的,“彬彬,不,不要……”
蔡彬彬的眼睛在動,而顏振寶的眼淚已模糊了視線,看不清蔡彬彬的臉,滿是想要替他去死的念頭,随着他呼吸漸慢,顏振寶将他緊緊的抱起,一步步往回家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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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陌生的回路,顏振寶只走過兩次,一次是來,一次是回,而現在的顏振寶和蔡彬彬早已回不到從前,因為真愛将永遠的與顏振寶錯過。
現在的顏振寶和蔡彬彬一樣,不知道何去何從,狼狽的走在人群中,無視那些被吓跑的路人,嘴裏呢喃着蔡彬彬的名字,在累的時候,随地而坐,任由時光流逝,人稀夜靜,聽橋下嘩嘩流淌的河水聲,顏振寶像是意會了什麽,與蔡彬彬一同消失在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