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時光
日子虛度過于每天，允使已經在這個世界裏度過了一年。
這年裏，他同調查兵團外出無數，都‘安然’的回來，身邊的人換了一批又一批，即使他在其中成績低下并不出衆，卻悠然混成了前輩，年前的那些新兵如今幾乎消逝，換了新面孔，繼續延續調查兵團的新鮮血脈。
調查兵團在埃爾文有序的管理下，得到不少的成就，外出士兵死亡率都被控制降了下來，慢慢的，加入調查兵團的士兵也比之前多了一倍，在一起抵抗壁外的危機，争取改變人類自由的命運。
這一年內，利威爾兵長的威名震懾人心，震服了很多士兵，可以說是調查兵團裏的王牌支柱，他管治的利威爾班精明能幹，做事效率極高，這一年來砍伐的巨人不計其數，協助着調查兵團完成無數任務，成為調查兵團裏一把鋒利無比的戰刀，收服了裏外很多人心。
雖然他人脾氣暴烈，癖性惡劣，但是卻被他剽悍的戰績壓制了下來，絲毫影響不了他的威嚴。
利威爾一年前早已經搬離士兵住所，前往屬于利威爾班的高樓，允使與他，已經不常見到面，除了在壁外時候偶爾相碰外，在壁內少得可憐。
很多事情允使都是從別人口中得知，今天利威爾兵長又怎麽了，明天又怎麽的了，他都是一笑而過，法蘭也被分配到別隊，如果不是需要士兵傾全而出的任務，他們是不會再碰面了。
因為允使在調查兵團裏的表現，他分配的班都是戰鬥力極低的人，只有一些簡單的壁外任務才會輪到他們出場，一般都是在壁內晃悠，虛度光陰，他們的隊長恨鐵不成鋼，成天謾罵成員沒出息，讓他在別人面前盡丢了臉面。
有一回有個士兵插嘴說‘不出去就不用死了’，隊長雷霆大怒，那士兵門牙都被踹出幾顆，估計現在看到隊長都覺得瘆得慌。雖然隊長不幸攤上這麽一群不争氣不上進的士兵，但是他的一顆心還是滾熱滾熱的，希望能為人類奉獻作出一點貢獻之類的，但是就是沒多大的機會出壁，一顆紅心如同撲進沙塵中，只能湮滅。
“前輩，你來調查兵團多久了？”
允使身旁的女孩問，用她那純淨的大眼睛瞅着他。
此時允使正在城街上，他要前往一個地方，與同一隊裏的新兵偶遇，正好她沒事就陪他動身。
“唔，一年了吧。”允使笑道。
說實話，他不知道竟然在這世界裏呆那麽久，出壁這些日子，他都尋找過深淵奇特處，看看能不能聚起時空洞回去，在壁外消失并找不到屍體只會被認為是被巨人殘害，這是最好的離開方式。然而，每次都是失望而歸，他幾乎‘渾渾噩噩’的在過每一天，他不知道為什麽自己那麽急着離開，或許是因為有些事情的發展，會妨礙到他離開的決心。
女孩嘴巴微張，似乎不信的瞄了允使一眼：“那為什麽你會在亞倫班，不是應該....”
亞倫班，就是他們身處的那個班，一般是新兵入駐得多，直到可以獨立之後可以轉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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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嘛，能力有限了。”允使突然哀傷的嘆了口氣，很憂愁：“我也很想到別的班，可是，我能力不足只能拖別人後腳，我這人，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所以你懂得。”
“好嘛，前輩加油了，再說，隊裏還有前輩的同期呢，我覺得你比他厲害多了。”女孩安慰他，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
“我會的，你也要加油。”允使道，心裏暗嘆，這隊裏是有一個與他同期，出壁這麽多次僥幸活着回來的人，可笑的是那個人，允使還記得是一年前問那個格鬥術教官為什麽要訓練體術的家夥，現在已經一籌莫展淪落到最後的班，每天活的頹廢，精神不濟。
時間，真的能改變一個人，不論你是什麽樣的，改變也只是時間問題。可能他也怕，他會被改變。
拐過幾層樓閣，抵達一個小建築門前，允使上前禮貌性的敲門。
半晌，一個慈祥的老年人開門，看到允使避身讓他進來，同時熱情得歡迎着那女孩。
伴随允使而來的女孩不知道允使來這做什麽事情，也不多話，靜靜跟着他身後，只是眼睛不安分的亂瞄，興致很高。
軟糯的小孩呵呵笑傳來，閣房步子蹒跚跑出一個短手短腳的小家夥，小嘴叼着奶嘴，金黃色的絨發彎曲成自然卷，眼睛笑的眯成縫，張着小手朝允使撲過來，一把抱住允使修長的腿根，仰着小臉口齒不清的發出奶糯聲：“粑...粑...呵呵呵...”
女孩目瞪口呆。
哈？
前輩的兒子？！前輩竟然有兒子！
“哎，兒子...嘶，這麽重了，你吃金坷垃長大的嗎？”允使一把抱起允然，發現比上次又重了不少，抱着有些吃力，看着體型小，體重卻超乎平常的重。
允然已大概兩歲，萌氣的小臉隐隐長開了一點，胖乎乎的臉蛋讓人手癢想捏上一把，最為迷人的是他一雙純粹的灰色瞳孔，如今似乎隐入了幾絲藍色參合混入，清澈明亮，在突出的五官中很是耀眼，笑起來仿若一片星空在閃爍。
“他天天唠叨你什麽時候來看他呢。”養母走出來，溫婉的笑，看向允然的目光中滿是慈愛，如同看見自己親生兒子。
“抱歉了，最近忙。”照常說謊的允使已經習慣成自然，他也就是每個月來一次來逗逗允然。
小家夥占他心中分量不輕，但是避免産生更多難舍的情感，允使在控制着次數，甚至告訴了養母，如果他意外犧牲在壁外，等孩子長大後，就去找利威爾，問起來就說是他的原話。
“粑..粑...親..”允然開心得用奶嘴輕碰允使臉頰，笑的天真無邪，雙手緊抓他衣領，似乎怕他會突然離開。
手臂酸痛，允使無奈放下允然，蹲在地上與他平視：“允然有沒有聽媽媽的話，嗯？不準調皮，你媽媽平時照顧你都很辛苦了，不準耍小性子。”
“允然很乖，你放心吧。”養母開口，很是疼愛允然：“你把他帶回去陪他一晚吧，他現在已經能走了，不會給你造成太大的困擾，允然很想你，這幾天吵着要去找你。”
“粑粑...走..跟粑粑走...”允然一聽整個娃都高興了，抱着允使的手臂不放，用那雙大眼睛帶着希翼的光芒咧着小嘴看着允使。
“這.....”允使為難，想拒絕但是看着小家夥的眼神話說不出口。
“前輩，你就帶着他嘛，你不帶我帶着也行。”允使身後的女孩淚汪汪看着小家夥，要被他可憐的眼神融化了，她在心中已經認定是允使抛棄兒子，是天天躲在調查兵團裏晃悠不回家的人渣了。
允使不知道他已經被扣了那麽大的屎盆子，還在為難的盯着允然不語。
“哎，來小允然我們走。”女孩動作跟思想并發，幹淨利落上前一把抱住允然，轉身離開房內：“姐姐帶你去找好吃的，還能跟爸爸一起哦。”
一聽爸爸兩字，小家夥不掙紮了，乖乖的讓她抱着。
允使：“....”
“那我明天把他送回，辛苦你了。”他無奈。
帶着允然回到調查兵團內，允使讓跟随他的女孩茵萊帶着，他自己回房收拾房間，準備給兒子收拾一個新窩出來晚上才能歇息。
此時，允然一個人步子蹒跚的走到一個空地裏，好奇都看着草地上散布的白色小花，兩眼彎彎，趴下身子去辣手摧花。
“粑粑..的花..”允然低喃，費勁都拔出一朵朵被摧殘得沒花樣的小花，排放在旁邊，興致濃烈。
這時，從外面大步流星的走進來幾個士兵，身後的綠色披風随着步子在顫動粼粼，身上還戴着立體機動裝置，儀表有些髒亂，似乎剛完成任務返回。
“這次任務有點久，不過幸好壁外沒發現什麽危險，要不然咱幾個就慘了。”
“唉，都怪韓吉隊長，非要活捕巨人，沒想到團長居然允諾她的想法，可苦了我們。”
“還是去報道再說吧，餓死了。”
幾個人來到眼前才發現在草堆中蠕動的允然，先前沒注意，在樹底下草根不矮剛好遮住，此時才驚訝的發現有個粉妝玉琢的小家夥，旁邊還有一堆白色‘屍體’，小手正在朝下一朵小花下手。
“這是誰家的小孩，長的不賴啊。”其中一個士兵上前，想逗逗允然。他想起在家的兒子，也是這般軟萌模樣，很是可愛，只是慚愧，他沒有多少時間回家相陪，雖然很是想念，但是沒有辦法。
允然正在與白色小花奮鬥，聽到聲音才擡着頭，懵懂的看着前面，灰藍色的眼眸水光波瀾閃耀，嘴上還叼着奶嘴，仰着小臉：“那你..是誰家的小孩？”
駐足的那幾個人面面相視，覺得好玩，上前打算逗逗。
最前的士兵笑道：“小屁孩叫叔叔。”說着伸手去就要去捏他肉嘟嘟的臉頰。
‘啪’的一聲，允然用小手打發那只大手，皺着白嫩的小臉很是嫌棄：“你...手...髒。”
口齒不清的擠出幾個字，打擊得面前的士兵哭笑不得，他的手只是黑了點而已，加上常年用刀，手掌上有很多細小裂縫，已經成型了，加上各種大小傷疤，看起來是‘髒’了一點，不過這小屁孩也太精靈古怪了點。
幾個士兵看着戰友吃癟，覺得好玩，紛紛要去捏臉，均被允然一臉嚴肅都用小手揮開，扁着小嘴散發出‘寶寶不開心’的氣息，但是在幾個老兵面前，只會覺得他可愛罷了。
“小屁孩，你父親是誰？”有人問，哪個教出你這麽一個調皮的性子，這麽小別人孩子還在玩泥巴，你就知道愛幹淨了。
“父...親？”允然彎着小腦袋，想起媽媽經常在他耳邊說的話，他顫顫巍巍站起身來：“允然...父親是...利威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