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坦白
糾結半天的允使，帶着複雜的心情去看了允然一遍才回調查兵團裏。
已經是黃昏。
發現士兵稀少，他攔住一個路過的人問才知道是出壁去了，今天一早上就急急忙忙的執行任務，連埃文爾也陪同出去，可見事件嚴重，數量驚人，連亞倫班都出動了。
那士兵還驚訝的問允使為還在壁內沒有一起與利威爾班執行任務，允使只能騙他說有事剛回來不知道。
與那士兵告別之後，允使上樓，打開房門進去。
陽臺外的秋千還在一蕩一蕩，如同有風在吹動一樣，陽光斜照，遠方景物昏黃一片。
在那幹淨的桌面上，兩盤完整的食物靜靜的擺放着。是他們早餐習慣食用的面包，旁邊還放着兩杯牛奶，依舊是滿滿一杯沒有動用，兩邊都是。
利威爾，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允使心裏堵得難受，仿佛看到利威爾今天早上一個人靜靜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的樣子，面對着桌上的食物，在等他回來。
不知昨晚是他玩心大起想捉弄利威爾，還是心底隐約是想窺探利威爾到底是有多重視他，造成現在兩人尴尬的地步，利威爾會生氣也是理所應當的吧，允使能感覺到自己對于他很重要，如同他現在也放不下利威爾一樣，甚至到了動搖他離開這個世界念頭的程度。
沉思中的允使仿若聽到鐘聲，他走出房門，清晰的鐘聲遙遙傳來。
調查兵團回來了。
允使在樓層上等了半會，不見利威爾班的人歸來，他疑惑的下樓。
走出樓層前的平地才遇到幾個精疲力盡的士兵攙扶着經過，看似無力卻沒受重傷，衣服淩亂精神不濟，允使聳立在紛紛歸來的人群中央，卻沒發現利威爾班的人。
“利威爾班的人在哪？”允使攔住一個人問。
“啊，前輩不知道嗎？現在應該在醫療室內吧。”面前的幾個人面面相視，不解：“利威爾兵長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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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使一驚，身體條件反射已經轉身往着醫療室跑去，轉過拐角，他腳步慢慢停下來駐足——
雪梨正在對面朝着他慢慢走過來，身上帶着立體機動裝置還沒來得及卸下，衣服髒亂不堪，之前那白嫩無瑕的臉龐此刻留下一道細疤，橫在臉頰上，溢流而出的血滴因為沒有及時擦幹淨現在已經幹澀成血跡，她面容憔悴。
感覺出前方有人，她擡眸看到允使時眼眸波動一下之後寧靜下來，移開了視線直接與允使擦肩而過，直接無視允使。
允使抿嘴，挪開沉重的腳步向醫療室走去，在接近房門的時候他不由自主的心虛得放慢了腳步。
“利威爾，我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麽事，但是今天你明顯太過于沖動了，我可不想用一群無頭腦巨人交換你的生命，你的命不光是你自己的，還是調查兵團是士兵們的，關系到整個調查兵團，你今天已經忘了作為一個士兵最基本的遵守，完全忘我。”
埃文爾的聲音讓允使停下腳步。
“團長，這不關兵長的事情，是我太菜了，沒能幫上忙，兵長不得已才去解決那一群狂暴的巨人。”德抱歉的聲音。
“裏維，你好好想想吧。”
允使聞言下意識的緊貼在牆壁上，屏氣斂息。
埃文爾從房內出來之後看到他，濃眉緊皺，要張口卻不知道想起什麽之後不語，帶着身後幾個士兵轉身離開。
“唉，兵長，你這次的确是太沖動了，撲進那一群巨人中，如果有奇行種那不是很危險。”東尼嘆氣，語氣無奈：“幸好沒有。”
“好了，我們出去吧，讓兵長好好歇會。”
允使一聽剛放松下來的身體又立即緊貼着牆壁，最先出來的東尼看到他，一臉驚吓，允使急忙朝他弄了個‘噓’的手勢，讓他別開腔。
東尼呲牙勒嘴擡手指着允使連連嘆氣，上前低語：“你今天去哪了，你知不知道利威爾今天像是瘋了，整個人心神不寧，好幾次要被巨人捏成肉醬了，看得我們心驚肉跳。”
允使不語，對着出來的德跟和耳作了‘噓’手勢。
幾個人面面相觑，離開。
看到幾人消失，允使才無力的嘆了口氣，上前了幾步拐進了房門。
利威爾卷着腿躺在床頭，此時低着頭不知在想什麽，因為劉海散落看不見雙眸，連五官都隐在一片陰影下，他放在床桌上的手臂整條綁滿繃帶，繞至肩膀，繃帶上血跡斑斑，只有露在外的修長手指蒼白無力的在拉攏着，依舊幹淨。
似乎沒有注意到人進來，他一動不動。
允使轉身把門隔上，才走到床頭，把他受傷的手臂小心翼翼擡起，伸手動用靈氣治療。
利威爾直到人來到床頭後，才無力帶着幾分慵懶的轉頭擡眸，看到面前的人他彌散的瞳孔一聚，手好像神經反射的一縮卻立即觸到傷口，一聲悶哼，他眉頭緊皺，緊緊盯着面前的人。
“別動，馬上就會好。”允使俯視着受傷的手，神經緊繃。只是一個皮肉傷而已，他現在竟然覺得比醫治那些絕症重病的人還要小心翼翼，直到慢慢察覺到傷口完全痊愈，他才松了口氣收回靈氣。
放開利威爾的手臂時，還沒收回的手被利威爾反攥住，力道重得讓允使手腕難受。
對上利威爾的眼眸，那眸子裏幽深得清楚映照着他的身影，一瞬不瞬讓他心一酸，允使坐到床頭，撲進利威爾懷裏，單手圍住他，把臉埋進去。
“對不起。”悶聲呢喃傳出。
利威爾在允使看不到的上空似乎松了口氣，手輕撫摸着允使長發，竟是意外的溫柔。他們另一只手在床頭逐漸十指相扣，緊緊的誰也不想放開誰。
“對不起，利威爾。”允使重複。
利威爾低頭朝懷中人靠攏，問：“你去哪了？”昨晚他根本沒睡着，一夜失眠。
“啊，昨晚在屋頂睡了一覺，到現在身體還難受，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又吃了自己弄的烤肉，只能說我廚藝太爛了，一點味道都沒有，胃口被利威爾養得太金貴了。又進了森林裏....總之，今天過得太乏味了，哦，還去看了兒子一眼。。”允使碎碎念。
“蠢貨。”利威爾送他兩個字，抿着的嘴角似乎露出一絲微笑。
“是呢，我是蠢貨。”明明已經凝聚成功時空洞了，卻來不及動身，允使擡頭仰視利威爾：“利威爾，其實你也應該知道，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吧，我只是意外來到這個世界而已，而且我找不到回去的路，雖然我一直沒有放棄過。”
利威爾放在允使頭上的頭一僵。
允使察覺到了，他嘴角上揚。
“不過我現在已經放棄回去了，因為根本沒有路能回去，如果這是注定好的，那我能做的只有承受并接受，在這個世界裏，有你就行了。”允使起身輕吻了一下利威爾的臉頰，眼睛有些紅。
幸好，能遇見你。
“嗯。”
半晌，房內輕輕想起利威爾的聲音，越飄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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