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艾倫
允然別扭的退後一步，轉過身去。
注意到他黑色碎發旁那白皙的耳尖紅了，允使莞爾。
還以為是個木頭，原來還是會害羞的，到底還是青澀年華。
突然，允然抽出雙刃，身上已經轉換回之前的凜然氣勢。
“好像有個奇行種過來了，你站在這邊別動。”
允使聞言皺眉，明明四周已經有了那麽多巨人已經在觊觎着上面的‘肉’，虎視眈眈，現在又出現一個奇行種，還豈不是境況更加危險。
何況這底下樓層裏面還有那麽多士兵在，不可能對他們袖手旁觀。
允使轉身從允然反方向繞去，看到了那狂奔而來的奇行種，外形異于無腦巨人，一眼望去那兩排铮铮的尖牙讓人寒顫，散發着熱氣。似乎是怒氣高漲，他的嘶吼聲沒有絲毫壓抑，帶着莫名的悲憤，揮散的頭發下，一雙翠綠的眼睛緊緊盯着這邊，大步流星直沖過來。
允使抿嘴，如果現在不阻擋這個奇行種，這裏的人生命都會有威脅。
然而他正要上前的時候，發現那些巨人竟然朝着那個奇行種撲上前，同樣的嘶吼與憤怒，一張張如同面臨着敵人的兇狠面孔。
看到這副異樣，允使穩住身形觀察情況。
只見那個奇行種直接把上前撲來的巨人猛地一腳踩開，空中立即血肉紛飛，掙開周圍牽絆住他的巨人，那奇行種仰頭朝着蒼穹震耳一聲嘶吼直接往面前的巨人揮拳過去，随後壓上去張開大嘴直接把那倒地的巨人頭一口咬斷，血濺一地，伴着白霧，他直接猙獰着把口中的血肉吐出，擡腳直接一腳踩上之前還在顫動的無頭巨人脖子，後頸被踩碎，那巨人立即消損。
四周巨人紛紛朝着奇行種撲去，如同把他當成人類。
鐘樓四周的漸漸巨人都被奇行種吸引了過去。
奇行種與巨人們相互厮殺起來，一半的巨人沒用多長時間，就被奇行種用簡單粗暴的狠烈手法給消滅掉。
這是怎麽回事？起內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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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使不解，不過巨人們被吸引過去這對于他們來說是好事。
奇行種手段有模有樣，簡直就像個會用格鬥術的人類一樣，只是理智不存，憤怒滿滿。體能也比一般巨人強悍，剛剛一拳往撲上來的巨人削過去融掉的拳頭，立即在肉眼可見的極快速度下恢複原樣。
果然奇行種就是非一般剽悍，戰力直接翻倍。
允使直覺得麻煩，咬唇觀戰警惕奇行種下一步動作。
看到奇行種憤怒的面對四周巨人毫不留情，那憤怒似乎壓抑太久，此刻全部爆發出來，連嘶吼都是悲憤滿滿。
允使皺眉，覺得那巨人的心情似乎與人類共鳴了。面對巨人，人類是那麽弱小，又是那麽憤怒。
巨人此刻的舉動就像是有能力反擊巨人的人類，那一副憤怒悲鳴的模樣，只想把壓迫人類多年的巨人一拳打碎，才好洩了那麽多年的屈辱怒氣。
允使想不通。
那是奇行種，會擁有比無腦巨人高一等的靈智，怎麽會跟無腦巨人起內讧？
而且剛才他直接踩了巨人後頸，這就說明了他知道巨人的弱點是在那裏才明确下手的，而且動作還像個人類一樣使用近身格鬥體術，巨人們對他的态度也反常，明顯是像在面對與人類時候才會有的反應。
奇怪。
“這個巨人好像是站在我們這邊的？”
允然繞了過來。
“你先去下面把那些士兵帶出來吧。”允使說着，目光擔憂看着那允然說的好像是站在人類這邊的巨人。
巨人之前的手一拳猛砸毀滅之後，幾秒還能繼續長出，現在卻不能了。斷掉的切口處冒着炙熱的白氣卻沒有再恢複原樣，說明他能量應該是到時間或者他自身已經筋疲力盡，已經沒有力量來繼續滋養身體。
四周還有那麽多巨人往着他的方向奔過去，他處境危機。
“吼——”
憤怒的巨吼響徹蒼穹，巨人費勁的想要揮開四周的巨人，卻是有心無力漸漸處于趨勢，他另一只手臂也随之被消毀，只剩下身軀在勉強支撐，用他那還能動的大嘴繼續反擊啃咬，面對巨人他毫不退縮，體內似乎有着什麽頑強的力量一直在支撐着他，不能倒下，帶着憤怒。
漸漸的，四周巨人們在啃咬着他的血肉，一口一口如同吃酒喝肉。
“如果他真是屬于我們這邊的，那我不能看着他就這樣消逝。”
允使皺眉，在允然還沒來得及開口的時候，閃身一瞬離開，消失在樓頂。
一瞬來到巨人們前，躲避在人群視線看不見的角落，允使揮手一震。
洶湧的餘波在無形中猛地震開所有在大快朵頤的巨人們，紛紛退後翻滾，砸出聲響。
中間的奇行種身軀已經不剩下多少，嘴上還在狠決的咬住一個無腦巨人的後頸，雖然眼睛已經黯淡無光，似乎意識已經漸漸遠去，卻還嘴不饒人，死死不松口，身軀斷折處彌漫着霧氣，朦朦胧胧。
揮開他口中的巨人，堪堪定住欲倒的奇行種，允使轉到他身後蹩眉。
這個巨人身軀已經沒有辦法自動恢複了，說明他已經精疲力竭，連血肉都快支撐不了，在漸漸溶解。如果繼續讓他這樣下去，他可能會死。
不過....
“如果是人的話，要呆的地方也只有這裏了。”
允使眼眸深邃，飄到後頸前，揮手一割，發現只有血肉後他皺眉。
重了他怕割到人，不過這也只是他的猜測而已，只是賭一把。
巨人體溫太高，高到可以阻礙他能否察覺到後頸內是否有人類存在。
沒有辦法，允使直接把後頸面積大概的地方猛地用靈氣拉扯而去，一團血肉拉出被慢慢降落在地上，蒸發着白氣。
後頸沒了之後，身軀立即無法支撐瞬間揮發散架倒地。
允使落地，看着面前的肉團在霧氣中漸漸揮散消失，霧氣蒸蒸中露出的畫面讓允使瞳孔一縮。
是個人類。
是個看着年紀不大的少年，此刻雙眼緊閉，頰邊還有些淤紅未消退，安靜都躺在消融的肉塊中，身上散發着熱氣。
松了口氣，幸好把他救下了，就算他不是人類這邊的人，把他抓住後就代表有了情報，什麽謎團都會慢慢浮出水面。
立體機動裝置的繩索聲響起，允然落在允使身旁，一臉複雜之色。
“艾倫!”允然明顯認出那個少年，怔怔看着地面。
“哎？你認識他？”允然微驚，艾倫？名字好像在哪聽過。
允然上前蹲下，伸手探了一下地上的人脖子處：“是與我同一期兵團裏的人，沒想到....”
是士兵？！允使皺眉看了艾倫一眼，不語。
“艾倫！”
一個人影竄出，已經到艾倫身旁把他扶起來。
允使目光複雜的看着那個叫三笠的小姑娘把艾倫擁入懷中，似乎怕那人會離他而去，驚慌失措，甚至抽泣得雙眼惺忪。
“放心，他沒事。”允然起身退後。
女孩悲鳴，緊緊摟着懷中人雙肩顫抖，帶着劫後餘生情緒的喜極而泣，猛地出爆發眼淚，連聲音都沒有吝啬，沙啞得讓人心疼。
允使仰頭看了一眼前頭，皺眉。
轉身離開，允然緊跟着他身後。
艾倫對于這個女孩來說很重要吧，不過現在他是巨人的事情目擊者可是不少，雖然他在必要的時候幫了人類一把，但是人類對于巨人的恐懼這麽多年來已經成功達到最高頂點，有的人怕是不能容忍他的存在吧。
感知到已經有一大群人正匆忙往這個方向趕來，允使怕有什麽無端的麻煩會降落到允然身上才選擇及時脫身避開那些人，畢竟，允然與艾倫是同一期的人。
人類的恐懼情緒面臨崩潰的時候可是什麽事情都能做得出來，這個允使深信不疑。
回到住宿，允使坐下倒了杯茶水，仰頭咕咕嚕嚕喝完。
門外的新兵已經散開，安安靜靜不知人都去往何處，或者已經窩在被窩中顫抖着身軀等待情況降臨後，再聽天由命。
允然跟着進房，把立體機動裝置脫下，整齊擺放在床頭，一言不發。
“渴嗎？”允使給他倒了杯茶水。
允然杵了一會，慢悠悠過來坐下，看着水光波瀾的茶水不知心緒飄往何處。
允使瞥了他一眼：“你就沒有什麽想問的嗎？”
比如不用立體機動裝置就在空中亂飛什麽的，比如憑空治愈傷口什麽的。
“你，不是人？”半會蹦出一句的允然，皺眉問。
“噗——”
允使剛喝的茶水噴出，水霧濺滿桌面一片狼藉。
允然剛還握着茶杯的手立即像觸電收回，嫌棄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茶杯，撇過頭去正襟危坐。
正在擦嘴的允使：“....”
“我是人類，只是有一些特殊能力而已。”想到那邊的世界裏的人，允使沉默。
他的父母朋友族民已經把他忘了，所有與他相關的記憶，足跡都會被消逝得一幹二淨，他已經徹底與那邊沒有了幹系，所以他現在已經算不上是靈隐界裏的人了。
只是一個擁有着靈隐人所擁有的能力的普通人罷了。
允使撐着下巴淡淡朝着允然看去，看他立體的五官在側臉中更是顯得俊俏，似乎察覺到允使的視線，他的睫毛輕顫，還故意裝作一臉鎮定的模樣，別扭都讓人覺得可愛。
允使勾唇輕笑，似乎那個小家夥的可愛之處又回來了。
“估計一會就有人來問那個艾倫的情況了，你如實回答就行。”只是不知道他會受到什麽處置。允使提醒允然。
允然聞言，之前不适應的臉面立即嚴肅：“我沒想過，艾倫竟然在巨人裏面，這太過于匪夷所思。”
“嗯？利威爾沒跟你說過嗎，巨人有可能是人類變成的。”允使不解，明明十幾年前就有了一點發現，怎麽現在還是一副人類對于巨人什麽都不懂的樣子，根本就是大問題還停滞到現在一點沒有解決。
“我不是調查兵團的人，一些機密我是不可能會知曉。”允然抿嘴。何況那個人根本就沒有多少時間來管他，天天忙得要命，偶爾一兩次來看他也就是為了檢查他的體能有沒有進步而已，別的瑣事的都是交給別人來操辦。
允然一說允使才想起這家夥今天才剛畢業，雖然在調查兵團裏長大，但是是不可能靠近那些機密事件，利威爾又是那麽嚴厲的人，當然不可能給他破例。當然也不可能做到一個平常人家父親與兒子的一些事情，這兩個人交流就是個問題吧。
何況，允然還太年輕，知道一些事情對他來說未嘗是好事。
“我回去了。”允然起身離開，到門口的時候他突然停下腳步伫立：“今天城牆被巨人攻破的事情，想必情報已經被人報了出去，可能沒過多久，他就會立刻回來了，這是他的職責。”
“誰啊？”允使慵懶的回他，身上如同沒有骨頭般軟趴在桌邊。
“利威爾。”
哦，利威爾。
嗯？！！！
利威爾！
允使猛地站起身，眨巴着眼睛朝門口望去，早已空無一人。
作者有話要說： 允使捧着允然的臉，微笑：“乖兒子，叫爸爸。”
允然安靜看着他，一臉沉默。
允使捧着允然的臉，笑得有些勉強：“快叫，就一聲。”
允然嘆了口氣，似乎很無奈，從允使的爪子中掙開起身，一臉嚴肅：“別鬧了，媽。”
允使：“.....”
允然拿起外衣繼續嚴肅臉：“還有，今晚我不回家了，因為我每次都會失眠，你不是說樓上沒人住嗎？怎麽每天晚上吱吱呀呀床在響。”
允使：“.....”就是怕在隔壁會影響你到才到樓上去....
對面的利威爾一臉平淡的抓着茶杯飲了一口，面無表情的翻了一頁書。
允然離開的時候瞥了他一眼，一臉正經：“爸，你書拿反了。”
利威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