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無神西幻篇完 福音
“主，您今天累了，早點去休息吧，傳教固然重要，但是您的身體也很重要。”洛伊·姆恩，殊漠的第一信徒，米克多城的領主，算是他所有信徒裏邊身份比較尊貴的。
殊漠微微颔首，沒有拒絕信徒的勸導，早早休息去了。
守在屋外的教皇塞特·斯諾克，一臉倨傲地瞧着殊漠，“艾默爾，你為什麽不跟我說一聲就離開教會？”
“教皇大人，比起我這個微不足道的光明牧師，您才是教會的中流砥柱，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殊漠微笑，油鹽不進。
“你……”塞特吃癟，這說法确實沒有問題。
臭着臉沉默良久，塞特到底還是放下了身段，來到殊漠面前，一臉嚴肅認真道：“艾默爾，別再折磨我了，你明明知道我離不開你。”
聖斯利安的教皇大人，塞特·斯諾克，居然喜歡上了一位平凡無奇的光明牧師，甚至不遠萬裏追随其後當牛做馬，且這位光明牧師與教皇大人同為男性。
說來就非常稀奇且耐人尋味。
殊漠也被在這個重來的世界裏莫名成了教皇的塞特搞得十分頭大。
本以為釋放能力付出代價過後，他就會消亡。
哪知道再次睜開眼，他居然正在約克大教堂做祈福儀式。
被獻上祝福的正是本該被塞特燒死的教皇……
正當他納悶的時候，手持權杖作教皇打扮的塞特向他走來。
“艾默爾，你不該在如此莊重的場合出神，哪怕是作為教皇的我如此偏愛你，也是不行的。”
“……”殊漠百臉懵逼。
随後，變化巨大的聖斯利安更是讓他搞不清楚自己是不是換了歷練世界。
Advertisement
國王雖然不甚精明，但卻是個幹實事的，将這個國家治理得非常不錯。
教會不再是以權勢說話，而是以實力論高下，神權不再束縛王權，反而成為了君主的輔助勢力。
就連剛剛過世的老教皇，也不是記憶中只知道發放贖罪券的混子，而是真真實實掌握龐大信仰之力，祝福治愈能力強大的聖職者。
至于塞特·斯諾克，他依然是斯諾克公爵的子嗣，只不過從小就被送到了教會被指定為下一任教皇候選人。
今日，既是老教皇的送靈儀式，也是新任教皇塞特·斯諾克的繼任大典。
這個世界……真的……沒毛病麽？
【殊漠：你遇見過世界重置的情況麽？】
【弓長張：……你別說了，我正在彙報你的特殊情況，總之你先待着吧，以你之前的評定，S是沒有問題的。雖然你目前的處境有些……神奇，我建議是靜觀其變，等到上面通知下來了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殊漠：也只能這樣了。】
殊漠有想過是不是有人動了手腳。
西爾……
堕落為了淵鬼的西爾，或許會有扭轉世界的力量。
時至今日，這個世界的改變，殊漠能想到的也只能是西爾。
國家祥和安寧，聖職者仍舊受到重用。
這麽說……
西爾的母親也還活着？
一想到這裏，殊漠急忙給教會打了個外出傳教的報告就風風火火地離開了王城。
不提新教皇塞特回頭看到這個申請有多心塞。
殊漠一路輕裝簡行來到了米克多城，才一進城就聽到平民對領主的贊頌。
越聽越覺得有種即視感，殊漠随便攔下了一人，詢問領主姓名。
聽到“洛伊·姆恩”這個名，殊漠有種……很微妙的感覺。
雖然知道有可能是熟人，殊漠當務之急是找到西爾，确認對方的境況。
想到原先世界軌跡之中被自己淨化消滅的西爾，殊漠總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愧疚心情。
他曾經想過，如果自己能陪這個孩子直到生命的終結，是不是就不會有後面那麽多的磋磨。
西爾還是西爾，記憶中那個善良可愛的孩子。
搖了搖頭，清除了這些亂七八糟的記憶。
殊漠詢問到了前往帕米爾村莊的路線，整了整外袍，正欲上馬前行。
“前面那位聖職者，可以說上兩句話麽？”溫和的嗓音，禮貌的問話，伴随着周邊平民的驚呼聲。
殊漠回頭看到了熟悉的故人。
“月……”殊漠下意識叫出了自家聖騎士的稱謂。
聽到這個稱謂，洛伊·姆恩先是一愣，而後喜出望外，“果然如此！”
說着，洛伊·姆恩急步來到殊漠面前。
殊漠正納悶這個時間線的洛伊想幹嘛，這人就忽然單膝跪地，将右手手掌貼合在心髒部位起誓道：“終于等到您了我的主，自出生起，我就在等待着您。”
“等我？”殊漠指了指自己，“我只是個随處可見平凡無奇的光明牧師罷了。”
堂堂一方領主，認一位小小的牧師為主，這太掉價了。
殊漠感受了一下這個時間線的自己，并不具備天使的血統。
如今他真的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牧師。
“不，我的主，姆恩家族世世代代都做着這樣一個夢，夢裏面的真主跟您長得一模一樣，我是不會認錯人的。”洛伊·姆恩話語誠懇，“主，請務必讓信徒追随您，聆聽您的教誨！”
“……”呵呵。
殊漠真心拿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新世界絕望了。
雖然這個世界和平安寧歲月靜好。
但是一個總是追着他表白的教皇賽特，一個總是用崇拜目光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都長在他身上的狂熱信徒洛伊領主……
殊漠覺得這個世界就沒有一個正常人！
可想到還沒有見到面的西爾，內心之中還是有些小小的期待。
母親沒有被虐待致死，仍舊在母親身邊撒嬌耍寶的小西爾，大概……應該……是個小天使吧？
鑒于這個世界的不靠譜，殊漠雖然這麽預想，可心裏還是有些忐忑不安。
為了防止教務處以更改後的世界打分評定，在尋找西爾的路途中，殊漠很是發揚光大了一番真主的榮光，一刻不歇地刷着自己的信仰之力。
洛伊·姆恩也一路跟着殊漠，時時刻刻踐行着自己信徒的宗旨，将殊漠照顧得很是安逸。
“你……就這麽跟我出來不要緊麽？”殊漠想到對方現在的身份實在是不适合游手好閑不務正業，适時提醒了一番。
“孩子們也需要一定的磨砺才能獨當一面。”看上去只有二十來歲的洛伊，實際上已經是三個孩子的父親了。
最大的一個孩子，已經可以駕馭戰馬對陣沖鋒了。
殊漠無言以對。
于是兩人就這般結伴而行前往帕米爾村莊，路上順道傳教無數。
直到，今天晚上遇上了不務正業二號人物，教皇塞特。
對待塞特在這個時間線上莫名其妙的深情，殊漠很是不解。
嘆息一記，殊漠也不打算再打啞謎，決定今天就把這件事情問清楚，“塞特，你不覺得喜歡上同性是一件很荒謬的事情麽？”
“荒謬？”塞特搖頭，“不覺得。”
“好吧，我就直說了，你到底喜歡我哪一點，我改，行不行？”殊漠真的真的對塞特沒有半點歪心思。
如果這是對他前一個世界亂散發荷爾蒙招惹塞特的報應，他真的認了。
但他不會就此妥協。
“艾默爾……”塞特眼神幽怨，“我的愛就讓你如此窒息難受麽？”
捂住雙眼，殊漠着實無法直視如今的塞特，情話說得一個賽一個撩人。
“教皇陛下，我真的只是想做一個普普通通的光明牧師，老老實實過完這一輩子就成，至于您對我的厚愛，我真的消受不起。”
沉默。
忽地，塞特望着追随出來的洛伊·姆恩語不驚人死不休，“你是因為姆恩侯爵才拒絕我的麽？”
“嗯？”殊漠愣了。
洛伊·姆恩也被對方成功拉住了仇恨，瞧見了打扮騷包的塞特，毫不客氣地回怼，“這不是教皇陛下麽，怎麽有閑功夫到我治下的領地來了？”
“整個聖斯利安就沒有我不能去的地方。”塞特恢複了身為教皇的高傲冷漠。
“哦，教皇陛下随意，我先帶主回去休息了。”說話前，洛伊毫不避諱地牽過殊漠的手，領着還在發呆的殊漠與塞特擦肩而過。
“誰允許你走了？”塞特怒喝，驟然拔出腰間的寶劍，直指洛伊後背。
“這就是教皇陛下的作客之道？”洛伊嘴角仍舊挂着得體的微笑，對着殊漠溫和囑咐道：“主，我先去處理一下私事，勞煩您等候片刻。”
“其實你們……”
根本沒給殊漠插嘴的機會。
洛伊拔劍便跟塞特鬥到一塊兒。
有毒！
殊漠眼見着兩人你來我往誰也不退讓，頭都大了兩圈。
在這當口，殊漠忽然聽到有一個聲音在說話。
“人類真是莫名其妙的生物。”熟悉的嗓音。
殊漠回頭探望，卻沒有發現任何人影。
正納悶是不是幻聽，這人又開始在他的腦內說話了，“喂，你別看了，我在你頭頂。”
聞言，殊漠擡起頭。
“西爾！”殊漠驚呼。
如果來到這個時間線，塞特教皇身份讓他吃驚，洛伊自帶的城主背景讓他咋舌。
如今身具六翼，頭頂光環的西爾，真真是讓他大跌眼鏡。
西爾這是成了……熾天使？
“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八九歲模樣的熾天使西爾，蹙緊眉頭，為了進一步了解清楚，招呼也不打直接将殊漠擄走。
另一邊打鬥着的兩人，見殊漠忽然不見了蹤影，也沒了争鬥下去的欲望。
“該死！你為什麽不看着艾默爾！”塞特首先怪起了洛伊。
“呵。”洛伊沒有回話，收起了劍，自顧自尋找起來。
卻說殊漠被西爾帶走。
直到對方将他帶回了一座深山，都處在懷疑人生的狀态之中。
西爾成熾天使了……
這不按常理出牌的世界。
“喂！”西爾見自己帶回的人類，打從一開始就呆呆傻傻的很是不屑，“別發呆了，回答我的問題，你怎麽知道我叫西爾的？母神曾經說過，高貴的熾天使的名諱，并不是凡人能夠知曉的。”
對比先前時間線裏八九歲時還乖乖巧巧各種聽話的小西爾，眼前這個明顯是被寵壞了的驕縱小天使，殊漠……真心覺得一言難盡。
“你的母親也是熾天使？”殊漠問。
“那當然，她創造了這個世界，自然是最偉大的神明。”提到母親，西爾很是自豪。
西爾的母親是創世神？殊漠疑惑，“你母親是……”
“哼！偉大的母□□諱哪裏是你這個卑微的人類能夠知曉的！”西爾別過頭，下巴都快擡到天上了。
見殊漠漂亮的貓瞳之中溢滿失望的神色。
不知為何，西爾突然就狠不下心來了。
別別扭扭又一句，“如果你誠心誠意求我的話，說不準我一開心就告訴你了！”
“求你。”殊漠非常沒有節操順口就接了話。
“……”這次輪到西爾吃癟了。
“哼！你這個沒有骨氣的人類！”話語上抱怨，西爾還是一五一十說了，“我母神叫莉莉安，這個世界的締造者。”
莉莉安？
殊漠稍加聯想，忽然想到了什麽。
就在這個當口，弓長張也發來了信息。
【弓長張：查到了查到了，你這個世界之所以能夠改變，是因為堕落的熾天使莉莉安用自己的生命起誓，扭轉了整個世界的時間線，改變了因果，整個世界自然不同了。】
起誓？
想到之前自己也使用了熾天使力量，自然也能明白莉莉安起誓的原理。
這樣解釋，所有的一切都說得通了。
莉莉安見過洛伊，在她的記憶中，洛伊是米克多城領主。
塞特雖然是聖斯利安帝國的宰相，如果莉莉安出于對洛克蒂爾的維護，也只能讓對方掌管神權維持安定了。
至于西爾……
伸出手，摸上小天使的翅膀，熟悉的感覺襲上心頭。
果然如此。
新創造一個天使是不可能的，唯一的解釋就是将他本來的血脈交換給了西爾。
無中生有不可能，移花接木是存在的。
更何況……
他本來就欠了這個孩子一個承諾。
在這個時間線上以這樣的形式補償給對方，也不是不能接受。
想到這裏，殊漠終于釋懷。
西爾見殊漠目色悵惘地看着自己，原本打算說出口的嫌棄話語也化作了傲嬌的哼哼。
“別摸我的翅膀！”嘴上這麽說，身體卻很違心地沒有拒絕，反而還舒展了翅膀方便殊漠揉捏。
撫摸着西爾的翅膀，殊漠忽然展顏一笑，鄭重地對着西爾道：“西爾，以後我不會再離開你了。”
西爾不理解為什麽這個人類忽然說這麽沒頭沒腦的話。
“我發誓，這次真的不會丢下你了。”
話畢，殊漠将小天使攬入懷中，順着對方鉑金色的發絲。
心裏不禁感嘆，能夠給他一個彌補的機會真是太好了。
“喂喂！人類你快放開我，誰允許你抱我了！”
小天使咋咋呼呼，殊漠卻置之不理。
嘴上這麽說，身體沒有拒絕。
殊漠失笑。
西爾還是西爾，還是那麽別扭的孩子。
————————————————
“找了這麽多年都找不到，說不準他真的躲起來了。”每年都來米克多城找人的教皇塞特·斯諾克，無精打采地站在領主府城牆上，嘆息眺望着遠方。
“也許吧。”洛伊一如既往溫和淡然，仿佛萬事萬物都不放在心上一般。
“你還真的不急，主消失了，你這個信徒就一點都不擔心？”塞特瞧着洛伊這副死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搞得好像就他一個人驚慌失措。
“當然擔心，但我也相信，時機成熟了，主自然會回來。”洛伊話語肯定。
“你确定？”塞特将信将疑。
就在此空檔，天空中傳來慵懶的話語，嗓音很是迷惑醉人，“你這個人類還真是麻煩。”
“來都來了你不許再抱怨。”殊漠寵溺地說着這話。
“哼~”天使日常傲嬌。
伴随着兩人的打情罵俏，身負六翼頭頂光環的熾天使西爾抱着殊漠降臨到塞特與洛伊面前。
雖然兩人都相信神跡，但親眼見到傳說中的天使……而且還是熾天使……
簡直震驚難以置信。
“嗨！”殊漠先打了招呼，“如你們所見，我這幾年都在照顧這個大脾氣的天使。”
“……就算是這樣，你也該給我們留個消息。”塞特神色複雜，嘴上仍不留情。
“主，您還回來麽？”洛伊很快抓住了問題的關鍵。
瞎子都能看出來，熾天使放在殊漠腰際的手，強勢地宣告了主權。
明知道問題的答案，洛伊還是不死心地問了出來。
“呃……”殊漠有些不好回答，望了望身旁的天使。
西爾別扭地別過頭，“他們是你的朋友，不是我的。”
這是打算讓殊漠自己解釋了。
殊漠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小心思起。
一把拉過天使，直接吻上對方，雖然淺嘗辄止也讓天使鬧了個大紅臉。
果然還是沒有黑化的小西爾可愛啊。殊漠如此感慨。
“如你們所見，我放心不下這個家夥。雖然這麽說有些不負責，塞特，你把我從教會除名吧，理由你随便編造，我都不介意！”殊漠說完，又望向洛伊，“洛伊，很感謝你對我的期待……但是我真的不是一位合格的主。希望你以後能遇到能夠值得你追随的真主。”
該說的都說完了，眼見着自家天使愈發不耐煩，殊漠回握上了對方的手，對兩人揮了揮手，“這應該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塞特，洛伊，多多保重！”
來得突然，走得突兀。
待兩人回過神來。
此方世界除了留下幾片羽毛證明先前所發生的不是夢，再也不留任何痕跡。
洛伊走上前，撿起一片羽毛，眸色氤氲出一抹晶亮色澤，似是明白了什麽，良久，他站起身來，不多言，離去。
既然這是主的命令，他也只能好生遵循了。
擡頭，遙望着兩人離去的方向，慨嘆道：“在這個世界還能與您相遇，真是太好了。”
仍舊停留在原地的塞特，目色茫然。
良久，其周身的氣壓瞬息改變。
威嚴淩厲。
“這算什麽……”
失笑。
艾默爾，哪怕到了新世界，你仍舊是這般精明。
同時，也讓人求而不得。
沒有看地上散落的羽毛塞特走得幹脆走得果決。
聖斯利安還是迎來了新政，神權與王權相結合。
但這都是多年之後的事情了。
聖斯利安帝國，流傳着許多故事。
其中最讓人樂于提起的，是有關帝國宰相年輕時的傳聞。
相傳當時還是教皇的宰相大人，喜歡上了同教會的一位不起眼的光明牧師。
可惜光明牧師一心追随真主，最後得見真主前往極樂園成為了真主身邊尊榮的熾天使。
相傳，那位光明牧師羽化飛升的時候散落下來的羽毛，都保留在米克多城的領主府裏。
或許是因為求而不得，亦或是為了祭奠這段愛情，教皇在勤勤懇懇的老國王病逝後，選擇了合并神權王權，分化權力，讓人民成為這個國家真正的主宰。
“這個國家，從來不需要一個虛無的神。”成為宰相的那天，前教皇陛下塞特·斯諾克，如此道。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殊漠眼中的結局，真結局在主世界篇裏面。
各位食用愉快。
下一個世界非主流末世，真的非常，非主流！
私心覺得什麽晶核升級，異能風火雷電精神啥的都太玄幻了，感覺像是多了喪屍設定的都市異能文。
以上純屬個人觀點OTZ如果有萌末世設定文的小天使可以把上面的話自動馬賽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