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末日終結篇3 生離
睜開眼，殊漠發現自己躺在了營養倉裏。
之前末世來臨的時候，自己處在迷迷糊糊的狀态，以至于被外星來客帶走他都沒有什麽印象。
等他再次醒來，就成了營養倉裏的實驗品。
想要責難賀添臨時搗亂……
可對方又不知道會世界末日。
殊漠嘆了口氣，營養倉裏浮動起一串氣泡。
認清了處境，殊漠環顧四周，一排排營養倉羅列整齊，裏邊都放置着赤|裸着身體的地球人。
只不過那些人沒有醒來，通過光腦掃描，一個個都處在深度睡眠當中。
将手貼上無機玻璃上，殊漠仔細觀察着自己所在場所的布局。
通過光腦掃描，這貌似是個地下實驗室，就這個營養倉的設置來說，以目前地球科技是無法達到的。
“醒了？”
突然出現在面前的人差點沒把殊漠吓出心肌梗塞。
正是面前這人的神出鬼沒，讓殊漠忽然認識到這個所謂的上位面世界……或許還真不簡單。
至少他動用光腦掃描面前這個人，得來的是權限不足。
20321的權限都不足……
“地球已經有這麽先進的科技了？”來人似乎察覺到了殊漠對他的掃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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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伸出手點開營養倉一旁的開關按鈕，液體下降，殊漠從漂浮狀态落到地面。
那人又點了一個按鈕，無機玻璃落下，沒了依靠的殊漠肌肉無力向前倒去。
扶住殊漠，來人伸出手撫摸上殊漠的發頂。
下一刻。
尖銳的刺痛刺激着殊漠的腦神經……
腦子仿佛想要被割裂開一般，殊漠想要推拒可肉體并不太聽使喚，綿軟無力。
“你簡直是個奇跡。”下這定義，那人看殊漠的眼神更是興奮，“跟那些卑劣的食物都不一樣。”
殊漠知道自己的腦子異于其他地球人，但是這人似乎也察覺到了他在利用光腦掃描……
不過這人找了半天似乎只看到了他的腦子與衆不同，卻沒有發現光腦的存在。
【張戬之：雖然我們管不着這個狩獵M9993的高位面，但是聯盟跟這個高位面是有利益往來的，據我手上才從軍部搜集到的資料看來，這個上位面叫星盟，不同于聯盟，星盟人沒有光腦，但是卻有協助自身的生物科技……具體是什麽我在軍部權限不夠也不知道。】
【殊漠：剛才我用光腦被星盟人發現了，但對方只是看到了我在歷練世界的身份腦子很特別，似乎沒有發現光腦的存在。】
【張戬之：必須的啊。我們跟星盟有協議，互不幹涉內政，我們不研究探索對方的禁區，他們也不觸及我們聯盟人的底線伴生光腦。】
【殊漠：等等……你的賬號是不是登錯了？】
【張戬之：沃日！！！！！我特麽在用軍部賬號跟你聊天！！！！！！！！】
之後對方沒了訊號，估計是在補救收尾。
智商硬傷成這樣……殊漠對自家兄弟的前途不禁心生憂慮。
“你在走神。”星盟人掐着殊漠的下巴，逼迫殊漠仰首望着他。
不得不說星盟人還算符合聯盟的審美，沒有像某些外星生物一樣長得奇形怪狀，除卻膚色有些病态的蒼白，劍眉星目輪廓深邃分明，那張臉分明就是以最優化的數據創造出來的一般——不同于聯盟人的基因排序優化，殊漠覺得星盟人外貌完美得像是刻意調控捏造出來的。
“做我的寵物。”星盟人用着理所當然的口氣說着這句問話，“你可以免于被當做食材。”
“比起做你的寵物，我還是老老實實做我的食材好些。”哪怕現在他的身份是很菜雞，但是根植在靈魂當中的聯盟人的尊嚴和骨氣讓他做不出來這種奴顏婢膝的事情。
更何況，鬼知道這人把他帶走是不是為了做一些更變态的實驗。
“你倒是牙尖嘴利。”星盟人沒有因為殊漠的無禮而氣憤。
相反，他看向殊漠的眼神更是晶亮了。
以前他不是沒有發現腦部組織異于常人的食材，但是以往的那些家夥，一聽說能夠免死，都腆着臉匍匐在他的腳下……
那樣卑微而谄媚的姿态，瞬間讓他失了趣味。
只是腦子特殊些而已，終究還是低賤的毫無價值的食材。
玩夠了，便丢了。
視線凝聚到面前這個食材身上。
平心而論，這食材不論是外貌還是性格，都是個讓他頗有興味的。
既然有興趣……
他倒不介意多給這小東西一點容忍和耐心。
希望他能讓自己沒那麽快厭煩。
“不想做寵物也可以。”星盟人思索一番，複又道：“以後你跟在我的身邊，在我厭煩你之前，竭力取悅我，否則……”
室內忽地一片黑暗，等到光明重臨。
周遭所有的營養倉裏，原本鮮活着的地球人，一個個都仿佛被抽幹了氣力一般，扭曲地躺在幹涸的營養倉裏。
“他們的下場就是你的前車之鑒。”
蹙眉，身處屠殺現場，殊漠心裏不是滋味。
但他卻沒有說多餘的沒用的話浪費時間。
認清楚立場，殊漠從來都很有B數，“于是你想我為你做什麽呢？事先申明，出賣同胞的事情，你就算殺了我，我也不會去做。”
星盟人沒有應答，抱起殊漠就跟抱起一個幼崽一般輕松。
躺在對方懷抱裏的殊漠忽然發現……星盟人的體格還真是高大。
“一個養殖場而已。”言下之意：哪有搞無間道那麽費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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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城一片廢墟。
倒塌的大樓，斷裂的公路，塌陷的橋梁。
賀添漫無目的地行走在一片廢墟之中。
以往人來人往的大街空曠無比，仿佛一夜之間，左右的人都憑空消失了一般。
這是末日麽？
“你……是幸存者麽？”少女的聲音從身旁不遠處的面包店裏傳來。
賀添循着聲音走進面包店，一堆破爛倒塌天花板後，臉上灰撲撲身着明顯大了一號的夾克衫牛仔褲的人從陰影中走了出來，那頭本該耀眼奪目的及腰波浪卷此時此刻雜亂無章。
“我……我……”似乎還沉靜在昨夜的驚天大地震中，如果不是她臨時網瘾發作從家裏偷跑出來幸免于難……說不準她現在也被埋在瓦礫中了。
大地震後她回到家……
夷為平地的荒涼景象讓她瞬間崩潰。
她花了一個晚上的時間去掏廢墟，手掌血肉模糊，指甲全斷了……
最終才認清了家人都不可能存活的事實。
之後她漫無目的地在荒廢的城市街道裏行走，看到一間還算能栖身的面包店就縮了進去。
而後，終于看到了賀添這麽個活人。
只是十多歲還未經歷大風大浪的小女孩，一個人的時候無人傾訴還能鎮定自若，可見到了另一個活生生的人，少女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都死了……全部都死了……”
少女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賀添看了并沒有什麽動容的地方，他說：“不是天災，是人禍。”
聯想到昨天那群神出鬼沒的人……
或許不該稱他們為人。
這場大地震來得蹊跷……
“人禍？”少女擡起頭，詫異地望向賀添。
“我還要去找人。”賀添沒搭理這人，沒有目的卻執着地向前走着。
他一定要找到阿序！
走了大半天，賀添停下腳步，回過頭，見着跟在身後不遠處的少女，蹙緊了眉頭，語氣有些不善，“別跟着我。”
女人跟小孩都是非常煩人的生物，更何況這個家夥兩種都占了。
少女沒想到同為幸存者的對方，居然如此冷漠不近人情。
她自認為長相不差，以前在學校也非常受歡迎，但在前面那位幸存者眼中，就跟個礙眼的石子一般。
這個認知讓少女很是挫敗。
“你跟我應該是山城唯二的幸存者。”少女企圖解釋清楚些，好讓賀添緩和下态度。
“誰給你的這種自信？”唯二？那阿序怎麽辦！
賀添的語氣更加不善了，這句話說得毫不留情。
“我……”少女被吓到了，眼淚又要不争氣地掉下來。
“別跟着我！”常年跟在殊漠身邊，那套紳士風度還是耳濡目染，即便不耐煩，賀添也沒有再像以前混社會的時候那樣直接采取武力解決。
賀添态度強硬，少女一時間也沒有勇氣再去挑戰這個看上去就不太友善的人。
少女停留在原地，周遭風卷塵沙四起。
呼呼的風聲，除此之外再無人煙生氣。
跟着人的時候并不覺着害怕，一旦自己一個人獨處時，無邊無涯的後怕恐懼便開始侵蝕着本就千瘡百孔的心靈。
少女蹲下身，顫抖着環抱住自己的身體。
腳步聲傳來，越來越近。
以為是賀添去而複返，少女滿懷期待地擡起頭來。
“這裏有個漏掉的食材。”
蹩腳的中文……奇怪的腔調……
面前人的皮膚白得跟紙片一樣，身高明顯不屬于正常人類的範疇。
少女驚恐地叫出聲，跌坐在地上不住後退。
奇怪的人一步步向她靠近。
少女忙亂地揮打着手，“別過來！”
“食材，你要搞清楚自己的立場。”“人”一把拎起少女。
跟身旁的同伴對視一眼，正準備離去。
卻見着身後的賀添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白皮膚，高個兒，長相美得虛假。
賀添立刻将這兩人跟先前帶走殊漠的人劃歸到同一陣營。
“你們要帶她去哪兒？”
拎着少女的“人”看了賀添一眼，對身旁的同伴搖了搖頭，“這是标記者。”
同伴點頭。
兩“人”便不再看賀添一眼，拎着少女就走。
“回答我的問題！”賀添疾步上前攔住了兩人的去路。
那兩“人”完全沒有将賀添的威脅當一回事，看賀添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土裏的沙子一般，微不足道。
“我們不會對标記者出手。”其中一人用着腔調奇特的漢語說出這句話。
伴随這句話的還有對方利落的出手，拳風很是迅疾，一招就把賀添打得癱軟在地。
眼見這兩個人走遠身體也開始變得虛幻，
記憶再次回到昨夜彥序被帶走的場景……
賀添忽然發了瘋似的從地上竄了起來，徑直沖向那兩“人”，強大的沖力打斷了這兩“人”的傳送。
少女也滾落在地。
被賀添撞到的“人”倒在地上不再動彈，另一“人”神色古怪地打量着賀添，叽裏咕嚕說了一段聽不懂的話語。
而後右手變成了流質狀分裂出一張絲網，擴散開來将賀添網絡其中。
賀添也震驚自己一個沖擊就将這群古怪的人打得起不來。
眼見着包圍住自己的網越來越收緊。
賀添打量了一下身下的“人”，忽然想到了什麽。
“Hit his hindneck!”賀添沒有說中文，并非是因為要裝逼，事實上他的英文水平也到不了跟老外交流的水準。
他只是在賭，這群古怪的生物出現在華國或許只學了皮毛的漢語，至于英文……
果然，對方對賀添的話無動于衷。
華國九年義務制教育中高考必考英語的優勢就體現出來了，少女瞬間了悟。
繼賀添誤打誤撞将其中一“人”制服過後，少女如法炮制也成功将另一“人”擊倒在地。
出手的時候沒有猶豫，等到對方真的躺倒不起才開始後怕兩股戰戰。
賀添見少女這副模樣，沒有跟先前一樣不耐煩。
至少這人的執行能力還是不錯的。
“我殺人了麽？”少女的聲音有些顫抖，雖然這兩人看上去與“人”的模樣差距有些大，但她還是不能接受殺生這種事。
“應該只是短路。”賀添伸出手，探向地上那人後頸，相觸之時，猶豫了一秒，但最後還是大力出手。
雖然跟人類肌膚的觸感差不多，但是這種結實的密度絕對不是人類能夠擁有的。
這究竟是群什麽家夥？
少女候在一旁，旁觀着賀添對地上兩人由徒手拆解未果，轉而找了一塊鐵皮過來。
少女捂住嘴驚呼一聲，卻沒有阻止的打算。
手高高揚起，鐵皮迅速下落直指地上生物的脖頸……
少女閉上眼企圖屏蔽不久之後血腥的場面。
“你要在那裏待多久？”不遠處傳來賀添不耐煩地詢問。
少女猶疑地睜開眼，沒有預料之中的血腥場面，賀添周身除了灰塵也沒有沾染上任何嫣紅的色澤。
四下打量一番，先前那兩個“人”已經沒了蹤影。
“他們呢？”少女趕忙跟了上去。
“估計是有保護機制，預測到危險就緊急轉移了。”失去了線索，賀添整個人都顯得有些狂躁。
“那我們該怎麽辦？”先是地震再是綁架再是目睹非人類戰鬥現場……少女覺得自己十五年來都白活了。
“不知道。”
“那……那你準備去哪兒？”
“不知道。”
“那……”
“你有完沒完？”
賀添轉過身來，一聲吼讓少女瑟縮如鹌鹑。
“如果以後還想跟着我，就給我老老實實閉嘴。”
再次上路，賀添手裏多了個鐵皮防身，多了一個拖油瓶。
荒蕪蒼涼的災後山城，兩人艱難前行。
賀添預料到了這場災難的毀滅性，卻沒有想到……
這場災難不僅頗具毀滅性，更是将人類文明一夜之間打回了原始狀态。
兩人登上山頂，遙望向遠方，俱是一片斷壁殘垣，荒無人煙。
希望之後滿是絕望。
作者有話要說：
妹子是神助攻噠不是桃花。
這個末世沒有異能有的只是人類面對未知生物的不屈不撓和頑強意志。
OTZ殊漠的身份在這個世界會非常尴尬，星盟王妃emmm
各位食用愉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