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

重生的日子,對陳雨行來說才是真正的生日。

十年前的九月五日,羅浩男實習的那所醫院門外發生了一起車禍。他親眼見證了那場慘烈的車禍。

午休時間,羅浩男出來散步,看到一個穿着粉色T恤,白色短褲的男孩悶悶不樂地走在醫院旁邊的人行道上。男孩約莫二十五歲左右,長得很漂亮,所以他就多看了幾眼。男孩似乎發現有人在注視着自己,于是也向他這個方向看過來。此刻,他看到男孩的臉色突然之間變得慘白,嘴唇也變成青紫的顏色,立刻有一種不詳的預感,想到了奶奶常說的遭遇橫禍的人在死前都會呈現出“死相”。他感到一陣寒風吹過,渾身的汗毛都豎立了起來,心想,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死相”?

果然,接下來一輛紅色寶馬跑車徑直向人行道沖了過來,撞在男孩身上。他急忙跑了過去卻發現男孩已經死亡……

這個男孩就是陳雨行。

羅浩男心裏很難過,整個下午都精神恍惚。這麽漂亮的一個人,為什麽會死得這麽早,這麽慘?他應該有很好的人生和很美的愛情啊……越想心裏越難過。他甚至背着同事,偷偷地在洗手間哭了一場。

下班回到家,羅浩男沒有吃飯。陳雨行被撞倒的那一幕不停地在他腦海中回放。

晚上,他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久久不能入睡,直到一陣冷到骨髓的寒風吹過,他才緩緩閉上雙眼。

看到一個人站在床前,他使勁地揉了揉眼睛,随即吓出了一身冷汗。這個站在床前的人正是中午死去的男孩。

“你想幹什麽?快點走!”羅浩男叫道。

“別怕。”男孩凄然一笑,“我不會害你。”

“那你……來我這裏……做什麽?”羅浩男感到自己的腿已經軟了,想站已經站不起來,想跑更是跑不掉。

“我不想死……我死了,我媽一定也活不下去……她剛剛已經哭得昏了過去。”男孩傷心地哭了起來,“請你救救我。”

“你已經死了,我怎麽救你?”羅浩男的心已經軟了下來。

“請你去告訴我媽媽……一定要告訴我媽本人,千成不要将我火化……我的靈魂自有辦法附到身體上去。”

“那你為什麽不親自告訴你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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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不是靈異體質,她感應不到我的存在。剛才我在她身邊不停地叫她,她都聽不到。”男孩遞給了他一張事先已經準備好的紙條,“這上面是我家的地址以及可以讓我靈魂附體的方法……拜托你了。”

羅浩男睜開雙眼,打開床頭燈,自言自語道:“原來是個夢。”然後無意中看到枕邊的紙條,上面果然寫着陳雨行所講的內容,不禁再次感到毛骨悚然。

羅浩男按照陳雨行的囑咐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他家,将他所講的這些話告訴了他的母親,同時也将這張紙條交給了她。

九月七日午休時,羅浩男在醫院門口見到了活生生的陳雨行。他精神很好,穿着大紅色的T恤和淺藍色牛仔褲。

看到陳雨行微笑着走近自己,羅浩男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你……是人是鬼?”

“你猜。”陳雨行笑道。

“天啊!真活了?”羅浩男叫道。

“多虧你的幫忙。”陳雨行取出一張名片,遞給他,“我叫陳雨行,可以交個朋友嗎?”

“當然可以!”羅浩男難掩心中的興奮之情。和這麽帥的帥哥交朋友,他怎能不樂意?遲疑了片刻後,他接着說:“你這樣死而複生,會有很多人知道吧?”

“我出事後我媽執意要把我的身體放在家裏,沒有送殡儀館。爸媽只顧着傷心也沒有通知親友,所以知道我死的人不太多。”陳雨行笑了笑,“知道這件事情的人相關的記憶都被我删除了,除了我爸媽還有你……”

删除記憶?原來真的可以删除記憶。經過陳雨行死而複生這件事情後,羅浩男覺得沒有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了,所以他不是很吃驚:“你會删除記憶?”

“跟玄學大師學過。”

“那你為什麽不删除我的記憶?”

“想和你交朋友啊!”陳雨行含着笑,很認真地注視着羅浩男的眼睛。

此刻,羅浩男心裏樂開了花。

想起當時的情景,羅浩男的嘴角不自覺地浮現出了一絲笑意。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只要想起陳雨行,他的面部表情就會出現某些細微的變化。

死而複生之後,陳雨行想換個地方重新開始,來到了S城創業,羅浩男也追随他而來。轉眼間已經十年了。

這十年來,陳雨行換了一個又一個女朋友,而羅浩男一直是孑然一身。陳雨行的歷任女友他都認識,無論他們彼此有沒有直接見過面。他總有辦法對她們了若指掌。

他會在心裏為陳雨行的女友打分。外貌得多少分,身材得多少分,人品得多少分,忠貞程度得多少分,綜合起來又是多少分。 有時候他覺得自己有些變态,但還是忍不住要這樣做。他太在意陳雨行了,他要了解和他有關的一切人和事。

而陳雨行的歷任女友中,得分最低的就是王悠然。外貌盡管很明豔,但恰巧是他最不喜歡的那種類型;身材勉強還可以,只是那胸怎麽看都像是整的;人品是零分;忠貞程度他甚至想給她打負分。

他經常會想,這種女人怎麽能配得上雨行呢?即使要玩也不要玩這種女人啊!這麽濫的女人還不知道有沒有病呢!

羅浩男本來對王悠然是極度反感,但也只限于讨厭,後來甚至對她産生了恨意。那是因為有一次他親眼目睹了她和陳雨行在一起做那種他最不想發生的事情。

一個周五晚上,十點鐘左右,羅浩男剛給病人做完一個很複雜的手術,身心俱疲,路過陳雨行家時很想進去坐一會兒。他以為這個時間陳雨行十有八·九不在家,可自己非想去碰碰運氣。

按了幾次門鈴都沒有人應。他想即使雨行不在家自己進去坐坐也好,只要能感受到他的氣息自己就會變得神清氣爽。他知道門鎖的密碼,陳雨行什麽都不瞞他。

剛一打開門他就聽到浴室裏傳來嘩嘩的水聲和女人興奮的叫聲,他沒有立刻離開,而是走近浴室,從浴室虛掩着的門縫裏看到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一幕:陳雨行和王悠然正四肢交纏着擁在一起……

他們太投入,都沒有發現羅浩男。

離開陳雨行家後,羅浩男腦海中一直浮現着王悠然的臉,在他看來那是一張可憎到極點的淫·蕩無比的臉。他想拿着鋒利的刀子劃花她的臉,又想用廢棄的醫用棉紗塞在她嘴裏讓她再也發不出那淫·蕩刺耳的聲音。

他嫉恨、痛苦到了極點,終于再也忍不住在大街上嚎啕大哭了起來。

回到家後,他喝了很多酒,卻仍然無比的清醒和痛苦。他在心裏吶喊道:為什麽她能做的事情我一輩子都沒有機會去做?為什麽?難道只因為她是女人?

陳雨行是不可能愛上男人的。一個男人,即使貌似潘安、才比子健,陳雨行也不會去愛。這輩子,自己只能做他的兄弟,不能做他的戀人。想到這裏,羅浩男絕望至極。

他當然不滿足于只做他的兄弟,而做戀人又絕對不可能。那麽怎樣才能近一步貼近他呢?惟有觸碰他碰過的女人,才能間接觸碰到他。無法直接接觸,只能采取這種間接的方式接觸。想到這點後,羅浩男似乎看到了一絲希望,他凄然一笑。

所以,在王悠然為了能夠接近陳雨行而勾引他時,他接受了她。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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