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
翌日早上我打電話拒絕了那份招生專員的工作。怕張文軒知道自己撒謊而勉強去做不喜歡的工作，現在想想都覺得可笑。不再懼怕別人的眼光，也沒有必要再去撒謊。我這五年确實沒有出去工作，這也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為什麽要去撒謊呢？接受自己的一切，對種種過往也沒有必要藏着掖着。
知道自己想做自由職業者，下一步就是确定要做哪種具體的自由職業。突然想到自己年少時的夢想是做作家，那麽現在為什麽不去試試寫點東西呢？雖然知道自己文采一般，但有夢想就要勇于嘗試，不然以後一定會後悔的。
初中時愛寫武俠，高中時轉型寫起了言情。記得高一下學期，有一次班主任錯把我的小說當成了私人日記，還訓斥我思想長毛呢！看來雖然我的文采一般，但是感覺比較真實，那麽現在就繼續走高中時期的路線吧！
當我正在為自己做了這個人生中極其重大的決定而得意時，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以為是陳雨行呢，一看來電顯示竟是張文軒。會是什麽事情呢？竟然莫名的緊張起來。
“你好。”從我的嘴裏慢吞吞地蹦出這兩個字。分開那麽多年，現在感覺他很陌生，而陌生的感覺中又夾雜着一絲親切感。
“你為什麽要拒絕掉這份工作？”他的語氣溫柔至極，我卻感覺像被誰重重地打了一巴掌一樣。
“你怎麽會知道？難道你調查過我？”此刻我的臉簡直比剛剛燒開的綠豆湯還燙。
“我不會做那種事情的。”他頓了頓說，“彙思書院是我的。”
這句話對我來說猶如晴天霹靂，把我的三魂七魄霹到了九霄雲外。我怔了好大一會兒才緩過神來：“呵呵，好巧啊！”真想一巴掌拍死自己，撒謊說哪裏不好，為什麽非要說彙思書院？這種小概率事件居然會被我碰上，如果買彩票能這麽巧就好了！
“世上的事就是這麽巧的……約個時間出來聊聊好嗎？”
“好。”
“晚上八點，藍魅酒吧見。好嗎？”
“好。”
……
對方挂斷電話後，我的頭腦仍然昏昏沉沉的。為什麽非要在拆穿我的謊言後約我出去呢？真是自私，不考慮一下別人的感受。
走進藍魅酒吧後，看見張文軒坐在吧臺邊的椅子上向我招手。這還是我生平第一次進酒吧，只覺得鬧哄哄的沒意思，不明白為什麽有那麽多人喜歡泡在這種地方，更不明白他為什麽會約在這裏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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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沖着我微笑，感覺整張臉又燃燒了起來。什麽人啊這是，拆穿別人的謊言後又沖着人笑，就是不肯考慮一下別人的感受，真是自私。
覺得很尴尬，于是我沒話找話說：“我來晚了嗎？”
“沒有，是我來的太早了。”他仍在笑。我是真的分不清這到底是友善的笑還是嘲笑。無論是什麽笑，我看着都別扭。
“喝點什麽？”他繼續笑着說。
“啤酒。”在這種別扭的氣氛下，最适合喝的就是平時最讨厭的啤酒。
看到我一口氣喝了半杯啤酒後，他臉上的表情只能以“震驚”二字來形容。“記得你當年喝了一口啤酒後臉就變成苦瓜了，還說這輩子再也不會喝這種東西了。為什麽當年那麽讨厭的東西現在會變成喜歡的？”他笑了笑，接着說，“我的口味就一直沒有變過。”
“誰說我喜歡喝啤酒了？我一直最讨厭它的味道。”
“那為什麽還要選擇它？”
“發洩一下。”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你難堪，只是覺得作為朋友應該坦誠相待，除非你不再把我當成朋友。”
“我也不是故意要騙你，只是有些東西難以啓齒……其實在S城的這五年，我一直沒有出去工作，一直都是靠姐姐養。每天都在封閉自己，能不出門就不出門。”
“是不是心理出了問題？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
“心理肯定是變得不太正常了。不過原因……即使我說出來你也不會信……算了，還是不要說了。”我頓了頓，轉臉看着他，“這幾年你有沒有見過阮雯？”
只見他的表情變得極其不自然：“我已經五六年沒有見過她了……她和這件事情有關系嗎？”
“沒有，只是随便問問。我也已經五年沒有見過她了。”
“哦……”
“你也在，真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你。”一聽聲音就知道是陳雨行，他邊說邊從背後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和張文軒同時轉過臉來。
“你男朋友？”張文軒問。
“嗯。”接着我指了一下張文軒，“我老同學……”我話音還沒落，不知道從哪裏又冒出來一個女人，濃妝豔抹，妖裏妖氣的，一看就不是個省油的燈。
“陳雨行，換口味了？”她用極度挑剔的眼神将我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然後目光掠過張文軒最終落在了陳雨行的臉上，“開始玩這種愛裸妝的綠茶婊了！不過，這賤貨好像想給你戴綠帽子了！”
今天可真是倒黴催的，本來已經夠煩亂的了，偏偏又遇到了這貨，還被罵了一頓，真是氣不打一處來！不能總是自己生氣，也要氣一氣她。 “你看清楚了，這是素顏，不是裸妝！”我用手指在臉上劃了一道，“別看到別人皮膚好就心理不平衡！”
這女人竟然擡起手想打我，被陳雨行攔住了。“你不要鬧了！太過分了！我們早已經分手了，以後我的事情與你無關，不要再騷擾我女朋友！”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原來這種半點素質都沒有的畫皮他也能看上！太令我失望了！張文軒在旁邊冷笑了一下，他可能也在鄙視陳雨行的眼光吧！
這個女人氣沖沖地離開了酒吧，憤怒中好像還帶着那麽點兒傷心。為了不防礙我們談話，陳雨行也回到了他原來的位子。
“他好像不是很适合你。”想不到多年未見，張文軒說話還是那麽直。
“為什麽？”
“你明白的。”
“我不明白。”
“不是一路人。”他凝視着我的臉，“好了，不說他了。你以後有什麽打算，總不能一直封閉自己不接觸社會吧！”
“做網絡作家。”
“挺适合你的。”他笑了笑，“那就更不能封閉自己了，作家需要體驗生活，不能閉門造車。”
見我不作聲，他接着說：“我知道長久自我封閉的人要走出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過一定要對自己狠一點，不然你會後悔的。先找個比較簡單的工作，就當是為了寫作體驗生活，這樣就不會覺得很痛苦了。”
“嗯，有道理。那我明天就去找工作。”
“彙思書院在招行政助理，這種是最簡單的工作，有沒有興趣來試一下？不用怕，會有人手把手地教你。”
“那好吧！不過，你要考慮清楚，我很笨的，不知道會不會把那個教我做事的人氣得七竅出血。”
“沒關系，對方脾氣很好。”他笑望着那杯啤酒，然後幫我叫了杯果汁，“啤酒不适合你，換果汁吧！你從小喜歡喝的就是果汁，不是啤酒。”
“我什麽時候去面試啊？”
“現在就是面試。”
“那我後天去上班可以嗎？”
“為什麽不是明天？”
“明天用來做心理準備。”
“就知道你是這樣想的。”
……
想不到這個晚上情緒跨度竟會如此大，從極煩亂變成了極高興。和張文軒道別後我的臉上一直挂着開心的笑。當然，這是陳雨行告訴我的。他好像是有些吃醋了，還撒謊說我們之間說的話他一字不落地全都聽見了。我才不信呢，我們說話的聲音這麽小，環境噪音又那麽大，而且他離我們的距離也比較遠，怎麽可能會聽見呢？
見我不相信，陳雨行說：“‘他不适合你……不是一路人……’這些都是誰說的？”
他竟然真的可以聽見，太神了！不由得懷疑起這個家夥是不是有特異功能呢？那他一定生張文軒的氣了吧！怪不得剛才開車時一直不說話，原來是生氣了。
“你生他的氣了嗎？”
“我才不會生這種幼稚的小朋友的氣呢。再說，他是你前男友嘛，不喜歡我是正常的，就像王悠然不喜歡你一樣，這個我理解。”
原來那個罵我的女人叫王悠然。他不提我差點忘了，一提我就來氣：“什麽樣的女人你都能看上，是不是只看外表，半點都不看靈魂？”
“也不是。對于你，我就是只看靈魂，半點都不看外表。”他壞笑着說。
我真的有點生氣了：“你這話的意思是說我不漂亮，我真的比她醜嗎？”
“不是。”他繼續保持着那種欠揍的笑容。
“說真心話。”
“比她漂亮。”
“我不信這是真心話。”
“真的比她漂亮多了。”他一頭紮進了洗手間，“饒了我吧！我明天還要早起呢，如果你興奮的睡不着，那我先洗洗睡了，好吧？”
難道我真的沒有她漂亮嗎？沒理由啊！她如果不化妝還不知道是什麽樣子呢！可能壓根就不敢素顏吧！在陳雨行眼裏到底是誰更漂亮呢……整個晚上都在胡思亂想，都是可惡的陳雨行害得我睡不着覺。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