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洞

夏夜的星星,像無數只眼睛,盯着我和麗貝卡,吃力地将暈倒的男孩拖到大樹跟前,捆綁在樹上。

“走吧。”麗貝卡說。她的側臉和衣服上還有血漬。

青草微微晃動,狼嚎陣陣。

“就把他留在這裏嗎?晚上可能會有狼……”

麗貝卡笑得天真燦爛:“正是想讓他陪狼玩一玩呢!走吧,莉莉姐姐!”

她拉着我的手,在河邊洗身上的血漬。

黑色曼陀羅靜谧地盛開,甜膩的香氣與鐵鏽的味道相互暈染,又逐漸被夜晚的霧氣稀釋。

水花四濺,河面上蕩起圈圈漣漪。

小傑克掉進河水的時候,也蕩起了圈圈漣漪。

麗貝卡望着河對面,忽然對我說:“我看到你媽媽了。”

我望過去,看到身穿白衣的母親凱瑟琳正坐在河堤上。夜晚太暗,不知道她是在小睡,還是一直在看着我們。

我趕緊拉着麗貝卡跑進叢林,驚恐地說:“天啊!她什麽都知道!她一定都看見了!”

“就算看到了,沒有人相信她說的話。別怕!”

說着說着,悶雷響起,雨水落在臉頰上,樹葉嘩嘩作響。

“下雨啦!”麗貝卡驚呼,“我們得趕緊找個避雨的地方,以前姥姥說,村裏有條巨蛇,雷雨天爬出蛇洞,結果被雷擊成七截!”

“附近有個山洞,我們去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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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跑進山洞,沉重的雨點就已經變成了瓢潑大雨。洶湧的雨水沖擊着樹林,閃電時不時劃破蒼穹,雷聲陣陣。我們渾身濕透了,不多時就冷得瑟瑟發抖。

她的濕發貼在額頭上,鼻尖紅紅的。明明她自己也冷得厲害,還是抱着我:“這樣就不冷啦!”

我噗嗤一聲笑了:“逞什麽能,來,生火。”

我們在山洞裏撿了一些幹木柴,從包裏搜出火柴,點燃。

迫不及待地把冰冷的手靠近火苗。

火焰舞動中,我們倆黑色的影子在石壁上晃來晃去。有些可怕,又有些好笑。

柴火噼裏啪啦作響,麗貝卡脫掉了濕透的連衣百褶長裙,露出深色的貼身吊帶襯裙,胸口大片白皙的皮膚露出來。

我愣了一下,趕緊轉移視線。

她催促我:“莉莉姐姐也快把濕衣服脫掉吧!不然會生病的!”

“我還好……”我笑着,卻注意到她形狀漂亮的腿。

“莉莉姐姐不會是在害羞吧?”

“沒有。”

“你害羞了。”

“沒有。”

“那你看我。”

“幹嘛看你。”

“哇,都不敢看我了……”

我不甘心地看向她,沒想到這家夥忽然朝我撲過來,伸手就扯去了我的腰帶!

我站起來,想跑開,她卻已經解開了我背後的紐扣,連衣裙散落在地上。

“你幹嘛?!”我氣惱地吼道。

“這麽好看的襯裙,你羞什麽呀?”

她蹲在地上,膽大包天地拾起我的裙角,在指間摩擦,“哇,摸着真舒服,還繡着圖案呢,這是什麽花?”

“放開!還有……你站起來。”從這個角度,她的胸口一覽無餘。

而她玩得開心,徹底無視我:“不過這裙子有點短就是了,就剛好遮住莉莉姐姐的屁屁。”

“……你放不放開!”

她笑得像只偷腥的狐貍,聲音拉長:“小——氣——不過……”

她忽然湊近,把頭埋在我的裙子上,狠狠地吸了一口氣,聲音竟然非常陶醉:“哇,早就想試試了,真的好香啊!”

“你、這、家、夥!”

那天,膽大包天的她被我揍了,我氣急敗壞,而她特別開心。

她完全不知道,我當時已經病得有多厲害——她的眼神,她的笑語,她的動作,她的玩笑,讓我心髒亂跳,讓我胡思亂想,讓我蠢蠢欲動。

她在一邊抱怨:莉莉姐姐你好暴力哦!

或者:還在生氣嗎?別生氣啦!為什麽莉莉姐姐總在生氣呢!

其實我根本沒有生氣,只是我必須裝成在生氣的樣子,不然,幼稚的我,可能會變成無法溝通的獸類——啊,就像那個瘋狂的男孩子一樣,我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事。

夜裏,篝火邊。

她躺在我的腿上,睡熟了,呼吸均勻。

洞外的雨聲漸漸小了,陣陣蛙聲響起。

我把衣裙蓋在她的身上,望着她寧靜的臉發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睡着。

我又做了美夢。

令人臉紅心跳的美夢。

夢見只穿着襯裙的她,望着我,肩帶滑下。她微微歪頭,聲音有些驕矜,又有些撒嬌:“就這麽喜歡我麽?”

我不甘心地用雙手捏她的臉,軟軟的,像糯米團子。

她一臉無辜:“哇,好疼!我錯了我錯了莉莉姐姐……”

我心一橫,湊過去,便啃上了她的嘴唇。

※ ※ ※

“在想什麽呢?這麽專注。”麗貝卡問。

她身穿黑色長裙走在我的前面,裙擺有着精美的深紅色花邊。黑發松松地盤于腦後,斜戴的銀灰色小帽檐下,薔薇花紋的蕾絲細網遮住了她的上半張臉,讓她那雙紫色眼睛顯得更為神秘。

她在我家待的第三天,我們在小街小巷裏閑逛,買了不少東西。

“想起小時候在山洞避雨的事。”

“那晚可真幸福啊,枕着你的腿入睡……”

“你倒好,我那天晚上基本沒睡着。”

“還在記仇呢,今晚就免費讓你枕着我的腿睡吧!”

“我才不願意!”

麗貝卡鑽進一家首飾店。各種各樣的首飾琳琅滿目,熱情的店員介紹着。

她拾起一枚藍綠色的耳墜,觀察了許久,然後摘下來,沖着我笑:“試一試?”

我點點頭。

她将我的發拂到耳後,輕輕為我戴上,然後拿了一面鏡子遞給我。

在略微模糊的鏡面上,是個面色蒼白的女人,淺藍的眼下有些微暗色,淡金色的發攏向腦後,幾縷鬈發垂在耳側,明明是自己的臉,卻感覺有些陌生。

稍稍側頭,這才發現耳墜實在是非常漂亮——淚滴狀的孔雀羽翎,鑲着綠邊,猶如眼睛,又猶如行星,在用手指撥動時,一會兒呈現金色,一會兒藍色,一會兒綠色。

“和你的眼睛太配了!喜歡嗎?”她說。

“嗯。”

“那我就買啦。”

“會不會太貴了!”

“不貴,給你的禮物!”

她笑嘻嘻地付了錢,另外一邊也替我戴上了。

陽光下,她輕輕擺弄着耳墜,透過黑色蕾絲網看着我,道:“說起來,你的耳洞,是我幫忙穿的呢。”

“明明是曼卡森老婆婆幫我穿的。”

“我幫你止痛了,忘了嗎?”她噘嘴。

“啊……”

确實是,曾經的回憶湧入腦海,又是一股熱潮。

為了不讓她看見我臉上的紅,我快步走向前去,卻聽到她輕輕的笑聲。

“耳朵都紅透啦。”她說。

之前提到被我們捆在樹上的男孩,運氣好,沒有被狼群襲擊,但淋了一整夜的雨,生病躺了整整一周。之後再也不敢跟我說話了。

我和麗貝卡和好了,一起學習,一起玩耍。

當時,我注意到她的左耳多了一枚銀色耳環,十分好奇。

她當時揉捏了幾下我的耳垂,就拉着我去了曼卡森老婆婆的家。

“怎麽,想把右邊也穿了?”老婆婆問。

“不不,今天帶朋友過來穿耳洞。”

“多漂亮的小姑娘,你可別把人家帶壞了!”

“我自己想紮的。”我笑。

确定了紮的位置後,麗貝卡興奮地嚷嚷:“我來幫她按摩耳朵!”

她幫我紮起頭發,用冰塊敷我的耳垂。冰凍的感覺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過了一會兒,她又用黃豆揉搓我的耳朵,一點一點撚、捏。熱度從耳垂開始燃燒,很快就蔓延了整只耳朵,順着耳根攀爬在臉頰上。

老婆婆口裏哼着歌,接手。

她穿針的時候,确實不疼,只是有些酥麻的感覺。

而穿左耳顯然沒有右耳順利,穿到半截稍微停頓了一下,再穿了過去。

“斯……”

“有點流血呢。”麗貝卡擔心地說。

“沒事,舔舔就好了。”老婆婆道,多半是在開玩笑。

而當時我和麗貝卡顯然當真了。

我郁悶道:“這可怎麽舔……”

麗貝卡認真道:“我來幫你。”

“啊?”

下一刻,麗貝卡便湊了過來,溫熱的鼻息撲向我。

她張口,含住了我的耳垂。

滾燙。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話要說: 小喇叭:新文《陰婚》和《爸爸的愛》開預收了。《陰婚》中長篇,《爸爸的愛》短篇。文案暫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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