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為時尚早

『只不過是想停駐在她身邊，為她留守想要給予對方的一切。』

當倦鳥低低矮矮地從頭頂飛過，夕陽都快要覆蓋整片天空的時候，游樂園門口才緩緩地出現了一個重疊的影子。冰室辰也背着已經沉入睡夢之中的阿列克斯一步步地向前走着，動作很輕，很心翼翼，仿佛生怕吵醒了她一般。

這個時候他的內心其實是最安靜的，如水般淡然的。因為他想起了很多年前，自己或火神大我膝蓋摔傷了的時候，阿列克斯也想是這樣地背過他們。那時候，她的背，很溫暖。

這真的跟戀母或戀姐情結沒有任何關系。只是因為，年齡差太大，遇見她時還太小。

他想起很多很多的事情，想起了這四年來所有的日日夜夜。這條路很長很長。

等冰室辰也背着阿列克斯走到大馬路上的時候，只見一輛黑色轎車緩緩朝他駛來，然後在他面前停下。

車窗降下，露出紫原敦有些嫌棄的臉，“啊啊，小室，你好麻煩啊，快上車。”

“敦，這車……”“小赤家的啦。”紫發的少年撓了撓頭，懶懶地開了後車門，“你還想背到什麽時候？”

“呵呵。”他只是輕輕地笑了笑，沒有說什麽，輕緩地将她放入車內，爾後自己也坐上車。

“你想怎麽處理？送去酒店還是直接去賽場？”

“賽場吧。”他思索了一會兒，說。

之前他并沒有回答紫原敦的問題。其實他想一直背着她，哪怕會累。

紫原敦只是默默地從一個大袋子中掏出一包薯片打開了吃。赤司征十郎因為今晚還有比賽所以留在了體育館，而把司機和車交給了他。

他給冰室辰也發了個短信，就匆匆來到了這裏。其實很早就想到他和她應該還是在一起的，只是大概是朋友突然有了對象，還是會覺得有些寂寞。

他淡淡地瞟了眼後視鏡，看見阿列克斯的頭枕在冰室辰也的肩膀上，而冰室辰也的頭也微微靠着她的發頂。

畫面很溫暖。紫原敦嘴上總是說着惡心，但其實心裏總有些羨慕。冰室辰也是他身邊第一個戀愛了的朋友，而他并不太理解，那種想把自己的一切都交付給另一個人的心情。他以前身處奇跡的世代，大家都熱愛的籃球，他也不愛。他從來就不懂，喜歡，或愛，究竟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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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室仔。”紫原敦喃道：“我沒有像你這樣的喜歡的人，那是為什麽？”

“這很正常，每個人的‘喜歡’都不一樣。那敦你有喜歡的東西嗎？”“有，零食和睡覺。”“為什麽喜歡？”

“因為……它們讓我很開心、很舒服。”紫原敦夢游般地呢喃着說完，仿佛突然驚醒了一般，回過頭對上了冰室辰也那雙如水般溫潤的雙眼。

“我知道了。”他低低地說着，“謝謝你，小室。”“嗯。”

冰室辰也只是旁若無人地對自己笑了笑，然後摸着阿列克斯淡金色的長發，看着她因熟睡而變得低順的眉眼，輕輕地撫着她的臉龐情不自禁地吻了吻她的額頭。

只是喜歡一個人哪裏需要那麽多的理由。甚至一個理由也不需要。

只不過是想停駐在她身邊，為她留守想要給予對方的一切。

夜風很涼，從微微降下來一條縫隙的車窗外調皮地滑進來，吹在阿列克斯的眼簾上，感到有點冷地翻了個身子，卻突如其來了下墜感，緊接着頭加身體撞到一面牆一般堅硬的東西，傳來陣陣的疼痛。阿列克斯吃痛地睜開眼，只見車窗外的月色蒼茫，夜霧彌散。

她只是模模糊糊地想起午飯後她和冰室辰也在游樂園裏玩了一下午，傍晚時分兩個人坐在長椅上休息，她靠着他，漸漸睡去。

“這是……車子裏？”我這不會是，被人綁架了吧。阿列克斯不可置信地想到。但她起身時又注意到蓋在身上随她的動作而滑落的外套，分明是冰室辰也的。

阿列克斯索性穿着外套下了車，但她開門的那一瞬間，車門後傳來“嗷”的一聲慘叫，吓得她趕忙下車後關上了車門。

阿列克斯只見穿着羽絨休閑服的灰崎祥吾正靠着前車門坐在地上，捂着頭吸着氣。她想起昨晚的事情，臉色隐隐有些不善。不過對方因她而受傷，她也只好硬着頭皮蹲着身子說：“那個……真是十分抱歉。”她蹲着，灰崎祥吾坐着，她平視他。灰崎祥吾看着那雙碧綠色的漂亮雙瞳，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嘁，”灰崎祥吾偏了偏頭，似有些不屑地開口：“本來還想給你道歉的，真是一來就送我一份大禮啊。”

“等多久了？”阿列克斯并不在意，只是笑着看他。原來灰崎祥吾也還有可愛的地方啊。

“不知道，比賽開始就來了吧。”灰崎祥吾不看她，只是眼神淡漠地撇嘴道：“赤司和綠間……呵，沒什麽可看的，反正贏的肯定是赤司那家夥。”

阿列克斯這才注意到這兒是體育館外面的停車場，館內時不時傳來陣陣不清晰的喝彩聲，仿佛激蕩着沸騰的熱血。

“你在這等這麽久……就為了給我道歉？”阿列克斯幾乎不敢相信地反問。在她的認知中，灰崎祥吾是個很惡劣、很不講理，更是與輕浮這次挂鈎的人，還曾差點讓她斷氣。

其實今晚還挺冷的，灰崎祥吾穿的衣物并不多，雖然知道他的身體素質可能也還不錯，但阿列克斯還是忍不住小小驚訝了一下。

“是又怎麽樣。”灰崎祥吾摸着發尾懶懶地起身，居高臨下地看到有些呆愣的她，舔了舔唇說道：“還有就是，看你睡覺，還蠻有意思的。”

“你！”阿列克斯睜大着眼睛站起身，最終也沒能說出什麽話來。她只是盡力克制自己，不要去跟一個輕浮的小鬼鬧脾氣，特別是這小鬼體能還不錯，而且她打不過。

“我去看比賽。”阿列克斯平複了心情，轉身就走，雙手插在外套的口袋裏，頭也不回。

身後果然傳來腳步聲，不快，但卻在幾秒之間就已經走到了她的身側。

阿列克斯一邊在心裏罵着這家夥腿怎麽這麽長一邊加快了步伐，但灰崎祥吾卻依舊不急不慢地跟着，還一邊問：“哎對了，你叫什麽名字來着。”

“阿列克斯朵拉·加西亞。”她漠然地回了一句，然後又說：“你能不能別跟着我？”

“哎……可是我也要進去啊。”他似乎有些無賴地擺手說道：“反正秀德對洛山也差不多打完了吧。之後的……涼太那家夥，輸了可絕對不會随便放過他。”灰崎祥吾說得有些晦澀，阿列克斯這才想起今晚還有一場誠凜對海常的比賽。

“大我他們也不會輸的。”阿列克斯只是目不斜視地向前走，低聲反駁他。

從由晦暗逐漸明亮的入口通道走出，只見賽場中的洛山比分正直壓秀德，而球正在赤司征十郎的手中，正将要命中籃筐。

阿列克斯看見赤司征十郎的瞬間，只覺得，若在這次所有參與WC的球隊隊員中，挑出個人最強的話，這勢必将會屬于赤司征十郎。

還有那雙違和的眼睛和需要超高質量的技能，放在賽場上，簡直無所不能。

本來以為“空中漫步”已經是男子高中生籃球界的巅峰，現在看來，赤司征十郎的“破壞重心”更是所向披靡。

“赤司那家夥，居然已經這麽強了……”一旁的灰崎祥吾呢喃着，感受到阿列克斯不解的目光，又補充道：“他在國中時期基本上不作得分手，也沒有多麽認真地打過比賽，根本沒法知道他究竟有什麽樣的隐藏能力。而且，那個時候他還沒有‘眼’。”

“那秀德，也是很強了。”她又看向賽場。此時的比賽已經接近尾聲，但秀德所有人的意志都從不曾倒下。

阿列克斯閉上眼，聽到裁判吹響了哨聲。

洛山：秀德，86:70。

作者有話要說：

上了高中散失了很多我原有的銳氣與意志。

我以為我已經平淡如水看到黑籃也不再有當初顫抖的心情，然而為了寫這文去補的黑籃第三季，一樣讓我的心尖都在發顫。

我最愛的少年們，熱血，而又溫柔地溢滿我青春的時光。

果然還是很喜歡小黑子。這麽多年，自從黑籃第一季裏見到他，我的大本命就從未變化。

原本本意是不想寫誠凜對海常一戰的，因為本來這文就應該是個披着黑籃皮YY的腦洞。

但是還是忍不住，我想寫完他們剩下的兩場比賽。

寫這章的時候我還沒有補，大概下下章就能看見我補番的成效了吧_(:з」∠)_求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