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
午間吃飯的時候，成君買車的事一下轉移了那兄弟幾個的注意力，誰也沒顧得上多提他們看得津津有味的秋哲熙和脂硯的事，只有成君保持沉默。秋哲熙也一言不發。
“車是“龍行”公司為了推動家庭轎車的普及，而最近大力推出的一款家庭經濟型轎車，價位不高，但保證了舒适和質量。而“龍行”這個品牌在汽車行業中的名氣地位，自不必多說。因而，大哥選這一款是既經濟實惠，又大方大氣，十分明智和正确。”對那輛莫名所以，突然掉在成君頭上的車，成璧十分羨慕地大講了一通。
“二哥，你怎麽知道這麽清楚？你被他們雇傭做推銷員嗎？月工資多少，多少提成？”小三兒好奇地問。
“去你的……呵呵，他們的車我很喜歡。‘龍行’公司雖然在林城只設了一個分店，我還是喜歡常跑去看看，現在流行私家轎車。”成璧瞪了小三兒一眼，一臉神往道：“大哥這一款，我就很喜歡。”
“錢還沒開始掙就想着買車了，只會白日做夢，還不快吃飯！”卻是薛清見成君始終不說話，而成君凡事都是先考慮家裏再考慮他自己，雖然他現在上班每天在縣城和莊子間兩地跑很辛苦，确實需要一輛車，但成君考慮整個家裏的情況，應該不會不動聲色買一輛車回來。這中間一定有什麽緣故。
當下成璧被薛清這麽一吼，剛要辯解，一旁的大媽又開口了，眉目間含着幾分憂色：“老二，你說你工作幹嘛一定要在林城，那麽遠，還不如回家來找份好工作，離家裏也近——”
“停！”大媽話未完，成璧已把筷子一舉，毅然決然地鄭重不耐道：“停，媽，大過年咱不提這不高興的事。我重申一遍，我不願意回到咱家這地兒來，您也就別再苦口婆心的了！”
倒是秋哲熙聽了成璧的話，慢慢把嘴裏嚼着的飯吞下去，才向大媽笑問：“大媽，二哥這樣期盼去見見外面的世界是好事，您望子成龍，怎麽會反對？”
“望子成龍倒是真，心裏終究還是放不下。”大媽卻是看一眼對秋哲熙的話恨不得舉四只手贊成的成璧，無奈地嘆口氣。小三兒卻和成璧一樣，毫不顧大媽的黯然，興奮沖沖地問秋哲熙：“哲熙哥，你畢業之後肯定是在軒轅古城那個大城市，那你準備幹什麽？”
小三兒對那個遙遠的城市十分向往，而他自然而然地把秋哲熙當作是脂硯的同學，又知秋哲熙是軒轅古城人，所以有這麽一問。
秋哲熙被問得怔了怔，不過，随即，他的目光掠過這熱熱鬧鬧圍坐着吃飯的一家子人，這桌子應該能坐二十人，現在這十幾口人坐着仍顯得空當。不過不用多久，想必成璧成祥成福，包括小三兒身邊也都會像成君一樣有了妻子，有了孩子來把這桌子坐滿。到時想必會更加熱鬧，會把一切冷清添滿。
秋哲熙眸中閃過一絲羨戀，微笑道：“個人的情況不一樣。如果我能選擇，我寧願有這樣的家庭，和這麽多親人生活在一起，不在乎家裏的貧窮或是富裕。”
聽得秋哲熙的話，一桌子人不由都驚訝地看過來。秋哲熙微低了頭，不讓人看清他眼中神色，只微笑又道：“至于工作，如果我能選擇，我願意做一名建築設計師。”
還是看出了秋哲熙的落寞。脂硯并不知道他的家庭是怎樣的景象，但看得出來他是十分喜歡她這一家子人的。當下，不由笑着岔開：“現在已經是十四口人圍在桌子旁吃飯了，等燕婉姐姐生了小寶寶，再等成祥成福成璧哥哥把三位嫂子娶回來，又生很多小寶寶，人會更多，到時候你不許怕吵怕鬧！”
脂硯記得那次在他公寓裏，他說過他在食堂吃飯怕吵的，這麽十幾口人聚在一起，應該很有食堂的氛圍了吧？
秋哲熙眸子裏清冷斂住，溫暖溢出來，他随即從脂硯的話中捕捉到了什麽，不過眸光只是一閃，他并沒有洩露，而是一臉認真地笑意望着脂硯，鄭重解釋：“我說的食堂裏是與我無關的人，但和你們不一樣，是我的親人。”
不等脂硯感動的無語，成璧已重重咳了一聲，一臉若有深意地笑容，卻是向身側的秋哲熙道：“看來硯兒在我們兄弟幾個還孤身漂泊沒有着落的時候，先把吃飯的地兒給你預定了。”
剎那間明白她說錯了話，脂硯登時深埋了頭不敢再言語。成璧卻是不肯放過脂硯，隔着秋哲熙向脂硯，嘿嘿一笑：“硯兒，今兒是誰說的‘才不會呢’，現在……”
“不會什麽？”聽了成璧笑弄他的話，秋哲熙絲毫不覺得難堪，反而一臉心滿意足自得其樂，頗為好奇地問成璧。成璧但笑不語，指指脂硯。脂硯埋頭扒飯，窘透了臉。
“什麽事？”秋哲熙拉拉脂硯的胳膊，愈發好奇。脂硯也不擡頭看他，仍是邊往嘴裏灌飯，邊慌忙說句：“沒，沒什麽！二哥哥和我玩笑的！”
“其實也沒什麽。”成璧微一笑，一本正經聲明，向一臉疑惑的秋哲熙解釋：“簡單說，就是你要做我們薛家的‘上門女婿’。”
此言一出，全桌子人都紛紛向秋哲熙看來，然後心裏暗暗搖頭，秋哲熙看着不像，不像是做上門女婿的人，他要貌有貌，要財有財，怎麽會甘願做人家的上門女婿？
“二哥哥，你亂說什麽？”倒是脂硯第一個回神，憋在嗓子裏的飯好不容易咽下去，咯得她滿面通紅，向對他制造的氣氛正一臉得意的成璧道。見脂硯柳眉倒豎，成璧一臉委屈，不由小聲嘀咕：“他大年三十主動上門來，你又為他在咱家定了位子，這還不叫‘上門女婿’？硯兒，你別心虛虛的，自作主張誤會了我的意思啊？”
脂硯，“……”，早知道“詭辯”根本詭不過二哥哥的……
衆人見秋哲熙低了頭似是在想什麽不說話，以為他定是被成璧說的心中不願了。大媽剛要說幾句出來圓場，沒想到秋哲熙此時擡頭，撲閃着一雙漂亮的眼睛，疑惑地看過衆人面上神情，更加疑惑地問出一句：“什麽叫‘上門女婿’？”
“……”大媽的話頓時煙消雲散，愣愣不知說什麽好。
這，這……這貌似是常識吧，秋哲熙連這個都不懂？成璧也是一愣，見秋哲熙一臉認真，不似是裝的，不由看向脂硯，想問問脂硯這究竟怎麽一回事？
脂硯又開始埋頭扒飯，今天已吃的夠多了，但秋哲熙的問題她不想回答，成璧的問題她也不想回答。終于一片寂靜中，小三兒好意地為秋哲熙“解惑”：“‘上門女婿’就是一個男人娶不到老婆，就得嫁給一個女人，從此以後就是女方家裏的人了，很丢臉的。”
“還有這麽一說？”聽小三兒說的形象，秋哲熙眸光閃閃。卻是衆人見他眼中沒有不悅，依然喜滋滋的，不由有些詫異，連脂硯都終于把筷子放下了，幾分疑惑地看向秋哲熙。
察覺到衆人盯着他看怪物似的眼神，秋哲熙皺了皺眉。見他皺眉，衆人反而齊齊舒了口氣，不是不喜他做上門女婿，而是他這樣的人做他們家的上門女婿，他們怕承受不起。
卻聽秋哲熙又緩緩開口，目光卻是落在脂硯身上，猶疑地問：“這……做上門女婿，肯定要那家的女兒也願意的吧？”秋哲熙問得奇怪，小三兒不禁點頭，“當然。”
見脂硯的臉慢慢又紅了，秋哲熙卻是一笑，爽快道：“我是很喜歡的。”
衆人大暈。連從來都只是淡淡微笑聽幾個孩子嬉鬧的薛名隽都怔了怔，目光一深，落在秋哲熙身上半響，見秋哲熙一臉認真不似玩笑，才若有所思地沉默下來。
正無聲勝有聲之際，衆人只聽“咚”得一聲，紛紛看去時，見到了從椅子上跌下，四腳朝天的小三兒。無比的大煞風景。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日天冷，大家注意防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