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妖女回京3

“你……你……”本就被那雙血眸震懾的有些打怵,再被她如此一說,他一時間也找不出個理來。

楚雄很是震驚,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只有十歲的女孩兒,居然有如此氣勢和頭腦,将當朝丞相噎的說不出話來。

就是這樣,她還口口聲聲說自己“膽小如鼠”。好一個膽小如鼠!

就在沉靜片刻後,月夕顏帶着憂傷的語氣問道:“皇上和諸位大人可知,劉丞相口中的匪類是什麽人麽?”

她的問話,無人作答。

月夕顏揚聲道:“他們是我月家的老鄉,梧桐人。”

就在衆人不知道月夕顏為何将月家拉下水時,月夕顏似是心痛的說道:“梧桐本就是災民的後代,曾幾何時,靠近梧桐的那片大地,餓殍遍野,易子而食。百姓們面臨的,要麽搬遷梧桐,要麽死。于是,他們選擇了前者。為了挺進那個白山黑地,他們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他們經歷過人類歷史上,最慘痛的一次大遷徙。他們經歷過無數悲慘的歲月,他們走過了生死。他們是琉璃的拓荒者,是他們,把那片蠻荒之地,開辟成了琉璃最主要的糧食産區,支撐了琉璃數百年的根基……”

接受着衆人震驚的目光,月夕顏繼續說道:“夕顏敢說,我梧桐人,都有着平時為民,戰時為兵的膽量。他們有着随時,披甲上陣抵禦外辱的情懷。為什麽,因為他們比任何人都清楚家園被毀,被迫流離失所是多麽的痛苦。祖上月氏一族,就是梧桐人。而第一個追随先祖皇帝開疆辟土的人,正是我月家。梧桐養大了我月氏先祖,月家世代對梧桐都有着感恩的心。”

她的話很是感人,殿中伺候的宮人,都忍不住感動的落下淚水。

奈何,劉忠仁卻始終緊咬不放:“月小姐是說,為了感恩,所以,你放走了那些禍害鄉裏的匪類?”

月夕顏無視他的挑釁,繼續說道:“幾個月前,水災成患,梧桐百姓無不堪言。剛剛種下的糧食,全部獻給了雨神。皇上愛民如子,立即給梧桐撥了赈災的糧饷。可惜,分到百姓們手裏的,只有每一天一碗看不見幾粒米的米湯。劉丞相口中的匪類,他們上有老下有小,若不是占山為匪,幾十口人,憑借一天一碗米湯,早就在幾個月前全部餓死了。”

月夕顏話裏話外,無不透露着一個令人震驚的信息,有人貪了赈災的糧饷……

聽完她的話,楚雄的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

不曾想,這麽大的事情,居然是由一個十歲的孩子告訴自己的。他養了這麽多人,都是廢物麽?那是他撥給災民重建家園的錢,卻被貪官污吏層層剝削。

到百姓手中之時,每天只有一碗見不到米粒的米湯。那些官員的心怎能如此之狠?這是陷他這個皇帝于不義啊。

“他們沒有揭竿起義,反倒是隐世而居,依靠着本能生存,這已經着實不易。更讓人欣慰的是,他們從來沒有傷及人性命。連三歲孩子都知道,他們雖有錯,卻也有情可原。你身為丞相,不管百姓疾苦,對貪腐之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如今他們只是犯了點可以原諒的小錯,你卻窮追猛打。劉丞相覺得這樣做,對得起你頭上的頂戴花翎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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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用伶牙俐齒說她,顯然已經詞不達意。這孩子,給他了太多震驚。

坐穩皇位三十年,他已經習慣了喜怒不形于色,可眼前的這個姑娘,讓他一次又一次的處在震驚中無法自拔。

月家和天機山的風水好一些?總是能養出這般厲害的角色。若是這樣,他到不介意讓自己的兒子們去住上一段時間。

聽着月夕顏的話,劉忠仁俨然像是被抽了一巴掌一般,楞在了遠處。

“你……我……”感受到皇帝那冷漠的視線落在了自己身上,劉忠仁趕忙解釋:“皇上,月夕顏信口雌黃,危言聳聽,臣從未聽說過……”

“劉丞相,若您什麽都不知道,那夕顏只能說,你這個丞相,只是拿着俸祿吃白飯做白日夢的。”

劉忠仁一聽,頓時急紅了臉。

“皇上,臣忠君愛國天地可鑒,這些年即便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皇上不能偏聽偏信,讓月夕顏誣陷微臣……”

楚雄揚了揚手,似是無所謂的模樣說道:“月夕顏說的究竟是否屬實,朕自會派人查明,至于劉愛卿今天所告之事,待這件事查出來一并處理。”

“是,吾皇英明!”

“既然無事,就都退下吧。朕,累了。”

衆人行禮:“臣等告退……”

走出禦書房,月中天看着劉忠仁冷笑一聲,拍了拍月夕顏的頭,和藹的說着:“若為官者,生前費盡心思、提心吊膽的斂財,死後不僅黃土埋骨,還要遺臭萬年……”

月夕顏笑道:“世人都曉神仙好,只有金銀忘不了!終朝只恨聚無多,及到多時眼閉了。”

月中天豎起了大拇指,毫不吝啬的誇贊着人兒:“我家夕顏好才學!”

“随根兒!”莞爾一笑,小小的一顆虎牙露出,盡顯調皮。

“随的好!随的好!哈哈哈……”月中天那爽朗的笑聲,飄散開來,讓身後劉忠仁一黨,恨不得與之拼命。奈何,他們只是文官。

本想先告上一狀,滅一滅月家的氣焰。也想讓皇上相信,“妖瞳現世,天下大亂”的民間傳言。卻不想,搬起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這一回,他捅了馬蜂窩了。

若貪污赈災糧饷的事兒被翻了出來,牽連甚廣,自己也必定會被揪出來。月家就等着找自己的錯處,這一次,還不“趁你病要你命”?

劉忠仁差一點因為月夕顏的幾句話,一夜愁白了頭發。

“看來,還是要找他去幫忙啊。”

繞過繁花似錦的花園,前面的景色,與整個丞相府顯得格格不入。

劉忠仁悠悠的嘆了一口氣,若非必要,他也不願意來找那個棄情絕愛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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