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鹹魚求生記（7）

這是卡西歐在海上漂泊的第二十一天，太陽高照天氣炎熱，沒有一陣風吹過。

食物比預備的消耗更快幾乎告罄，更嚴重的是水分的不足，船下就是浩渺的大海，但卡西歐知道，喝海水無疑是飲鸩止渴。這二十一天只下過一場小雨，卡西歐拿出所有器皿盡可能的收集也只堪堪夠用到今天，他甚至淩晨就爬起來，只為喝到一口聚集起來的晨露。

烈日下沒有充足的水源是致命的。

為了節省體力卡西歐一直躺在蔭蔽處，缺水少食的生活使他虛弱不堪，整個人瘦了一大圈，這使他有一種病态的美感。

後悔嗎？後悔離開那座島嶼嗎？

不後悔。

日子總是拖着拖着就沒了，所以他總是抓住可以抓住的每一分一秒。與其像野人一樣在野外終老，不如拼一把。

他的航海計劃可能不完美，但絕不至于不到一個月就狼狽成這樣，造成這一切的，是海中那群貪婪的小東西--食人魚。

它們的體型不大，平均只有15-25厘米長，最大的也不過30厘米，扁扁平平，大張的嘴裏能看見尖銳的牙齒，非常兇猛。這還沒有什麽，它們的可怕之處在于，一旦發現獵物，往往群起而攻之。巨大的數量彌補了單個的不足，怪不得這一片水域這麽安靜，它們絕對是這裏的霸主。

他之前殺魚的時候會在海水裏洗去血水，也會把廢物抛到海裏，不過有很小心的每幹一次就拉起帆遠遠的走一段，但這對于感官靈敏的水下生物來說一點區別都沒有。可能這就是它們被吸引來的原因。

卡西歐是偶然發現海下有這種小東西的，他搬出幹肉曬的時候不小心掉下去一塊，還沒來得及反應把肉撈回來，就看到一群密密麻麻的魚群幾乎蹦出水面，沒過一分鐘那塊幹肉就被啃的幹幹淨淨，還有不少後來的魚沒分到食物兇狠的試圖跳躍起來咬他。

這一口要是咬實了能把他半個手掌扯下來。卡西歐冷汗狂流，這些魚不知道跟蹤他多久了，想到前兩天他還在水裏洗過手就後怕。以這種魚攻擊的速度，你絕對不會有時間從海水裏收回完整的手，如果被拉下去......它們吃一個人下去最多不過五分鐘。

海水裏沒吃到食物的食人魚憤怒極了，無法跳到小船上，它們就不斷沖撞小船底部，還有兩條巴在船身上面咔擦咔嚓試圖咬出一個洞來，水面随着它們的動作波動，遠遠看來竟像是煮沸了一般。

小船受到攻擊搖晃着船身，足以使生活在上面的人站不住腳，不至于反過來，但一不小心就會掉入海裏。必須做點什麽，已經有部分食物被甩到海下，剩下的也岌岌可危。

卡西歐拿着自制的槳瞄準食人魚們用力拍打水面，同時還要極力控制自己不掉到水下去，這是一個對體力和平衡要求都極高的動作，尤其是他已經整整幾天沒有好好進食的情況下，完全憑借着強大的求生欲望卡西歐才堅持下來。他的眼睛逐漸冒金星，看不清自己在攻擊哪裏，喉嚨火燒火燎的，渴望着液體的滋潤。

不能停，停下就會死。

船下的食人魚們個頭不大，兇狠起來連卻連同類都吃，有幾條倒黴的家夥在争搶中被誤傷，血液暈染開來，身邊的同類馬上被刺激的眼睛發紅，調頭就是一口。血液是一種信號，食人魚也顧不上船上的食物了，身邊就有現成的還費那個力做什麽。前一秒還衆志成城襲擊小船的食人魚們轉眼就争相互相殘殺起來，不斷有新的食人魚身上流出血液，而它們會變成同類的食物。

就這麽激烈的群體自殘一陣子後，剩下的食人魚們冷靜下來，停止互相攻擊的行為。或者說，剩下來的食人魚都是吃飽了，食物對它們的誘惑不再致命。

卡西歐安全了，靠着一股狠勁兒，卡西歐熬過了食人魚幾天下來數波的攻擊，但也只是如此了，沒有水源的補充他遲早會被它們耗死。

這片水域充滿了詭異的氣息，不論從任何方向航行，他都能看見他離開的小島，調頭回去也沒用，小島的存在似乎變成了海市蜃樓，你看得到，可你永遠不能到達。一開始卡西歐還憤怒于自己離不開這個鬼地方，到後來每天看看小島竟成了他活下去的動力。

那條人魚可能都不知道他離開了吧。

現在這群貪婪的魚群看上了他，他很清楚這樣的食肉動物耐心好到可怕，不得手絕不放棄，它們想試試看這沒見過的生物的味道。

第一次發現這群魚去別處捕獵的時候，他升起帆瘋狂的劃船。你以為你能擺脫的掉它們嗎？不可能的，它們不僅殺傷力奇強，速度也奇快，你拼了命也比不過它們。

它們就這樣時不時的出現在你的船下，提醒着你它們的存在，告訴你，只要你有一點點的疏忽，它們就會毫不猶豫的沖上來吃掉你身上的每一塊肉。

卡西歐離不開這片奇異的海域，也甩不掉這群食人魚，他不甘于放棄，卻嘗到了絕望的滋味。他人生中第一次祈禱上天讓奇跡發生。

卡西歐躺在充滿魚腥氣的小船上，太陽耀眼的讓人睜不開眼睛，心裏想着也許現實就是他要死在這裏了，死在一艘簡陋的小船裏。

早知他會是這樣的死法，當初還不如喂了那人魚。

在茫茫大海中要找到一艘中等大小的小船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系統又給微生打開了指路外挂。

提到外挂，微生就想到一個重要的問題，“統啊，你是不是忘記給我開語言外挂了，我和那個，那個白富美語言有障礙啊。”

系統說不可能啊，這已經屬于設定範圍了是不需要額外開外挂的。

系統回去查閱資料後才發現，人魚這個種族發聲的方式類似于海豚，使用聲波互相交流，因為聲波交流的範圍更廣表達更清晰，只是人類無法理解聲波這種表達方式的其中含義。反過來，人類發出的聲音受頻率所限，人魚不能理解，意味着微生确實沒辦法直接和人類交流。

微生悲傷的說：“所以我不光變成了一條有病的白化鹹魚，還是一條有殘疾的聾啞鹹魚。”

系統：“......你非要這麽想的話我也沒辦法。”

鹹魚微生收到打擊，化悲憤為力量飛速趕路，只花了不到一天的時間久看見了卡西歐所在的小船。

卡西歐都走了有二十天，他不到一天就趕上，厲害了。微生趕緊向系統炫耀，結果系統無情的告訴他，人魚的速度再快也沒有這麽逆天的，是這片海域的問題，靠小船是沒辦法離開的。

在接近卡西歐小船的途中微生遇到了一點小麻煩。

以前的微生要是遇上一群食人魚，那肯定會被啃的只剩下渣渣。現在微生換了個殼子，一爪子過去就能拍飛一群，尾巴一甩又拍飛一群，進攻有雙爪，防守有尾巴，完美配合下就立于不敗之地。更別提人魚堅韌的皮膚和鱗片，這小小的食人魚根本破不了微生的防禦。

輕松寫意的就趕走了它們。

微生大笑，雙手叉腰，可把自己牛逼壞了：“哈哈哈！我太叼了！”

對此系統表示不想理睬，并提醒他救人才是主線。

彼時卡西歐已經躺在小船裏神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