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是更提要:嚴鎮終于認出是自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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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問題始終萦繞在嚴鎮心頭。
時不時拿出來琢磨一下:身材那麽好,看上去像專業模特……但美院上課不都傾向于接近普通人、身材不夠标準完美的模特麽?所以這是私下請的?這樣的模特很貴吧?哦不過蘇謹心的零用錢數額,支付一個普通模特應該綽綽有餘。但他為什麽總找這個模特?是不是……
如果硬要逼問,蘇謹心拗不過,終歸會回答。
——畢竟原則上蘇謹心對他是不能有秘密的。
嚴鎮沒這麽上心的時候,也随口問,如果蘇謹心不立刻回答,他還會有點不高興。但後來漸漸發現,蘇謹心遠不像看上去那樣不介意,便不忍心了。能猜就猜,猜不出也不勉強。
可雖然理性知道應該給蘇謹心保留空間,但這個被貼了一牆的人……
……到底沒辦法那麽輕易地不介意。
甚至比那個蘇謹心的小男朋友還要讓他吃味:
畢竟小男朋友遠在異國他鄉,一年最多見兩面。可這模特不同。看那些畫右下角蘇謹心簽名時順手寫的日期,這模特和蘇謹心之間,最少每周都見一次。
并且,蘇謹心從來沒有對他提起過這麽一個人。
兩個人一起三年多,相處不能說不愉快,無論如何都得算是有感情的——嚴鎮也能感覺到,這兩年蘇謹心對他越來越信任,也越來越依賴,有了自己決定不了的事,也會下意識地向他征求意見:學習的事,生活上的事,未來的工作選擇……連男朋友的事,有時候興頭上來,也會嘴滑說一點。
可這樣一個頻繁見面、經常“坦誠相見”的人,被蘇謹心用心地畫了不下十張圖,還滿宿舍牆壁的人,竟一次都沒有被提起過。
絕對有問題。
嚴鎮思來想去,連着幾天,工作之外的時間都魂不守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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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謹心以為他太忙,便提議他還是住在公司旁邊的公寓:“太遠了,您每天那麽早起,這麽遲才回,都休息不好。”
說這話的時候,蘇謹心正把他的腦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輕輕地給他按摩頭部——嚴鎮以前喜歡到外面做按摩保健,蘇謹心為了他,特意去考了中醫按摩師。
嚴鎮随口說:“不礙事,現在這個并購很快完了,熬過這一陣就有休假。”
蘇謹心還要說什麽,嚴鎮撐起身,把他的話吞進自己嘴裏:“你陪我的時間可都是算錢的,白放着你在家不回來看看,我豈不是虧大了。”
——這話當然是說笑。嚴鎮這麽每天兩頭跑,主要是心裏舍不下他,在一起能多待一刻是一刻,也怕他晚上一個人睡,再做噩夢。
蘇謹心卻認真了,臉一下漲得通紅:“我、我那個……這幾天不收錢的,我受傷您收留我,我怎麽能……”
“逗你玩呢。”嚴鎮安撫地拍拍他的背,“別當真。我就是不放心你。這房子太大。你一個人住着空,擔心你怕。”
蘇謹心的臉更紅。垂着眼輕輕地“哦”了一聲。
紮心可愛。
嚴鎮又忍不住逗他:“不過,小財迷精怎麽轉性了?”
“那我也……”蘇謹心擡起眼瞄嚴鎮一下,又立刻垂下眼去,“也沒有那麽財迷吧……”
“沒有?”
“是沒有的。”
“那怎麽……”嚴鎮慢慢地逼近他,把他籠在自己身下,“不收費就不撩我了?——我還想着,這幾天怎麽這麽安分,連睡覺都乖乖手拉手,不往我腿上蹭了……”
——不知該算是“收了錢就要服務到位”的敬業,還是“錢貨兩訖互不相欠”的清醒,總之蘇謹心心中該是有個很精明的小算盤。但凡嚴鎮做得不夠多不夠狠,一定各種方法幫嚴鎮找補回來。他跟在嚴鎮身邊三年多,早把嚴鎮的喜好摸得一清二楚,一撩一個準,嚴鎮自以為頗教養良好且清心寡欲,在他身上卻時常不能自持,踩着失控的邊線,做些回過頭來要自我反省,不夠周到不夠體貼的禽獸行徑。
最近蘇謹心太乖巧。不“使壞”了。雖然知道是養傷。嚴鎮卻還是有點心癢癢的。
這也只是随口一說。
蘇謹心卻一下急紅了眼眶:“是您說不合适的呀……我、我……”就說不出話來了,惶惶然地伸手去解嚴鎮的皮帶。
嚴鎮沒想到他這麽較真,被吓到了,忙把他的手捉上來,細細地一邊親一邊拍他的背:“我說着玩的呢,怎麽什麽都當真,咱麽多少年了,我和你計較這個?——我是那樣人麽?”
蘇謹心怔怔地看着他,眼角鼻尖都紅紅的:“真不生氣?”
嚴鎮深悔話得造次,心疼得了不得:“除了不好好吃飯那一次,我哪次真和你生氣過。怕你在家裏呆的悶和你玩兒呢。真的。”
蘇謹心還是不太放心,急急地說:“我其實可以的,就是還不能跪着,有的姿勢來不了,您如果……”
“你別瞎想。”嚴鎮連忙安撫地把他的話吻掉了,“快點好起來就最好了。”
“……嗯。”蘇謹心終于安靜下來,摟着嚴鎮的脖子抱了一下,“嚴總,我……”
“嗯?”
“不,沒什麽。”
半截話被重新吞了回去。摟着嚴鎮的小細胳膊卻又收緊了一點。
嚴鎮到底沒辦法說服自己不吃醋,終究把那幾張素描拍了照,交代人調查。
可直到一周後并購案順利結束,也沒查出個所以然來。
公務一閑,胡思亂想的時間就多,嚴鎮一整天在辦公桌前什麽事都辦不下去,就對着電腦上那幾張翻拍圖坐立不安,和屁股上紮了釘子似的。
他的總助看不下去了,一句“請您不要降低我們的工作效率”,配着冷冷的眼刀,把他往家裏怼——嚴鎮查過蘇謹心的日程,知道小男朋友再過兩三天就要回來,心裏燒得慌,也實在沒辦法假裝公而忘私好老板,索性直接收拾東西溜號。
回到別墅才下午兩三點。
嚴鎮忙忙地丢下東西,問管家蘇謹心呢,得知在畫室,便又腳不沾地趕過去。
一推門,發現蘇謹心正歪在美人靠裏睡得很甜——手裏還抓着半截鉛筆,素描本攤開了掉在地上。嚴鎮不忍心吵他。脫了拖鞋,蹑手蹑腳地走過去。一眼就看到素描本上熟悉的人體。嚴鎮皺了皺眉。猶豫片刻,還是拿起來翻了兩頁,這下看到了一張側臉。
很熟悉。
仿佛……
嚴鎮心中“咯噔”一聲。
緊着又翻了兩頁,陸陸續續地看到幾個不同的角度,還有各種姿勢和表情。怎麽看都像是……
嚴鎮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但有點……過分英俊迷人,嚴鎮不太敢認。
遲疑中,又翻過兩頁,看到一張極其特殊的角度:畫面裏的人撐在觀察者的正上方,發梢挂着汗珠,微微皺着眉,混雜着性欲、控制欲和占有欲的表情,性感到爆炸,透過畫面仿佛都能聽到高潮中的喘息……
行了。
嚴鎮合上速寫本。平複了一陣心跳。
——難怪怎麽都查不出來。
他就算再遲鈍,現在也該知道讓他吃醋的人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