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番外二 解釋氣味的誤會
如果說見家長是“準備充分”,那見嚴鎮的朋友們就稱得上是“如臨大敵”——嗯,嚴鎮如臨大敵。
他特地把場地就定在自己的別墅,搞了一個露天的自助餐會——對于蘇謹心來說熟悉的場地,在陽光下、微風中讓人心情輕松平靜的布置,最大限度減少外部環境可能給蘇謹心帶來的壓力。
他是當真怕蘇謹心為難。
畢竟他自己也知道,怎麽說他也算是一個圈內知名的鑽石王老五,還是有不少觊觎“嚴太太”這一位置的……各類人等,雖然他都堅定而沒有餘地地拒絕了,也并沒有人表現出留戀、或是狂熱的進一步舉動,但愛情和迷戀之類的事,誰知道呢。說不準什麽時候就從角落裏暴起沖出一個默默無聞的隐秘追求者,把氣氛搞得一團糟。
再者,蘇謹心畢竟是“合同工轉正”,這些年跟随他出席過不少朋友間的聚會,來歷朋友們都是知道的,萬一哪個沒神經的出口打趣——他自己固然不覺得有什麽,蘇謹心臉皮薄,怕是一時半會下不來臺。
把場地定在家裏,也為方便萬一有那個沒眼力價的惹蘇謹心不高興,可以随時逐客。
好消息是,嚴鎮擔心的兩種情況都沒有發生。
——這些年他的所作所為,明眼人都看得懂,就算還不怎麽懂,看到嚴鎮眼下的神态和肢體語言也該懂了。
來的都是人精。
多半除了是朋友,和嚴鎮還有點千絲萬縷的利益來往。誰願意在這種時候、這種場合碰主人的釘子?
氣氛便頗良好。
稱得上是熱烈奔放,歡樂活潑。
蘇謹心也大方得體,完美融入,沒有任何障礙。
壞消息是,在嚴鎮意想不到的地方出了問題——更确切點說,在嚴鎮意想不到的人身上出了問題:
喬逸之,嚴鎮最好的朋友,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兄弟,過命的交情,原本說是要攜伴侶前來,不想伴侶半路上發了病,只能急吼吼地折回去。到的時候已經錯過了多一半節目,只趕上一個尾聲。
這本已經夠掃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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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糟的是,喬逸之忙忙地跑過來,對嚴鎮賠笑說“自罰三杯”的時候,一個晚上都興致高昂的蘇謹心忽然猛回過頭,盯着喬逸之的臉看了一秒,臉“唰”地就白了。
秒別回頭。
抿了一口酒,調整表情,妄圖遮過去。
——可哪裏躲得過嚴鎮的眼睛呢?
嚴鎮立刻也跟着皺了眉。本想開口問,轉念一想,蘇謹心是一貫報喜不報憂的,自己和喬逸之關系鐵,蘇謹心也知道,這會兒直接問,就算真有什麽,顧着自己的面子,也定要說沒事的。
還是直接從喬逸之下手。
便忙着把人拉到一邊:“你對我家謹心做了什麽?”
“哈?”喬逸之剛剛罰的急酒,酒精過吼頭還眩着,被嚴鎮這麽當頭一問,整個人都是懵的,“……你家謹心?我?嚴鎮你可醒醒。不說我想不想敢不敢的問題,即便我是真吃熊心豹子膽了,我有機會下手嗎?”
這倒是。
早在嚴鎮認識到自己喜歡蘇謹心之前,他就把蘇謹心看得很緊了——即便和朋友們一起玩鬧,也從來把蘇謹心護在身邊,不舍得讓蘇謹心像其他人帶的伴一樣被逗着玩,為此沒少受揶揄。
蘇謹心的背景和聯絡方式更是嚴格保密。
圈子裏沒有人能繞過他和蘇謹心單獨接觸。
……何況喬逸之家裏還有一個沉沉浮浮許多年一往情深的對象,也實在不像是要出來打野食的人。
可既然這樣,那為什麽……
“怎麽?”喬逸之盯着嚴鎮的臉色明明暗暗,挑起眉問,“不信我?重色輕友啊阿鎮,我們這麽多年交情……”
“當然不是不信你,”嚴鎮忙說,“只是……”
“只是什麽?”
“謹心見到你臉都白了,為什麽?”嚴鎮索性單刀直入。
喬逸之的眉間別成一個“﹁_﹂”形,猛地回頭——正對上和蘇謹心慌亂別開的視線相錯——他照顧姜淩這許多年,被姜淩的病情反反複複地錘煉,觀察力得比普通人細致敏銳得多,一看到蘇謹心這個表現,立刻明白:“這得問你啊。”
“問我?”這回輪到嚴鎮茫然了。
“當然得問你啊,”喬逸之萬般嫌棄地“啧”一聲,“你說了什麽還是做了什麽,你家小寶貝估計認為我和你有一腿呢……”
他話還沒說完,嚴鎮已經忍不住做了個“嘔吐”的動作。
喬逸之更加嫌棄了:“你沖我吐有個卵子用?”
“滾滾滾,別擋道。”
嚴鎮把喬逸之扒到一邊,大步流星地走到蘇謹心身邊,一撈一轉身就把人困在自己和牆壁之間:“小心心,吃醋了?”
“沒、沒有。您、您說什麽呀……”蘇謹心一面搖頭一面還偷眼瞄喬逸之的方向。
喬逸之故意對他舉了舉杯。
蘇謹心的立刻凝固。
嚴鎮在心裏對喬逸之猛豎中指:“謹心,你看着我,我和他沒什麽的。”
“啊,哦,嗯……”蘇謹心點頭,但臉上的表情還是繃得很緊。
嚴鎮俯身松松地摟着他:“真的,只是發小。你不是見過他那麽多回了麽……或者不如說,你究竟為什麽會想到把我和他往一塊兒湊的?”
蘇謹心垂着眼。
嚴鎮撫着他的背等他。
片刻,蘇謹心的手偷偷地攥住了嚴鎮的衣角,鼓足勇氣開口:“你身上有他的味道。”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