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折騰

葉傾臉色未有絲毫變化,依舊冷冷淡淡,霍司在心中恥笑自己定力太差,可那些聲音卻一直不住的往耳朵裏鑽。

葉傾突然塞了一小團棉花給他,霍司頓住,“你居然還準備了這個?”而後霍司又忍不住道:“這兩人可真是不知羞恥。”

葉傾倒是淡定自若,道:“你以為那方琦來這裏是幹嘛的,吟詩作賦麽?”

霍司将棉花塞進耳朵裏,又覺得堵的厲害,反而更不舒服了,幹脆作罷,他看着葉傾道:“為何你就絲毫不受影響?”

葉傾皺了眉頭,“難道你不覺得這種事情如杵臼一般,無趣至極。”

霍司的臉倏地紅若丹桃,“我……我怎麽會知道!”

葉傾聞言在他身上掃了一眼,她什麽話都沒說,霍司卻覺得她的眼神太過赤|裸,但他又沒有從她臉上看出任何取笑或是暧昧的神色。

約摸一個時辰那邊聲音才停,霍司只見葉傾在牆上做了什麽手腳,而後隔壁的聲音更加清楚了。

只聽兩人膩歪一陣,男人道:“上次你說的那個官位可還有空缺,李員外來找了我幾次,說價格可否再商量商量?”

方琦卻不耐煩道:“有什麽可商量的,那姓李的若真的想要,就按我說的價來!”

男人軟聲勸道:“是是是,別氣,別氣,不過,除了她之外,也還有其他人要問,我總也記不住,她們那些人不入流,我又不能直接把她們引薦給你。”

方琦在男人臉上親了一口,“下次我來時拟了名目和價格,你收着便是。”

男人頗為幽怨,“還下次,我真怕哪天你就不來了。”

“怎麽會,我還沒夠呢!”方琦突然握住了他的要害之處,惹得男人驚呼一聲,而後又調笑起來,“我可喜歡你喜歡的緊!”

方琦笑罵,“少來唬我,你是喜歡本小姐的銀子吧,說說,那些人求你辦事,私底下給你塞了多少銀子。”

房中,葉傾與霍司對視一眼,沒成想這一趟倒真的收獲不少,方琦竟幹着賣官的勾當,大燕自從和周國一戰之後,國庫虧虛,還是德宗時又興起的捐納之制,慕容珩雖未廢止,但已是十分少有,而且這銀子如何也到不了國庫裏。更不知方琦所定的價格究竟高到何等地步,竟讓那些商人還試圖讨價還價。可畢竟有價無市,這才讓方琦能如魚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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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司唾棄道:“大燕快被這些碩鼠吃盡了。”

葉傾道:“看樣子,我們只能等下一次方琦來時,再去留下她的把柄了。”

霍司點頭應道:“我會派親事官盯着她們。”

而後隔壁兩人又開始纏綿起來,霍司一陣惡寒,葉傾道:“走吧。”

霍司也巴不得立刻離開這裏,只是走到門口,葉傾又突然停下步子,霍司道:“怎麽了?”

葉傾轉過身,往床上一指,“你去把床弄得亂一些,再把窗戶打開。”

霍司突然想到些什麽,心跳如雷,她是怕被倚雲樓的人懷疑,這才讓他去作出一些在房中歡好過之狀。

兩人從倚雲樓離開,霍司送葉傾回府,快近郡王府時,葉傾被人攔住,卻是皇帝身邊的人,對葉傾道:“葉大人,陛下有請。”

霍司奇道:“天這麽晚了,陛下找你難道是有什麽急事?”

葉傾眸中掩去厭惡,對他道:“你先回去吧,有事明日再說。”

霍司點了點頭,看着葉傾上了馬車走遠。

昭陽殿,葉傾剛走入殿中,門便合上了。慕容珩擡起眼來,又看愣住,葉傾去倚雲樓時着了一身深藍色衣裙,頭上還簪了幾支金步搖,濃重的色彩和她漠然的神情融彙在一起,當真是冷極豔極,慕容珩不免問道:“去哪兒了?”

葉傾語氣平平,“去辦方敏的事。”

慕容珩也不再多問,一把将她拉過來,攔腰抱起,葉傾還是那副什麽都不在意的模樣,不知為何,他突然生出一絲惡念,想打破她臉上的淡然。

慕容珩将人放入榻中,葉傾發間的華勝皆被他除了,丢到榻下,他骨節分明的手伸向她腰間,将她腰封解去,而後又在她的目光下去解去她的衣衫。看着她眼眶微紅,又強自隐忍,慕容珩嘴角微微揚起,俯身相就。

慕容珩有意折騰,直到深夜才偃旗息鼓。

葉傾醒來時,天已亮了,她有着失神地看着榻頂的龍紋,侍候的嬷嬷在帷幔外輕聲道:“大人若醒了,我這就讓人進來為大人梳洗。”

葉傾坐起,十指深陷,緊緊捏着榻上薄褥,神情漠然,輕輕說了句,“藥呢?”

嬷嬷愣了愣,難免多嘴勸了句,“這藥空着肚子喝下去,恐怕有傷脾胃。”

葉傾一把将帷幔拉開,冷冷地看着她,她知曉自己僭越了,忙低下頭去,不一會兒宮人進來,跪下将藥碗端到她面前,葉傾接過藥來,仰起頭一飲而盡,宮人忙将藥碗接過來。

等到慕容珩下了早朝,回了寝宮中,随口問了一句,“那藥都喝了?”

長德點頭道:“是,不過葉大人會信嗎?”

兩人每次歡好之後,慕容珩便讓她服藥,名為避子藥,實則是有補氣養血之功,只是怕她暗中自己服藥,所以用這招打消她的顧慮而已。

慕容珩卻不以為然,“再過些日子,讓太醫為她探脈。”

不過他突然想起,昨夜從她身上聞到一些脂粉香氣,慕容珩吩咐道:“去讓霍司來見朕。”

昭陽殿,慕容珩正拿着剪刀修剪花枝,霍司禀報一聲,得了吩咐走入殿中,而後跪地行禮,慕容珩手中動作未停,口中道:“方敏的事可有什麽進展?”

霍司禀道:“葉大人和我去盯着她的女兒方琦,倒是有了一些眉目。”

“說。”

霍司道:“方琦沒有任何官位,卻能行賣官的勾當,中飽私囊,想必與方敏脫不開關系。”

慕容珩倒是沒有太過意外,“看來那些人要如同這些枝葉一般,被重新剪除了,繼續盯着吧,有了消息再來禀朕。”

霍司應聲道:“方琦應該還會去那裏,下次應該就會有新的消息。”

慕容珩輕輕一笑,“葉傾的動作倒是挺快。”

霍司忍不住埋怨道:“不過,要想得到有用的消息,還得聽方琦和那小倌的房事,整整一個時辰,讓臣不堪其擾。”

慕容珩聞言,臉色一黑,“你是說,你們兩人聽了一個時辰的活春|宮。”

霍司面色赧然,道:“實在是非常之舉。不過葉大人說……”他話一脫口,又覺得似乎不太适合說出來。

但沒想到慕容珩竟然追問,“葉傾說了什麽?”

霍司只能硬着頭皮道:“葉大人說,這男女之事如同杵臼一般,無趣至極。”

慕容珩面色更黑,手上動作滞住,“杵臼?”

慕容珩心中卻大為光火,難道在她眼裏,他和她做的那些事……

霍司也看不明白,為何陛下會突然有些生氣,只以為是自己言辭粗鄙了些,“葉大人只是說無趣而已。”

這話卻更是火上澆油,在慕容珩發火之前,便讓他退下了。

長德卻是懂了慕容珩的情緒,怕是既惱又怒。這房中之事,事關男子顏面,也難怪陛下郁卒難消。只是這種事旁人豈好規勸,他為着自己小命着想,只能蔽聰塞明。

郡王府,寧洛百無聊賴地坐在房中,啓明不免勸道:“主子若是無聊,不如去找三殿下。”

寧洛擺擺手,“慕容玖現在已經成了朝中第一大忙人,接管了葉傾母親的案子,據說每日不到天黑不會回府。”

啓明道:“這葉将軍的案子倒真是複雜,說不定是真有冤情在。”

寧洛突然坐直了身子,問道:“若是我因為一件事對一個人有所虧欠,該怎麽彌補才算最好呢?”對葉傾,寧洛好面子,拉不下臉去,每次想去真心實意致歉,可話又總是哽在喉頭。

啓明是個人精,當然知道寧洛所指的是誰,“主子要真想彌補大人,不如從小事上關心照顧她。”

寧洛陷入沉思,只不過第二日宮中便傳了旨意,例行宮宴,宗室之人皆在應邀之列。

寧洛要和葉傾一起入宮,正好有了機會,“關心照顧”一下她。

寧洛讓啓明為兩人準備衣衫,啓明笑着應下,知曉葉傾好素色,便讓人為寧洛準備的衣服也素雅不少,算是讨葉傾的歡心。

寧洛一身素雅錦袍,又有意斂去遍身的傲氣,看上去溫潤如玉,謙和清雅。

寧洛聽從啓明的話,連對葉傾說話也變得溫和許多,“馬車已經準備好了,我們一同入宮吧。”

可葉傾看着他卻怔住,若非這裏是郡王府,而不是葉家舊宅,她方才真的以為,那是寒城。

寧洛心裏也不免有些疑惑,葉傾不是第一次看着他愣神了,只是她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他,倒像是透過他在看另外的人。

葉傾本就沉默寡言,除了被激怒之時會言語諷刺幾句,旁的時候總安靜的恍若不存在一般,寧洛低頭揪着身上的衣帶,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兩人從馬車中下來,正好在宮門外遇見了慕容玖,慕容玖看着兩人并肩走過來,郎才女姿,仿佛是珠聯璧合的一對,他心下微澀,正欲轉身,又被寧洛叫住,“阿玖!”

慕容玖臉上浮現一抹笑容,卻未達眼底,眼神卻忍不住看向他身邊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長德:陛下,我明白,我都明白,那啥……一定是聽錯了……

慕容珩: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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