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楚含月閉了閉眼，再次睜開雙眼，發現自己身處在雲間山上，但是他從未在雲間山見過這麽亮目的星光，還有雲間上為何只有一座房屋，“這是哪？”

秦楓拉着他踩着雪往楚含月的房屋的方向走，“我得知你懷了孩子後，就開始準備了，以後可以把孩子留在這裏養，這樣就不用怕你醒了後孩子在夢裏走丢或者被夢魔吃掉的問題，其實夢裏的世界看着平靜，卻比想象中的危險。”

楚含月還從未想過孩子出生後，他醒了孩子怎麽辦的問題，“孩子真的可以養在夢裏嗎？”

“可以，但是只留在你的夢裏，你會很疲憊，”秦楓推開門，拉着楚含月進去，“所以我制造了一個只屬于咱們兩個人的夢，我也可以時長過來照看孩子。”

楚含月聽他總是說孩子孩子的，有些難為情的摸了摸肚子，面上依舊很冷淡，像是什麽都不在乎的樣子，“離出生還早。”

“不遠，再等五六個月就能瞧見他們了，”秦楓盯着楚含月的肚子，“現在也能看見，很可愛呢。”

楚含月皺眉用手擋住肚子，“不要亂看。”

秦楓連忙點頭，扶着他房裏走，“都是我不好，別生氣，小心動了胎氣。”

楚含月挑着眼尾瞟了他一眼，沒再說話，進去看了看，房間裏跟他的房間很像，只是空間大了些，尤其是床，比他的大了一倍，他本以為秦楓是怕孩子出生後不夠睡，卻又在床旁邊看到了兩個小的嬰兒床，他走進用手摸了摸，上好的木料，看起來是下足了工夫做準備，床上還擺着幾件孩子的衣服，他拿起來，手指觸及到柔軟的布料時，心情變得很奇怪。

他從未想過會有自己的孩子，他之前本打算像華陽仙尊那樣終生不娶，潛心修道，百年之後飛升。

可造化弄人，他卻跟仙尊有了孩子。

楚含月抓着衣服的手緊了緊，他和仙尊都是男人，沒聽說過哪個男人跟男人成親生子，他跟仙尊算什麽關系？以後孩子出生後，怎麽跟孩子交代？

秦楓見他皺眉，表情比剛才冷淡了幾分，以為他不喜歡，“你告訴我你喜歡什麽樣的衣服，下次我準備。”

楚含月将小衣服疊好放在小床上，“孩子只能留在夢裏，沒法帶出去？”

“這都說不準，一切要等孩子出生後再看，”秦楓猜不透他想什麽，拉着他往桌子那走，擡手在桌上變出兩張紅紙，又将筆遞給他，“過年了，寫個福字貼在門上，這以後好歹也是咱們兩個的家，要有點家的氛圍。”

“家？”楚含月對這個字十分陌生，他不記得自己有沒有家，而雲間山也算不上他的家，他拿着筆，對着紙久久無法下筆。

秦楓在他身後握着他的手，他的字很有力道，字如其人，非常的霸道。很多人第一眼見到他都會被他的外表唬住，以為他很可怕。

“你有什麽新年願望？”秦楓貼在他耳邊問他，“我幫你實現。”

楚含月看着這兩個字，眼中流露出欣賞神色，“國泰民安。”

“噗，”秦楓下巴搭在他肩膀上笑了起來，“我問的是你的願望，你想要什麽？”

楚含月垂着眸子想了想，“沒有。”

“你又不是什麽無欲無求的仙人，你是人，是人都有欲望，有執念，”秦楓聞着他身上好聞的氣味，有些着迷，“這沒有什麽好丢人，我也有欲望，我的欲望就是想要你。”

楚含月手指抵在唇邊，輕咳了一聲，耳尖也變紅了，他确實有些受不了仙尊用低沉的嗓音在他耳邊輕聲低語，他慌了下神，不小心說出了心裏話，“我想回家看看。”

“回家？”秦楓側頭看他。

“我出生的地方，我對那裏沒有記憶，想去看看。”楚含月想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家人在留在那邊，可除了掌門之外誰都不知道那座仙島在哪裏，就連名字都沒有任何人知道。

“你出生的地方？”秦楓也有些好奇，雲間山的人到底從哪來，“你一點記憶都沒有嗎？”

“罷了。”楚含月搖頭，“被選出來的人就意味着跟以前沒有任何關系，既然這是代代相傳的規矩，自然有他的道理。”

“也許你的家人惦記着你，”秦楓将福字拿起來，吹幹上面的墨跡，“我會想辦法幫你找到。無論你想要什麽，我都會親自送到你的手上。”

楚含月低着頭，沒有回答他，跟着他出去将兩張福字貼在大門上，他正準備轉身回去，就被秦楓叫住，“放完鞭炮再回去，說好帶你來過年，當然要把所有流程都走一遍才行。”

楚含月站在門口，感覺有點冷，他揣着手看秦楓像小孩似的放了半個時辰的炮，他不能理解放炮的樂趣，但是看着秦楓玩的那麽開心，還挺有意思，讓他想到孩子出生後，秦楓也會這麽帶着兩個小孩子玩吧，到時候這裏一定會很熱鬧。

秦楓見他看着自己發呆，走到他身旁，擺着他的頭讓他看天上，“砰”的一聲，天空中綻放出一朵巨大的煙花，随後一朵接一朵，絢麗的煙花将黑夜映成白晝。

楚含月望着天空中的煙花，以往他都沒有注意過，原來還有這麽美的東西，忽然，他的小手指被秦楓勾住。

秦楓勾着他的小拇指晃了晃，在他耳邊說：“明年我們也一起過年，到時候就是一家四口。”

楚含月感覺到心裏暖呼呼的，他還是頭一次體會到有家人是什麽感覺，仿佛還不錯。

“他在騙你，不要相信。”

楚含月皺着眉愣了一下，歪着腦袋拍了拍自己的耳朵，“幻覺嗎？”

“怎麽了？”秦楓看他拍耳朵，發現他的耳朵有些發紅，跟方才害羞時不一樣，像是凍紅的。

“沒事，剛才好像聽到有人在我耳邊說話。”楚含月又拍了拍，聲音徹底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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