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旖旎夢境

要問蕭以恒為什麽會發燒?

這件事确實和臨時标記有關, 但原因和厲橙想的正好相反。

蕭以恒并非被榨幹精力,而是……被淺嘗辄止的标記行為撩起了心中壓抑的沖動。

蕭以恒這個年紀,正是年輕男孩“精力”最旺盛的時候。只是他平常專注學業, 又生在這樣一個家庭,他一直在有意無意地壓抑真實的自己。

昨天他和厲橙的一番親密接觸, 沖破了他這麽多年恪守的行為準則。

宣洩而出的欲念猶如高山雪崩, 一發不可收拾。

直到現在,他的舌尖仿佛還能回憶起omega血液的鮮甜。

昨晚他睡得很不踏實, 睡睡醒醒, 而在那無數個層疊旖旎的夢中, 厲橙的身影永遠穿插其中。

他夢見他們第一次見面,厲橙從天而降,落如他的懷中。他沒有放他離開, 而是直接把他禁锢在懷裏,讓他掙脫不得。

他又夢見他們在小巷裏打架,警察堵在巷口, 他們藏身于髒兮兮的沙發後面,他俯身于厲橙的身上, 看着那雙桀骜的眼睛。

他還夢見他被厲橙用一盆髒水弄髒了衣服, 厲橙帶他去游泳館洗澡。他強拽着厲橙走進淋浴間,滾燙的熱水從花灑裏澆下, 淋濕了他們兩個人的身體。

最後一個夢,是在美術教室。

現實中發生過的事情在夢裏重新推演了一遍。昏暗的暮光,破碎的光影,男孩羞到發抖的雙腿。

但是與現實不同的是, 他并沒有止步于臨時标記——在信息素融為一體之後,他把厲橙推倒在了課桌上。

校服散落一地。

蕭以恒是如何把顏料塗抹在畫布上的, 他就是如何去塗抹厲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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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中的男孩先是大聲咒罵,拳打腳踢,但很快就變成了舒服的呻_吟。

他甚至臆想出了男孩爽到落淚的樣子,還有他可愛的緊縮的腳趾。

……可惜,夢境終究只是夢境。

等到夢醒後,蕭以恒便發起了高燒。

只是他沒有想到,那個在夢裏誘惑他的少年,居然會提着一袋橙子,大大咧咧的出現在他面前。

還說——要對他“負責”。

……

想到這裏,蕭以恒挑眉看向坐在自己對面的厲橙,唇瓣動了動:“如果你真的把我‘榨幹’了,這應該算是工傷吧?你想怎麽負責?”

厲橙被他問的噎住了:是啊,他能怎麽負責啊。

他剛剛不知怎麽鬼迷心竅,居然誇下這種海口。腦子一熱,就說要對一個alpha負責!

說出去的話就像是潑出去的水,厲橙好面子,總不好把自己剛剛許下的豪言壯語現在就吞回肚子。

他絞盡腦汁思索了好一會兒,才勉強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我多給你點營養費?”

看他那一臉肉疼的樣子,眼睛眉毛鼻子都皺在一起,從甜甜橙變成了酸酸橙。

“營養費?”蕭以恒眼睛微微眯起,像是在思索厲橙的提議。

他說話時,他的手指順着小檸檬的後頸一直撸到尾巴,不知蹭到了它哪個關竅,爽的小鴨子渾身都在抖,屁股裏像安了一個電動小馬達,顫出一片波浪。

蕭以恒就這樣不緊不慢地一下一下摸着,厲橙盯着他的手,恍惚間,覺得那雙手仿佛落在了自己的背脊上,讓他情不自禁地跟着打了一個顫。

蕭以恒沒注意到他那一瞬間的顫抖,開口說道:“厲橙,你這空頭支票未免開得太大了。別忘了,你連首付都是賒賬的。現在你說要給我營養費,這次又打算分期多久?五個月?十個月?還是一輩子?”

厲橙被戳中痛處,臉頓時漲紅:“老子現在沒錢,不代表以後也沒錢啊!你不是知道嘛,我再過一陣子就要去參加省級比賽了,只要拿了冠軍,省裏、市裏、學校都會給我發獎金,加起來好幾千呢,欠你的錢我一分不少都會給你!”

他這幅口吻,活像是明清小說裏,騙花魁娘子私房錢的窮書生,信心滿滿地許下諾言,什麽“等我高中狀元,一定十裏紅妝八擡大轎來娶你”,聽起來就是在騙人真心,實在是太沒說服力。

蕭以恒自然沒那麽好打發。

他因為生病,臉色有些白,語速也很慢,聽上去懶洋洋的:“說來說去,還是空頭支票。競技體育比賽變數很多,哪有什麽人能保證自己拿冠軍?不要到時候比賽結束,你告訴我‘今天對手太強了’‘今天我狀态不好’之類的理由,即沒拿到冠軍,也沒拿到錢。”

若不是厲橙還記着蕭以恒是個病號,他現在就要掀桌而起,把蕭以恒這混蛋打到叫爸爸了!

厲橙是個頂驕傲頂驕傲的人,而他最引以為傲的資本,就是他在泳池裏的絕對霸主地位。為了應對賽季,他每天都要泡在泳池裏訓練數個小時,蕭以恒可以質疑他別的,但是絕對不能質疑他的成績!

想到這裏,厲橙怒上心頭,迫不及待想要證明自己的實力。

他氣得扯過書包,把手伸進去掏啊掏啊,從裏面掏出一張薄薄的紙,“啪”的一聲拍在了桌上。

——那正是厲橙的比賽門票。

門票上的座位是vip區,正對泳池側面,高度居中,是整個場館裏位置最佳的觀賞席。

“姓蕭的,下個月二號省游泳館,你就算病到要死了,也要給我爬過去!”厲橙大手一揮,豪氣沖雲天,“我要讓你親眼看到,老子是怎麽贏過那群軟腳蝦,拿到冠軍的!”

“哦?”蕭以恒的視線落在了那張精美的藍色門票上,不假思索,立刻伸手接過了那張門票:“既然你誠心誠意地邀請了我,那我……一定會去。”

厲橙:“……”

咦,等等,等等。

事情好像有些不對頭?

雖然師母給了他一張多餘的門票,可是他明明并不打算把門票給蕭以恒啊……

厲橙陷入了對自己的深深懷疑中——他怎麽覺得自己好像中計了?

可惜世界上永遠沒有後悔藥賣,清醒過來的厲橙眼睜睜地看着蕭以恒把那張門票從他手底下抽走,撫平、捋順,認認真真地夾在筆記本中,放進了抽屜裏。

直到抽屜咔噠一聲關上,厲橙的視線才被斬斷。

他摸摸頭頂的毛線帽,覺得一定是帽子太厚了,才讓他頭腦發熱,做下蠢事!他亡羊補牢,支支吾吾說:“我剛才是在開玩笑,你要是那天有事,你真的不必特意去!”

如果讓他的隊友們知道他居然把門票給了蕭以恒,天知道他們會怎麽想!

他滿心的不情願幾乎寫在了臉上,蕭以恒故意裝作看不見:“說起來,咱們認識也有一段時間了,我還沒見過你游泳。”

說完這句話,蕭以恒不知想到了什麽,忽然低聲笑了一下。

厲橙打了個哆嗦,小動物般的直覺讓他覺得事情有些不太妙:“……你笑什麽?游泳有什麽讓你覺得好笑的?”

“我笑的不是游泳。”蕭以恒搖頭,“你游泳的時候要穿半身泳褲吧?”

厲橙點頭:“你這不是廢話嘛,只有女孩子才穿全身泳衣。”

“我笑的就是這個。”蕭以恒擡了擡嘴角,鳳眼裏光芒流轉,“我昨天見了你的下半身,這次終于要見到你的上半身了。”

厲橙:“……”

厲橙:“…………”

厲橙:“………………”

厲橙雙頰赤紅,一躍而起,使出無影腳擡腿踢了過去:“蕭以恒,今天為父就要替天行道,收拾你這沒大沒小的逆子!!”

……門外,貼在門板上的嚴競同學眼淚都要流下來了:他不是故意聽牆根的,可是這對小情侶不僅搞黃色,居然還玩角色扮演!他們兩人能不能動靜小一點啊!

……

三人的“學習小組”一直持續到晚上七點半,蕭媽媽想留厲橙和嚴競吃晚飯,但是他們兩個人都找借口推脫掉了。

厲橙怎麽可能和蕭以恒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他現在看蕭以恒哪裏都不順眼,恨不得讓他發燒燒成大烏龜,這樣自己欠的錢就不用還,也不用請他來看自己的比賽了!

嚴競本來就是“被自願”來探病的,送完橙子他這條狗的使命就宣告結束,作為一個可憐的工具人,他只想趕快回家休息。

而且,一會兒蕭爸爸就要下班到家了,聽說他比蕭媽媽還要嚴肅、還要冷漠、還要像機器人。他們可不想和兩個制冷機坐在一起吃飯。

見他們去意已決,蕭以恒沒有強留,把他們兩個人送到了門口,和他們道別再見。

當着母親的面,蕭以恒不能對厲橙太熱情,擔心敏銳的母親察覺出來什麽。

他甚至刻意先和嚴競道別,然後才把視線轉向厲橙。那雙剔透的瞳仁裏帶着笑,但聲音卻冷淡淡的:“厲橙,謝謝你今天來探望我,不用擔心,明天我的病就會好,咱們明天見。”

厲橙哼哼唧唧地回答:“……好,明天見。”

他肚裏想:你別往臉上貼金,誰會擔心你明天病好不好啦。

背包裏的小檸檬蹦了蹦,用實際行動表示它會關心的!

厲橙感受到小檸檬的活躍,真不明白它為什麽會這麽親近蕭以恒。明明自己喂它吃喂它喝,每天晚上一起睡覺,白天給它手洗尿片,但蕭以恒勾勾手指,它就傻乎乎地跟着跑了!

哎,真是個吃裏扒外的小東西。

如果他的心聲讓小檸檬聽見,這只聰明的鴨子一定會說:

哎,真是個口是心非的壞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說白了,蕭以恒發燒,是yu火焚身,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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