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這件事是她心裏的痛，雖然當年安然無恙的逃了出來，并且遠離的那個魔窟，可被關住的那幾天簡直是這輩子最不能回憶的幾天。
鄭園長的介紹還在繼續，黎然對這些感覺很有興趣，當下便想進去試試。
她拽了拽黎笙的手，小蘿莉聲音甜甜的喊着媽咪，開心的問道：“媽咪，我可以進去玩嗎？”
黎笙快速回神後便告訴她：“你要問鄭園長可不可以。”
然然還沒開始問，鄭園長便已經笑着點頭答應了：“當然可以，然然進來吧。”
她早就注意到那位戴着墨鏡和口罩的女人站在門口一動不動，還讓她隐隐感覺到一些悲傷，鄭園長不确定她是黎笙的親人還是朋友，但不管是那種，一旦她覺得不滿意說了些什麽，黎笙總是要多些考慮的。
早前關先生可是已經交代過了黎笙的身份，要是能留下黎然，她這家幼兒園才算是真的鍍了金。
鄭園長此刻笑容大方的邀請着：“兩位家長也進來吧。一起看看。”
莫月霜還沒适應‘家長’這個新身份，便被黎笙扯了扯衣袖，很快聽到黎笙對她小聲的說：“可是有哪裏不舒服？”
“不，我很好。”莫月霜已經徹底從往事的回憶中走出來了，她看着黎笙近在咫尺的容顏，那顆還沉浸在悲傷中的心髒頓時不可控的顫了顫。
黎笙也看不到她的表情，但聽着語氣無恙，想着應該沒事，便沒再多管了，畢竟她也不是什麽熱心腸的人，只是看在然然的份上才對莫月霜上心了些。
莫月霜站在門外望着黎笙，慶幸自己戴了墨鏡，不至于讓人看到她紅着眼眶。
“莫姨姨~快來啊。我彈鋼琴給你聽。”
莫月霜聽到然然喊她，很快驅散所有負面情緒，含着溫和的笑意來到然然的身邊。
然然在國外的時候，她的不靠譜忘年交好友米蘭達教過她一些。
然然還小，只會彈一些簡單的小曲子，不過仔細數數也有七八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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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聽嗎？”
莫月霜點點頭，稱贊道：“真好聽，然然好棒。”
然然從凳子上躍下，跑到莫月霜身邊拉着莫月霜的手：“莫姨姨，你也來玩吧。”
莫月霜不會，往日遇到不會的，她可以很坦然的說不會，但今天她俯視着然然，想到黎笙就在她旁邊，莫月霜突然想如果她會就好了。
但很可惜，不會就是不會。
“然然，我不會彈鋼琴。”
莫月霜實話實說，然然也沒覺得掃興，反而是拉着她過去坐下，并且勸說着：“莫姨姨可以随便按一按，我不會的時候米蘭達就是這樣對我說的。”
莫月霜不知道該怎麽辦，随便按幾下會出現什麽刺耳的噪音嗎？
黎笙還在場，她并不想太丢臉。
于是腦海中仔細的回想了一下黎然剛剛彈過的琴鍵，莫月霜雖然不熟練卻還是還原出來了。
黎然頓時生氣了，抱着小胳膊往後退了兩步，像是小大人一樣看看黎笙，又看看莫月霜。
莫月霜不明白她這是怎麽了，直到黎然氣鼓鼓的說：“莫姨姨和媽咪一樣騙人，明明會彈還騙然然說不會。”
黎笙委屈，上輩子風裏雨裏，刀光劍影，每天都為了活命而拼命，這些風花雪月的雅致藝術她沒機會接觸，也沒心情接觸。
來到這個世界後起初也沒在意，直到有一天然然從米蘭達那裏學會了一首新曲子，回來非纏着她買架鋼琴并彈給她聽。
她聽過了，誇了幾句，然然便要她彈。
黎笙實話實說，告訴女兒她不會。
然然小天使，鼓勵媽咪不會要勇于嘗試。
黎笙不想在女兒面前沒面子，于是憑着逆天的記憶力把然然彈過的曲子再高度還原的彈了一遍。
那以後就多了個騙子的标簽。
黎笙看到女兒氣鼓鼓的說莫月霜是騙子，她遇到莫月霜第一次心情大好，甚至好到了嘴角微微上揚有了一絲淺淺的笑意。
終于，在女兒眼裏莫月霜也不是高高在上的女神了，她也成了個會說謊的騙子了。
開心！
莫月霜注意到黎笙的情緒變化，她的手從鋼琴鍵上縮回，不大自然的将額前碎發別到耳後，而露出的耳尖剛好泛着羞紅。
“你們不準彈然然彈過的曲子，你們要彈別的！”
黎然小朋友生氣的時候可是很兇的，像一只老虎，不過是幼小只的。
黎笙知道莫月霜應當是和她一樣不會彈鋼琴的，但也驚嘆莫月霜的記憶力，她當時停頓回想的時間可比莫月霜多了一倍，并且彈奏起來也沒有莫月霜這麽流暢連貫。
“好了然然，我們再次在彈好不好？今天可是來辦正事的。”
然然是個乖孩子，聽到黎笙這麽說她便答應了，不過還是不甘心的走到莫月霜的面前，伸出手握着拳頭，再緩緩伸展小拇指勾起來：“打鈎鈎！”
“好，打鈎鈎。我們下次再一起彈鋼琴好不好？騙人的小狗。”
莫月霜松了口氣的同時便開始和黎然拉鈎約定。
小然然被哄好了也就不再提這件事了，莫月霜見然然好像把這件事給忘了似的，她才徹底松懈下來。
之後鄭園長想要邀請她們試試這裏的食堂，不過被黎笙婉拒了。
等三人上了車之後，人小鬼大的黎然靠着後座摸着小肚子感慨：“沒有吃到幼兒園的午餐哦。”
“你莫姨姨是大明星，留在那裏吃飯不方便。下次我們單獨來的時候再吃吧。”黎笙面色平靜的和孩子解釋。
黎然雖然還有些不甘心，但到底也是個為他人着想的好孩子，遺憾了一會便又抛在腦後了，繼續蹭着坐墊往莫月霜身邊靠近。
莫月霜心中劃過一股暖流，原來黎笙說有急事要離開是因為避開午餐。
“莫小姐，我送你回去吧。方便給我，你家的地址嗎？”
黎笙那清冷的嗓音再次傳來，莫月霜輕點頭自報家門。
黎然緊挨着莫月霜，抱着她的小臂，輕輕搖一搖，笑着問她：“莫姨姨，我們可以留在你家吃飯嗎？”
莫月霜忽的愣住，她經常在外跑，以前工作忙起來，大半年回不了一兩次家，雖然家裏定期有人過來打掃收拾，但是廚房基本是個擺設，她很少在家開火。
偶爾餓了便吃些水果，少有幾次生病發燒，她也是強撐着熬了點粥。
不過好在廚房雖然沒用過，但也是必須打掃清理的地方。
“當然可以，只是家裏沒準備菜。黎女士，你能不能就近停下，我們買點菜回去。”
黎笙沒想去莫月霜家裏蹭飯，但後座上兩個人都聊到做幾個菜準備什麽果汁了，她的意見似乎已經不重要了。
黎笙找了家大超市停下，很快三人便進了蔬菜專區。
黎笙前世不會這些，大部分時間餓了就喝營養劑，只要能維持基本體能就好。
學會烹饪還是來到這個世界以後，為了吃孕婦餐，她報班主動學的。
之後又為了帶孩子，學了不少家常菜和營養餐的做法，現在在蔬菜區逛得像模像樣，認真仔細的拿着菜挑選。
“媽咪，吃肉。”
肉區離這裏還有一段路，莫月霜便提出她先過去買，待會一起結賬彙合。
卻不料被黎笙拽住了手腕，莫月霜回頭看她，黎笙不大自然的松開手，語氣有些僵硬的說：“不用，我們一起過去。”
起初莫月霜不解，等最後看着黎笙大包小包各種袋子拎在手上，而她只用負責牽着然然時，莫月霜便什麽都明白了。
上了車，黎笙坐在駕駛座上活動了一番手腕，東西有些多，但是也算不上太重，只是太久沒一次性拿這麽多，手腕和胳膊都有些不适應。
“扭到了嗎？”
莫月霜擔心的問。
黎笙甩了甩手開始發動車輛，嘴裏回複着：“放心，沒有。”
“沒有就好，下次不要一個人提這麽多了，可以分些給我。”
聞言黎笙怔愣幾秒，随即點頭生硬的答應了：“嗯，我知道了。”
要不是看在然然的份上，我怎麽會去你家吃飯，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了。
下次？呵。
黎笙那副面癱臉下掩藏了太多的悶騷心理活動，也幸虧她多年來練就了內心驚濤駭浪，面上紋絲不動的神功了，這才沒讓莫月霜發現她的表裏不如一。
到了莫月霜的家，小然然進去後便很興奮，只是換鞋的時候因為莫月霜家裏從來沒有招待過小孩，所以她只能穿着寬大的大人居家拖鞋，這讓然然行動很不方便，好幾次跑着跑着差點摔跤了。
莫月霜怕然然真的摔到了，便讓黎笙和然然在家等等她，她去附近商場買了雙小孩拖鞋回來。
鞋子很合腳，上面還有然然最喜歡的諾娜卡通人物形象，然然歡喜的跑到莫月霜身邊，将挂在小脖子上的諾娜迷你人偶吊墜取下來，踮着腳尖高舉手：“莫姨姨，快看快看，然然的諾娜守護天使。”
莫月霜對這個很熟悉，前些年國內引進這部動畫片時，她還去配過音，只是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諾娜仍然很受小孩子歡迎。
莫月霜特地做出當年配音的聲線，用諾娜的聲音和然然對話。
“你好啊黎然小朋友。”
然然愣了愣，小身板往後退了兩步，一雙有神的大眼睛撲棱棱的望着莫月霜：“是諾娜！媽咪，快來！莫姨姨是然然的守護天使。”
正在廚房給魚去鱗的黎笙手上的刀險些沒拿穩，按照小說原劇情，她死後，孩子便被季若東送去給不孕的莫月霜養着了。
黎笙想起這些便覺得心頭十分膈應，沒好氣的應了一聲：“然然和莫小姐玩一會，媽咪要專心煮魚。”
“好的媽咪！媽咪小心不要劃傷手。”
